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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宿敌错认后(赵中语)


待她回过神时,右手已经触碰到了他的脸颊。
她指背抹干一行泪,又柔声问了一句:“要不要紧?”
“阿姐,我不喜欢这儿。”戚少麟贪恋她的抚摸,问道:“我们回去好不好?”
回越州,回那个大娘家,甚至回最初的山间荒野,都比在这好。他能感觉得出,这里的所有人都不喜欢他,都用戒备的眼神打量他。
秦玥心中一动,收回手垂眼道:“我会让你平安回去的。”
即便是决定了利用他,她从不想真正伤害他。
戚少麟还欲说什么,秦玥先他开口:“先去洗一下,我看看伤。”
沐浴过后,秋岚已经将屋子归置完好。秦玥拿着药膏,带他到房里查看伤势。戚少麟坐下,将才穿好的衣衫又一层层褪去,露出略带湿气的上身。
他冷白色的胸口,刺目地印着一个暗红的脚印。秦玥看得触目惊心,不知项池这一脚用了多大力,才把他伤成这样。
“今日先用点药,要是明天还难受,就去医馆看看。”她说完把药瓶递给他。
戚少麟不接,灼灼目光看着秦玥,眼里好似在说:我都伤成这样,还要自己上药么。
罢了,反正也做过许多次了,便再怜他一回。秦玥娴熟地上药抹药,最后叮嘱他:“这几日你乖乖待在院里,不要随便出门。”
“那你会在这陪我吗?”
“嗯。”
秦玥嘴上虽这样答应,可白日里闲时并不多,她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父亲自从十年前那场浩劫过后便杳无音信,她彼时年幼不更事,许多事情都是从项叔口中得知。
项叔告诉她,父亲留有一样重要的东西在另一心腹下属手中,而那位下属将军自父亲落难后便下落不明。他们去峪城也是因为收到消息说人在那附近。
此番空手而归,接下来要怎么做,还需要和项池他们商定。
但因着戚少麟,最后他们还是决定先按兵不动,等外边风头小了过后再做打算。
她傍晚回院时,日暮斜照,整个清墨院笼罩上了一层昏黄。戚少麟坐在院中石凳上守着落日,残阳映在他身上,落寞又孤寂。
秦玥顿觉四周变得模糊透明,透过他萧然的身形,她仿佛穿梭回了十年前。那时她也是守尽最后一缕余晖,盼着父亲能出现在门口。
“阿野。”她开口打破了这场幻境,看到戚少麟披着一身霞光,微笑着走向她。
所幸,她虽然没有迎来心中所想,但他却等到了心中所念。
“阿姐,你怎么才回来。”
“你用过晚膳没有?”
戚少麟摇摇头,“我想出去。”
他憋在府内已经许久,实在受不了这四方的天了。
现已快入夜,走在街上也不会容易被人看清,泾州她也熟悉,带着他出去应该不会有太大风险。秦玥思索片刻,颔首应允:“可以,但你必须听我的话。”
出了项府,秦玥领他去吃泾州特有的鱼汤面。泾州盛产鱼虾,将河鲜熬成一锅浓汤,再用来下面,是秦玥最爱吃的一味。
两人坐在摊前小桌上吃完,又买了一些吃食玩意才回去。
回屋后,秦玥替他上了最后一次药,这么多天,那些印子才堪堪消去。她盖好药瓶,拢了拢他的衣裳:“穿好,小心着凉。”
戚少麟坐在床边默默系好衣带,冷不防问她:“阿姐,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么?”
秦玥用手巾擦着满手的药,漫不经心道:“我已经替你教训过他了。”
戚少麟似信非信地冷哼一声,又问:“你喜欢他吗?”
秦玥被问得一噎,蹙眉道:“你瞎说什么。”
好不容易老实了那么多天,怎么又开始胡言乱语了?秦玥不想与他再谈论这些,动身往外走。
“那你喜欢我吗?”戚少麟一把拉住她的衣袖,继续追问:“你喜欢我还是喜欢他?”
“戚少麟!”秦玥端正脸色,正要训斥他,就觉天旋地转,自己被他一手卷住腰肢带到了床上,随后他欺身压上。
“你说,喜欢谁?”
这样压迫性十足的姿势让秦玥十分不适,她一拳抵在他肩上,“你起来。”
“你不说我就不起。”戚少麟轻易制住她的手。
秦玥瞪着他,逆着他的意愿道:“我喜欢他。”
她话音刚落,难以忍耐的痒意便从她腰间升起。戚少麟用孩子才会使的招数,大手覆在她腰上挠弄,一边还逼问:“到底喜欢谁?”
“放开···哈哈···”秦玥忍不住笑意,笑得浑身颤动。她耐疼,但尤其怕痒,抵过一阵后便缴械投降:“你···可以了吧?”
“再说一次。”戚少麟手上力道不减。
“喜欢你!我喜欢你!”秦玥眼角笑得泛出泪珠,什么骨气都没了,按他心意说出这一句。
戚少麟整颗心都快跳出胸腔,承接着她的告白:“阿玥,我也喜欢你。”

“阿玥,我也喜欢你。”
戚少麟低头说完这句,目光专注地盯着秦玥。她嫣红的唇启启合合,犹如在念诵蛊惑的神咒,教他摒弃所有心智。
他顺从指引,难以自制地俯下身攫取她的双唇。
秦玥怔了一时,继而强烈地挣扎。然而他力气大得吓人,她两只手被握在头顶,双腿被他压着,浑身动弹不得。待戚少麟不得章法地将舌尖侵越后,她才寻着机会,狠狠咬了下去。
“唔。”
戚少麟吃痛抽退,随后被秦玥双手用力推开,血腥味弥散在口中。
秦玥坐起身背对他,抬手擦干嘴上带血的涎液,心底流出一股与愤恨相似,却又有所区别的情绪。无形中,有些东西变了,但是什么,她无从得知。
戚少麟平复心绪,看着秦玥一动不动的身影,后怕地开口:“阿姐,我···”
这声“阿姐”猛然惊醒了她,秦玥回过头,警惕道:“戚少麟,”她抓紧床沿,“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最开始,他三句不离娘,即便是自己强行让他改口,不经意间他还是会叫错。但不知何时起,他每次唤自己都是“阿姐”,再没叫过那个称呼。
戚少麟脸色不自在道:“我、我没有。”
秦玥没再开口,而是以凌厉目光审视他。
“我只是想起了,你不是我娘。”
他凑近还想说其他,秦玥却不想听了,径直起身往外走。
戚少麟不能长留在泾州,他接下来如果继续恢复,那么将会是个隐患。
项池最近事忙,府中少见他的身影,秦玥在他院中等了三刻钟才等得他从外归来。
进院见到她,他脸上微微诧异:“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阿池,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什么事?”
秦玥想了想,直截了当道:“我们早些送走戚少麟吧。”
项池蹙紧眉头:“现在官府查得太严,进出城都要盘问,泾州如此,何况京城,还不是带他走的时候。”
他顿了顿,又道:“怎么了?”
话到嘴边,秦玥还是没说出口。刚回府那日项池就曾打算将戚少麟关起来,她当时挡住了。他人傻又听她的话,关起来反而容易打消他对自己的信任,她也不想真的伤了他。若是被项池知道他恢复了些许,那绝对不能容他行动自由。
“我担心夜长梦多。”
“怎么会,”项池笑笑,“院里院外我都安插了人手,昼夜盯着,不会叫他跑了的。”
皎月高照,在两人身下映出浅浅的影子。秦玥想起他们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闲聊过,找了个话头打趣他:“我听谢三公子说,项叔在筹划你的婚事了,还是与谢家?”
项池脸色微变,不动声色道:“他说的话你也信?”
“有什么不信的,谢家的姑娘我见过,个个都出落得标致,与你自然是登对的。”
项池神色黯然,“只不过是父辈间的玩笑,我还没做这个打算。”
他这话,便说明此事并不是空穴来风,项家的确与谢家有往来。
提及谢家,秦玥不由得想起谢季容当日对自己的提醒,让她留心项池。放在从前,她绝不会将这些话放在心上,可自她回来后,府中就仿佛有些不对劲。
又或者,一切原本就是这样,只是她从来未留意过。比如时常忙碌在外的项叔和项池,他们做的什么生意从没对自己说过···
一旦起了个头,其他的她就不由自主地往下想,直到项池清润的声音将她拉回。
“阿玥,你今日带着戚少麟出门了?”
“嗯,去走了一圈。”
项池温和的神情隐含几分不悦,“你为何对他这么好,是他爹害得你这样。”
“我知道。”秦玥避开他的眼神,“但他人傻了,路上救过我很多次,我不过是还他那份情。”
两人一同长大,项池对她太了解,每当她心里不喜,说话时便不愿正眼看人。他缓声道:“不提他了,下月你的生辰,可有什么想要的。”
生辰?秦玥低下头,抿唇不语。
每年这个时候都是秦玥不想面对的,这天原本应该是她一年中最快乐的日子,但也同样是在这一日,十年前她失去了一切。
“过去的便让它过去,最近我有些忙,那天一定抽出时间陪你。”
秦玥淡淡一笑:“我又不是孩子,正事要紧,你不用管我。”
见她终于笑了,项池也展眼舒眉,“什么事能抵得过阿玥重要?”
项池罕有说这种轻佻话,秦玥却听得不少。她不禁想到了戚少麟对自己说这些话时,他笃定诚挚的语气,正经得让人当真。
她还来不及回话,院外便有下人禀报:“爷,老爷让您去书房一趟。”
这么晚多半是要紧的事,秦玥催他:“去吧,我说的事你也和项叔商量下。”
“嗯,你先回去歇息。”项池应下,吩咐下人:“路上黑,送玥姑娘回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秦玥摇头甩开心中的疑虑。扪心自问,项家冒着天大的风险收留她,十年如一日的待她好,她为何要因为旁人一句话就起疑心。况且谢季容向来是个嘴上没谱的,看热闹不嫌事大,他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度?
主院书房。
项之耀掏出一封书信置于桌上,“昭王那边回信了,过不了多久,他们会派人来接走戚少麟。在这之前,千万不能出别的岔子,最好把他关起来。”
项池犹豫片刻道:“我仔细观察过,他确如阿玥所说,痴傻失忆了。强行关起来我担心会让她起疑心。”
“那你多加派些人手,盯紧了他。”
屋内沉默少时,项池开口道:“父亲,儿子暂时忙于奔波立身,与谢家的婚事,我想暂且搁下。”
“池儿,谢家虽是商贾,可财力雄厚,对你的前程有益处。”项之耀一眼看穿儿子的心,“你若是真喜欢阿玥,等那件东西找到后,将她纳为妾即可。”
“成大事者切忌感情用事,来日助昭王登顶,侯爵加身,世间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又何苦拘泥于一个秦玥。
见他仍是不吭声,项之耀妥协道:“罢了,此事暂且不提。明日你出趟门,去澄阳盯着一批货。”
澄阳一行来回少说半月,稍耽搁些便会错过那个日子,项池道:“遣个得力的人去不行吗?”
项之耀脸色肃穆,提声斥道:“项池,你何时变得如此优柔寡断,为了一个女子,你就甘愿放弃大好前程!”
项池敛眸,“我知道了。”
“临行前看好戚少麟,别让他出门。”
项池在第二日出了门,临行前给秦玥留了口信说一定赶在她生辰那日回来。
戚少麟困在院中,白日里除了陪戚二傻逗玩,剩下的时候便都要缠着秦玥。秦玥拿他没辙,闲得无趣时也会答应他,拿着书坐在院中看一人一狗蹴鞠。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她倒是不怕这个黄彤彤的小东西了,有时还觉出了它的可爱。举爪摇尾间,与它的主人甚是相似。
球滚到脚边,当她看到戚二傻扑起身能搭在她腿上时,才发现已经过去了十余日。明日也就是她的生辰了。
这些日子她没出过项府,多数时候都是待在清墨院中。项池不让戚少麟出门,还派了许多人盯在院外。
陪戚少麟久了,她感觉自己也像是被窥视着,连着觉得府里人对自己的态度都有所不同。看她时,更像是看一个外人,一个不属于项家的人。
到了生辰这天,项池并没有回来,项叔也出门去了。府中冷冷清清,与往常无异,只到晚膳时分,主院才传来话,说夫人让她待会儿去用膳。
秦玥带着秋岚往主院走去,途经后花园时,不经意听到了府里两个丫鬟地碎嘴。
“老爷他们一走,夫人对玥姑娘就不比往常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秦玥下意识停住脚步,接着听到另一人接嘴。
“你还不知道,夫人本来就不喜玥姑娘。旁的不说,就因着她一个外人一直住在府里,外面添了多少闲话,公子正是议亲的年纪,谁家愿意把姑娘嫁来受气?”
“那你说玥姑娘为什么一直住在府中?”
“多半是赖上项家了。老爷让公子出门,约莫也是避开她···”
两人越说越起兴,口无遮拦。秦玥垂下眼,拦住想要冲出去的秋岚,拉着她继续往前走。身后的声音渐小,她心中却好似豁开了一道口子,将那些话全都装了进去,再反复回响。
项叔对她是恭敬,项婶亦是如此,只是多带了几分疏离。
饭桌上项婶一如既往地为她夹菜添汤,偶尔说几句父子俩的近况,最后提到了项池的婚事。说这个儿子不晓事,这个年纪了还让父母操心,又说起哪家的姑娘云云。
秦玥不多说话,只是一边应和她一边悄无声息地饮酒。
晚膳结束,她站起身时已经微醺摇晃。秋岚见了立即上前扶住了她。
“阿玥是醉了?”项婶招来个小丫鬟,“你一同搀着玥姑娘回屋,仔细着些,别摔着了。”
“是。”小丫鬟福身应道。
恍惚中,秦玥只觉得这人的声音很熟悉,犹若来时途中听到的那两人。那些话又在她耳畔萦绕,她强稳身形,“不必了,项婶,我只是一时有些上头,出去吹吹风清醒下便好了。”
项婶没有坚持,嘱咐她几句便让她回院了。
秦玥紧握着秋岚的手出了主院,深秋的寒风扑面而来。她仰起头,天上又是一轮圆月,与中秋那日的一般,只是好像清冷了不少。
“玥姑娘,我们先回去吧。”秋岚搀着她,不忍心道:“太晚了,当心着凉。”
秦玥借着她的力一步步往前,低声道:“秋岚,你知道我为什么取这个名字吗?”
“我爹说,我出生那夜,月盈如昼,因此他选了一个带月的字,愿我这一生月圆花好。”
她喃喃道:“月圆花好。”

秋岚眼眶酸涩,“玥姑娘,你醉了,我扶你回去早些休息。”
秦玥不再说话,徐步往前。及至清墨院,她腿脚已有些虚浮发软,被凉风吹了一阵,反倒是更醉了。
秋岚扶着她到门前,正要开门,被她止住:“秋岚,你回房歇息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秋岚收回手,不放心道:“玥姑娘,我去给你煮一碗醒酒汤,喝了没那么难受。”
今夜夫人拿出的是府中自酿的酒水,虽然当时喝着没什么,可后劲泛上来也够消磨人的。
她不知秦玥醉了几分,只是从前她从未有过这样失态的时候,今夜当真是伤心了。这种时刻,或许她更想要独自一人待着。
秋岚离去后,悄静的清墨院内更无人气。秦玥推开门,屋内没有点灯,只靠着窗外明月的微光打亮。她没注意到门槛,进屋的第一步便被绊倒,身子往前倾倒下。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一双遒劲的手接住了她,将她托在怀中。
“阿姐,你怎么才···”戚少麟话说到一半,借着暗弱的月光,看到了她的两行清泪,“你怎么哭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她哭,当初在山里那么危急,他们没水没食物的时候,她都从未流过一滴泪,从来没有这么伤心难过。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秦玥怔怔地看着他,似乎是没有认出他是谁一样,许久才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她拂开他的手,往旁走了两步,最后还是双腿不稳,跌坐在地上。
“我听秋岚说你今天不高兴,所以送一个东西给你。”
秦玥没有告诉他今日是她的生辰,戚少麟早上起来看她闷闷不乐,偷偷问了秋岚。秋岚对这个来了院子那么久的大傻个也放下了防备,告诉他每年玥姑娘这时候都是这样,让他做些哄玥姑娘高兴的事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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