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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风流/灼灼风流(随宇而安)


今日若不是她聪明机警,当机立断,刘衍恐怕就要被太后害死了,就是执剑也承了她的恩,刘衍却这样把她推开……
刘衍怔怔看着慕灼华,以她的聪慧,应该能察觉到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她的性子可以说是自私,无利不起早,为什么非要跟着他站到局势不利的一面?
慕灼华伸出手抓住了刘衍的袖子,固执道:“王爷别想把我踢下船,是你逼着我站到你这边,如今我去抱他人的大腿也是来不及了,你得对我负责!”
刘衍垂下眸子,看着攥着自己袖口的小手,忽地勾唇一笑:“好。”
慕灼华一喜,笑道:“那王爷告诉我,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慕灼华扶着刘衍靠在软垫之上,才听刘衍道:“太后欲以还阳散毒杀我,陛下赶来,替我饮下了那杯酒。”
慕灼华倒抽一口凉气,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刘衍说得简单,但她顷刻间便勾画出了事情的前后。
“那太后呢?这场火又是怎么回事?”慕灼华追问道。
刘衍眉头一皱,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那时我已出宫,我出宫之时,太后仍在。”
慕灼华疑惑道:“难道是太后放了火?”
“只能进宫再查证了。”
说话间马车放缓了速度,执墨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王爷,宫门口围了许多人,马车无法靠近。”
刘衍道:“就在这里停下。”
刘衍撩起衣袍便要下车,却被慕灼华拉住了袖子,他疑惑地回过头看向慕灼华。
慕灼华拉扯着刘衍的袖子让他坐下:“王爷等等,你面色太差了,会让人看出破绽,我帮你修饰一下。”
慕灼华说着打开她的小包裹,取出一个小小的木盒子,盒子里是一盘各种色彩的粉膏。
“这是……”刘衍皱着眉问道。
“我独门秘制的易容膏,无害无味,不会让人看出破绽。”
慕灼华说着用右手指腹沾取了一些浅黄色的粉膏,对刘衍说道:“王爷先闭上眼。”
刘衍虽有些疑虑,但还是依言闭上眼,慕灼华温热的指腹落在他眼下的肌肤,轻柔地按压着,遮盖住他眼下的乌青,片刻后,感受到她放下手,刘衍才重新睁开了眼。
慕灼华换了食指指腹沾取红色的胭脂,指腹落在了刘衍柔软的唇瓣之上,双方俱是一怔。
慕灼华跪在刘衍身前,近在咫尺的距离让彼此的呼吸和温度都分外清晰,也让骤然乱了的心跳无处遁形。慕灼华强迫自己盯着刘衍的唇,看着苍白的唇色在自己轻柔的涂抹下染上淡淡血色,柔软的触感,以及上方投射而来的深沉凝视让她忍不住心尖轻颤。昨夜为他以口哺药,当时只记得苦涩与担忧,如今才回味过来旖旎和暧昧,明明按着他的唇的是自己的手,唇上却传来不该有的酥麻,让她无意识地抿了抿唇,做出吞咽的动作。
慕灼华本来素白的面颊上,此时染上了绯红的艳色,每一丝微小的变化都没有逃过刘衍的注视。他无声一笑,拉下了慕灼华的手腕,轻声道:“足够了。”
慕灼华这才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搓了搓手,干咳两声道:“王爷先下去吧,我随后就到。”
见刘衍下了马车,慕灼华这才舒了口气。明明是很正经一件事,怎么她脑子都想歪了呢?
慕灼华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又晃了晃脑袋,好不容易才平复了情绪。
宫门口挤满了大臣,有的穿着朝服,有的似乎来得匆忙,衣冠不整,想要冲进去却被守将拦住了。
刘衍的到来让众人终于有了主心骨,众人纷纷向刘衍俯首行礼。
刘衍面容冷沉来到宫门口,守在宫门口的是周家的人,时任殿前司都指挥使的周奎。周奎五十来岁,双目如炬,不怒自威,有他把守在门口,众人都不敢多言。此人与周太后乃是堂亲,也参与过对刘衍的迫害,但此时他尚不知道周家对刘衍所作所为已被刘衍知晓,因此面上仍维持着对刘衍的友好与恭敬。
“见过定王殿下。”周奎一拱手,面色凝重道,“王爷怎么来得这么迟,宫中发生大事了。”
刘衍不答反问道:“大火扑灭了吗?”
周奎答道:“我已调集守军参与灭火,还有一半尚未扑灭,所幸陛下和皇子们都在行宫,只是太后宫中……”
昭明帝回宫之事属于机密,因此此时尚无人知晓,但太后的寝宫火势极大,已经付之一炬,众人未见到太后逃出火海,心里已经做出了不祥的猜测。
“先进宫吧,让这么多人堵在宫门外只会引起更大的恐慌。”刘衍说着领着众位官员进了宫门。
一具具焦黑的尸体从火海中抬了出来,因为这火是半夜烧起的,多数人都在睡梦之中,正值夏日燥热之时,火烧得又急又凶,导致了许多人逃生不及葬身火海。
刘衍听人上报火情,说是这场火从后宫烧起,猜测是烛台倒下少了纱幔引起。昭明帝离宫带走了皇后嫔妃,后宫便疏于防范,宦官宫女也都懈怠下来,这才导致大火没被及时察觉,越烧越大,不可收拾。
太后宫中的火势总算被扑灭了,刘衍和周奎让众官员留在原地待命,自己前往太后寝宫查探。
昔日华美的宫殿此时已成废墟,宫殿之中倒着不少焦尸,难辨面目,但太后身份尊贵,佩戴着不怕火侵的宝石,在一片废墟之中便显得醒目了。
周奎一眼看到了台阶之上一个镶嵌着华丽宝石的凤钗,顿时踉跄了一下,脸色刷的变得惨白,疾行两步,跪倒在尸体之前。
“太后娘娘……”周奎哽咽着垂下脑袋。
刘衍屏住了呼吸,一步步走到他昨日坐着的地方,也是昭明帝葬身之处。那具尸体还在那里,却早已看不清了面目。刘衍只觉得心上一阵锥痛,眼前发黑,他咬破了舌尖强迫自己清醒过来,走到了尸体旁边蹲下,颤着手捡起了尸体旁的一块金玉印章。
“皇兄……”刘衍颤声轻轻唤道。
周奎耳力非常,立刻便捕捉到了刘衍这一声呼唤,他吓了一跳回过身来,却见刘衍神色悲痛地半跪在一具尸体之前,手上握着一枚有些眼熟的印章,他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奔向刘衍。
“王爷,这是……”周奎不敢置信地看着刘衍手中的印章,“这是陛下的私印!”
昭明帝的私印从不离身,怎么会在这里?
周奎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具尸体,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他啊啊叫了两声,竟说不出话来。
细碎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有人喊着:“柔嘉公主,您不能进去!”
刘衍和周奎侧目看向门口,只见柔嘉公主仪态尽失,仓皇跑了进来,在看到刘衍的时候,她顿住了脚步。“皇、皇叔……”柔嘉公主无措而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皇祖母呢……”
柔嘉公主缓缓走向刘衍和周奎。
刘衍没有回答,周奎站起身来,向柔嘉公主行礼:“公主殿下,请节哀。”
柔嘉公主脸色一白,闭上眼睛,身体晃了晃,她的贴身侍女蔓儿急忙上前扶住她。
刘衍对蔓儿道:“扶你们公主回去。”
“不!”柔嘉公主睁开眼,坚定地拒绝,“皇祖母出了事,我怎么能离开?父皇知道了吗?”
周奎听柔嘉公主说到昭明帝,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目光下意识地落在刘衍手上的印章之上。
不,也许那不是陛下,那只是巧合,等行宫的车驾到了,昭明帝也就到了。
周奎这样安慰自己,但是不久之后,他的幻想就被戳破了。
三位皇子与皇后、淑妃相携而来,奔进了太后寝宫,抓住了刘衍和周奎迫切地追问道:“宫里怎么会起火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周奎没有在人群之中发现昭明帝的身影,心里顿时凉了半截,问道:“陛下呢……”
刘琛道:“父皇昨夜便回了宫。”
周奎整颗心都凉了,他看向刘衍,刘衍看向手中的印章,最后看向了地上的尸体。
所有人都沉默着,随着周奎的目光看到了那方被火烧过的印章,最后看到了地上的尸体。
只听到两声尖叫,皇后与淑妃相继晕了过去。
“父皇……”三位皇子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切,双腿几乎软下。

昭明帝驾崩,丧钟响彻定京城,不过半日,满城缟素,炎炎夏日骤然阴冷了许多。
昭明帝顽病缠身多年,宫中早备好了国丧所需的一应器具,刘衍强撑着病体主持大局,安排昭明帝与周太后入殓事宜。
刘琛悲痛不已,但没有让悲痛吞噬自己的理智。昭明帝骤然回宫,便发生了这样蹊跷的一场大火,怎么看都透着可疑,因此刘衍安抚群臣之际,他便让沈惊鸿去调查皇宫起火的内幕。
偏殿之中,沈惊鸿站得笔挺,向刘衍和刘琛拱手回报道:“臣已查过城门记录,昨夜有人持太后宫中的令牌出城,而行宫那边也有记录,是太后让人召回了陛下。”
刘衍早已换上了一身白色衣袍,头上缠着白色抹额,眉眼半敛,不见悲喜,却自有一股慑人的威仪,让人不敢逼视。
“宫门记录呢?”刘琛急切问道。
沈惊鸿顿了顿,答道:“宫门记录因为大火而暂时没有找到,原来驻守宫门的侍卫也因为救火而葬身火海,因此无从查证。但就城门与行宫的记录来看,陛下应该是太后召回,没有可疑之处。”
刘琛眉头紧锁:“皇祖母为何半夜急召父皇?”
沈惊鸿道:“此事暂时无从得知。臣勘察过火场现场,在现场发现了一些焚烧过的碗盏,当时太后宫中应该是摆有酒席,而且仅有两副餐具,一副在太后的主位之上,另一副在陛下尸身身前,因此臣大胆推断,当时在场的,应该只有太后与陛下二人。”
刘衍闻言,眼神微动,但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他内心的波动,让人丝毫察觉不到他的异常。
太后的精心安排,慕灼华的歪打正着,竟是构成了一个对他十分有利的局面,摘除了他的嫌疑。
刘琛也丝毫没有怀疑到刘衍身上,他转头问刘衍道:“皇叔,昨夜你在城里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刘衍摇了摇头,声音低沉沙哑,说道:“昨夜我听从万神医的吩咐在家中养伤,并未发现任何异常。等下人回报说皇宫起火之时,火势已经蔓延开了……”
刘琛知道刘衍身体不好,长年需要浸泡药浴,因此也没有怀疑他。
“起火的原因找到了吗?”刘琛问沈惊鸿。
“目前只能推测,火势是从后宫西南角蔓延开来的,那里贮存了许多酒坛,不知何故起火,波及酒窖,火势骤然凶猛,又因刮了西南风,顺着风势烧遍了后宫。”沈惊鸿答道。
刘琛攥着拳头,手背之上青筋浮起,他咬紧了牙,双目泛出血丝:“就算如此,那些侍卫宫女也该把父皇和皇祖母救出来!”
沈惊鸿垂首道:“殿下,有一事十分奇怪……”
“何事?”刘琛问道。
沈惊鸿道:“后宫烧死了近百名名宫女、宦官,但是……太后宫中乃至宫外,一具尸体也没有,太后宫中也不见人,似乎事发之时,是陛下或者太后,有意支开了所有人。”
刘琛闻言一惊,肩膀禁不住轻颤:“这是什么意思?”
沈惊鸿低着头轻声道:“臣不敢妄言。”
沈惊鸿不敢说,但刘琛却控制不住自己去胡思乱想——是谁支开了宫人,是父皇,还是太后,为什么,为什么……
一只沉稳有力的手掌落在刘琛的肩头,按住了他颤抖的身体。“琛儿,稳住!”
刘衍的声音沙哑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仪,让刘琛迷乱的心神瞬间归位,他无助地看向刘衍,哽咽着喊道:“皇叔……”
刘衍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面上却不能露出丝毫的破绽与软弱,他拍了拍刘琛的肩膀,沉声道:“你是大皇子,陛下驾崩,太后仙逝,你不能自乱阵脚,做一些没有根据的猜测。”
刘琛深呼吸着,努力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皇叔说得是。”
刘衍道:“追查真相固然重要,但逝者已矣,更重要的,是眼下群龙无首的局面如何收拾。国不可一日无君,皇兄生前未立太子,如今恐怕是人心浮动了。”
沈惊鸿也附和道:“王爷言之有理,当务之急,是殿下要坐稳中宫,早日登基,否则不但定京会乱,北凉也会趁虚而入。”
刘衍扫了沈惊鸿一眼,又看向刘琛:“皇兄早已在太庙的匾额之后放置传位遗诏,此事朝中大臣皆知,今日我们便当众取出遗诏,让你名正言顺继位。”
刘琛右手轻颤,又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衣角,看向刘衍的眼神是孺慕与依赖,今日他骤然失去两个亲人,放眼朝中,他能依靠的也仅有刘衍一人了。哪怕外面流言纷纷,多少人说他功高盖主,说他狼子野心,意图窃国,刘琛也始终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皇叔。世人谤他、诽他、惧他,不过是因为他们不了解他。
他的皇叔,是世上最好的人,也是他最坚实的盾。
在听完刘衍的话后,六部尚书与朝中元老随皇室宗亲前往太庙取出传位遗诏。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刘衍取下了藏于匾额之后的木匣,将木匣交于三公检查,确认无误后,众人一起打开了木匣,取出木匣内的明黄卷轴。
打开卷轴,众人脸色骤变,面面相觑,彼此的目光中都流露出了疑惑与不解,但还是由一人出面念出了遗诏内容。
刘衍闭上眼睛,听着那声音一字字念出了自己熟悉的内容,眼前又浮现出了那日的画面……
那一日,昭明帝拟写遗诏,让他在旁陪着。
昭明帝执着笔对他笑道:“朕这三个儿子啊,老大文武双全,却失之沉稳,老二心机太深,又失之磊落,老三与老二同气连枝,二人一体……你知道,朕心里是属意琛儿的,但他吃的亏太少,朕总是不放心,以后还要你多操心了……”
刘衍忍着心中酸痛道:“皇兄……”
昭明帝微笑着摇头道:“朕总想着自己还能多顶几年,等琛儿再成熟稳重一些,再把这江山交托给他,可是又怕来不及……朕迟迟不立太子,也是对他的磨炼,生在帝王家,手足之情,似乎是一种奢望,朕却总盼着他们兄弟能如你我一般……以后琛儿登基,还要你扶持着……我总不希望看到他们手足相残。”
刘衍看着昭明帝提笔,一字字写下遗诏,写下传位于大皇子刘琛。
刘衍听到那声音念道:“传位于二皇子——刘瑜。”
刘衍骤然睁开眼,冷漠而锐利的目光看向跪在下方的二皇子刘瑜。
不只是刘瑜,所有人都惊呆了,从先前刘琛与刘衍的反应来看,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传位遗诏上写的应该是刘琛的名字,怎能料到此时来了个惊天大反转,礼部尚书念出了刘瑜的名字!
刘瑜更是呆在原地忘了动作,他脸上泪痕犹在,眼中的悲痛尚未抹去,震惊与狂喜便涌了上来,但他只呆了片刻,很快便回过神来,伏倒在地,颤声道:“儿臣接旨!”
刘琛听到这声音,才猛地一颤,从地上站了起来,怒吼道:“这不可能,这是矫诏!”
礼部尚书脸色沉了下来,呵斥道:“太庙之内,岂容喧哗,大殿下失礼了!”
刘瑜一系的人被这从天而降的喜讯砸得心花怒放,早前他们固然蝇营狗苟想要扶持刘瑜上位,但刘琛占了嫡又占了长,名声也无差错,想要夺嫡可谓极难,但如今是先帝遗诏,还有什么比这更名正言顺的!
众人的胆气都壮了起来,大声向新君道贺祝福。
刘瑜从礼部尚书手中接过传位诏书,整个人仿佛踩在云端一样,轻飘飘地,饶是他心机深沉,也不过是个未满二十的少年,多年心愿一朝得尝,即便要装出哀痛之情,也压抑不住眼中的狂喜。
刘琛正想发作,却被人拉住了手臂,刘琛回头,便看到刘衍面色凝重地走上前。
“烦请六部尚书重新检查遗诏。”刘衍看着刘瑜手中的遗诏,沉声说道。
刘瑜表情一僵,抓着诏书的手猛地紧了紧,哑声道:“皇叔这是何意?”
刘衍淡淡道:“先帝拟写诏书之时,本王亦在场,这封诏书内容有异,本王怀疑有人动过手脚。”
刘衍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刘衍却不理会众人的喧哗,他沉声重复了一遍:“请六部尚书检视遗诏。”
刘衍一身玄袍而立,背脊挺拔如松,低沉醇厚的声音无波无澜,却犹如一只遮天之手,狠狠压在众人头上,让人不得不低下头颅,心生恐惧与臣服。那些暗涌的波涛和将要掀起的风浪,在他淡淡的一言之间,俱皆消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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