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含棠一听,几乎想推开谢似淮了,可都到这一步了,还是先帮他解决完吧。
可能是因为他从来没让人这样帮过,所以时间并不算太长。
楚含棠的手指不知道碰到那里,然后感受到一片淋漓,十根手指无一幸免,麝香散发开来,还带着谢似淮特有的其他香气。
淋漓顺着指缝滑落。
滴答滴答。
还有些黏在手指上,没有滑落。
谢似淮又抬起头亲上她,用帕子给楚含棠仔仔细细地擦干净,“到我来帮你了。”
楚含棠会让人帮自己才怪了,迅速抓住了他伸过来的手,尴尬道:“不用了,我不需要。”
谢似淮的睫毛有些湿气,那是刚才兴奋、愉悦到极致产生的。
听了楚含棠的话,他微湿的睫毛抬起,看着她。
楚含棠好像真的没有反应,不然衣摆之下不会如此平静,起码会有点儿弧度。
可他们都这样了,楚含棠居然还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原因是什么呢,显而易见。
她就是对男人无法产生反应才会如此,不然绝对不会连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话本上面都是这么说的。
谢似淮因为楚含棠都忍着恶心去看那些男男的话本了,可她呢。
她始终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她就是……就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对男人产生反应。
谢似淮专注地看着楚含棠的脸,她眼神有些躲闪,他还是想给她试一下,“你都帮了我,我自然也是要帮你的。”
楚含棠立刻从床上跑了下去,“真的不用,我先回房间了。”
他长睫颤了几下,“你那处当真毫无难受?”
楚含棠根本不知道谢似淮在想什么,只怕自己掉马甲。
她坚定不移地摇头,讪笑道:“我一点儿也不难受,你看我像是需要你帮忙的样子么?”
谢似淮低喃,“确实不像。”
楚含棠身上还是干净的,只有手曾触碰过他,但也被拭擦掉了,虽然还留存着一些淡淡的味道,但这样出去也不会让人怀疑。
她想溜了,不然接下来恐怕会发生不可控的事情。
楚含棠走向房门,“那我先回房间了,你也早点儿休息。”
谢似淮垂眼又抬起,唇角弯起,露出一个似真似假的笑容,“好啊,那楚公子以后若是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
顶着这么一张欺骗性十足的皮囊在说这些话根本就是在诱惑人。
楚含棠立马脱口而出,“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他五指微动了一下,笑容却犹在,“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话音刚落,门开门关,楚含棠像一阵风地逃了出去。
她脚步不停地跑回自己的房间,吓死人了,如果真让他的手碰到,那马甲就掉了。
可刚刚真的不是在做梦么?
楚含棠用脑袋撞门板,池尧瑶当时就站在门外,一旦发出大点儿声响,她恐怕就发现了。
靠着门板站了许久,等待心情平复下来后,楚含棠去洗了个手,接着躺回床上了。
不过前不久才经历过那种事,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啊啊啊,疯了疯了!
楚含棠都忘了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帮谢似淮,当时的脑子肯定是被驴踢了,就是被驴踢了。
又是一夜无眠到天亮。
楚含棠起床去照镜子时,两根手指压在眼睛的下方揉了揉。
再一次成了国宝,大熊猫眼。
她收拾收拾自己,再收拾收拾行囊就下楼去了,并没有忘记今日一早他们就要离开这个小县城了。
城门会在鸡鸣之时打开。
楚含棠一下楼就看见了谢似淮。
少年今日穿的是宽袖红衣,腰封是黑红色的,束着腰,腰身线条若隐若现,腰封之下是笔直的双腿。
他的脸上已经没了昨晚绽放出来的春色,看着纯良、不谙世事。
池尧瑶也在楼下,见楚含棠下来,微微一笑。
她由衷道:“昨日辛苦你和谢公子了,你都收拾好了么,收拾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发。”
楚含棠“嗯”了一声,掂了掂包袱,“我们出发吧。”
因为谢似淮要向守在城门的官兵种巫术,所以这一次坐在了外面,这一辆马车里面暂时只有楚含棠。
出城门的道路是平地,马车只有小幅度的摇晃。
迟来的困意很不合时宜地攻击楚含棠,她又太过于相信谢似淮的实力,在轻晃着的马车内睡着了。
等醒过来时,楚含棠的头枕在谢似淮的腿上。
她刚醒,脑子还没起来工作,反应有点儿迟钝,睁着眼看他。
谢似淮似乎一直在看她,眼睛弯弯的,“你醒了。”
楚含棠坐起来,措不及防想到昨晚的事,又有一分不自在了,“我们出城门了?”
他想了想才回道:“出城门有一个时辰左右了。”
居然在马车里睡了一个时辰了,楚含棠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快到晌午了。
她放下车帘,“香粉够用吧。”
“绰绰有余。”谢似淮抬起手,冰凉指尖轻轻地点了楚含棠眼睛下方,“你昨晚没睡好?为何啊?”
“可能是因为太担心能不能安全出城,所以昨晚睡不着。”
楚含棠眨了眨眼,眼睫毛扫到他手指上,很是痒。
谢似淮听言笑了,指腹似无心地勾过她细长漆黑的睫毛,“你这是不相信我的实力么?”
他说话的语调总是很缓,又很轻、平静,常带着一股似乎能令人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思路走的力量。
怎么会。
就是因为太相信他的实力,相信他们一定能安全出城,所以她才会在马车里放松地睡着,可楚含棠又不能说前后矛盾的话。
她正琢磨着怎么圆回来时,柳之裴在外面叫他们。
他掀开车门帘,手里拿着一块饼,“下来歇一会儿。”
他们每到要吃东西的时候就会下马车,等所有人吃完再上马车,继续向前行。
柳之裴这么一叫,瞬间解救了楚含棠,她干脆利落从马车下来。
谢似淮不急不缓地也下去了。
池尧瑶将饼和水分发下去,楚含棠拿了一份给他。
而谢似淮垂下眸盯着她拿着饼和水袋的手指,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睫羽透着太阳照射下来的细光。
楚含棠见他没接,愣了几秒,“怎么了,是不是不想吃这个?”
谢似淮扬起笑,接下来了,一口一口地吃着她递给他的饼。
见他吃了,她才吃。
楚含棠只为昨晚的事别扭一会儿而已,因为她性格就是这样的。
反正不做都做了,还能怎么办。
而且还是她点头答应了的。
柳之裴坐在他们旁边,总觉得他们之间的互动有些奇怪,说关系好,也可以,但是就不知怎么的,他还是觉得有点儿奇怪。
白渊一边吃着手中的饼,一边环视四周,警惕有没有其他人。
就算在这种时刻,他们也不能彻底松懈下来。
离京城越近,要追杀他们的人就越多,现在就连通缉令都下来了,连普通人也要防着,毕竟鸟为食亡,人为财死。
普通人见到他们也可能会动手,为了悬赏的百两黄金。
白渊确认附近没什么人才收回目光,有意无意地往池尧瑶身上看。
可一想到这几日发生的事,他又努力地把目光移开了,不想被人发现自己的感情。
在他移开目光不久,池尧瑶抬头看了白渊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他近日似乎对自己有些刻意的冷淡。
把水袋的水都喝完后,需要人到附近的河边装水。
楚含棠认为自己一直以来都没怎么干活,于是这次自告奋勇地站出来,拿过他们空了的水袋去找河。
没一会儿就找到了,她撩起衣摆,蹲到河边便用水袋装水。
装到一半,楚含棠感觉身后好像有人,猛地转过头。
楚含棠手里拿着一只水袋,想要砸过去,看清来人,手一顿。
原来是池尧瑶,她刚才吓了一跳,以为是追杀他们的人找到这里来了,有点儿草木皆兵了。
池尧瑶也被楚含棠的反应吓到,由于怕对方拿不了那么多装满水的水袋,便想着来帮忙,谁知道她拿着水袋就要砸过来的样子。
楚含棠忙放下手中水袋,抱歉道:“我以为是那些追杀我们的人追上来了。”
池尧瑶在惊讶过后也猜到了,“没事,有警惕心是好事。”
行走在江湖之上,若没警惕之心,恐怕会被人吃得连骨头也不剩。
她还是很不好意思,幸亏并没有冲动地把水袋砸出去,“池姐姐,您怎么来了。”
万一砸到人,好感度会不会掉?
池尧瑶弯下腰,捡起石头上的水袋,丝毫不受刚才的影响,“反正我也闲着没事,也跟着一起来了。”
就几个水袋罢了,楚含棠一个人也能很轻松地拿的,不过池尧瑶主动来帮自己,是不是说明她的好感度正在稳步上升着?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楚含棠就乐开了花儿。
系统报好感度都是整数整数地报的,升五以上才会报一次。
也就是说,即使系统现在没出来,也不代表池尧瑶的好感度没动静,倘若往好的方面想,就是好感度在平稳上升。
她要是处于放松的状态,有时候会把情绪挂在脸上。
所以导致回去后,坐在原位的人不约而同抬头看着她们,像是在疑惑楚含棠有什么好开心的,不就去打了个水么?
楚含棠见他们都看向自己,笑容收了收,“怎、怎么了?”
柳之裴若有所指道:“笑得那么开心,是遇到什么好事了么?”
兴许是也意识到自己不该在逃亡的时候无缘无故地笑成这样,楚含棠收敛了一下,把装满水的水袋分给他们,“没什么。”
池尧瑶倒是没觉得有何不妥,她认为楚含棠年纪不大,就应该随心所欲活着才是。
少年的情绪起起伏伏,这很正常,并不奇怪。
谢似淮接过水袋便挂在了腰上。
他们休息了一刻钟就继续起来赶路了,本来从肃州出发到京城不过才十日的路程。
可惜被走走停停,遇险不断,不可避免地拉长了到达的时间。
到天黑前,他们照常需要找到落脚之处,连夜赶路不可取,身体会吃不消的,到时候面对那些追杀的人就会有心无力,落下风。
他们必须得保存体力。
日薄西山,天边是红黄色的。
马车在一座庄园前停下,再前行便是礼州了,过了礼州就是京城,而这座庄园在礼州的郊外,出入不用受到限制。
如果他们驾马车进入礼州,恐怕也要接受盘查,只有在郊外落脚才可以逃过。
池尧瑶下马车,见到这座庄园忽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楚含棠也没错过她的表情。
看过原著的楚含棠自然知道女主池尧瑶为何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她这应当是想起了往事。
池尧瑶少时来过此处,这座庄园叫梅氏庄园,她父亲池正这一辈子爱好广交好友,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梅庄主,跟他也是知己。
池正以前可不是什么小县丞,而是在京城当的大官。
后来被贬到小地方,当个小官。
这也是为什么朝廷里有不少大臣会为池正说话的原因,他为官清廉,在大臣眼里是难得一遇的好官。
别的不说,池正的人缘是真好。
他生前结交的好友都是不错的人,一旦得知他的女儿还活着,都会待之若座上宾。
这次也没有例外,梅氏庄园的梅庄主待会儿知道池尧瑶在自家门前后,会立刻心生欢喜。
不知不觉,剧情都走到这里了。
楚含棠感叹完,发现自己盯着池尧瑶看得有些久了。
刚想转开头,发现谢似淮不知何时在看着她,楚含棠抖了一下,怎么感觉被人捉奸一样。
不就多看了池尧瑶几眼么。
想是这么想,楚含棠却没说什么,她又能说什么呢,谢似淮只是看着她而已。
白渊却不知池尧瑶认识此处的主人,小时候池正到别人家做客,又不会把他带上,所以他只是看出她脸色有异。
他刚想问她怎么了,就看见庄园里走出几人,问他们是何人,为何要把两辆马车停在庄园门口。
池尧瑶缓缓上前,“请问梅庄主可在?我是他一位故人之女。”
虽不想打扰父亲的这位故友,可为了不进入礼州,能安全地到达京城,完成父亲的遗愿,她还是不得不有求于人。
领头人怀疑地打量着她,“梅庄主的故人之女?”
她道:“小女子……”
“是尧瑶?”
一名身穿华服,面蓄长须的老者走了过来,因年纪大而浑浊着的眼珠子亮了一下,“还真是你,我还以为我眼花看错了。”
梅氏庄园的仆人见主人过来,低头行礼,连忙让开了身子。
池尧瑶眼眶微红,“梅伯伯。”
梅氏庄园的庄主跟池尧瑶的父亲是知己没错,只不过一个身在江湖,一个身在官场罢了。
他得知池尧瑶还活着时,感谢老天爷有眼,给池县丞留了后,又同时得知她被朝廷下了通缉令,接着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
派人去找?
天大地大,找人谈何容易。
朝廷都颁发通缉令了,难不成他一个江湖人也学朝廷颁布找人的告示?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只会打草惊蛇。
虽说江湖不太受朝廷约束,但也不是为所欲为的。
更何况梅庄主他已经隐世多年,也不混江湖了,终日待在自己的小庄园里悠闲地过日子。
却不知今日便相见了。
见到池尧瑶,梅庄主甚是欢喜,又怕外面有人瞧见,对他们不利,赶紧迎人进去。
梅氏庄园留下的仆人都是跟随他多年,且能信得过的,也就不怕有些人会为了悬赏金而向朝廷举报。
见父亲的知己好友这般礼待自己,池尧瑶既感动,又有些担心会连累梅庄主。
梅庄主自然能看得出她的担忧,三言两语化解了。
说他是江湖人,素来不爱管朝廷事的人,至于他们想通缉什么人就通缉什么人,他不管。
这一番话不像是假话。
池尧瑶虽仍有担心,却碍于形势,只能厚着脸皮接受他的帮助了。
楚含棠大概了解梅氏庄园这一部分的剧情,默默地跟了上去。
梅庄主对他们的事亲力亲为,就连房间也是亲自带他们去的,还特地命仆人准备好他们需要的干粮。
在梅氏庄园,楚含棠有一个剧情点要走,很难以启齿的剧情点。
之前就知道了原主对女主池尧瑶的爱是掺杂着……猥琐的。
不然也不会多次做出偷亲、悄悄牵手,拿她帕子嗅闻的事情了。
楚含棠现在一想到接下来要走的剧情点就头疼。
她是坐也坐不住,躺也躺不住,而且他们在梅氏庄园只会待一晚上,今晚必须得走剧情。
如实说,楚含棠不想走。
有些剧情点是为了维持原主恋慕女主的人设,有些剧情点是为了促进剧情线发展,在丰城阴差阳错地引导女主救下柳之裴是后者。
今晚的剧情点无疑是前者。
原主的人设,恶毒、阴暗,疯狂地喜欢着女主,甚至为之不择手段,经常给男主和其他男配使绊。
原著里,原主除了池尧瑶之外,什么都不在意。
即使他们面临着追杀,原主还有心思想其他的,他们到这个梅氏庄园的当晚,她色心不死,潜入到池尧瑶的房间里偷一套衣裙。
原主是女子没错。
搞百合也没有错,但她拿衣裙回去并不是偷穿那么简单,而是拿回去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换句话来说就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这让楚含棠怎么走?
偷池尧瑶的衣裙这种猥琐事,她可以强行忍忍,让她自己拿着一个女人的衣裙在被窝里……
楚含棠只想回句,臣妾做不到。
不得不说,内心隔阂得很。
如果真的拿着池尧瑶的衣裙给自己那个那个了,她日后恐怕都无颜面对对方了。
不过好在系统及时出来说这个剧情点只要走到偷池尧瑶衣裙藏好就行,无需走到拿着她的衣裙进行自我抚慰的这一步。
这应该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但偷衣裙这件事还是让楚含棠如鲠在喉,就算如此,还是要走。
她站起来,走到房门前。
做了几个深呼吸后,楚含棠推开了门,像做贼一样探头探脑地看外面有没有其他人。
若有人看见她深夜外出,肯定会问原因的,能避则避。
楚含棠记得池尧瑶的房间在何处,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
梅庄主极为心疼池正这个知己之女,给池尧瑶安排的房间是他们之中最好的。
素心也另有房间,所以今晚池尧瑶还是一人在房间里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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