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重生)仙界房奴(九阶幻方)


阿尝将鞭子握在手里,向前慢慢摸过去。走近了方才看清,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奇怪的东西。
不知是谁,在空地中整整齐齐做了个四级的石台,每一级石阶都比下一级高一些,又在上面放了黄铜制的表面雕花的桶一样的东西,从上到下,一共排了四个,其中最下面一个最为瘦长。
“铜壶滴漏。”季玄在阿尝身后道。
铜壶滴漏,就是计时用的钟、鼓、更、漏中的漏,在凡间,是有钱人家里才会有的看时刻的东西。
石台上从上到下的四个壶,应该叫做日壶,月壶,星壶和受水壶,本应有水从最上面的壶中流出,依次流到下面的壶里,因上面有三个壶,可以平稳地保持水位,而最下面的受水壶中刻了刻度,将一天分成一百刻,水面浮着指针,由此以水位来计时。
此时四个壶中都空空荡荡,一滴水也没有,想来这个滴漏已经很久没人来加水了。
季玄走过去向最下面的壶里看看,道,“这里本来应该有个箭杆,连着浮船,用浮箭来指示刻度,读了才知道时辰。”
“这东西是铜制的,大概是被人偷了吧?”阿尝也过去看了一眼。不过既然都是铜的,为什么偷箭杆却不偷铜壶,也是奇怪。
“刚刚那一队陶人呢?”总不会是掉进壶里去了吧。
阿尝绕着铜壶滴漏转了一圈,伸手敲敲放铜壶的石台,在石台与地面衔接处,找到一个小小的铜环,用力一抽,石台上,一个洞口露了出来。
季玄见状,拉开阿尝,自己当先一矮身钻了下去。
洞口下去,就横着拐了个弯,四周黑成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鲷油你还有么?”
“有。”阿尝拿出小瓶,自己先滴两滴涂在眼皮上,再递给季玄。忽然想起季玄刚被贬下来的时候自己让他去挖耗子洞时的情景,不由得笑起来。
季玄大约也想到同一件事,嘴角轻轻勾起来。
涂了鲷油,四周顿时就能看得清楚了。这是一个破旧的墓道,墙上似乎原本画了什么画,早已斑驳剥落看不出样子,地上乱扔着些碎裂的陶片瓷片。
两人沿着墓道一路向里走,并没有遇到任何机关阻碍。这墓想来是已经被盗墓贼光顾过无数次,早已什么都没有了。
阿尝与季玄畅通无阻地走到最里面最大的墓室,墓室正中放着一个已经朽了的棺材,木棺上原来应该是镶嵌了金箔宝石,如今上面一点装饰也无,倒是有一道道刀削斧凿的痕迹,应该都是盗墓的人留下来的。
阿尝的目光没有留在棺木上,而是被另一样东西吸引。
棺木前褪色的供台上,端端正正放着一个大圆漆盘,正是陶人手中一直托着的那个,上面整整齐齐地摞着一大摞光鲜无比的云底龙纹锦。
原来那些锦是送到这里来了。
墓室中半个人影也没有,不知为什么,那队陶人要把收来的锦供在这里,也不知它们供了锦之后,又都去哪了。
阿尝走到墓室角落,那里堆着一堆不成形状的碎陶片。阿尝捡起一片,上面赫然是陶人的半张脸。看来刚刚那队陶人,应该也是原先陪葬在这墓里的。
季玄走到棺木前,微一用力,挪开棺盖。里面随葬的东西早已被盗空,一副白骨被人翻得乱七八糟,散乱地放在棺里。
阿尝也走过来,瞥了眼那堆白骨。
人都已化成白骨,不知还要做龙袍的锦缎何用。
“这中州进王,似乎是上百年前凡间夺嫡的皇子之一?”
“是。”季玄望着那堆白骨答,“据说进王惊才艳绝,闻名天下,却没有争过他的皇兄,最后也不知是不是被人害死的。”
“最后不过都是一堆白骨,不知为什么那么想不开,非要争来争去。”
季玄的目光从白骨移到阿尝身上,淡淡道,“我以前也这么想。后来才明白,若是不争,连身边的人都不能维护周全。”
阿尝奇道,“你不是无父无母天生天长么?怎么会冒出什么身边的人?”
季玄微笑道,“是啊,我也奇怪。”
季玄伸手探探白骨。
“可是进王的鬼魂作祟?”
季玄道,“这白骨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鬼魂都会留恋生前的肉身,若是进王冤魂作祟,一定有浊气附着骨上。
“什么人在这里冲撞亡灵?”忽然有人大喝一声。
阿尝被吓了一跳,看见墓室门口,一人长身玉立。
“傅缄,你怎么在这儿?”
傅缄听到阿尝声音,似乎是松了口气,走了进来。
“我也不知道,我满城乱走,不知怎么就走进来了。”他直愣愣看着阿尝的方向,似乎在黑暗的墓室中看不到东西,可是脚下却如同脚下长眼一样,全没绊到任何东西,灵巧地绕过供桌和棺材,像是对这间墓室极熟。
傅缄来到棺材前,用手摸索了一下,知道棺盖被打开了,皱了皱眉,似乎很不满,将棺盖重新推上。
阿尝心想,你对这里这么熟悉,又这么在乎这口棺材,你不会就是进王本人吧?
下一刻,傅缄已经离开棺材,绕到供桌外,一撩袍子,对着棺材恭恭敬敬拜了下去。
季玄等他行完大礼,冷冷问,“你为何要拜这棺木?”
傅缄流畅地答,“进王他本应是一代明君,可惜被奸人所害,我离开那么久,现在回来了,拜一拜是应当的。”
“你究竟是谁,你还是不记得么?”
傅缄迷茫道,“我觉得,这个地方应该就是我家。”
你家是个墓,你不会是个棺材精吧?
“我好像在这个墓里住了很长时间,后来有一天,有人把我们带到墓外,又在墓外呆了一段时间,后来的事,我就不记得了。”
季玄忽然问,“傅缄这个名字,是谁给你起的?”
傅缄想了想,道,“人人都叫我傅缄,我觉得单人“傅”和缄默的“缄”这两个字,最为合我心意。”
“你跟我来。”季玄带着傅缄出了墓室,沿来路回到墓外。
墓外雾气仍重,灰蒙蒙不见日光,全然看不出已经是什么时候。铜壶滴漏静静地立在雾中。
“见过这个?”季玄倚在铜壶滴漏旁问傅缄。
傅缄没有回答,摸了摸受水壶,忽然道,“一点水都没有了,没了水,满城的人怎么知道时辰呢?”
季玄淡淡道,“即使有水,没了浮箭,也是枉然。”
声音很轻,傅缄却如遭雷殛,说不出话来。

过了很久,傅缄忽然笑了, “你说得对, 也是时候回去了。”
阿尝忽然明白, 傅缄?浮箭?这个人该不会是铜壶滴漏里缺的那根浮箭吧?
季玄道,“你还是记不起是谁把你送进阴阳界么?”
傅缄沉默地摇摇头,“我不记得了,麻烦你将我放回受水壶中,在滴漏中重新添好清水, 一旦浮箭指向刻度, 郡野城不分天时, 迷人心智的邪术立时可解, 城内的迷雾立刻就会散了。”
季玄心想,怪不得自从进了郡野,就觉得时光凝滞, 连一天中光线的明暗变化都没有。一城的人都为邪术所迷,日以继夜忙忙碌碌地织锦,恰如一城奴隶。
只是有一点奇怪, 阿尝自进郡野后, 似乎并没受到迷惑,一直对时辰十分清楚。
季玄还想再追问傅缄,傅缄已经一旋身,白光过后, 地上躺着一个人形的浮箭。下面是长长的箭尺, 连着圆形的浮舟, 最上面雕刻成了人形。
季玄拾起浮箭,刚要把它放进受水桶里,浓雾中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咯哒咯哒声。
一队陶人保持着不变的笑脸,用不可思议的速度,朝阿尝和季玄冲过来。
“以卵击石,自不量力。”季玄冷哼一声,伸手用衣袖包住手,回头对阿尝道,“不要让陶人碰到你。”话音未落,已经一拳挥出,最先冲过来的陶人立时飞了出去,随着清脆的一声响,摔在地上变成一堆碎片。
阿尝握鞭在手,笑道,“知道。比比你快还是我快。”
鞭子灵巧地一卷,已经拐了个弯,抢了季玄面前的一个陶人,随手掼了出去。
迷雾中又有咯哒咯哒声过来,看来这进王墓里陪葬的陶人还不少,不只是刚刚看到满城收锦的那一队。
陶人一波又一波冲过来,虽然力气不小,身手却僵硬无比。
阿尝与季玄两个人如同切瓜砍菜一般,一会功夫就摔了满满一地的陶人碎片。
阿尝仗着鞭子长,又比季玄的拳头灵巧,略占上风,朝着季玄过来的陶人十有七八被她抢了。
季玄看着阿尝卷走面前最后一个陶人,笑道,“是你赢。”
阿尝十分遗憾,“刚才打得太着急,忘了赌点彩头。”
季玄微笑道,“现在也不算晚,想要什么?”
这是要什么都行的意思吗?阿尝歪头想想,道,“暂且放着,等我想出来再告诉你。”
季玄对阿尝笑笑,方才对着铜壶滴漏道,“没别的本事了?那就出来吧。”
妖风大起,浓雾更重。
四级石台上,坐着四个黑衣人。每个都垂目盘膝而坐,默不作声。
季玄冷冷道,“为何害人?”
最上面一级石台上的黑衣人抬眼看了季玄一眼,“你要杀要剐尽管来,何必废话。”
阿尝见他不肯说,直接去取逍遥袋,衣袖却忽然被人拉住了。
不知什么时候,傅缄又化了人形,“我说。说了能不能请你们帮他们说几句好话,从轻发落?”
傅缄叹了口气,“我们本是进王府书房前放置的铜壶滴漏,与进王日夜相伴。后来进王为人所害,死后我们也陪葬在墓中。过了些年,郡野人把我们挖出来,摆在城中计时用。天长日久,我们听人说了一种邪法,如果炼人为丝,织成龙袍,供奉死人尸骨,那人下一世就可成就王图霸业。进王此生冤屈,让人心中忿忿不平,郡野人又都会织锦,因此他们就想邪了。”
“你不同意,所以他们把你送进阴阳界?”阿尝问。
傅缄默不作声。
季玄道,“进王是冤死,那些被他们炼化成丝的人又何尝不是冤死?”
坐在石台最上面的黑衣人忽然开口道,“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天下哪件龙袍不是人丝织成?这些郡野人织了一辈子锦,碌碌无为,用他们炼丝成锦,供奉明君,才算是死得其所吧?”
阿尝呵地一笑,“人家的命,再碌碌无为,那也是人家的,是不是死得其所,谁说了算?你吗?”抖开逍遥袋,将四个黑衣人都收进袋中,又为难地看着傅缄。
傅缄平静道,“我们本是一体,理应还在一起。”
阿尝点头道,“我会帮你在文书上把前因后果都写清楚的,你先暂且委屈一下。”将傅缄也收了进去。
妖术的始作俑者没了,郡野上方的迷雾瞬间消散,城中绵延不绝的织机声立刻就停了下来,渐渐有人打开门,探头探脑地向外看。
没了雾气的遮蔽,阳光穿过云层泼洒下来。阿尝跳上最高的石台坐下,从山上俯瞰,下面层峦叠嶂,令人心旷神怡,郡野确实是个风水不错的宝地。
忽然,不知从哪里传来惊天动地一声巨响,大地晃了几晃,铜壶滴漏的空场处,原本浓雾刚刚消散的地方,一线比刚刚浓重得多的黑雾从地面缓缓升起,越来越重,越来越高,遮天蔽日,阳光再一次消失不见。
难不成除了铜壶滴漏,还有别的妖怪?
阿尝刚从石台上跳下来,已经被季玄一把抓住胳膊,拉到身后。
阿尝看到这一次季玄神色肃穆,非比寻常。
漫天的黑雾如同有生命一样,在天空中翻滚搅动,遮蔽了整座山,随着黑雾而来的,是无边无际的森寒,丝丝蔓延开来,侵入到人的骨血里。
一阵又一阵低低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地下传来,像有人在低低絮语,也像在压抑着的呻.吟,伴随着奇怪的咯咯声和锐物划擦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大,伴随着一声雷鸣般的巨响,像是又一道什么屏障碎裂了,那低低的声音瞬间冲破阻隔,爆发出来,冲天而起,那是无数人的哀嚎,哭泣,带着无穷无尽的痛苦和绝望,愤懑和不甘,在黑雾笼罩的天与地之间激荡盘旋。
“退后。”季玄没有回头,对阿尝轻轻说了两个字。
大地随着巨响,仿佛被一只巨手撕开了一条大大的口子,裂缝处,无数只青白干裂的手伸向地面,彼此推挤着,抓挠着,向外攀爬。
敞开的裂缝似乎是它们唯一的希望和去处,带着累积亿万年的仇恨与怨愤,无数厉鬼从裂缝中潮水般涌了出来。
望着潮水一样涌出的恶鬼,阿尝心想,糟糕。
逍遥袋只能收妖。鬼无形无质,收不进去。打的话,以阿尝和季玄现在的修为,根本不是这成千上万的恶鬼的对手。跑也不行,不要说现在转身逃跑来不来得不及,就是能逃,身后刚刚醒过来的郡野一城人怎么办?而郡野山下,就是更加繁华的康城。
这么多恶鬼,只怕就算是仙身,要被吃得魂都不剩。不知是什么人打开裂缝,放出来了这么多恶灵,无论是谁,这是真心想为难季玄和阿尝了,看样子还打算用一城的人陪葬。
“退后,不要过来。”季玄又一次平静地说,然后举步向前,一个人迎向排山倒海般扑来的恶灵。
逞什么英雄?阿尝笑了一声,握了鞭子跟上。两个人,死也死得慢点。
下一刻,阿尝的脚步顿住了。
季玄虚踏一步,凌空而起,与此同时,右手伸向腰间,轻轻一弹。
随着“铮”地一声,一柄悬在腰间的长剑现了出来。
那“铮”的一声响,开始时声音并不如何大,却延绵不绝,一直未停,犹如海浪一般,一波紧随一波,一波压倒一波,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不过一会儿功夫,震荡的声音已经充斥于整个天地之间,像钟鼓,又像梵音,庄严肃穆,将先前的鬼哭狼嚎压得无影无踪。
剑吟声中,长剑出鞘,季玄微一催动,紫色的光芒水一般铺天盖地倾泻下来,原本在空中狰狞盘踞的黑气,如同遇到倾盆大雨的火苗,不过稍微挣扎了一下,就在裂缝中偃旗息鼓了。
紫光笼罩着大地,仿佛一只手,抹平山河与人心中的伤痕,温和平静却不容抗拒,润物于无声却又霸道无比,就像它的主人的眼睛。
非存剑出,先以剑吟警之,再以紫光渡化,最后,无缘者,杀。
万千恶鬼跪伏于地,却仍有冥顽不灵者继续自裂缝中汹涌而出。
季玄垂目看着,抬起右手,手中剑尖凌空轻轻一划,一道刺目的白光如同从天而降的霹雳,带着咆哮的剑气直冲而下,在恶鬼涌出的裂缝前立起一道有形的屏障。
屏障虽然是凛冽的白光,但扑上去的恶鬼犹如遇到烧红的极烫的玄铁,立刻焦黑萎缩,瞬间化作了道道青烟,烟消云散。
季玄手握非存,悬在空中,周身紫光流转,白衣在剑气中猎猎鼓动,墨发翻飞,宛如俯视众生的神祇。
阿尝退后几步,重新坐回石台上,心想,季玄,你个骗子。
这是一个被封了修为的人能催动得出来的剑气吗?
剑气激荡,万鬼惊惧,在连绵不绝的剑吟声中,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声音虽轻,却并未受到剑吟的压制,能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刚刚被紫光逼退的黑气,从裂缝中重新冉冉升起,这一次比刚刚要充沛霸道得多,隐隐有能与紫光抗衡之势。黑气不疾不徐,稳稳地与紫光对抗着,升到半空,顿时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季玄不动声色,再一次催动剑气。
紫光与黑气在空中相绞,难分高下,与此同时,裂缝的黑气中,一个人缓缓走出来。
※※※※※※※※※※※※※※※※※※※※
啤酒瓜子火腿肠~头上没鬼字的鬼君要出场了
求小天使收藏

万千厉鬼顿时无声无息,再不敢稍动, 裂缝内外黑压压跪成一片。
男子银白的长发在黑雾中飞扬, 墨色大氅翻飞着, 与黑雾融成一体,双眉斜飞入鬓,眼睛微眯,看着季玄。
一路缓缓行来, 踏过之处, 血红的彼岸花朵朵绽放,开了又败, 败了又开, 循环往复,无始无终。
他缓缓开口,竟还带着一丝笑意,“就算是九重天的仙君, 也不能随便欺负我的人。”
这话说得十分不讲理,好像不是恶鬼先爬出来害人一样。阿尝哑然失笑, 你的人?是你的鬼吧?
黑袍男子伸出一只右手, 仿佛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非存剑竖起的光墙陡然向后退了数尺。
季玄冷哼了一声,不与他分辩, 非存嗡地一声响, 光墙光芒大盛, 铺天盖地向前压过去。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