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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有耳疾(叶紫)


她说话时有些气喘,邵卿洺直接把她捞到怀里,替她轻抚后背,听着她的话,眼里闪过一丝阴鸷和杀气。
熙宁一颗心怦怦直跳,邵卿洺身上强烈的男子气息像一张密密的网,温暖着她冰冷的身躯,可她不敢挣扎,凤栖山上的那一幕,她还历历在目。
“谁是张依依?”
邵卿洺问出了一句,熙宁意想不到的话。他压根不记得张依依是谁。
“容德皇太后的侄女,有一回夜半唱曲,惊扰了您休息,被您赶出了皇宫。”熙宁有些不可思议,张依依好歹也是个美人,邵卿洺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熙宁看了邵卿洺一眼,那时他的耳朵是真有事,还是装的?
邵卿洺这才想起嘉陵皇太后同他说过被容德所骗,将张依依召进宫的事。只是他完全不知道名字,张依依在他这里的代名词,只有容德的侄女,五个字。
邵卿洺即刻召来沈岸,“去把婉柔带来,朕要亲自审问。”
好得很,竟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脚,还真有几分胆色。
只要是因为熙宁的事,邵卿洺就会失去冷静,他手上的青筋暴起,双眼微眯,他会让害熙宁的人知道,什么叫后悔莫及。
熙宁小手拽了拽邵卿洺的衣袖,“圣上勿动怒,我现下已经没事了。”
她仰起头看向邵卿洺,眸中似有星辰,亮晶晶的,邵卿洺仿佛置身璀璨星海,沉溺其中。
邵卿洺同邵淮安其实长得多少有点像,但邵淮安像生母多一些,生来一双桃花眼,便多了风流倜傥的姿态,而邵卿洺更多的是冷硬,强盛的气势,他将所有温柔都隐匿起来了,唯有熙宁一人能看到。
此时四周安静,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心跳声。
“宁儿,”邵卿洺的手握在熙宁的肩头,却不敢有下一步动作,他小心翼翼地道,“在朕心中,你是最重要的人,无论谁敢对你不利,朕都不会轻饶。”没人比朕关心你,也没人比朕更喜欢你。
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出口,凤栖山上,熙宁已明确拒绝了他,他又何必再说出来自讨没趣。
想想可笑,他堂堂宛国帝王,无论是谁听到他爱的告白,都会激动兴奋甚至喜极而泣吧,可熙宁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爱对于她来说,或许还是种累赘。
熙宁低低地道,“我知道。”
你怎会知道呢?邵卿洺暗道,你不知道朕重回这一世,只为了留下你,你不知道,朕后位空悬,是要留给你。你怎会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朕对你的爱都不会变。
此时,沈岸来报,“圣上,方才从太液池中打捞起一具尸体,正是御花园当差的宫女婉柔。”

这分明是杀人灭口,没想到对方动作那么快。
“还有寿康宫的太监,”熙宁反应很快,希望还来得及。
寿康宫的太监倒是没事,片刻之后,就在乾清宫外站了一排,只是熙宁当时没见过那些人的真容,伶宫内的少年也不会帮忙指证,熙宁犯了难。
沈岸请求把所有人交给他处理,严刑逼供之下,不信他们不招,熙宁却不愿意,她自己身为奴仆,知道大多数宫女太监都是胆小怕事的,有些人很有可能压根没犯事,却被屈打成招,她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
邵卿洺当然顺着熙宁的意思,但绝不会就此作罢,他叮嘱沈岸再去查,重点放在慈宁宫,盯紧近日容德和张依依的一举一动。
沈岸领命而去。
熙宁想起问邵卿洺,“圣上是如何知道我身在伶宫的呢?”
虽说他们之间有某种默契,但默契到这种程度,也是不太可能的。
“这次李安立了大功,”邵卿洺道,“是他想到有可能遗漏了伶宫。”邵卿洺说得轻飘飘的,他当然不会提当得知熙宁失踪时,他的心有多乱了,脾气暴躁,甚至连穆安楷和沈岸,都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事情当然也不是那么简单,他为了找熙宁,不仅派出了大内侍卫,还动用了暗卫,沈岸他们之前做的哪一件不是同国家大事相关,这次用在寻找熙宁上,恐怕会被沈岸暗中吐槽,但熙宁的事于他而言就是大事,他不后悔。
其实,这次他倒是冤枉了沈岸,沈岸是忠心耿耿之人,只会调侃他是情种,但只要是他下的命令,便是绝对服从。
邵卿洺忽而问道,“宁儿,伶宫中还有其他人吗?”
熙宁的心突突一跳,“没有,圣上为何会这样问?”
“你待的地方比起其他处要干净许多,朕猜测是否有人打扫过。”
熙宁面不改色道,“许是靠近里面,风吹不进来,所以相对灰尘也少些。”
她改不了一撒谎就摸鬓边的习惯,邵卿洺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相对于邵卿洺这边需要抽丝剥茧,循序渐进的调查方式,荣亲王那边的动作则要快得多。
熙宁失踪后,冬雪第一时间传递消息给荣亲王邵淮安,告知是张依依将熙宁弄去了伶宫。邵淮安自己不方便出面,通过其他小太监的嘴,将伶宫这两个字在李安面前提起数回,李安这才在邵卿洺问起时,鬼使神差地说了出来。
张依依敢动他的人,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邵淮安从来都不是怜香惜玉之人,哪怕上辈子风流,家中姬妾无数,腻味了就不会多看一眼,这辈子只有熙宁能入他的眼,其他人都让他觉得无趣,就更不会放在心上。
他让冬雪给张依依传话,约她在梅园见面。
冬雪不敢,“主子,若是张依依出了事,容德太后不会放过奴婢的。”
邵淮安冷笑,“你不去办,本王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他冷面冷心,眼里的寒意看得冬雪双腿直发抖,忙跪下,“奴婢这就去传信。”
张依依听说荣亲王约她见面,大喜过望,赶忙换上最好看的宫装,对着镜子精心装扮。
冬雪轻声催促,“姑娘,莫让王爷等急了。”
张依依梳着头发,“冬雪,女为悦己者容,你一定还没有心上人。”
冬雪眸中带了丝淡漠的笑意,“是,冬雪怎有姑娘这般好福气,”心底却道,是怕你的心上人是要你性命的阎王爷。
“可为何要约在梅园?”张依依还是有些顾虑的,她和鸣玉袭击熙宁就是在梅园,若无必要,她是再也不想涉足此地。
“姑娘,许是梅园风景独好,又或许是梅园偏僻,无人打扰,王爷才能同您互诉衷肠。”
张依依真是受用极了,嘴角笑容怎么都抑制不住,“说得好,重重有赏。”
“谢姑娘。”
邵淮安已等候多时,见到张依依时,面上神情晦暗不明。
张依依羞涩道,“依依给荣亲王请安。”
下一刻,邵淮安就掐住张依依的脖子,将她按压在一颗梅花树上。
好巧不巧,这正是撒下巨网,将熙宁困住的那棵树。
张依依脸涨得通红,呼吸困难,连话都说不出来,她万万没想到,邵淮安会突然翻脸。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荣……荣亲王……你……为何……”
邵淮安连伺候过她的桃姬都不会怜惜,说杀就杀,更何况是张依依,他目露凶光,同平日的风光霁月,温润如玉,判若两人,“说,为何要杀熙宁?”
熙宁,熙宁,原来还是为了熙宁,张依依怒火中烧,熙宁到底有什么好,一个宫女,就算被自己弄死了又怎么样,宫里莫名死去的宫女还少吗。
皇帝也就罢了,你荣亲王也要因为这件事怪责于我吗?
张依依憋屈得很,她用力去掰邵淮安的手,可那如同铁钳一般掐住自己脖子的手,她又如何掰得动。
她倔强道,“我……想杀就杀了,还……需要什么……理由。”
邵淮安凛然转眸,莫非是容德授意,在容德鞭打熙宁之后,自己就告诫过她,不能动熙宁,如今要是她阳奉阴违,即便他们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自己也不惜撕毁约定。
就在这时,容德气喘吁吁地跑来,指着邵淮安道,“住手!你放开依依,荣亲王,你怎么敢!”
“我有何不敢?”邵淮安的手还是没有离开张依依的脖颈,但好歹她能大口透气了。
“这可是在皇宫,你还有没有王法!”
“杀人如草芥的容德皇太后,竟然同我讲王法,倒真是稀奇。”邵淮安冷笑了声。
“邵淮安,本宫警告你,依依若是有个好歹,本宫同你之间的约定,就此作废!”
“好啊,本王求之不得。”
邵淮安原本要的是,待邵卿洺身死后,由容德做主,他便能名正言顺地登上皇位,不至于引来非议。可如果这样便要让熙宁受尽委屈,他可不愿意。
“荣亲王,本宫劝你三思。”
“本王是否说过,不可动熙宁,这是本王的底线。”
“依依不懂事,是本宫管教无方,荣亲王你大人有大量,本宫保证再也不会发生类似的事,你能否手下留情?”容德放软了语气,得罪荣亲王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她毕竟只是一个女人,要想继续享受荣华富贵,在宫里作威作福,还得靠着皇帝。现在是邵卿洺,以后就是邵淮安。
邵淮安看了张依依一眼,手上突然用力,张依依被掐得直翻白眼。
容德惊叫,“荣亲王!”她顿了顿,“你以为邵家除了你和安亲王再无其他血脉,本宫只能扶持你吗,本宫告诉你,别自以为是,本宫还有别的选择!”
荣亲王眉头皱起,踌躇片刻,终于松开了手。
张依依剧烈咳嗽,艰难挣脱开邵淮安的桎梏,动作飞快地逃到容德的身后。
“依依,你没事吧?”
张依依边咳嗽边摇头。
“荣亲王,本宫方才所说,绝非信口开河,但既然依依没事,本宫与你的约定仍旧存在,本宫也会遵守承诺,不会再为难熙宁,希望你也能以大局为主,勿让本宫失望。”
说完,容德就带着张依依仓皇离开。
张依依步子踉踉跄跄的,回头看向邵淮安,他一身白衣,站在雪地里一动不动,仿佛同天地已连为一色。
他方才的模样实在太吓人了,张依依只要一回想自己差点被他掐死,就是一哆嗦,赶紧加快脚步,离他越远越好。
邵淮安眯起双眼,看着落荒而逃的容德的背影。
邵家的其他血脉?当年的夺嫡之争何其惨烈,先帝为了给邵卿洺扫清障碍,将除了安亲王之外的其余皇子,不是赐死就是流放,终身不得回京。
自己若不是仗着拥有前世的记忆,同邵卿洺交好,恐怕也会被先帝处理掉。
而安亲王若不是有容德护着,也不可能毫发无伤。
但方才容德所指,显然不是安亲王,难道她私下同其他流放在外的皇子还有联系?或者是,先帝尚有私生子流落在民间,容德知晓了这件事,便打起了其他主意?
此事非同小可,邵淮安势必要尽早弄清楚,否则他会很被动。
容德和张依依回到慈宁宫,鸣玉赶紧拿来暖炉给张依依暖身子,冬雪用沾湿的帕子帮张依依擦脸,见她脖子上一片淤青,又忙取来伤药给她敷上。
张依依一见冬雪气就不打一处来,她将冬雪踹了个狗啃泥,还不解恨,待踏上一脚,被容德阻止。
“姑母,这个贱婢帮荣亲王传信,心怀叵测,您为何不让我教训她?!”张依依双眼血红,要将自己在荣亲王处受得气都发作到冬雪身上。
“要不是她给本宫报信,你的小命已经丢在梅园了!”
冬雪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姑娘饶命,奴婢并不知道荣亲王要做什么,只是隐约觉得姑娘说得对,皇宫里那么多地方,为何要约在梅园,所以赶忙向太后娘娘说明情况。”
冬雪为了保命,也是动足脑筋,在张依依赴约后,立刻告知容德,容德才得以赶得及救下张依依。否则张依依已经像桃姬一般,香消玉殒在邵淮安的手里。
“哦?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姑母,她分明就是荣亲王的内应!”
冬雪把额头都磕破了,“奴婢一心为主,请姑娘明鉴啊。”
容德把怒气冲冲的张依依按在椅子上,“冬雪跟着本宫多年,她是什么身份,本宫比你清楚,不用你瞎操心。”
张依依扁嘴,小声嘀咕,“待哪日她出卖了你,你就知道了。”
容德只做没听到,挥退冬雪和鸣玉,坐到张依依面前,直视她。
张依依被她瞧得心虚,呐呐道,“姑母,你为何这样看我?”
“荣亲王一约你,你就去,你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容德皇太后确实想过让张依依随便勾搭上皇帝、荣亲王或是安亲王中的哪一个,但如今看来,荣亲王竟是最不可靠,最无法掌控的那个。再这样下去,她恐怕真的要换人了。
张依依嗫嚅,“若是有关系,他今日也不至于下此狠手。”
容德轩一轩眉毛,“姐儿爱俏,姑母能理解,但荣亲王非你良人,你今日总应该看明白了吧?”
张依依忆起方才的事,脸色雪白,“姑母说得是,依依看清楚了,日后再不会自作主张。”
容德微露赞许之色,“那就好,你记住,无论如何,姑母都是护着你的。”
他们张家只有这一个女儿,要想维系住张家的荣华,还得靠张依依,因此哪怕容德十分看不上张依依,也要努力保住她。
婉柔之死,自然是容德派人做的,寿康宫的太监人数较多,不好下手,但婉柔的事,也算是杀鸡儆猴,料他们不敢不把嘴关严实了。

邵卿洺听沈岸汇报了荣亲王同容德皇太后在梅园的交锋。
荣亲王对熙宁倒真是上心,为了她不惜得罪容德。可这样一来,邵卿洺越发怀疑荣亲王的用心,毕竟前世他对熙宁的迫害不少,怎么可能这辈子就转性了呢。
一定有阴谋。
邵卿洺叮嘱沈岸继续监视慈宁宫,容德和荣亲王向来有勾结,他倒是要看看荣亲王为熙宁,究竟能做到何种地步。
有了叶天祺的灵丹妙药,熙宁的身体康复的很快。
邵卿洺去探视她时,身上还带着刚得知荣亲王所做之事的怒气,以及暴风雪过后的寒气。
熙宁心思敏感,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邵卿洺生怕怒意影响到她,收敛了骇人的气势。
“冷吗?朕让李安再拿几个暖炉来。”
“不用,已经很暖和了,”屋内的碳火热得熙宁昏昏欲睡,邵卿洺真是把她保护得太好了。
邵卿洺抓起熙宁柔软的小手,握入掌心,“手这么凉,还说不冷?”
“真的不冷,我额头都冒汗了呢。”熙宁撩了下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
“哦,”邵卿洺讪笑,是他紧张过头了。
在外头守着的李安听到邵卿洺爽朗的笑声,微微叹气,帝王太痴情不是好事,对宁姑娘来说,福祸相依。以后得专门找人守着宁姑娘才行,再出点什么事,他这把老骨头也是经不起折腾了。
邵卿洺也是这么想的,之前让暗卫护着熙宁,可终归有不方便的时候,他有心想让尔岚一直陪在熙宁身边,就怕安亲王不同意,他若是闹腾起来,也有得自己头疼。
至于哑巴宫女木兰,那不在邵卿洺的考虑范围内,看她比划手语,都能把人急死。
邵卿洺心下有了主意,开始征求熙宁的意见,“宁儿,你身边没人不行,朕派个宫女日日伴着你吧,也好让朕安心。若你有事,她也能第一时间通知朕。”
“我自己就是个宫女,要人伺候算怎么回事,不妥。”
“你别把她当是伺候你的,就当是个玩伴,像尔岚那样,不行吗?”
熙宁笑吟吟道,“我同尔岚十几年的交情,旁人无法轻易取代。”
邵卿洺思忖着道,“朕找来的这人,一定合你心意。”
熙宁随口说道,“好,若合我心意,我就留下她,不然,她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
“朕赌你一定满意,宁儿,要不要同朕打个赌?”
熙宁略微诧异,这有什么可赌的,满不满意不还是自己的一句话吗?但既然邵卿洺难得好兴致,她倒是可以配合,“好啊,圣上拿什么做赌注?”
“只要是这宫里的东西,随便什么你都能拿走。”包括朕的一颗真心,也愿意双手奉上。“那若是你输了呢?”
“我有的,圣上都有,您还想要什么?”熙宁很怕邵卿洺此时旧事重提,她有些后悔答应同邵卿洺打这个赌。
好在邵卿洺并未僭越,只道,“具体朕也没想好,宁儿可否允诺朕一个承诺,朕想到再问你要。”
熙宁没有不假思索就同意,而是道,“这个承诺必须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圣上不可勉强我,您可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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