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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皇后一睁眼,虐死渣夫夺江山(凤点江山)


就算今日不是夜容煊登基,而是凤王、武王或者景王中的其中一位,先皇把玄隐殿给了晏姝,甚至责令容隐只忠于晏姝一人,这种行为依然是冒险的。
根本是拿江山社稷冒险。
因为最终的结果不是晏姝以玄隐殿来干涉朝政,掣肘皇帝,就是像前世那样被人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最终置于死地。
可不管结果是哪种,都显然不是一个好结果。
先皇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晏姝眸心微细:“秘密是什么?”
容隐沉默片刻,欲言又止。
晏姝眉梢微挑:“不能说?”
“嗯。”容隐低眉,细不可查地点头,“还没到时候。”
“要等到什么时候?”
容隐摇头:“等到夜容煊魂归黄泉,等到主子心思坚定,还有……时机成熟。”
时机成熟又是什么时候?
是指她完全掌握朝政大权,整个西楚都在她的掌控之下,没有任何人能反抗?
还是有其他的契机?
晏姝一瞬不瞬地盯着容隐,良久,终于轻轻嗯了一声:“行吧,本宫先不问。”
能让容隐保守秘密,看来事情确实不同寻常。
她就等到时机成熟再说。

翌日早朝,帝后一起驾临太极殿。
除了夜容煊这个静养的皇帝之外,被杖打之后,养伤时间比夜容煊还多几天的武王居然也罕见地出现了。
夜容煊脸色苍白,像是大病初愈。
武王脸色也苍白,同样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
大臣们看着这两人,一时之间只想到一个词,难兄难弟。
虽然武王一向看不上皇上,但确实是兄弟不假。
“臣等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皇后陛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晏姝站在凤椅前,环顾着大殿:“皇上还有些精神不济,今日早朝先适应一下,若有错处,诸位大人也别放在心上,给皇上一点适应的时间。”
夜容煊早上没喝药,虽然看起来还有些困倦,但到底不像昨晚那么昏昏欲睡的样子了。
由元宝扶着在龙椅上坐下来,他道:“众卿平身。”
“谢皇上!”
“依本王看,皇上今日这副模样看起来并不像是受伤初愈,反而更像是纵欲过度。”武王第一天上朝,就忍不住发挥他的毒舌功夫,冰冷而讽刺地直视着夜容煊和晏姝,“听说皇上最近刚得了一美人,可得悠着点,别年纪轻轻就折腾得自己英年早——”
“武王!”南丞相沉声开口,“皇上和皇后面前,说话怎能如此大不敬?”
“武王大概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晏姝不疾不徐地开口,“身上的伤都好全乎了?”
武王脸色僵了僵,冷冷盯着晏姝:“本王养伤月余,听说皇后娘娘成了皇后陛下,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不但要刮目相看,还要认清尊卑之别。”晏姝语气淡漠,听着只是有点冷,其间震慑之意却再也不是虚张声势,“本宫相信武王经过廷杖的教导之后,应该不会再犯口无遮拦的毛病。”
“恰恰相反。”武王目光里隐含挑衅意味,“若被区区五十廷杖就打怕了,显然不是本王的风格。”
“武王有骨气。”晏姝漫不经心地拍了拍手,“本宫佩服。”
武王咬牙,把她的举动视作讽刺。
“昨日诸位爱卿请求皇上早日上朝,今日皇上就来了。”晏姝目光微转,淡淡开口,“诸位大人有什么事,现在就可以开始商讨议论……皇上,你说是吗?”
晏姝转头看着夜容煊。
“嗯,啊?”夜容煊一脸茫然地看着她,慢半拍才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对,皇后说得是。”
满朝文武一脸莫名其妙。
“皇上果然是纵欲过度。”武王冷笑,“大概还沉浸在昨日的温柔乡里没出来吧?伺候皇上的太监和宫女是谁?简直罪该万死!这天还没亮呢,怎么就让皇上起身了?皇上一国之君,龙体尊贵,怎么也得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能出来见人吧?”
“武王!”
“王爷还请慎言!”
“简直是放肆,放肆!”
御史们纷纷流露出不满:“皇上是君,武王是臣,君臣尊卑规矩不可忘,武王怎能在皇上和皇后面前如此大不敬?”
“不但不敬君上,言语还如此粗俗,简直枉读圣贤书!”
“不堪入耳!不堪入耳!”
于是好好的一场早朝成了对武王的弹劾大会。
武王站在数百人中央,像是鹤立鸡群似的,接受着来自前后左右八个方向的口水喷,他的目光却始终前面夜容煊和晏姝的方向。
晏姝揉着眉心,冷冷开口:“来人!”
殿外御林军进来。
“皇后陛下!”方才还义愤填膺的御史们一个接着一个跪下,“万万不可啊!武王伤势刚愈,经不起再次杖打,万一有个闪失,会让人认为皇后手段冷酷,于您名声不利啊!”
“求皇后陛下三思!”
“求皇后陛下三思!”
一个接着一个跪下来,纷纷替武王求情。
武王转头看了一眼方才还弹劾他的大臣们,这会儿态度转变得这么快,着实出乎他意料。
不过,经不起?
他们看不起谁呢?把他当成弱不禁风的病秧子?
晏姝平静的吩咐:“武王咆哮大殿,影响议事,把他带出去,让他在殿外跪到下朝。”
“是。”
武王表情微僵,冷冷盯着晏姝。
“武王最好不要反抗。”晏姝提醒她,“本宫着实不太想在大殿上对你出手,有损本宫气度,也折了你的颜面。”

景王神色晦暗,始终不发一语。
大臣们有条不紊地上奏要事,虽然每次对着皇上拱手行礼,奏事时也总是加一句:“启禀皇上”。
然而夜容煊就像魂游天外似的,坐在龙椅上屡屡走神,根本听不到大臣们说了什么,只有在大臣连续喊了两三次之后,才会茫然地啊上一声。
大殿上气氛越来越诡异。
满朝文武表情越来越难看,简直恨铁不成钢。
然而他们忘了,夜容煊从来不是一块铁。
他充其量就是一个废物——一个扶不起还薄情寡义的废物。
早在登基前,满朝文武就没把夜容煊放在眼里,如今眼看着皇后的权力越来越大,他们才开始急了,试图从皇帝身上找回属于男人才有的尊贵和尊严。
男尊女卑,君为妻纲。
于情于理这江山都该是皇帝说了算,而不该由着一个皇后掌握大权,发号施令。
所以他们才改变策略,突然决定应该重视起皇帝来。
可皇上实在太不争气了。
吏部尚书微微抬头,看向坐在龙体上的夜容煊,实在不知道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是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的。
皇帝若不成器,他们还能有机会把他赶下台,重新推举一个皇帝。
可若是皇后掌摄政大权,把皇帝掌控在自己手里,他们还怎么废帝?
今天的早朝注定暗潮汹涌,各怀鬼胎。
晏姝端坐在凤椅上,把底下大臣的表情和眼神往来尽收眼底,嘴角扬起一抹凉薄弧度。
皇帝已经如大臣们所愿恢复早朝,但今日的朝政还是她这个皇后做主,满朝没人敢反对——毕竟皇上眼下这个状态,真能跟他们一起议事才出了鬼。
有人怀疑是晏姝做了手脚,不由把充满着审视的眼神悄悄投向晏姝。
岂料晏姝毫不回避,坦荡迎上对方质疑的目光:“顾御史有话想说?”
“回禀皇后陛下。”顾御史低头,“臣只是担心皇上的龙体状况。”
“皇上龙体无碍。”晏姝淡道,“只是此前受伤有点重,外伤恢复得快,精神状态却还是不太好,大概还需要一段恢复期。”
“不知太医怎么说?”
“太医自然是建议静养。”晏姝淡哂,“本宫忙于朝政无法亲力亲为照顾皇上,只安排了几个贴心之人精心伺候着,不过诸位爱卿一个劲地催促,本宫只能让皇上强撑着精神过来了。”
大臣们连忙告罪:“臣等该死!”
“皇上伤势严重,臣等不该心急,当务之急还是让皇上静养为主,朝政大事皇后陛下处理得井井有条,皇上想来也十分欣慰。”
“臣附议!皇后陛下英明果决,聪慧敏锐,朝政大事处理得得心应手,臣等不该心急于让皇上早早上朝,还请皇后陛下恕罪!”
大臣们纷纷跪地表态,俨然都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
晏姝平静地望着他们:“诸位爱卿忧国忧民,本宫和皇上都甚为欣慰,诸位请起吧。”
“谢皇后陛下。”
景王不发一语地站着,心里清楚这个节骨眼上,就算大臣们心里怀疑皇后,可没凭没据,谁又敢当面质疑?
万一惹怒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说不定跟着惹来一顿廷杖。
何况武王还说皇上是纵欲过度呢。
景王不动声色地抬眸,打量着坐在龙椅上的夜容煊,忍不住暗忖,难不成还真是纵欲过度?
不过今日晏姝放夜容煊来大殿,其实是出乎众人意料的,他们都以为皇帝已经被软禁了,晏姝既然开始软禁皇帝,自然不会放他出来。
但事实看起来又并非这样。
所以她到底存着什么心思?

不知是不是存着故意惩罚武王的心思。
接下来的议事时间格外长,原本可以留到勤政殿仔细商讨的事也在大殿上一起议完,定了决策才结束。
直到外面晨光高照,太阳开始晒屁股。
夜容煊坐在椅子上频频打呵欠,晏姝才终于起身宣布退朝。
满朝文武跪下恭送:“恭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送皇后陛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响彻大殿,久久不散。
武王听着大殿里的动静,不知第多少次在心里咒骂着晏姝这个冷酷无情的女人。
他真的忍不住怀疑,这女人究竟是什么做成的,铁石心肠,手腕冷酷,没有一丝一毫女人该有的温柔善良。
她今年才十八岁吧,进宫不足半年。
寻常世家女儿该有的温柔贤惠她是一点儿没占到,寻常世家女儿没有的心机手段她样样俱全。
真是活见了鬼。
武王气得咬牙切齿。
站在两旁当值的御林军们时不时朝他投去一个微妙的眼神,不敢相信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武王,只因为嘴贱,就在皇后手里屡屡吃亏,不是被打板子就是被罚跪。
这伤势刚好了些,上朝第一天就被罚跪一个多时辰,虽然他们并不会监督武王一定要跪得笔直。
可对于一个亲王来说,这样的屈辱仍然是常人所不能忍受的。
武王一张俊脸黑得像是染了墨一样。
该死的晏姝!
他说错了什么?
夜容煊就是一个扶不起的废物,英年早逝对他都是褒奖。
夜容煊甚至配不上“英年”这两个字。
武王跪累了就坐在地上,开始数着地上的宫砖纹路。
大臣们从殿内出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表情又是一阵古怪。
“看什么看?”武王抬头对上众位大臣灼灼的目光,狼狈地从地上站起身,表情恼怒,“一群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就这么轻而易举屈服于一个女人,真是丢尽了男人的脸!”
丢下这句话,他转身离开。
御林军没有阻拦。
皇后陛下说的是跪到早朝结束,这会儿大臣们从殿里出来了,早朝已经结束,惩罚自然也是跟着结束了。
站在殿前的大臣们面面相觑。
武王说的虽然不好听,但确实没错。
满朝文武哪个不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怎么能轻易屈服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额,好吧,皇后武功貌似挺厉害,跟手无缚鸡之力不沾边。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该取皇帝而代之。
“丞相大人。”景王转头看向南丞相,“皇后陛下大权在握,虽然对南家多有荣宠,但丞相浸淫朝堂数十载,应该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
今日荣宠过盛,就是给来日的覆灭埋下祸患。
丞相若真当自己是个忠臣,想让南家得以安然,就应该远离皇后,别再做她的靠山。
这样一来,皇后自然会收敛自己的锋芒。
“景王误会了。”南丞相笑了笑,“本相一直安分守己,忠于职守,只做自己分内该做的事情。自打皇上登基,封了皇后,本相可曾做过一件让景王觉得越了规矩的事情?”
景王噎了噎,丞相确实没做什么过分之事。
可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强大的靠山,一个让皇后有底气嚣张跋扈的靠山。
“本王的意思是,丞相大人可以劝劝皇后,让她做事稍微温和一点,别得罪太多的人,否则——”
“她是皇后,本相是臣子。”南丞相打断了他的话,“景王觉得本相应该去劝?”
景王一滞。
“况且君王本该雷厉风行,杀伐果断。”南丞相语气淡淡,“皇上龙体抱养,皇后陛下暂摄朝政,身为女子本就让人看低了一些,若不使出雷霆手段,满朝文武会服管吗?”
景王皱眉:“丞相大人——”
“景王会服吗?”南丞相直视着他,“若皇后温柔贤淑,说话轻声细语,景王会把她当回事?凤王会心甘情愿前往相州凤家?拖欠了三年税款的凤家,会心甘情愿把欠朝廷的钱还了?”
景王脸色僵住,彻底无言以对。

奉旨办差的陈屹然终于从相州回来。
堪堪赶在一个月期限之内,凤家少主凤清河和相州布政使崔元韬押送银两,安然抵京。
护银队伍停留在奉天门外,陈屹然携凤家主和崔大人一同进宫面圣。
此番陈屹然也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
进宫面见皇后,当面禀报了此行进展之后,晏姝当即提拔他做了户部尚书:“四百万两白银清点入库,下午休息一会儿,晚间跟兵部官员交接,拨银给他们补发军饷。”
陈屹然先是行礼谢恩,随即领旨退了下去,开始召集户部众官员抵达奉天门外,清点白银入库。
勤政殿里,晏姝看着跪在地上的凤王、凤家家主和相州布政使,声音淡淡:“此次追缴欠款,凤家诚意十足,本宫很是欣慰。”
跪在地上的三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她很欣慰?
他们可一点都不欣慰。
一下子拿出四百万两白银,还要亲自给她押送回来,凤家主在筹集银子期间不知发了多少次脾气。
每每看到凤王手持的那份圣旨,他就恨不得啖下晏姝一块肉来。
皇城富贵之地,却养出了一群废物蠢货!
那么多位高权重的男人,竟让一个女子掌握大权兴风作浪,搅得朝堂一片乌烟瘴气。
真不知男人尊严何在?他们的脸面何在?
“回禀皇后陛下。”布政使恭敬地开口,“八百万两白银数额太大,一个月期限内着实无法凑齐,凤家家主和臣已经竭尽全力,还望皇后能通融三月,臣回去之后一定督办此事,多谢皇后陛下恩典。”
“崔大人言重了。”晏姝哂笑,“诸位都平身吧。”
“多谢皇后陛下。”
晏姝起身走到主位前坐下,抬手道:“都坐。”
“多谢皇后陛下。”
三人在下首的椅子上一一落座。
凤王坐在左下首,崔大人坐在右下首,凤清河则坐在他下面。
宫人低眉垂眼地奉上茶水,很快退下。
晏姝手执茶盏,目光落在凤清河脸上,虽然落座的位子崔大人在凤清河上首,但在场之人心里都清楚,凤清河说话分量远远大过崔大人。
相州本质上就是凤家说了算。
除了太后是凤家人,凤家整个家族上上下下,不知多少男子都是相州或者跟相州有密切来往的州城官员。
京官虽没几个,势力却一点都不容小觑。
所以方才崔大人所说的亲自督办不过嘴上敷衍罢了。
若凤家不配合,他督办个屁。
晏姝喝了口茶,想起曾经在史书上看到过的一句话,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皇朝。
凤家虽然远远及不上历史上那些显赫几百年乃至近千年的世家贵族,但到底家大业大。
想要轻易撬动他们的势力,不是一件易事。
“相州这些年经济繁荣,风调雨顺,按照道理来说,本不该拖欠朝廷税款。”晏姝开门见山,语气虽温和,其中所隐藏的威压却让人不容忽视,“国库是西楚的国库,不是皇上和本宫私人的国库,这些银子都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凤少主应该明白才是。”
凤清河站起身,低头应下:“是。一切都是臣等不该,就算有困难也该尽力克服,身为西楚臣民,应时刻以大局为重,多谢皇后陛下训责。”
“数十万将士守在边关,每日忍受风沙侵蚀也就罢了,军饷粮草却是一日也拖延不得。”晏姝目光微沉,声音平静清冷,“若各地世家都像凤家这般行事,皇上还如何治理国家?朝中各项事务还如何进展下去?边关将士饭都吃不饱,兵器全是钝的,战马皆是老弱病残,试问这疆土还如何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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