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上周榜单赶得好累,所以今天字数少一些,想休息一下
但我!终于揭晓了一个大秘密啦!大家都没猜对哈哈哈哈哈
另外,对于评论区小天使指出的关于女主为什么救丽茨的争议:
一是因为本章中提到的,丽茨她毕竟是个人,女主总不能见死不救;
第二,虽然丽茨真的很像反派,但是,她话还没交代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她是重要的线索来源啊!!不能放她去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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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江归荑沉默了一会儿, 才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能够降低异化值,但是……归荑,你真的应该离开所有人, 无论是爱你的人还是恨你的人……或者,你可以进入我的梦境, 这是我的特殊能力,可以为不同的人创设不同的梦境……其实我的梦境很真实的, 上次是因为遭到了外界的攻击才让你感受到了违和感……”
“爱我的人、恨我的人,我都要离开他们?”
说话间,江归荑一步一步,慢慢踏出了舱门,她的脸上看不清神色。
她身侧那根源于变异种哥哥身上的触手摇晃了几下, 似乎在不住点头。
“……是因为我的靠近,会让他们受到危害吗?”在无人看到的角落, 江归荑的手渐渐收紧了。
这次,她足足等了很久,才等到了哥哥的回复。
“不……但他们,有可能会伤害到你。”
江归荑的手本来已经因为紧张握紧了拳头, 此时又渐渐放开了, 她松了一口气, 脸上流露出了一个有些轻松的笑意:“不会的。”
在这一刻, 她想到了易北洲, 也想到了那么多在西京基地中默默支持着她的人们,安西、菲利克斯、丁玲、宋柠……
这些人的面容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纷纷扬扬的记忆也同时跨越了时光, 那些温馨与愉悦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她又重复了一句:“不会的。”
“但……”哥哥正要反驳, 却被江归荑接下来出口的话打断了——
“你想要证明他们会伤害到我, 那就应该告诉我过往的一切,否则我就只能根据我对身边人信任程度判断啊。”
这一番话合情合理,哥哥一时间被堵得哑口无言。
“另外,哥哥,你知道我的过去,却也对于我为什么拥有降低其他人异化值的能力全无头绪。既然如此,倒不如把真相全部告诉我,我或许还能分析出个所以然。”这句话说到最后,江归荑的语调中似乎流露出了淡淡的嫌弃。
“其实,我真的不理解,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真相。”
说话间,直升机上冒出的黑烟已经渐渐消散,显然,飞机暂时不会有爆炸的风险,昏迷的丽茨暂时留在飞机里是安全的。
江归荑下了飞机,重新打量着荒野上的怪物。
从外表上来看,它已经全然失去了作为人类的特征,粗壮藤蔓状的触手、触手上繁复冰冷的眼睛,都昭示着它已经完完全全成为了一个怪物。
但与很多江归荑曾经见过的变异种不同的是,她看不见它的主干,目光所及之处只有无数的藤蔓状的触手,这可能是野外小队最头疼的那一类变异种,找不到核心与要害,也找不到一击制敌的要点。
但至少,对于江归荑而言,她可以暂时放心变异种哥哥的“生命”安全。
随着江归荑的目光扫向它,变异种粗壮的触手齐齐瑟缩抖动了一下,似乎在身份暴露后,就不想以这样的形象面对唯一的妹妹了。
但那道男声仍未响起,很显然,他还是不想说出缠绕在江归荑身上的真相。
“既然你不愿意回答上一个问题,那么,我再问一个问题,你是如何变成这样的?”
话音刚落,变异种每根触手上的眼睛都齐刷刷地闭上了,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心中伤心难受的情绪。
江归荑见状也叹了口气:“对不起。”
想了想,她又道:“哥哥,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只是,我想要告诉你的是,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不再是你当年护在掌心的妹妹,有些东西就算再沉重,我也拥有了和你一起承担的资格。”
她的目光投向不远处的虚空,继续说道:“另外,没有人会和你一样,把我当成小孩子,无论那件可能让别人伤害到我的事情是什么,纸都是包不住火的,总有一天,我都要承担起那一切。”
江归荑说完一席话,她读不懂变异种的表情,也自然不清楚她哥哥有没有听进去。
但是,变异种无数触手上的眼睛又渐渐张开了,眼中闪过的光似乎微有动容。
与此同时,她听见哥哥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好吧,但我还是无法亲口说出那一切……”
江归荑正想要再加大一波火力劝一下,就听见哥哥话锋一转:“但你会逐渐想起来的,可能是几天,也可能是半个月一个月,我会撤走当初留在你身上的影响,但你短时间内可能只会回忆起一些碎片,人的大脑总要有反应时间。”
过往一月弹指一挥间,江归荑那么多次小心翼翼的试探与交锋,都是由于她完全不了解过去的自己。
而到了记忆即将找回,部分真相即将揭开的一刻,不知为何,她的心中却并未有太多的欣喜,可能是由于,有太多太多的迹象都指向了某个潜藏的真相——
江归荑直视着变异种哥哥,问道:“你先告诉我,众生畸变是否和爸爸有关系?”
在这一瞬间,仿佛就连荒野上传来的风声都停止了。
江归荑屏住了呼吸,终于,她听到了最不想听到的那个答案:
“……有的。”
仿佛人在悬崖边缘纵身一跃,只能听见耳旁灌进呼呼的风声,江归荑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重重坠落,不见深渊尽头。
在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原来那么多午夜梦回的噩梦不止,那么多让人心焦心乱的猜测,都抵不上尘埃落定真相出土的这一刻——
如此残忍,仿佛在她心上用刀划开鲜血淋漓的一道。
意识到哥哥还在关注着她的情绪,江归荑故作轻松冷静地笑了笑,她深吸一口气,说道:“没关系,就算这一切都是爸爸做的也没关系,我能降低其他人的异化值,我会尽可能地帮助其他人,以消洱爸爸留下的罪孽。”
哥哥却没有说话。
良久,江归荑看见,就在她面前的不远处,哥哥身上所有的触手都如同顶风飞扬的风筝般逐渐伸展张开,如果不是因为她心知肚明它的真实身份,以及它目前具有人的意识,就连一向沉着冷静的江归荑可能也会被这一幕震惊到失语——
就像一只巨型海胆身上的刺全部炸开,暴露出了其隐秘的内部一样,变异种身上所有的触手都向着四面八方游走,暴露出了隐藏在其中真正的内核与致命的弱点:
没有人能够想到,在那藤蔓状的可怖触手层层掩盖的深处,躺着一个俊美的年轻人。
江归荑只消一眼,就看出了他与她容貌中的相似之处。
江归荑曾在梦境中见过她的父亲,江知秋最为典型的是浓淡有致的眉宇和棱角分明清晰锐利的五官,这样的容貌体现在江知秋脸上是一种学者独有的儒雅,到了江归荑脸上是令人惊心动魄的妍丽,而到了她的哥哥脸上,则显露出了一种若隐若现的文雅气质。
“你……”江归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此时展露出真实的一切。
“我想要在我重新失去意识,变成彻彻底底的变异种之前,再以真正的容貌见你一面。”
被团团触手紧紧围绕住的年轻人并没有睁开他的双眼,从江归荑的角度,也看不清他的声带是否在振动,然而,他的声音却依旧在江归荑的耳侧传来。
就仿佛,尽管他的真身隔得那么远,他却始终在江归荑的身旁,通过每一根触手观察着她、与她交流、保护着她。
“另外——”他的一根触手指向了遥远的天边:
“你在等的人,就要来了,所以我要走了。”
江归荑朝着那片天空望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天边泛起鱼肚白的刹那,她好像真的看到了一架飞机隐隐约约的影子。
她转头回来,正看到眼前所有的触手就像此前突然而至般,正如潮水般退去。
江归荑睁大了眼,张了张口,但终究没说出口什么。
“没有时间了,妹妹,我希望等到我们再次相见的时候,事情不要真的走到我预想的那步田地。”
在最后的一刻,江归荑看见,那被团团触手围绕的年轻人似乎微笑一下,笑容中有着显而易见的不舍和忧愁:
“在你最终想起一切之前,我想先告诉你我的名字,江禹成。”
话音轻飘飘落下,在江归荑反应过来之前,随着触手向远方归去,变异种的身影也逐渐消失在了视野尽头。
很难说清,在江禹成周身缠绕着的触手,是束缚着他的精钢铁链,还是他完全拥有支配权的武器。
江归荑站在平坦的荒野上,方才的一番对话和见到的人都仿若是新一重梦境,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在她的不远处,一架直升机残骸静静地待在那里,一侧机翼深扎在土里。
下一秒,她听见一阵飞机引擎声从头顶传来。
江归荑抬起头。
在艳丽的橙红色朝霞和深蓝色天空交接处,一架直升机正稳稳地飞往她所在的方向。
在飞机的上空,尚是零落遍布几颗星子的深蓝暗夜,而在飞机的下方,璀璨的日光从遥远的地平线上照射出来,仿佛刺破了所有的阴霾——
那架飞机一路飞来,仿佛将过往的晦暗和阴霾尽数埋葬,从此迎来希望与新生。
第63章
直升机机舱内, 江归荑靠坐在乘客席的软垫上,头部微微侧仰,一手支着下巴, 看向舷窗外。
联合政府的飞机舱门前,易北洲带来的人正在忙活着进进出出, 他们身着安保部的制服,正在把里面的人或遗体往外搬运。
丽茨率先被抬了出来, 她仍旧是昏迷的状态,不过面色稍微显得红润了一些,随行而来的医生用听诊器在她胸膛上贴了一会儿,从脸色来看,医生似乎松了一口气。
几分钟后, 安保部的人又抬出了两个人,一个人是驾驶飞机的飞行员, 他的身上罩着白布,另一个人是格雷戈,他的身上到处都是血迹,不知道是他的还是飞行员的。
但从二人不同的待遇来看, 很显然, 联合政府军官格雷戈还剩下一口气。
江归荑颇为讶异地挑起了眉。
穿着安保部制服的几人逐渐往外走, 看样子是清理好了现场, 最后一人转身, 缓缓合上了飞机的舱门,从他身着的制服的领章和袖口装饰来看, 他是安保部的负责人。
这个人转过身, 露出了他的脸。
这张脸竟然有些熟悉, 江归荑在记忆中搜索片刻, 依稀想起了在应对蟒蛇变异种后,登上瞭望塔向易北洲表达忏悔的军官。
此人正是林钰,很显然,他并未主动辞去安保部负责人的职务。
江归荑眼底有几分微妙。
忽然,一道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江小姐,你没事吧?”
江归荑将视线从舷窗外的景象移开,回头发现正是秦粒。
秦粒的脸上带着挥之不去的担忧神情,一只手端着一杯水,见江归荑回头望过来,他将手中的水递给她,口中委婉道:“您真的没受什么伤吗?”
对于这一点,江归荑心底也是疑惑的。
照理来说,人在飞机中,从那么高的地方坠落下来,不死也得落个重伤,已经头破血流死去的飞行员,以及陷入昏迷只剩一口气的格雷戈和丽茨都是最好的佐证。
然而,她居然仅仅擦破了一点皮,少量的血从伤口处渗出来,伤口不深范围也不大,远远称不上严重,就连为她看诊的医生都只能称之为生命奇迹。
对此,江归荑只能找到一个解释,那就是她那个谜语人哥哥在拽飞机的时候动了点脑子,是特意避开她所在的方位摔的。
不过,此时此刻,面对秦粒充满担忧的视线,江归荑只能勉强微笑了一下:“我没感觉到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但可能还是需要回基地后检查一下。”
秦粒一拍脑袋,忙不停地点头:“回去我就给你安排上!今天过来得太仓促,还是回去再检查检查,基地的医疗设备很全的!在华夏都是数一数二的!”
江归荑笑容不变,没好意思提醒他,华夏范围内一共就只有两个联合政府批准的人类基地。
这一话题结束,秦粒犹豫了片刻,余光不住地瞟向不远处的易北洲,还是说出了他真正的来意:“江小姐,你和我们执政官之间,没出什么问题吧?”
江归荑眼中一闪,紧接着不动声色地微笑道:“能出什么问题?毕竟我们也……”
她的半截话还堵在喉咙里没说出来,余光就看见易北洲突然站起了身,向着她的方向阔步走来。
一缕清晨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棱角分明的五官在明暗交替间,显得格外深邃与迷人,他身姿挺拔,面色冷漠如霜,恍若神祇。
江归荑口中的话就这样说到一半就消了声。
秦粒望见她的表情变化,满脸疑惑地回头望了一眼,之后连忙“嗷”了一声一溜烟地跑了。
“哒哒哒……”
沉稳的脚步声最终在江归荑的身侧停下。
易北洲坐在了另一侧座位上,和江归荑相隔一个过道,却仿佛隔着楚河汉界。
半晌,江归荑开了口,语调平稳,不见一丝情绪流露:“你过来,还是想问我那件事?”
“哪个?”易北洲将她座位前折板上的水杯拿起,若无其事地走到饮水机前,重新接满了水,然后递给江归荑。
他的手臂平直而流畅,每一分肌肉都是经受后天严苛训练后自然形成的模样,按照他上百公斤的臂力,他足可以以极其轻松的姿态把一个成年男子一拳打出重伤。
但在此时,他的手臂上隐隐有青筋浮现,显露出主人心中的并不平静,而他手中端的,仅仅是一杯水而已。
江归荑勾了勾唇角,口中道:“你不要和我打哑谜。”
紧接着,她从容地伸手接过了那杯水,这似乎是一个缓和的信号,在她动作的下一秒,围绕在二人身旁的隐隐约约的冷凝气氛似乎消失了。
但很显然,二人之间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易北洲深吸了一口气,往常冷静自持的面容终于带上了几分明显的挣扎,道:“我们应该谈一谈,我之前还以为,我们之间已经走到了相互坦诚的阶段。”
“你想让我达到多大程度上的坦诚呢?”
江归荑说出口的话,从明面上听来只是一句单纯的疑惑,但易北洲却仿佛听见了,他们之间的裂痕遽然扩大的声音。
在这一瞬间,易北洲几乎无法控制自己,他低声急促道:“如果仅仅只是荷尔蒙导致的一时心动,当然不需要付予坦诚!可是,如果想要再进一步,只有坦诚,才能让我们心意相通。”
一段话说完,他紧紧闭上了眼,复又睁开,眼中似乎平静了些许:“对不起,我刚才冲动了,但我仍然想说的是——”
他的脸上露出一个有些残忍的笑意:“我是个负责任的人,对人对己都是,如果我们到了今天这个关系,之间仍旧无法做到坦诚,那么,也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补充道:“毕竟,是你口口声声说,要和我“同担风险、共度命运”的。”
他明明说着如此决绝而残忍的话语,但在他的眼底,却那么难过,那么伤心,好像被胁迫的人是他一样。
从江归荑来到西京基地以来,她见到的易北洲通常是冷静自持的,虽然在那冷静的外衣下,有时会流露出对她汹涌而至的感情一角,但他始终没有暴露的,是他在这段感情中暗藏的忧虑,毕竟,他终究是为基地负责的执政官、为华夏负责的军人。
原来,在这段感情上走钢丝的,不止她一人。
几秒后,江归荑开了口:“为什么不能等我恢复记忆?”
易北洲苦笑了一声:“你难道,真的没有想起来吗?”
江归荑沉默了。
时间回到一小时前,易北洲的飞机降落在这片荒野,仅仅过了几秒,易北洲就率先出现在了飞机舱门口。
下一秒,他们的目光相撞在了一起。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谁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但他们的动作却是相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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