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光哥想要我怎么做?”
阿猛身体前倾,眼神如火,“联合起来,做掉雷耀东。”
陆震坤则向后靠,仿佛听见一句冷笑话,皮笑肉不笑,“大家兄弟,没必要走到这一步。”
阿猛说:“雷耀东绑走你小妹问你要钱时,想没想过大家是兄弟?他先不仁,不能怪我们不义。”
“阿猛,我已经退出江湖啦,字头的事情同我根本不想管,也没能力去管。不管是不是雷耀东做的,对我来说不过就是求财,要钱就给他钱咯,能用钱解决的都不算问题。”他背靠大树好乘凉,讲起话来财大气粗,根本没把五百万放在眼里。
阿猛更急,他带着任务来,就算没能拉拢陆震坤,也要确定不能让他倒向雷耀东,“坤哥,雷耀东做事不讲规矩,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话事人个位置被他拿下?我来之前光哥同我讲,一日是兴义的人,一生一世归兴义,个世上没有真正的‘金盆洗手’同‘全身而退’,雷耀东今天可以不讲规矩绑架你小妹,明天就能找人杀你全家,倒时他是话事人,其他兄弟想反对,都没理由。”
“嗯……”陆震坤作出个深思状态,似乎被阿猛的一番劝说打动,正深陷于“做与不做”之间,难以抉择。
“坤哥——”
陆震坤抬起左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尔后说:“你让我考虑一下。”
阿猛乘胜追击,“坤哥,我们可以等,雷耀东不会等……”
但陆震坤故意岔开话题,“阿猛,中午留下来吃饭?也尝一尝我的家乡菜。”
阿猛也知道陆震坤出了名的耐性不佳,于是见好就收,摇头婉拒,“都知道光哥疼儿子,现在家里乱成一团,我要尽快赶回去。”
“也好,我叫阿劲送你。”
阿猛递上诚挚目光,“坤哥,我随时等你消息。”
陆震坤笑一笑,对阿猛抛了又抛的橄榄枝不置可否。
阿猛走后,海风依旧,只是坐在对面的换了人,变成愁容满面的梁家劲。
桌上的茶渍被风吹干,梁家劲问陆震坤,“坤哥,你打算怎么办?是坐山观虎斗,还是送雷耀东一程?”
陆震坤侧过头,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海,二十年来不曾变过,也许他老豆被淹死那一晚,面对的也是这样宁静沉默却暗流涌动的海。
他说:“两样都不选。”
梁家劲惊讶,脱口而出,“两样都不选?”
陆震坤说:“都说我金盆洗手,那当然要做良好市民,同警方合作——”
听到“警方”两个字,梁家劲的心都要漏跳,差一分惊愕到要去见耶稣基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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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卡文,又不想随便水文,真愁人。
香江风月 54
“找……找差佬?”梁家劲被吓到磕磕巴巴讲不出话,明显受惊过度,思维根本跟不上陆震坤的跳脱节奏。
“O记程Sir不是追我们追得很紧吗?就找他。”
梁家劲心里越发紧张,放在桌下的手也止不住冒冷汗,他偷偷搓一搓掌心,试探着问:“我去联络?”
“嗯,事情要做得隐秘,不留尾,你办事我放心。”
“那…………”去找程青松不是问题,问题是到底要他去做什么。
陆震坤眼望远海,端起茶杯,徐徐抿一口,难得有深沉作态,“乌鸦跟了雷耀东快二十年,手上怎么会没有一点能弄死雷耀东的东西?不过背后告发这种事情坏规矩,不能我们做,要做就要让孙达光个光头佬去。”
说着,他从桌底拿出一只黄色信封,信封里薄薄一片,推测是一张镭射光碟。
陆震坤将信封推到梁家劲面前,“雷耀东当年还年轻,不懂事,玩女人还叫人拍,拍了还要露正脸……这部片,他自己以为都销毁了,实际乌鸦还留了一份…………”
“这个……”一部纪实影片,能有什么用?梁家劲还未想通。
陆震坤食指轻点信封,为梁家劲解谜,“玩的太过火,皮带勒喉咙——”他抬起食指在咽喉处划过,做了个咽气的手势,梁家劲立刻明白过来,但转瞬之间疑惑又来了——
梁家劲问:“把光碟交给孙达光,孙达光就一定会联系警方?如果我是他,我不如拿着光碟要挟雷耀东,逼他放人。”
陆震坤微微一笑,“所以信封里有两张光碟。”
“什么意思?”
“一张给孙达光那个死光头,一张给差佬,到时候,不是他做的,雷耀东也要算到他头上。”
一件事绕八百个弯,绕得梁家劲也不得不佩服,领悟过来,由衷感慨,“坤哥,雷耀东同孙达光两个都自不量力,凭他们怎么玩得过你?”
陆震坤倒是笑一笑,摆出一副没所谓的姿态,“我早就说过,出来混,要靠这里——”抬手一指,点在自己太阳穴上。
此话一出,仿佛从前那些落魄的、贫穷的、卑微的、被人追砍的日子便被一把火烧成灰烬,散在海风里,一去不复返了。
成功总能为人带来新生、重生,甩掉过去,脱胎换骨。
而阁楼上,燕妮午饭也忘记吃。
陆震坤上楼时,她正在忘乎所以、全神贯注地做习题,似乎一本物理题就是她的全副身家,要当圣经一般念了又念,读了又读,虔诚谦卑,将神魂都倾注。
因此陆震坤的脚步声令她皱起眉,不自觉露出嫌恶表情,短暂地忘了谁是金主,谁是陪酒妹。
陆震坤进了门,也不出声,只默默站在燕妮身后,看着她不断忙碌的笔尖,默读着他根本看不懂的物理题,却似乎能从她倔强的侧影里读出一缕坚定的温柔,令他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如果哪一日阮燕妮能像对待物理题一样对待他,他恐怕真要把持不住,心甘情愿拜倒在她裙下。
但现在,他是主,她是仆,地位必须分明。
因此他说:“闷不闷,我带你出去逛一逛。”
一个破旧小渔村能有什么好逛的?不如多解一道题。然而燕妮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嘴硬对她没好处,除非忍不住。
她点点头,放下笔,穿上鞋,等着陆震坤发号施令。
陆老爷对眼前人的服务态度十分满意,即便他知道,“乖”与“听话”仅限于她心情平静的短暂时光,那也足够让人开心。
他甚至伸手摸了摸燕妮卷曲的长发,好奇问:“我看宝珠是长直发,你怎么是卷的?颜色也不像亚洲人。”
“因为我同宝珠并不共用一个妈。”
“所以你妈是鬼佬?”
“注意措辞,我妈咪仅有八分之一俄国血统,到我这里仅剩十六分之一,全部凸显在头发上。”她拨一拨发尾,撩起一阵柠檬香波的余味,就如同她的年纪一样清新纯净。
陆震坤都忍不住多闻了闻。
“走不走?”燕妮已经皱起眉,不耐烦地催问。
陆震坤笑一笑,跟上去,同她一起下楼,难得耐着性子问她,“你对谁都是这么大火气?”
燕妮答:“仅限于你,怎么样?独享一份的待遇,开不开心?”
陆震坤轻笑一声,“我也有很多仅限于你的待遇,今晚你要不要试一试?”
“痴线——”
“听明白了,你说你好期待。”比无赖,燕妮根本不是他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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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写着写着键盘坏了。
香江风月55
大约是因为前几天台风过境,扫去维港天顶上积累数月的阴霾,剩下都是大晴天,海风和煦,阳光灿烂,适合春游野营情侣拍拖。
几乎无人的小村庄,一道沿海而建的石头路,路边停泊着早已经到了入土年龄的老渔船,“垂垂老矣”四个字都难以形容它的老与旧,靠近一步即将扑面迎来濒死的腐臭,令海面上漂浮的每一根细小木屑都发出绝望的悲鸣。
风平浪静的午后,整座村似乎已经死透,路上除了陆震坤与燕妮,就只有祖祖辈辈守在海边等鱼的野猫。
一只灰黑色狸花猫,翻着碧绿的眼,越过燕妮脚背,停在岸边的石墩上回头看她,仿佛也在好奇这位外来人。
陆震坤似乎是在狸花猫的引领下,也走到水边,停在一艘相对较新的渔船边,斑驳生锈的船身上,勉强还能看得出“富坤号”三个字。
他看着“富坤号”旧船说:“这是我阿爸的船。”
燕妮看着这艘“钢铁巨轮”,在一众破船烂板包围下,如鹤立鸡群,无声无息讲述着三十年前的无边富贵,也不由得感慨,“没想到你出身船王之家,在这个村,算不算二世祖?”
“我倒是想……”他勾一勾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可惜我阿爸命短,我二世祖做到第五年,他就死在风浪里。村里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几个堂兄弟把船和房子都抢走,我阿妈一个女人,在渔村根本活不下去,走投无路只能跟船偷渡去红港。”
他身世凄苦,人人为之落泪。
尤其对比当下的光风霁月、钱权两收,更显出从前的悲凉艰苦,所谓巨人的伤疤最为动人,听成熟男人讲悲惨童年,一百位女士当中必有九十九位要母性大发,动情伤怀。
只可惜阮燕妮软硬不吃,是那剩下的一位金刚石女士。
于是陆震坤双手插兜,面向海岸,企图为女士留下一道看似坚强实则脆弱的背影时,忽然听见她冷冰冰的语调从背后传来,好似一把尖刀,狠狠插在他刚刚想要柔软片刻的心上,“所以,你想用这招博同情?”
他脚边的狸花猫,喵呜一声,逃去偏远角落。
陆震坤深吸一口气,闭一闭眼,似乎正努力忍耐…………
但燕妮不肯给他忍耐的机会,她继续嘲讽,立志要将陆震坤气到七窍流血,即刻升天,“这一招已经过时了,高中生都懒得用,你都不看电视的吗?”
她应当庆幸,此时此刻陆震坤背着对她,因此她看不见陆震坤黑得好似锅底的脸,阴沉沉咬牙切齿,仿佛要杀人。
喵呜——
狸花猫不知从哪里跑出来,又蹭了蹭燕妮脚背。
她正打算蹲下身,摸一摸小猫时,原本面对苍凉大海,舒展伟大胸怀的男人突然转过身,一把扣住她手腕,拖着她,大跨步往回走。
燕妮手腕被攥得通红,自然是疼到皱眉,“我自己会走,不用你拉——”
陆震坤却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一刻不停地拉着她走,很快将她拉回阁楼,一个甩手,将她重重扔在床上。
顺带手关上门,转过身时陆震坤的脸色已经比刚才好看许多,勉强算个正常人,区别于地狱恶鬼。
他抬起右手,开始慢条斯理解着纽扣,同时一步一步走向小床,低头解袖扣的时候他不忘问燕妮,“在你嘴里样样都过时,那我现在虚心请教,请问阮小姐,做艾过不过时?嗯?”
最后一个“嗯”,尾音向上,低沉沙哑,似云南的蛊,缅甸的毒,发出声来已经让人丢盔卸甲,俯首称臣。
何况他露出线条刚硬的上半身,肌肉线条恰到好处,多一分嫌蠢,少一分又不够勾人,还要同一时间号召所有肌肉纹理都向雌性发出求偶讯号——
他靠近,拉住她的手,紧紧贴在他平滑结实的小腹上。
燕妮的心漏跳一拍,他炙热的温度通通传递给她,令她面红,心也过速,她能清晰感受到手掌下下面紧绷的皮肤、坚实的肌肉、蓬勃愈发的筋脉……
然而她及时刹车,再抬头时眼底的情已烧干,余下是冷,是冰锥顶尖上的锋利,“陆生,做艾永不过时,但肉体诱惑三天就腻,你确定要用这一招?”
“哈!放心,有我在,保证你三年都不会腻——”讲完才发现被她带入陷进,竟然自贬身价,把自己当成鸭。
即便眼下,一切都是既定事实。
陆震坤恼羞成怒一般,将她推倒在床,两只手臂撑住身体,在她面前投下一片巨大阴影。
他低头,如同所有电视教学文本一般,顺势吻住她柔软而鲜艳的嘴唇,他在这一刻探寻、深入、缠绕,最后是教学,教会她到底什么才是男人——
他们自我、危险、充满攻击力,绝不是电视剧里站在百货商店为女生提包刷卡那一类。
她终于失去主动,然而她似乎强大到只有在床事上成为承受者。
她几乎要被陆震坤夺取所有呼吸,一个吻已令她目眩神迷,连思维都不能自控,她的人生全然被掌控在眼前狂热迷乱的亲吻之中,要她进她便只能勇猛向前,要她退她便只能轻吟着承受。
他舌尖滚烫,扫过她双唇,绝不停歇,灵蛇一样钻进口中,抵开牙关,从此她连呼吸的频率都需跟随他舌尖节奏。
先做世上最耐心老师,浅浅探入,一时舔舐,一时牵引,勾得她痒,想也不想就来追——
鱼已上钩。
她意乱情迷,他却仍能保持清醒,节奏鲜明,等到这一刻突然狂风皱起,洪水泄地,他一强更强,勾住她沾满蜜糖的舌,在温暖湿热的午后,同她的舌演一场追逐、逼近、缠绵戏码,令她面红、窒息、俯首称败。
最终他离开她,同时放她一条生路。
燕妮如同一条离水已久的鱼,终于被放回大海,双眼失神,躺在床上尽情呼吸。
而陆震坤的呼吸微乱,照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是低下头,用额头抵住她的,鼻尖贴在她湿润的皮肤上,在曾经装载着他短暂童年的小阁楼里,露出得意的、孩子般的笑。
他赢了,虽然仅限于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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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头痛的厉害,我以为自己发烧,一量体温又正常,然后也没有别的症状,还特意在头疼的时候量了血压,也正常,真是奇怪。
空气闷得要滴水。
二氧化碳盛着又腥又甜的气息,最终钻进肺里,游走四肢,精神毒药一般麻痹所有感官。
他用力时手臂肌肉紧绷到几乎要裂开,青色筋脉也臌胀到极点,仿佛当她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要撞破、碾碎,才够解恨。
燕妮也恨,她柔软,如同柳叶一般的身体,被弯折,被碾压,被随意摆弄,毫无反抗之力,任他予取予求。
陆震坤的大丈夫之心在这一刻膨胀到了顶点,仿佛已经将燕妮的身与心全权掌握,但他失算——
关键时刻,她突然直起上半身,藤蔓一般攀住他,主动的亲近让他欣喜若狂,自认为以雄性荷尔蒙征服她,谁知高兴不过三秒,肩膀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原来是她像一只刚刚学会狩猎的小野兽一样,张开嘴,露出尖细的小獠牙,一口咬在他刚刚长出粉红色新肉的伤口上,疼得他一瞬间全身卸去力气,除了疼痛,再没有任何快感可言。
他奋力地想要甩脱她,却仍有一丝理智,控制着自己不去用全力,以免一个不小心捏断她梗得僵硬的小脖子。
由此落了下风,与她反复纠缠三五分钟,才成功将她从肩膀上扒下来,狠狠摁回床上。
他疼得嘶嘶抽气,侧过头看一眼肩膀,伤口处明显留着一圈压印,牙印深处正往外涌血,一面显得滑稽可笑,一面又森森冷冷地骇人。
再看被他按住咽喉的少女,此刻她那双饱满润泽的嘴唇上正沾染着他的鲜红色血液,妖冶之中格外妩媚,让他刚刚偃旗息鼓的欲念再一次膨胀起来,正好他仍在其中,不必费时费力再开新章节——
但燕妮舔一舔嘴唇,品尝着鲜血的滋味,继而是笑,似暗夜行走的妖灵,笑得让人从骨头里发寒。
“痴线!”陆震坤忍不住低声咒骂,腰却没停下。
燕妮抬起右手,比了个举枪的手势,食指抵在他眉心,笑着说:“陆生,你慢慢等,我迟早一枪打死你。”
陆震坤也笑,加大力道,奔驰于旷野之中,“好,我等着你,你一定说到做到。”
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大致如此,翻云覆雨,颠鸾倒凤,在生与死的边缘寻找快乐。
陆震坤几乎要对这种濒死的快感上瘾。
屏下村空寂潦倒,红港照旧歌舞升平,过太平日子。
梁家劲从孙达光的独栋洋楼里出来,开足一个钟头,到西永一家老式录像厅去见程有松。
西永与屏下村的命运区别不大,都已在经济浪潮中被打翻在海岸上,成为古老历史遗迹。
剩下的无非是满头白发的老人与无所事事的中年男子,在荒芜城镇当中消磨生命余下的短暂时光。
梁家劲走进“春红放映厅”,一间大屋隔成几十间厕所大小的小屋,空心砖不断向外传达墙背后咸湿腥臭的播放内容。
他压低帽檐,走进第一零九号屋,推门就撞见叶子楣壮阔汹涌的大波浪,在屏幕里颠来倒去,几乎要颠成白花花一片。
程有松就坐在一张看不出颜色的旧沙发上,喝着冰啤酒,全情投入欣赏叶子楣女士的倾情演出,直到梁家劲递上一只黄色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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