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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都在跪求我给病娇皇帝生崽崽(麦香芒种)


梁信从宫女手里接过托盘。
托盘上摆放着一层白布。
白布上摆放着一排寒光森冷的小刀,各种大小的都有,看得人毛骨悚然。
想到贺赢待会要受的苦,她的怒气全变成了心疼。
“你动手轻点。”
“……娘娘,我还没开始呢。”
梁信觉得清创画面残忍又血腥,想了想,还是说了:“娘娘,您还是先回避吧。”
他怕吓到她,也怕她影响到他。
要知道那清创的画面,在之前,有个小太监见了,都吓傻了。
“对,你先出去,在外面走动走动,或者看看海景,就一刻钟,我这边就好了。”
贺赢也不想她在现场,不舍得她再掉一滴眼泪。
她才醒来,身体还没恢复,不能伤心。
但桑烟眼神无比坚定:“不。我要陪着你。”
她坐在他身边,抓着他的手:“等会一定很疼。你受不住,就抓我的手。”
贺赢看她一副谁都劝不动的模样,心里暖暖的,便也没再拒绝,而是紧紧抓住她的手,跟她十指交缠。
“梁御医,动手吧。她想在这里,随她吧。”
“是。”
梁信见贺赢发话,也不再坚持,开始着手为他清创。
饶是桑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梁信真的动起手,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这个时代还没麻药,贺赢就这么硬生生忍着清创的痛苦。
寒光闪闪的刀子猛然刺入他的伤口里。
流出的血不是红色,而是发着黑。
绞割出的肉也是发黑。
此毒果然霸道,内里比外表还严重。
贺赢脸上没一点血色,冷汗如雨而下。
他痛得咬住了手帕。
抓着桑烟的手,不自觉带上了力道。
太痛了。
他因为太痛了,手指用力,几乎抓断了桑烟的手。
桑烟忍住疼,憋着泪,不说话,低头去吻他的喉结……

贺赢因她的吻,注意力飘移,神魂颠倒,也就暂时忘了肉/体的痛苦。
梁信趁着他失神的功夫,快速处理了伤口。
如贺赢所言,也就用了一刻钟的时间。
“接下来,娘娘盯紧了,千万不要让皇上乱动。”
梁信擦了额头的汗,一边收拾道具,一边叮嘱:“尤其要清静休养。不可让血气四处冲撞。”
桑烟听得出他的暗示,红着脸,点了头:“我知道了。”
梁信收拾好东西,一拱手:“那不打扰皇上、娘娘休息,微臣告退。”
“嗯。”
桑烟目送梁信离开。
下一刻,人就被贺赢揽扑过去。
是趴伏他胸膛的姿势。
她吓了一跳:“你在做什么?有没有压到你的伤?”
贺赢摇头,惨白着脸笑:“还疼。再亲亲。”
他把她当止痛药了?
桑烟又气又笑:“别闹。你没听梁御医怎么说?”
贺赢满不在乎:“不过危言耸听罢了。”
“你不听,我听,安分点。”
她撑着身体,离他远一些。
他不依,从她身后,环抱着她,温柔低喃:“你在真好。”
桑烟回头看他:“放手。我去给你倒点水。”
他摇头,吻她的唇:“水在这里。”
桑烟:“……”
到底还是被他闹了很久。
不敢挑拨他的血气,吻了一会,便推开他,躲出了房。
没办法,他现在仗着伤,嗯,恃伤而骄了。
两人晚上分开睡。
白天里也尽量减少独处。
便是独处,也是在开放的船头待着。
桑烟喜欢上了看海。
尤其喜欢的人在身边,这种悠闲静谧的心情让她嘴角时时带着笑。
就像现在。
他们依偎着坐在软榻上,放眼望去,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海风徐徐来。
吹去心间烦闷。
让人心境开阔而自由。
就是裴暮阳经常会打破这份宁静:“皇上,娘娘,海上风大,还是回房间吧。”
桑烟每次听了,就会赶贺赢回房间。
至于她?
“我这披风很厚实,一点不冷。”
“我也不冷。”
贺赢一副妇唱夫随的口吻,就是要留在她身边。
桑烟这时候只能妥协,扶着他往房间里去:“别闹。你这伤,吹不得风。”
贺赢歪头靠在她身上,然后假模假样咳嗽两声。
吓得桑烟赶紧摸他额头,怕他发烧。
清创后,她就是这么提心吊胆。
若是发烧,说明伤口感染,会很严重。
“我没事。就是嗓子有点不舒服。”
“我让人给你煮润喉茶。”
“好。”
贺赢回了房间,躺到床上。
等桑烟端了润喉茶,还张嘴等她投喂。
桑烟也惯着:“慢点喝。有点烫。”
“嗯。”
贺赢满意一笑,喝着甜甜的茶,心里甜得冒泡泡。
由于他毒伤的原因,船只航行速度加快了。
原本十日才能抵达全州,最后只花了八天。
裴暮阳一下船,就派人去通知全州州官高文亮来接驾。
高文亮知道皇帝出海寻找皇后的事,一直等着消息,这会听了消息,也不敢耽误,立刻带着人去了码头。
码头很热闹。
很多离海近的百姓远远就看到了大量军船。
联想皇上带人出海寻找皇后,也明白是皇帝回来了。
他们全堵在码头,想着一睹圣颜。
高文亮见此,立刻安排人疏散人群。
等人群疏散差不多,才敢上去迎接圣驾。
贺赢不想在百姓面前暴露真容,所以一直在船舱的房间里等着高文亮疏散人群。
现在,人少了,才牵着桑烟的手,出了房间。
“全州州长高文亮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他下跪磕头。
在他身后的士兵也跟着下跪磕头。
那场面也很浩大。
毕竟一国之君,再低调,也有浩荡的排场。
“起来吧。”
贺赢抬了抬手,看到不远处的马车,便拉着桑烟过去了。
早有士兵搬来脚蹬。
贺赢扶着桑烟上去,随后自己才上去。
一行人出发去全州州府。
高文亮骑着马,先一步回府,检查安防、吃食、房间等问题。
确认一遍后,就等候在府门外。
马车缓缓驶来。
他跑上前,恭敬笑道:“皇上,皇后,一路辛苦,快请进去休息。”
这次是贺赢先下的马车。
他下来后,就扶着桑烟下车。
高文亮看着这一幕,暗暗惊叹:皇上这般温柔体贴,在皇后面前,竟然没一点皇帝架子。看来是爱惨对方了啊。怪不得会亲自带人出海寻人。
“不需铺张浪费,一切从简。”
桑烟看着州府里来回忙碌的人,便提醒了一句。
高文亮立刻应声:“是。微臣明白。”
他前面带路,请帝后进了州府最好的客房。
早有婢女端上了热腾腾的丰盛食物。
等他们进来,还端上了供洗手、洗脸的热水。
桑烟跟贺赢都洗了手。
看着满桌食物,却没一点食欲。
贺赢身体不适,胃口不大。
桑烟心里有事,也没胃口。
她哄着贺赢用了点饭菜,自己也吃了几筷子,才跟高文亮说:“我身体不适,听闻你们全州有神医,叫什么红昭的,你且去寻寻,另外,发个告示,遍寻擅长解毒的名医。”
高文亮听前半段,不由得瞥一眼桑烟的肚子,以为她怀孕了。
至于这孩子是谁的?
他都多想了,估计不是皇帝的。
毕竟皇后失踪那么久,又是个柔弱漂亮的女人,定然难保清白。
哎,皇帝也是深情,这般失洁的女人,也爱若珍宝。
但听到后半段,就想到了皇帝的毒伤,估摸皇帝毒伤还没痊愈。
想到皇帝,他就看向皇帝,等候他的指令。
贺赢点了头:“就照皇后说的做。以后皇后让你做什么,尽管去做。”
高文亮听得心脏一抖,竭力维持了冷静:“是。”
他是个头脑灵活的,立刻知道——这皇后,看着柔柔弱弱,还是个有实权的。
以后定要小心伺候。
他想着,躬身告退,出去后,就安排人写了寻擅长解毒名医的告示。
另外,又安排大量人员,去寻找神医红昭的下落。
他是个精干派,手下人办事效率也很高。
全州大街小巷都贴上了告示。
百姓们纷纷围上去看。
有人念着:“重金寻找擅长解毒的名医。你们说,谁中毒了?”
今日才有贵客登临全州,州官便下发了这告示。
百姓也都有脑子,就在心里猜测上了。
包括红昭。
她隐在人群里,坐在木质轮椅里,穿着素白的衣裙,乌发如瀑披散下落,弱不胜衣的娇怜姿态。
但听着百姓议论,再看一眼那墙上的告示,漆黑的眼瞳渐渐变得幽冷、深沉。
“姑娘,您一回来,这边就来寻人了。”
随行的婢女青雾看着告示,垂下眼睑,低声道:“九爷那边的消息来得真及时。”
红昭听了,苍白小脸泛起一丝笑意,纤白的手指顺了几下腿上趴着的雪猴。
雪猴一身毛发如雪,像个半大的孩子。
它被她顺毛顺得舒服,吱吱两声,抬着脑袋,又在她的手掌蹭了蹭。
“他向来心思缜密。”
红昭抿唇一笑,轻挠着雪猴的下巴。
“那可不,不然,他送的阿酒,怎能这么会讨姑娘欢心?”
青雾说的时候,看着她双腿上的雪猴。
被唤作阿酒的雪猴吱吱吱叫个不停,像是在附和。
青雾又朝州府的方向瞧了一眼,忍不住说:“也不知道那位皇后娘娘是怎样的天资绝色,竟让——”
她的话未说完,便被红昭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
“咳咳咳——”
红昭苍白的脸涨得通红,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一般。
青雾吓到了,连忙拿出药瓶递给她。
“奴婢说错话了。姑娘莫气。”
“拿走。”
红昭蹙眉,将药瓶推开,声音柔弱却带着股子冷意。
青雾脸色也白了:“姑娘——”
红昭声音不耐:“拿走,咳咳,听不懂么?咳咳咳——”
可惜,她咳嗽的太厉害,实在没有什么威慑力。
反倒让人看了心生怜惜。
青雾知道她的脾气,把药瓶收了起来。
红昭咳了好一会儿,才指了指那张告示:“揭下来吧。”
“是。”
青雾把告示揭下来,恭敬递过去。
红昭接过来,又看了她一眼:“入了州府,再说错话——”
那眼神,带着一股令人恐惧的寒意。
青雾吓得打了个哆嗦,忙说:“姑娘放心。奴婢绝不敢再犯。”

现在回来,还是住的原来的房间。
高文亮也只让人郑重收拾了那间房,想着帝后感情深厚,也没另外安排别的房间。
还是梁信提醒了:“皇上血气方刚,娘娘在身边,不利于休养。”
高文亮听明白了,立刻安排人收拾了新的房间。
却不知贺赢正为两人要同住一间房而高兴。
还觉得高文亮是个会办事的。
他跟桑烟分睡十天,也是憋/狠了。
“都这么晚了,就先在这里将就一晚吧。”
他看桑烟蹙着眉,不大高兴,又补充:“我不会乱来的。”
乱来确实不会乱来,但亲亲抱抱不能少。
他可想很久了。
但是,就在这时,高文亮带人进来了:“皇后娘娘,您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您去看看,还缺什么,卑职立刻安排人送来。”
他以为自己做对了,还想着讨个好,脸上笑得跟花一样。
“呵,高文亮,你办事,真是让朕放心啊!”
贺赢感觉自己一腔热情瞬间被他泼了个透心凉。
果然,桑烟一听有房间,就笑了:“好,我这就去。”
她正纠结要不要跟贺赢同睡一间房,现在,一点不纠结了。
走的那么叫一个快!
贺赢看得心痛:“阿烟——”
桑烟转眼出了房间,不见了倩影。
贺赢气得把茶杯砸到了高文亮身上:“瞧你干的好事!”
“砰!”
茶杯落在地上,立时四分五裂。
高文亮吓得面色发白,忙下跪了:“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其实他还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或许是寻找神医的事?
贺赢也不好因为一间房来说事,也就借着神医的事发挥了:“神医找到了吗?你不去找神医,倒有闲心来操心房间的事!”
还坏了他的好事!
简直罪该万死!
高文亮擦着冷汗说:“皇上恕罪。卑职定加派人手,尽快找到神医。”
贺赢还没消气,骂道:“还不去?滚滚滚,别在这里碍朕的眼!”
“是。卑职告退。”
高文亮战战兢兢退下了。
他退出房间,看一眼头顶的月亮,脸比月光还白。
哎,伴君如伴虎啊!
桑烟睡在了隔壁房间。
一夜无梦。
她起得很早,亲自过来照顾贺赢。
一进房,就把窗子打开,让房间通风。
全州很大,州府面积却不大,高文亮勉强算个清官,起码表面看着是,州府建筑、摆设都很一般,也就贺赢来了,用心收拾了一番,但跟皇宫相比,一半都不如。
想着要在这里解毒养伤,估摸要常住一段时间,桑烟还有些怕他不习惯。
她又拿了个枕头垫在贺赢背后,好让他躺得舒服些。
“你可有想吃的,想用的?我让人去准备。”
“不用。你呢?昨晚睡得好吗?”
贺赢靠坐在床上,看她忙前忙后,又是心疼又是感动:“行了。你歇歇吧。这些让下人做就好。”
“我来也是一样。”
桑烟绞了帕子的水,温柔给他擦脸。
这几日受伤痛折磨,贺赢的脸色差的很,脾气也不由自主的暴/躁。
那些小宫女没少被他吓哭。
她能理解贺赢,也理解那些宫女,干脆自己全揽了。
而且能照顾他,她也很高兴。
“来,早起一杯水,滋润肠胃。”
桑烟伺候他洗漱后,给他端了一杯热水。
贺赢这些天都这样,也习惯了,二话不说,就喝下了。
有宫女端来了早膳。
桑烟扶他坐到椅子上,拿起筷子,就要为他试菜、布菜。
贺赢看到,忙拦住了:“别,这些让裴暮阳来。”
他不舍得她试菜。
万一有危险,他承受不起那个代价。
裴暮阳就侍候在一旁,立刻接话:“娘娘,您可给奴才一点活路吧。照您这么下去,奴才就没存在的意义了。”
他以为桑烟对皇帝的照顾,也就体现在船上,患难夫妻,亲近些,不讲究身份那些,没想到都住进了州府,她还是维持着一个妻子的体贴,衣食不假人手,似乎忘记自己是个皇后了。
桑烟听裴暮阳这么说,也就放下了筷子。
等裴暮阳一一试过菜品后,才拿起了筷子。
两人安静吃好了早膳。
桑烟扶他出去散步消食。
接近中午的时候,高文亮急匆匆冲进来:“皇上,皇后,好消息!”
人未到,声先至。
桑烟听到了,心里一喜,忙走出去迎接:“高大人,是不是找到神医红昭的下落了?”
高文亮满眼含笑,拱手道:“是的。刚才收到消息,说是神医揭了告示,亲自过来了。”
这么巧?
桑烟心里冒出一丝疑惑,但更多是兴奋:有了神医红昭,贺赢体内的毒就有了解开的希望。
这时,贺赢也走了出来。
他看到桑烟满眼笑意,也不由得扬起唇角:“很好。把人带过来吧。”
“是。”
高文亮领了命,又匆匆离开了。
桑烟走到贺赢身前,握着他的手:“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
这一路上她惴惴不安,现在终于看到了希望。
自议和之后,这真的是最好的消息。
“你要配合神医好好治疗,不能耍脾气,嗯?”
“宽心吧。”
贺赢捏了捏她的掌心,笑道:“我不是小孩子,知道轻重。你再念叨,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说是这么说,心情是愉悦的很,嘴角都咧得很大。
她这般挂念他,足以证明他在她心中分量很大。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竟然会沦落到只求一个女子心里有他的地步。
桑烟不知他所想,莞尔一笑,抓着他作乱的手,享受这绵绵的温/存。
不多时。
高文亮领了人过来。
两人看到坐在轮椅上的女子,眼里都划过一丝诧异。
外界关于神医红昭的传言极多。
除了她那出神入化的医术外,更多的便是她的性格。
有传言说她相貌不俗,性格清冷。
可没想到,相貌不俗是真,性格清冷,倒不像。
女子坐在轮椅里,一身素色长袍,眼若秋水,脸蛋小巧,下巴尖尖,气质柔美,殷红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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