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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都在跪求我给病娇皇帝生崽崽(麦香芒种)


桑烟看着,不知为何,心情渐渐变得焦躁了。
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场大婚会顺利吗?原主的克夫命会不会害到贺赢?
江陵就死在了大婚之夜。
江刻跟她纠缠那么长时间,也不得善终。
诸多前例啊!
“来,盖上红盖头,幸福到永久。”
胡嬷嬷说着吉祥话儿,为她盖上了熏香的红盖头。
这香是暖暖的甜味。
很奇特。
闻着很舒服。
让她紧张的心都渐渐放松了些。
喜乐还在响。
时间快速走。
不多时,就听一阵跪拜声:“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贺赢来了。
他一身大红色喜袍,戴着暗红色的冠冕,保养得宜的俊脸逢上喜事,更是容光焕发。
“平身吧。都有赏。”
他温柔含笑,轻轻抬手,径自走向自己的新娘。
裴暮阳跟在后面,一扫拂尘,几个小太监各端着一个托盘进来。
托盘里是几个红色荷包。
荷包里都是些碎银。
凡是在栖凤殿伺候的宫人,都得了赏赐。
“谢谢皇上。谢谢皇后。恭贺皇上、皇后大婚快乐。”
宫人们跪成一片,说着吉祥话。
贺赢已经牵起了桑烟的手。
他们走出栖凤殿,坐上红色喜辇去往承天台。
承天台是举行大殿的场所。
贺赢登基便是在那里。
他认为跟桑烟成亲等同于登基那般大事。
“新元,我有些紧张。”
桑烟盖着红盖头,挡住了焦虑不安的神色。
贺赢仅能从她冰凉的手指感觉到她的异样:“怎么了?那里不舒服?”
他询问间,就想去掀红盖头。
他需要看她的脸,来确定她的具体情况。
“不可。”
桑烟感觉到他要掀红盖头,忙按住了他的手:“不能掀。不吉利的。”
她现在忌讳这些——很怕克夫命应验。
哪怕之前已经放下了这些,也跟自己达成了和解,甚至贺赢都劝她好多次了,但事到临头,还是有些慌张、
“新元,你说,我的克夫命——”
会伤到你吗?
她一想,就害怕的不行。
贺赢紧紧攥住她的手,心疼她的惊惧,温柔道:“乖,阿烟,我是天子,天选之子,自有上天的庇佑。你知道承天台吧?我们在那举办大婚典礼,就是要承告上天,以受赐福。”
桑烟听了,更慌张了:“万一上天不认可我呢?”
上天真的有灵的话,那原主的克夫命,就是上天的安排啊!
贺赢在她手上落下一吻,坚定道:“没有万一。”
他坚定的语气并没有抚平她的不安。
越临近承天台,她的心越不安——如果有万一呢?如果上天不认可她呢?
承天台到了。
“恭贺皇上大婚!”
“皇上万岁万万岁!”
参与大婚典礼的大臣们分列两侧,纷纷下跪。
他们中间留出一条宽阔的、铺着红毯的大道。
红色喜辇从中缓缓驶过。
待到承天台的台阶,喜辇停了下来。
贺赢抱着桑烟下来。
桑烟的双脚才落地——
“皇上,要警惕桑氏女的克夫命啊!”
说这话的是御史大夫冯冀。
他一直是反对桑烟为后的顽固/派。
同他一样顽固的,还有翰林院的几个官员。
“冯大夫说的对!皇上,妖女祸国,不堪为后啊!”
“桑氏女的克夫命非同小可,还望皇上三思啊!”
“请皇上——”
顽固/派们跪下来,说着扫兴的话。
“放肆!”
贺赢火冒三丈,脸色铁青,怒道:“朕之大喜,危言耸听,来人,拉下去!”
他这次是真怒了。
一次次反对,还都是那些废话,他们不说腻,他都听腻了!
现在竟然还在他的大婚典礼上触霉头。
他的帝王威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冒犯!
“等下——”
桑烟还是下意识劝阻:“你也说了是大喜,不宜——”
“不宜见血是吗?”
贺赢打断桑烟的话,脸色没一点好转,甚至眼里杀意肆虐:“阿烟,你错了,大婚之喜,怎能不杀个人庆祝下?”
便是不杀,也得剥他们一层皮!
“裴暮阳,给朕数一数,刚刚都谁说了话,说了什么话,一字一杖,现在就行刑!”
他不能再好脾气下去了。
就是因为好脾气,才有今天之霉头。
裴暮阳听了皇上之命,立刻着人行刑。
一共五人,都挨了杖刑,还是当着众多官员的面。
这打的不止是身,还是脸。
对于文官来说,士可杀,不可辱。
“行了,贺新元,你再打下去,这婚我就不结了!”
桑烟见劝说没用,便用上了威胁。
这威胁还是有用的。
贺赢挥手叫停,冷声道:“既不想参加朕的大婚典礼,那便退下。”
他让人把那几个官员拖走,又看向其他大臣:“还有谁不想参加?一并退下!”
天子盛怒中。
没人敢说话。
氛围很僵冷。
连喜乐都停下来了。
还好裴暮阳发现了,忙示意喜乐继续。
喜乐一响,氛围渐暖。
裴暮阳拿拂尘点了点楚骏的肩膀。
楚骏是钦天监新上任的监正,负责此次大婚的流程。
他看了眼日头,便喊了:“吉时——到。请皇上就位。”
贺赢不想耽误吉时,也不想被那些人坏了心情,便收敛情绪,拉着桑烟的手,慢慢踏上台阶。
“小心脚下。”
他柔声提醒着,说是拉着桑烟的手,不如说是搀扶着她的肩膀。
生怕她摔着了。
其实,也无怪乎他这般小心。
承天台太高了。
一层层台阶像是没个尽头。
桑烟觉得走了很久,却还是没走完,才明白了贺赢的良苦用心。
她是真的需要搀扶,自己走,还真不行。
随着登高,风也大了,在耳边呼啸着,几乎要吹翻红盖头。
还好红盖头的四角都绣着红色宝石,颇有些重量。
“还没到?”
她走的累了。
这身喜服也很有重量。
所佩戴的首饰、头饰,也都很贵重。
贺赢听到她有些紊乱的喘息,问道:“累了?”
问完,不等她回答,便一把抱起她,一步踏了两个台阶。

仪式开始。
钦天监监正楚骏念着长长的贺词:“新元十年,大贺五世玄帝贺赢,承告天地、宗庙——”
这一刻,天地肃穆。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清宁殿除外。
作为洞房之地,这里守卫森严,侍卫们足足围了三层。
人一多,就热闹。
侍卫们也闲聊:
“哎,可惜了,无缘得见帝后大婚的盛况。”
“听说,承天台那边见了血,皇上重责了好些个大臣。”
“一定又是反对皇上娶皇后!我就纳闷了,皇后那么好,他们反对个啥子嘛?”
“皇后为人是不错。就是出身不好。”
“咱们皇帝从不以出身论人。就那裴公公,听说还是摄政王裴祯之子呢!”
“那裴祯是个大奸臣啊!先帝爷在他手下活得窝囊!”
“便是现在的皇上,年少时,那也是在他手上吃了不少亏的。可你瞧,皇上照样重用他。”
“所以说皇上肚量大!”
“我肚量不行,换我,我是不要克夫命的女——”
侍卫们闲聊到这里。
就听一阵厉喝:“放肆!你们是什么东西,竟也敢编排皇帝、皇后的事!”
说这话的是胡嬷嬷。
她带着宫人们进来检查、完善洞房。
那宫人的队伍里有个极为瘦弱苍白的女子。
正是桑弱水。
桑弱水穿着宫女的衣裙,捂着嘴,低着头,藏在一批宫女中进了清宁殿。
剩下胡嬷嬷瞪着那说错话的侍卫。
侍卫们本来要严查进出清宁殿的人和物,但出了这事,也就来不及了。
一来胡嬷嬷地位很高,又很得皇帝、皇后重视,很有话语权。
二来他们嘴碎犯错,真闹大了,那是掉脑袋的事。
没人想闹大。
他们便认错讨好,自打巴掌。
“哎呦呦,胡嬷嬷,是我们哥几个嘴上没把门的,您老大人大量,多多包涵啊。”
“对,我们嘴贱,您老别跟我一般见识。”
“胡嬷嬷,今儿皇上大喜事,我看您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瞧这气色,看着跟二八年华的小姑娘似的!”
他们围着她说着漂亮话。
胡嬷嬷算是个半老徐娘,被一群年轻小伙子这么恭维,也是很受用的。
加上她主要是帮桑弱水进清宁殿,才借着侍卫说错话的由头训斥几句,转移他们的视线。
这会完成任务,便也笑了:“你们几个啊,便饶了你们这次!以后说话可要过过脑子!不然换别人听了,脑袋准要搬家!”
“是。是。胡嬷嬷教训的是。”
侍卫们纷纷点头迎合。
胡嬷嬷满意一笑,迈步进了清宁殿。
宫人们忙碌着。
喜床上撒上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意着早生贵子。
合卺酒放在炉子上温着。
香炉的香也换掉。
情人眠是个好东西。
桑弱水躺在喜床上,眯着眼,沉醉其中。
外面骤然响起喜乐。
估摸是大婚仪式结束了。
接下来就是贺赢送桑烟回洞房了。
桑烟啊!
你不配得到幸福!
桑弱水咬牙坐起来,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时间静静流逝着。
香炉的香越来越浓。
也不知等了多久,外面传来了侍卫跟宫人的声音:
“恭喜皇上迎娶佳后!”
“恭喜皇上、皇后永结百年之好!”
“恭喜——”
都是些恭喜的漂亮话。
桑弱水听着,表情冷漠,藏身床帐后,暗暗蓄力——
再一步。
他们越来越近了。
“阿烟,累了吧?快歇歇。”
贺赢温柔说着,手上轻扶着桑烟,走向喜床。
这一刻,他娶到了心爱的女人,视线都在她身上。
他太高兴了。
高兴到身体迟钝。
以至于没发现床帐后藏着的身影。
包括那骤然刺过来的、明晃晃的刀子!
“去死吧!”
桑弱水大叫一声,举刀刺进了贺赢的心脏。
她的动作太快了。
明明虚弱无力的身体却不知哪里来了一股力量,真的持刀狠狠刺进了他的心脏。
贺赢一时间竟然没躲开。
“呃——”
他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看着疯狂大笑的女人。
“哈哈哈,贺赢,你是我的!”
桑弱水扑过去,想要抱住他。
如果他能死在她怀里,那就很完美了!
贺赢捂着伤口,倒退两步,下一刻,抬脚就踹了过去:“贱、人!你该、该死!”
他没想到桑弱水会行凶,还成功了。
死亡的恐惧漫上心头——他不能死!他已经跟桑烟成亲了!他要一直一直跟桑烟幸福下去!他不能死!他要是死了,桑烟怎么办?背着克夫命的她,还克死了他,她活不下去的!
可眼前怎么一阵模糊了?
鲜血快速流失。
滴答滴答落在地板上,很快聚成了一团又一团的小血涡。
桑弱水挨了他一脚。
虚弱的身体风一般飘出好远。
然后重重落在地上,直接吐出了一大口血。
“哈哈哈——”
她吐着血,看着他,又哭又笑:“贺赢,这是你欠我的!你欠我的!”
她疯了!
桑烟也要疯了!
“……贺赢!”
她惊到失声,这会儿,才惊叫着喊出来。
“来人!”
“皇上受伤了!”
“快叫御——”
她吼得嗓子破了音。
眼泪簌簌掉着。
“怎么办?这下怎么办……天啊……”
她嘶哑着嗓子,颤抖着双手扶住贺赢摇摇欲坠的身体。
贺赢脸色煞白,头晕目眩,想说什么,却很难组成完整的句子:“怕……别怕……没……我没事……不哭……乖……”
他抬起手,那手本来按着汩汩流血的伤口,现在他却顾不得,只想为她抹去眼泪。
结果,抹了她一脸鲜血。
桑烟哭得绝望:“不、不可以!贺赢,你不能这样!撑住!你要撑住!你快答应我,你不会离开我!”
她紧紧抱着他,却清楚地感觉到了他体温的流失。
“不!不行!”
她抱紧他,想要温暖他:“新元,你要是敢有意外,我就跟你一起去!”
“傻……瓜……你要……好好……好……好……”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曾经坚定温柔的目光渐渐涣散了。

她惊叫一声,人跪到地上,算是以身体当垫子,才抱住了他。
贺赢半个身子在地上,上半身依偎在她怀里,正想说些什么,却是吐出了血。
桑弱水这时爬了过来,想要推开桑烟,去拥抱濒死的男人。
她还是想他死在她怀里。
“别碰他!”
桑烟一巴掌扇过去,直扇得桑弱水眼冒金星,倒在地上。
“皇上!”
裴暮阳冲了进来,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紧随其后的侍卫也愣在当场:皇上遇刺了!在这大婚之日,皇上遇刺了!且生命垂危!
那可怕的克夫命啊!
“快来人!皇上受伤了!”
裴暮阳回过神,扯着嗓子大喊:“快叫御医!快叫御医!”
现场乱作一团。
桑烟不许别人碰贺赢。
那刀子还插在他胸膛上。
动不得的!
“御医呢!御医呢!”
她哭着问裴暮阳,又喃喃自语:“怎么办?快来人……救救他啊!谁能……救救他啊!”
“皇后娘娘——”
裴暮阳看着浑身鲜血的皇帝,想要劝她,却又不知说什么。
眼下这情况,可怎么劝啊!
皇上的伤太重了!
御医来的时候,他的气息都微不可察了。
“快,快,准备施针吊命!”
经验老到的御医打开医药箱,取出一根根银针,刺在贺赢的各个穴位上。
随后是处理伤口。
伤口很严重。
刀子没入很深,似乎刺到了心脏。
桑烟流着泪,眼睛哭得红肿,根本看不清伤口里面的情况。
当御医小心翼翼去拔刀子——
她闭上眼,根本不敢看。
后来还发生了什么?
她不知道。
当刀子拔出,他的鲜血溅到她的脸上,她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天色黑了。
皇宫一连倒下两个主子,全靠裴暮阳主持大局。
他缉拿了行凶的桑弱水,关入了慎刑司。
随后封闭皇上遇刺的消息,等着桑烟跟贺赢醒来。
但在两人醒来前,消息还是传出去了。
户部尚书桑坤、御史大夫冯冀、御史中丞冯一乘,大理寺卿谢遂、翰林院大学士姜重玉等重臣都等候在清宁殿外。
他们纷纷求见皇上。
贺赢还没醒。
用御医的话说,皇上此次遭难,凶多吉少。
桑烟先行醒来。
她一睁开眼,就叫着:“新元!新元!”
秋枝守在床前,心疼地握住她的手,安抚着:“娘娘放心,皇上没事。”
她说谎了。
皇上是暂时没事。
但情况不容乐观。
现在伤口得了处理,但血没完全止住,全靠施针吊着命。
桑烟一听贺赢没事,暂时放下了心,却也挣扎着要下床:“我、我要去看他。”
她受了大惊吓,这会浑身虚软着,根本没什么力气。
秋枝扶着她下床。
她双脚才落到地上,就软倒下去。
还好秋枝扶住她,才没摔着。
她挣扎着还要起来,却是走两步,便累得气喘吁吁。
一步再一步。
还没走到贺赢床前,就见清宁殿外冲进来很多兵将。
他们转眼怼到她面前,举刀相向。
在他们后面是禁卫军副统领荣绅。
荣绅隶属于荣家军,是大帅荣野的三弟,留守都城,负责守卫皇帝安全。
现在,就到了他守卫皇帝安全的时刻。
“你们想干什么?”
秋枝一脸警惕地站到桑烟面前,伸开双臂护着她,佯装镇定,喝问一句。
荣绅知道秋枝的身份,并不与她一个宫女说话,只拿犀利的目光瞧着桑烟。
他是个模样周正的文人形象。
一身黑色铠甲为他增添了几分凶悍的戾气。
桑烟看着他,表情麻木,只吐出平淡的两个字:“让开。”
荣绅没让开,面无表情的脸不怒自威:“皇后娘娘,你妹妹桑弱水刺杀皇上属实,现在,皇上昏迷不醒,为保护皇上安全,整个皇宫进入高度防御模式,还请您不要让我们难做。”
桑烟听到这话,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你怀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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