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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堂入室(吱吱)


钱氏倒一改从前的懦弱,支持宋积云和元允中:“你们只管忙你们的,家里的事有我。再不济,我还可以问郑全。”但她到底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心里还是害怕了,说完又问,“你会把郑全留在家里吧?”
“当然!”宋积云道,然后打趣母亲,“我还以为您会避开元允中呢?”
钱氏拍打了宋积云一下:“你娘我可不是这种人——人家元公子正是落难的时候,我们可不能这个时候翻脸不认人。”
宋积云哈哈地笑。
有小厮来禀,说:“按察使徐大人拜访。”

宋积云知道徐光增和邓晨都正忙着收割人头,他来,肯定有事。
她道:“那就去禀告元大人一声。”
她还考虑着要不专门给荫余堂设个门房,这段时间元允中那里肯定进进出出的很繁忙。
小厮道:“徐大人说来见您的。”
宋积云颇为意外,想到当初元允中生死未卜时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不由冷笑,道:“若是来见我的, 那就不必了。我和他不熟。”
没什么话可说。
小厮应声就要去回话,却被钱氏叫住。
她悄声问宋积云:“你这样,会不会得罪徐大人?”
宋积云不以为意,道:“我们和元公子才是一条道上的人。其他的人,大可不必理会。”
钱氏放下心来,这才让那小厮去回话,继续和宋积云说着元允中的事:“他这也算是无妄之灾了。等他那边诸事停当,应该去庙里上炷香,去去晦气才是。无名寺是去不成了,我看不如去报恩寺……”
她的话还没有说话,那小厮折了回来,还拿了张名帖和礼单,道:“徐大人说,之前对您多有得罪,他是特意来赔礼道歉的。既然您在忙,他就不多打扰了。”
小厮将礼单和名帖递给宋积云:“徐大人说这是定国公的名帖,您以后有机会去京城,肯定用得上。”
至于礼单,多是些补气益血药材,再就是古玩字画。
宋积云粗略地一看, 怎么也值个四、五千两银子。
是下了大力气的。
宋积云收下了名帖和礼单,让小厮去回个话。
小厮道:“徐大人去了元大人那里, 说既然来了, 肯定得去给元大人问个好的。”
宋积云怀疑徐光增是借着给自己赔礼来见元允中的。
好在是元允中也有事要他办,她就当不知道了。
如今元允中脱险,她心中轻快,倦意止不住地往上直涌。
她辞别钱氏, 先去了荫余堂那边的小窑厂。
香簪正兢兢业业和窑厂调过来的大师傅守着炉火。
一切都正常。
她回去好好地睡了一觉。
等她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凌晨,天刚刚泛白。
服侍的小丫鬟一面忙着服侍她梳洗,一面叽叽喳喳地和她说着荫余堂的事:“昨天晚上一整夜灯火通明的,据说元公子都没怎么睡。怕吵着您了,邵公子还拿了太太给他的对牌找了吴总管,把荫余堂那边的角门打开了,以后荫余堂的人都从那边进出。
“吴总管说这几天会有很多的达官贵人来拜访元公子,免得我们不懂规矩冲撞了贵人,丢了大小姐和元公子的脸是小,就怕会惹了脾气不好的,丢了性命。这几天都不让我们往荫余堂去。就是三小姐的功课,也暂时停了。”
宋积云有一耳朵没一耳朵的听着,马会长和严老爷等人找了过来:“烧新青花瓷的人家和作坊可都定下来了,就等着您去宣布哪几家入选了。您倒好,去了婺源。家里的事固然重要,可这生意上的事一样重要。您可不能顾此失彼。这不,天刚刚亮,我就来堵您了。”
应该是元允中失踪的事被按了下来,她去找元允中也被说成了去婺源和熊家商量宋积玉的事。
她打了个马虎眼, 把这件事给圆了过去,和马会长几人一起用了早膳,去了商会。
不管是入选的还是没有入选的,因为关系到切身的利益,景德镇略有头脸的瓷厂老板都来了,没来的,也派了徒弟来听消息。
当马会长代表行会宣布入选作坊和窑厂名单之后,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那欢喜的围着宋积云不停地道谢,表示会和她一条心,把新青花做大做强做好。没有入选的也不愿意走,找机会和宋积云表示他们会继续努力,尽快达到她的要求,争取第二批入选,好跟着她一块儿干。
宋积云安抚着他们,表示以后合作的机会还多的是,让他们不要灰心,还点了几家没有入选的理由,让他们回去好好改进。
一时间到处都是找她的人。
马会长等人拦都拦不住。
宋积云想到这段时间一直在装病的万公公,觉得有些事还是应该说明白的好,免得有不明真相的人被万公公利用,破坏了她的大计。她干脆让马会长搬了个凳子过来,她坐下来一个个的回答众人的疑问。
虽说有些辛苦,但也是个交流的机会。
众人没再一个问题反复地问,也没有了之前的混乱。
大伙儿说说笑笑的,看上去颇有些其乐融融的味道。
马会长不由悄声和严老爷、吴老爷感慨:“这可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这些人也该退位让贤了。”他还和他们商量:“明年商行改选,我想举荐宋老板,你们觉得如何?”
严老爷一心为宋积云,觉得宋积云已是景德镇第一人,没必要在这些虚名上占尽风头。
他哈哈地道:“一桩事接着一桩事来。先把新青花烧妥了再说也不迟。”
马会长点头,严老爷的儿子严大爷突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爹!”他朝着父亲使眼色,“出了点事,你过来一会。”
马会长是个热心快肠的,拉了严大爷:“有什么事伱直说。三个臭皮匠抵一个诸葛亮。我们几个老家伙不济,还有宋老板呢!”还指了在给人回答问题的宋积云打趣他:“机会难得,错过了可就再也没机会了。”
严老爷也是个敞亮人,觉得自家没事不可对人言,附和着马会长道:“你只管说。不行找马会长。”
马会长哈哈大笑。
严大爷无奈地摇头,想着这消息他就是不说过一会儿大伙儿也会知道,遂道:“爹,洪家被锦衣卫的查抄了!”
“什么?!”几个人齐齐变色。
景德镇自本朝以来,还没有谁家被锦衣卫查抄过。
严大爷道:“说是洪家涉嫌宁王走私案,洪老太爷、洪家两位少爷和洪家窑厂那位宋三小姐,都被锦衣卫带走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
半晌,马会长才一个激灵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道:“赶紧的,赶紧的,派人去打听打听,洪家现在怎么样了?”
洪家的窑厂虽然是从宋大良手里买过来的,可洪家是景德镇最大的地主,大伙儿烧窑都会找他们家买柴。
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受到牵连。

锦衣卫的人冲进良玉窑厂的时候,宋桃都吓傻了,身子骨一软,连手都抬不起来了。
要不是宋仁拉了她一把,就被锦衣卫的人踹在了地上。
就算是这样,当带队的锦衣卫知道她是窑厂主事的人时,还是大手一挥,她就被拉到县衙的牢房里给关了起来。
她抓着牢房儿臂粗的木栏杆苦苦哀求:“官爷,您是不是弄错了。我只是洪家窑厂雇的一个负责烧瓷的人,窑厂的事也好,洪家的事也好,我都一概不知,您们把我关进来做什么啊?”
负责牢房的锦衣卫是脸上带疤的汉子。他闻言冷笑道:“关的就是你们——洪家参与了宁王府瓷器的走私,你不是窑厂的管事吗?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谁知道?!”
“窑厂怎么可能参与宁王府的瓷器走私?我们窑厂才开业不到半年,还只烧祭瓷。销往哪里,都是有数的。您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问景德镇上的人,大家都可以证明。”宋桃不死心地想为自己争取一个说清楚的机会,可那疤脸锦衣卫看也没看他一眼,叮嘱了县衙的牢头几句,转身就走了。
她这才发现隔壁牢房关着的是洪老太爷和洪熙、洪照兄弟。
“老太爷!”她求助般地喊道,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虽然被下了狱,可洪家的人依旧是衣饰整洁。洪老太爷更是闭着眼盘腿端坐在牢房的草垛子上,气度森然,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洪熙则双臂抱胸,靠在洪老太爷对面的墙上,望着牢房透气的小窗,一脸的平静,不知道在想什么。倒是被称为洪家读书种子,未来希望的洪照,不知道是年纪太小了,还是心性不稳,急躁地在牢房里走来走去,嘴里还不知道喃喃地念叨着什么,一副担心害怕的模样。
闻言,洪老太爷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洪熙也没有理睬她。只有洪照,他不仅走了过来,而且还急切地问她:“窑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宁王走私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刚才说,我们家的窑厂才开业不到半年,所有的账目往来都清清楚楚没有做假,是真的吗?”
宋桃连连点头。
洪照平时在苏州读书,家里的庶务一律不知道。
她寄希望于洪照能帮着他们洗脱罪名。
前世,洪家并没有出事,洪照这个时候还在苏州读书。等到了明年六月的院试,他考中了秀才,洪老太爷高兴得不得了,摆了七天的流水席。到了九月,他又蟾宫折桂,考上了举人,还在他恩师的撮合下,娶了湖州知府的嫡长女为妻,去了国子监读书。
据说,他之所以有这样的际遇,与他那位从大理寺丞致仕后去了鹤山书院教书的恩师有关系。
生死关头,他肯定会求助他的恩师。
宋桃细细地和他说起窑厂的事。
只是她刚起了个头,就被洪老太爷打断了:“阿照,你过来。祖父有话跟你说。”
宋桃抬眸。
洪老太爷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正斜睇着他们。
宋桃心中一跳。
洪照已听话地跪坐在了洪老太爷面前,爷孙俩窃窃私语起来。
宋桃心急如焚,很想听清楚洪老太爷都和洪照说了些什么。
大难临头,就是夫妻也会各自飞。何况她和洪家不过是各取所需,临时搭起来的生意搭子?洪家未必会拉她一把。可如果洪家不管她,她已经和家里人闹翻了,还有谁会管她?
她止不住地发抖,喊了声:“洪大公子!”
洪熙好像此刻才看见她似的,目光随意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洪大公子!”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前世,洪照考上举人之后,洪家在梁县就成了能和文家并驾齐驱的乡绅。洪老太爷一直陪着洪照读书,洪熙一直留在梁县打理洪家的庶务。
他英俊多金,代表洪家出席梁县大大小小盛典,不知道多少女子视他为金龟婿,想着法子要嫁给他。偏偏他却喜欢宋积云,出钱出力帮着宋积云对付宋三良不说,还和宋积云一起出资另建了个窑厂,专门烧各种单色瓷,把生意做到了京城。
宋积云不嫁,他就一直等着宋积云。洪老太爷反对都没用。
她以为他纵然不是个怜香惜玉的,至少也是个多情多义的,可事情再一次出现了意外——他看她的视线冰冷而无情,像在看一个死物似的。
可她却必须自救。
她不能被洪家抛下。
就算洪老太爷不是很愿意带着她,她也得想方设法让洪熙带上她。
“我有话跟您说。”宋桃咬着牙,学着前世宋积云那样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眸,冷冷地道。
洪熙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犹豫了片刻,居然朝她走了过来。
宋桃在心里气得肺都要炸了。
洪熙果然还是喜欢像宋积云那样的女子。
她挑了挑眉,站直了身体,想像自己如棵悬崖上的青松,临危不乱,却不知道她一直颤抖着的手却泄露了她的不安。
“我们得想办法出去。”她低声道,“能救我们的,只有万公公了。”
她知道万公公在宫里的后台,也知道万公公的秘密。
洪熙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扯了扯嘴角,态度轻佻而又带着几分讥讽,道:“宋三小姐,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出过景德镇?锦衣卫办事,你觉得是万晓泉一个阉人能阻止的吗?”
这样尖酸刻薄的洪熙,又是宋桃从未曾见过的。
她一愣。
洪熙已不屑地睇着她道:“你不会以为你送了万晓泉几两银子,万晓泉就会捞你吧?你与其指望他,还不如想想你手里还有多少银子,等会怎么打点锦衣卫的人!”
宋桃当然也想过。但她知道,她一个女人家,露了富,不被那些锦衣卫当成替罪羊冤枉都是好的,想逃出生天,是决不可能的。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宋桃尽量做出一副冰冷的样子看着洪熙,道,“万公公在宫里的时候有个对食,他出宫后,他那个对食跟另一太监,那个太监现在是南京守备。”
洪熙难掩惊讶,望着宋桃的目光渐渐变得郑重起来。
宋桃笑了起来。
就应该这样。
前世是宋积云,今生是她。
洪熙就应该为她所用才是。
“我知道怎么打动万公公。”她压低了声音,“但我没有人手。若是你愿意和我共进退,我愿意把办法告诉你。”
洪熙听了,半晌没有吭声,突兀地嗤笑了一声,道:“你就这么信得过我?你就不怕我把你给卖了?”
宋桃学着前世已大权在握的宋积云的样子,轻轻理了理衣袖,淡然地道:“我既然有办法请你帮忙,自然有办法让你带我走。”
实际上,她心里一片茫然。
但她要是不这么虚张声势,洪熙肯定不会管她死活。

洪熙闻言,看宋桃的目光顿时深重起来。
她顿时有些不自在,情不自禁地拉了拉衣袖,强撑着满脸的高深莫测道:“洪公子这是信不过我吗?”
洪熙突地一笑,道:“那倒不是。只是觉得你们宋家,还真是女人比男人强。”
他这是在夸宋积云吗?
宋积云这辈子和他都没有说过几句话,还莫名其妙地冒出了个未婚夫,他心里却始终惦记着宋积云?
难道人和人有没有缘分是天生的?
宋桃心头大恨,却不敢表露。
她怕引起洪熙的不满,洪熙会不管不顾地丢下她不管。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重生,可既然能重活一世,她可不想自己什么都没有干就这样丢了性命。
“哪里!”她一副无奈的样子,道,“不过是宋家的人都有些烧瓷的天赋,没办法,只好用它讨生活罢了。”
洪熙不置可否,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牢房里响起了洪老太爷的声音:“阿熙,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宋桃不由紧紧地抓住了木栏,看着洪熙不急不慢地朝洪老太爷走了过去。
洪熙,这是不太待见洪老太爷吗?
宋桃脑海里猛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就见洪老太爷低声不知道跟洪熙说了几句什么话,洪熙一下子笑了起来,并道:“祖父,你这是老糊涂了吗?谁都知道宁王不好惹,都知道太祖皇帝曾经留下遗言,谁要是敢弹劾他们老朱家的子孙,谁就是挑拨离间,谁就是佞臣。不然宁王怎么敢在其属地随意鞭打朝廷命官。那元允中一看就是个聪明人,悄悄地来了江西,又悄悄地查案,甚至都准备就这样糊弄过去了。
“谁知道一夜之间就风云变幻,元允中一句话都没说,就直接抄了宁王心腹的宅第,还把他们全都下了狱。
“您难道还觉得这是元允中在和宁王置气,两人一争高低吗?
“您就没有想过皇上是什么意思?为何不派个精明老成的大臣过来,却派了个年纪轻轻,却简在帝心的元允中过来?不就是因为元允中懂得皇上的心思吗!说不定这就是皇上的意思呢?”
原本还气定神闲的洪老太爷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瞬间就脸色苍白。
洪熙一副没有看见的样子,还在那里继续道:“你怕耽误了二弟的学业,让我出面去打点那些锦衣卫的人,说家里的事都是我在负责,我同意。可就怕是元允中不同意。”
他说到这里,颇有些狡黠地看了洪老太爷一眼:“毕竟我就算是要去顶罪,也得让锦衣卫相信才是。我可是五年前才回的洪家,而回了洪家之后,不管是洪家的生意还是人情往来,也都是您点了头,让管事陪我去的。这件事,家里的仆从都可以作证,一查一个准。您到时候准备怎么跟那些查案的锦衣卫说呢?”
“啊!”宋桃惊呼,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不得了的秘密,瞪大了眼睛,又怕被洪家祖孙察觉,忙捂住了嘴巴。
但不管是洪老太爷还是洪熙、洪照,都没人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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