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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金枝(阿長)


他道:“膳房就在行宫西侧,已经吩咐下去,定然遵照陛下的口味来。”
天子摇头:“朕自宫中带了御厨,今日不设宴。”
韩嵩心里也是一暖
现下天子主动开口,他便也不客气,直接吩咐传话给行宫膳房的人,今晚休息。
韩楚璧跟着韩嵩离开的时候,心中满是酸涩
兴许人走得高了,自然眼界也高,便看不到他们这些人了吧……
回去的路上,韩嵩见他一脸不高兴,出言劝道:“他是皇帝,你是臣子,哪有皇帝同臣子做朋友的道理?你太单纯了。”
韩楚璧低头轻叹:“他还是太子时我们三人便交好。阿擎功夫最好,我话最多,元烈……陛下虽阴阴沉沉,但相貌最好,心思又细,像个女儿家。
他一直记得我和阿擎喜欢吃什么用什么,每次都请我们留在东宫用膳,还打了两杆枪送我们……爹,你说人真的会变吗?”
韩嵩默了一会儿,想揉揉儿子的头顶,抬手却发现不知不觉间他已经长成一个高大的青年,摸他的头有些费力,于是便放了下来。
“这不叫变,只是你们都长大了而已。你们就像雪球,一直是圆的,但一起滚下去的时候都会变大。”
韩嵩安慰他道,“你看陛下的那个球已经那么大了,其实你的球也不小……”
“停停停!”韩楚璧赶紧示意他停住,“爹,咱是粗人,不要讲大道理了。什么球不球陛下的球我的球,叫旁人听见了还以为咱们爷俩儿在说什么荤话……”
“臭小子。”韩嵩哼道。
行宫离韩府就隔了条街,不算太远。父子俩回了那座三进的小院,便闻到小膳房飘来的香味儿。
韩楚璧没换衣服,直接去了膳房。
“娘今天做了这么多好吃的?”他摸到灶边,拎起一只鸡腿。
韩母穿着围裙,额上渗出一层薄汗,见儿子进来就吃便笑骂:“你媳妇儿还没来,自己就先吃上了?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手也不洗,不像话!”
韩楚璧张嘴包住那只鸡腿,再拉出来时已经剩了一个鸡骨架。
“吃她一个鸡腿怎么了?”他又去摸了
“珍珍去巡防?”韩母一惊,随即拿起捣蒜的锤来捣他,“你们爷俩儿干嘛去了?不知道城里乱,还让她个姑娘家去巡防?!”
韩楚璧一口一个鸡腿,边吃边无奈地道:“你以为是我们不想去?可皇帝驾临,有品级的都要去迎接,我能有什么办法?”
韩母又是一呆,略有惆怅地道:“难为她了。”随即又开始忙活。
饭做得差不多,估摸着儿媳妇儿也快回来了,母子俩便将菜端去屋里。
因韩嵩父子是武将,平时活动量大,一顿能吃十个蒸馍,数斤牛羊肉。母子俩足足来回了十几趟才将菜上好。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想起城中近日发生事情,韩楚璧有些不放心,便道:“我去接珍珍。”
说罢起身出了院子。
然而刚打开院门,却发现门外站了不少人,像是刚来。
“这不巧了么?正要敲门,便有人来开门。”李遂意执灯笑道,“大公子接驾来了。”
说罢他一侧身,便见天子携着一名女子走来。
韩楚璧赶紧跪道:“参见陛下!”
那人款款而来,伸出一手来将他扶起。
“楚壁,许久未见。”青年天子含笑道,“我带夫人前来叨扰你了。”
韩楚璧听了他的称呼,望着他凌厉五官展露出的温和笑容,鼻子蓦然一酸。
“怎么是叨扰!”韩楚璧赶紧让出个位置来,“秋夜风沙大,你们快进来……”
他目光落到友人身侧的女子身上时,眼睛渐渐睁大。
“姐夫!”陆银屏望着韩楚璧,眼角弯弯,“我来啦!”
韩楚璧望着他们二人,惊得语不成调。
“四妹……元烈……你……你们……”
不是没听说小四入宫,只是听说并非她之意愿。
而且,不是说小四已经受伤回宫了么,眼下这又是个什么情形?
天子摁住陆银屏想要拥抱姐夫的双手,淡淡地道:“进去说……”

自古西凉出悍将,韩氏与马氏更是骁勇非常。
韩嵩既为凉州刺史,又为都督,然而府上仅一家四口,外带一对老夫妻奴仆。
这种低规格不仅在官员中来说是数一数二的,便是放在平民百姓中也是十分少见。
故友和妻妹同时上门,韩楚璧立马将妻子忘去了九霄云外,引着他们入内的同时高喊那腿脚不便的老奴掌灯。
老奴颤颤巍巍地废了好些时间才将院子里的灯全部点燃。
韩嵩一早听到韩楚璧的声音,出了门向外看,这一瞧差点儿就给下巴掉下来
韩母身上的围裙还未解下来,见到面前既熟悉又陌生的俩人也吓了一跳。
韩嵩拉着她便要跪。
拓跋渊虚扶一把,淡声道:“今晚只有故人,没有君臣。”
韩嵩有些不自在地起身,而韩母一听便笑开了眼,对韩楚璧道:“我怎么说来着?陛下年少时虽不爱说话,可他心里装得满,时时都记着你呐!”
韩楚璧挠了挠后脑勺,想起刚刚还以为故友真的走得高了将自己忘了,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韩母说罢便又望了陆银屏两眼,既有惊艳又有些疑惑地道:“这位是?我怎么看着有些面熟……”
韩楚璧忙道:“这是小四,您忘了?”
韩嵩跟着提醒:“这是珍珍的小妹,一直在瀛州的那个。”
陆银屏笑眯眯地道:“伯母,多少年未见,您不记得我啦?”
韩母这才恍然大悟,忙牵着她的手上下细细打量,不敢置信地道:“你是……四丫头?!你真是四丫头?”
陆银屏原地转了个圈儿,笑道:“是我呀,伯母。”
韩母也跟着笑,笑得鼻头有些酸,将她搂在怀中爱怜地道:“看看老陆和五娘生的这几个孩子,个个模样好性子好,五娘指定爱得跟那什么似的……怎么好就这样撒手撇下孩子们了呢……”
说到后面,她便有些哽咽。
韩嵩见了,忙拉开了妻子和陆银屏,对拓跋渊道:“奔波一整日,定然还未用膳吧?”
又对韩楚璧道:“小兔崽子眼瞎了,还不去备筷?!”
韩楚璧连连点头,快步去了小厨房。
拓跋渊笑道:“不瞒二位,这个点儿来,便是同四四一道来蹭顿饭的。”
“来了就吃,什么蹭不蹭的。”韩嵩忙请他们上座,又对妻子道,“厨房还有什么吃的一并端来吧。”
韩母看了看拓跋渊,点头边向外走边道:“陛下不吃肉,我再去炒两盘素菜,你们等着,马上就来。”
陆银屏见这桌上的大鱼大肉,也知道他定然不喜欢,便未拒绝韩母的好意。
只是来了半天,都未瞧见自己的姐姐。
陆银屏问道:“伯父,我二姐呢?”
韩嵩正要作答,韩楚璧拿着筷子刚好进屋。
“珍珍在城里巡防,我刚刚正要出门接她,你们便来了。”他将筷子递给拓跋渊,还特意道,“新箸,拆开后烫过了的。”
拓跋渊抿唇,又从怀中取了两面帕子出来,摊在他和陆银屏面前的桌上,这才将筷子放上去。
韩楚璧见了笑道:“多少年了,你倒未变。”
拓跋渊还是太子时便有洁癖,宁愿饿死也不会碰别人用过的筷子。
那时韩楚璧和慕容擎与他交好,常说是他没遭过饿,还说等饿上两天就肯吃了。
结果那时候的太子沉默了半晌,突然道:“饿过的……”
饿过的,而且不止两天。
韩楚璧和慕容擎隐约听说过他还未做太子时深居简出,也知道后宫腌臜,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倒也默契地没有去追问。
只是过了这么多年,他的习惯依然没有变。
陆银屏抬起脸来,追问道:“姐夫,我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韩楚璧咽了咽口水:“你们先吃,我去接她。”
说罢又出了门。
月上梢头,陆银屏等得肚子咕咕叫。
拓跋渊瞧她可怜,悄悄地伸手自桌下去摸她瘪瘪的肚子。
“姐姐怎么还不来。”她揉着腹上那只宽大的手,噘着嘴道。
韩母端了两盘素菜摆到拓跋渊跟前,不一会儿又抬了笼蒸馍来,笑道:“四丫头饿了吧?先吃。”
陆银屏摇头:“不要,我要等姐姐。”
话音刚落,便听外间传来一阵响动。
陆银屏丢下身边的人,嗖地一下窜了出去。
院内两个人影一高一低地走过来,高的那个自然不用多说,便是二姐夫韩楚璧。
矮的那个内着黑衣,外罩金色软甲,长发被一条红绸高高束在脑后,扎成一个简单马尾,露出白净的一张俏脸,浓眉大眼樱红嘴唇,像个风流倜傥的年轻将军。
韩楚璧见陆银屏跑出来,笑着道:“珍珍,你看是谁来了?”
陆珍一抬头,便见堂屋的廊下站着个紫衣乌发的小美人,正盯着她,双目流动点点微光。
陆珍一怔,试探着道:“小四?”
听了这声呼唤,陆银屏瘪着嘴巴便扑到她怀中,差点将她顶了个趔趄。
“你都不想我们!”陆银屏哭着控诉道,“娘走的时候还念叨珍珍呢,珍珍怎么没回来……”
小妹在怀里哭,还提起父母,让陆珍难受得要命。
她仰着头努力地不让自己流泪,可胸腔内的抽搐是骗不了人的。
陆珍抬手擦了擦眼睛,刚说出一个「我」,喉头却哽住。
陆银屏抬着满是泪痕的小脸:“你怎么不抱抱我了?”
陆珍身上盔甲足足有三十斤,只能艰难地开口:“盔甲重,我怕挤着你。”
陆银屏噘嘴命令她:“脱掉,抱我!”
韩楚璧在一旁看热闹,听到陆银屏提起岳母逝世的事情,早便想解释,可这姐妹二人并没有给她机会,搂搂抱抱地回了房间。
他叹了口气,漫步踱回屋内。
韩嵩和妻子也早听到院子里姐妹二人的谈话,韩母偏过头去抹眼泪,韩嵩则有些尴尬地向拓跋渊解释:“不是我们不让回……那会儿珍珍怀了身子,突然没了,恰好元京那边派了讣告来……我们怕她月子里伤心过度,就没敢告诉她。
后来等她出了月子又养了些时日,直到前些日子才敢说出来,但最近城中涌入不少自称西域上师的修行之人,行为举止有些奇怪,臣便日夜派人巡防,生怕他们搞出事情来。珍珍最近也在帮忙,便没有回家。”
“修行之人?”拓跋渊挑眉笑道,“我修行也有数年,自诩通些门道。不知那些人的行为举止有何怪异?”

陆银屏费了好大劲儿才将姐姐的软甲卸下来
陆珍活动了下筋骨,趁着劲儿还未散去,单手将妹妹抱了起来。
“小四长大了,比姐姐还要高!”她笑道,“外祖母没有亏待你,将你养成个大姑娘了。”
陆银屏趴在姐姐肩膀上,揪着她的头发不说话。
陆珍将她放下,双手握着妹妹的肩膀道:“我知你心中所想
陆银屏低着头,不肯说话。
陆珍去衣柜前,将自己的衣裳拿出来,边换边道:“娘走的时候我正好怀了孩子,吃了多少安胎药,还是没保住……那会儿感觉天都塌下来了,恰好京里来了信儿,公婆怕我承受不住,便没有告诉我……”
陆银屏抬起头,睁着大眼睛道;“你……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早说?”
想起那个还未成型的孩子,陆珍满是心疼,她叹道:“那会儿实在太伤心,我日夜都在流泪,就连你姐夫也跟着伤心……前些日子我好些了,他这才将消息告诉我。本来我们想一起回元京的,没想到眼下凉州又出了些事情,这才耽搁下来。”
“娘走得急,姐姐赶不回去也是意料之中。先养好身子,等以后生了小外甥再带着他一起回去祭拜也不迟。”
陆银屏想了想又问,“凉州出什么事儿了?”
说起最近发生的事情,陆珍也有些头痛。
她开口道:“此事说来话长……现在陛下他们还在等着,你不妨晚上跟我睡,咱俩也好说说话,到时候我再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陆银屏说好,姐妹二人这才相携一道出门。
桌上虽说多了两个人,左右也算不得外人,韩嵩父子又是心大的,丝毫不因陛下和贵妃的到来而有一丝一毫的客气,该吃吃该喝喝。
陆银屏眼看着姐夫拿第九个蒸馍的时候,悄悄地扯了扯陛下的袖子:“陛下怎么吃这么少?”
拓跋渊长睫一颤。
见陛下不答话,韩楚璧咽下一口菜,对陆银屏道:“四妹是不知道,当年陛下做太子时率兵征战南北,也是一口一个蒸馍一顿能吃十个的好汉……你瞧他那个头,像是一顿一个就能喂起来的人吗?”
陆银屏看了看有些脸红的拓跋渊道:“的确不像。”
“许是登基之后不怎么锻炼,所以吃得少了。”韩楚璧又笑,“要知道,当年陛下的那身腱子肉可不输阿擎,现在瘦了好多。”
陆银屏想起慕容擎那体格,根本就没想到陛下当年居然那样辉煌。
然而拓跋渊自觉脸上开始挂不住,便有些不开心。
陆银屏见他又耷拉着嘴角,便悄悄地握了握他的手,宽慰他道:“腱子肉也没什么好看的……要那么壮做什么,正常些就好。慕容将军那种的体力消耗太大,容易老得快。”
陛下这才稍稍舒服一些,用力地回握了一下她。
顺好了陛下的毛,陆银屏又开始撒娇:“陛下陛下,能不能跟您商量个事儿呀?”
拓跋渊一听,便知道这小女子的毛病又开始犯了
他半沉着脸道:“商量什么?”
陆银屏指着陆珍道:“今晚我想同姐姐一起睡。”
拓跋渊几乎下意识地便想拒绝。
可陆银屏的确同姐姐许久未见,实在有太多话想说了,便卯足了劲儿去求他。
倘若有人筷子落了地,将头伸进桌子底下去瞧,且那桌子下又有光照着,便能看到妖妃的手一直抚摸天子的手背,连带着那条腿也不安分地拼命蹭着皇帝的小腿。
这般攻势,是个男子都有些吃不消。
天子终究还是有些年轻,道行大概不太够,被这妖妃勾得心智迷离,最后不情不愿地妥协:“就一晚……”
陆银屏眉开眼笑,瞬间手脚便离开了他,移到姐姐身上去了。
陆银屏十分高兴,一直黏着陆珍说话,连个眼神都不给身边人。
天子心道
一顿晚餐在陆家姐妹的欢声笑语中用完,韩母念着她二人数年未相见,便赶着她们回房洗澡睡觉。
眼看着天子的脸瞬间又沉了下来,韩楚璧忙道:“眼下天色不早了,再回去也不方便。家里虽然不大,可客房还是有的,陛下不妨纡尊降贵在寒舍屈就一晚?”
韩嵩正想敲儿子头,却听天子淡淡地来了句:“可……”
于是韩家三人拉起来两个老奴去将房间收拾了再收拾,最后将这尊大佛请了进去。
过了亥时,姐妹俩刚躺在床上。
刚入秋也算不得太冷,陆银屏身上盖着薄被,腿脚均露在外头。
陆珍将她的被子拉了拉,絮叨着道:“又贪凉,小心以后年纪大了身子不好。”
陆银屏不听话,悄悄地又伸出去一条小腿。
“我不会熬到年纪大的时候,我要给陛下陪葬的。”
陆珍听后,心里也是一惊,掰着妹妹的脑袋瞧了好一会儿,除了一副好模样,倒是瞧不出什么说胡话的神情来。
“什么陪葬不陪葬,你还真喜欢上他了?”陆珍惊讶,“崔二呢?你从前不是一直想嫁给他?”
在二姐跟前,陆银屏最说不得假话。
她用被子将自己的身子包起来,露出一张妖妖娆娆的面孔。
“从前是从前,从前年岁小,什么都不懂罢了。”陆银屏道,“我现在心里眼里全是他一个,一天不见他,就跟丢了魂儿似的……姐姐,你说这是不是就是「爱」呀?”
陆珍知道她素来娇憨,口无禁忌,生生被她这番话齁得发昏,便忍着想要敲她脑袋的冲动道:“谁知道「爱」是什么东西,不过我从前跟你姐夫也是这样,恨不得天天都腻在一处。只不过现在成婚久了,感觉没有之前那么腻了,兴许爱情变成亲情了罢!”
陆银屏又道:“其实我喜欢他好久了,他不知道,但我又害怕他知道。”
陆珍觉得稀奇,便翻身同她脸对着脸:“我听说你是被陛下强抢入宫的,怎么还喜欢上他了?妹妹,你别再是脑子烧坏了,他不过模样好,又是皇帝,女子慕强的道理我也懂。但他对你来说是个罪人,你若脑子没问题,就不该喜欢上这样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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