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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金枝(阿長)


韩楚璧捏捏她的脸,低声道:“傻子。有没有孩子又有什么要紧,总归咱们一直在一起就好。”
这不是他第一次这样说,然而每次陆珍听到,都觉得无比暖心。
“嗯……”她搂紧了他的腰,“咱们要一直在一起……”
门没关严实,外头的丝丝凉风刮进了屋内。
自打入了十月后,头一阵子还要穿纱的炎热似乎一去不复返,如今早上起早些都要穿夹棉的袄子了。
韩楚璧这会儿觉得热,放开陆珍去卧房内更衣。
陆珍替他将脱下的衣服收在一起,突然想起一个事儿来。
“若要将靖王流放的话……是谁押解他呢?”
韩楚璧一顿,随即答道:“慕容擎……”
陆银屏回到徽音殿时,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陆银屏装作无事人似的,扯起一个笑便招呼道:“哟,陛下这么早回来了?”
早归的陛下看着她跑得满脸通红额角的汗湿都将鬓发打成了绺儿皮笑肉不笑道:“不早,这不恰好慢了一步,没能抓到贵妃出去的证据么?”
陆银屏悻悻地缩了缩颈子,眼神闪躲地道:“得饶人处且饶人……”
从前拓跋渊吃她这套,如今却并不想领这个情,不想饶这个人。
他一伸手便将她的脖颈捏住,迫使她整个人贴到自己胸前。
陆银屏闭着眼睛不敢看他,双手不断地推搡着他的胸口。
“朕饶了他们,若有一日被他们拿住了把柄,他们可会饶了朕?”
他瞧着她胆大的时候敢违逆他,胆小的时候又像只乌龟一样就来气,“你抬头,朕要问你一句话。”

命运的后颈被拿捏住的陆贵妃抬起了头,依然是闭着眼睛。
“您想问什么就问吧。”她道,“反正……”
反正他的耳目这么说,有什么能瞒着他的?约摸早就知道了。
拓跋渊捏着人的颈子将人提溜到旁边的榻上。
陆银屏屁-股着了榻,心中便松了一口气
她喜笑颜开地睁开了眼,却见眼前人又替她斟了杯茶。
陆银屏又谨慎起来
“配殿到这儿打个来回,真是委屈了贵妃。”他将茶杯推到她跟前,淡淡道,“喝,喝完再说。”
陆银屏心头跳得砰砰地响。
她握住了茶杯,一小口一小口地抿了起来。
陆-四平日里是什么做派?不说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豪放,世家女身上的习惯该有的她都有。
可像现在这样抿茶的节奏,摆明了不想道歉认错。
拓跋渊见她一拖再拖,也不逼她,只是在她将茶抿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道:“你三姐入了宫。”
陆银屏猛然打了一个激灵
她有一个最后的退路,即便无法报恩,至少也要保住金金的性命。
可金金如今的身份已经明晰,他就是靖王同姐姐的儿子。如果这件事让天子知晓,为了断绝后患,他一定不会留下这个孩子。
“她在配殿同苏婆说话。”陆银屏撒起谎来倒是脸不红心不跳,“毕竟正在相看夫家,想着请教苏婆一些事情,不便旁人在场听……”
说完这句话后,她悄悄地觑了他一眼,见他面上依然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你不必这样瞧着朕。”拓跋渊忽道,“朕已经派人过去请了。”
陆银屏听后瞪圆了眼睛
二人隔着一张小几,各怀心思。
陆银屏没他能憋得住话,觉得早在他见着她的时候想必就已经知道三姐去了配殿。
只是不知道,他还知道多少……
想起这个可能,陆银屏就觉得胸口有些透不过气儿来。
她放下了茶杯,伸手向前摸他的手,却被他甩开了。
“陛下……”陆银屏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道,“您在问我话之前,能不能先听我将几句话?”
拓跋渊见她又是这幅样子,打心底里觉得不痛快
她也是个女人,怎么就这么不开窍?
他冷冷地问:“你想说什么?”
陆银屏又去抓他的手,抓了两次都被他闪开。最后不得已只能揪住他的衣角,半是撒娇半是哀求地道:“您之前不也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动靖王殿下?您若是舍不得,放了他便是……或者将他关起来也好,有您的人看着,您还能担心他东山再起不成?”
天子怒极反笑
“陆银屏。”他直接连名带姓地一道说了出来,“在为别人求情之前,你还是先想想自己的处境。朕现在就问你
陆银屏哑然
还好有个万能的法子。
她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跪坐在榻上,眼观鼻鼻观心地道:“臣妾知错了。”
不管他知道了什么,知道多少,道歉总归是没错的。
然而今日的天子却是不吃这套了。
见她依然这样冥顽不灵,拓跋渊直接甩袖走人。
陆银屏以为他是假意要走
她心中有恃无恐,便觉得没什么问题。
然而前后门处传来的钉木头的声音却让她有些心慌。
陆银屏以为自己听错了,下了榻循着声音找去。
前门和几扇窗户都被钉死了,她今日是从清凉池的小门绕出去的
陆银屏慌了神。
她先是捏了捏自己的脸,确信不是在做梦之后,又返回了前面。
“放我出去!”陆银屏抓着窗棂高呼,完全不顾之前他说自己像猴子这件事儿,“您怎么来真的了……快放我出去!”
无论她怎么喊,廊下站着的那个黑黑沉沉的身影却始终没有回头。
陆银屏隔着窗户远远地瞧见了一列禁军将陆瑷押到他跟前。
人隔得太远,她离远些便听不清楚声音,只是看着他双手负在身后,不知道同跪在地上的姐姐说着什么。
“有什么话你问我……”陆银屏拍着窗户喊道,“不关我姐姐的事!”
她实在是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只能看到陆瑷抬起头时,脸色惨白如纸。
陆银屏心底凉了个透
确实,端王在得到金金的时候也应只是看着他模样像皇室中人,可到底是谁的孩子却不能肯定。
天子想要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靖王还是端王的,只能从她这里下手。
可是……究竟是什么时候,他知道了陆瑷同靖王有过一段情的?
她离得远了,压根就听不到天子对陆瑷说了一句话。
“朕亲自接贵妃进宫那日,贵妃是在你的院中,朕记得当日那里种有满院粉玫……京中除靖王外未听说谁爱养护此花,而他又与陆家比邻而居。这实在是太巧,让朕不得不怀疑,是他送你的。”
说罢,他又补了句:“金金……是你们的孩子吧?”
陆瑷猛然抬头,见眼前同靖王极为相似的那张脸上带着冷漠疏离的平静。
“原来……您一早就知道……”她艰难地开口道,“那么……您想怎么办?”

陆银屏整张脸都贴在窗棂上,只恨自己听不到声音,不知道他同姐姐说了些什么话。
她这个角度只能瞧着姐姐仰望天子的脸由白转青,泪也簌簌地向下掉。
陆银屏心里头实在着急,可自己又出不去。看姐姐的模样,自然是知道他没有说什么好话
她想过他或许会大发慈悲放过金金一马,可是有什么理由呢?
陆银屏想不明白,如果换做是她做那个位置上,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靖王和金金。
可是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如果,现实便是金金的身份昭然若揭
如果姐姐咬死了金金不是她和靖王的孩子,那么还有回旋的余地。但从眼下的情形看来,这个可能性已经没有了。
陆银屏心急如焚,眼尖地瞧见了站在后头的李遂意。
李遂意背对着寝殿的方向,任凭陆银屏怎么喊都不敢回头搭理她。
他垂首而立,见陆三小姐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对着天子磕了个头。
而天子却慢慢向前走去
等人一走,李遂意忙上前搀了人起来。
“您说说您,好端端的大家闺秀,怎么就……”他瞧着哭得眼睛肿得像桃似的陆瑷叹息着道,“若不是贵妃……您今日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旁的那些就别想了,好好地回家去吧……”
陆瑷双手掩面,指缝之间溢出令人心碎的痛哭声。
“我以后都见不到他了吧……”陆瑷道,“李内臣,陛下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还能见到金金吗?”
李遂意卡了壳
李遂意刻意忽略掉身后被敲得砰砰响的门窗,吩咐了宫人来:“将三小姐送回家。”
几名身材壮硕一脸横肉的宫婢上前,半用请的半是架着将陆瑷送出了宫。
李遂意瞧着陆瑷走时几乎不沾地的脚尖,叹了口气后挪步准备离开。
“李遂意!”
后头被关着的陆贵妃还在喊他。
可惜人一旦进了宫,就得知道耳朵和嘴巴的重要性
该说的时候可以说,最好不要说,不该说的时候便是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也一个字儿不能往外透。
他两耳不闻身后事,麻溜地离开了这处。
陆瑷走后,秋冬和苏婆便留下来照应金金。
“刚刚你们在说什么?”秋冬好奇地道,“怎么我听着三小姐一直在哭……出了什么事儿?”
刚刚在里间说话的只有陆银屏姐妹和苏婆,秋冬一个人在外头放风,不知道里头的情形。
直觉告诉秋冬,这里头绝对有事儿。
苏婆看着怀里熟睡了的金金,轻声道:“瞎打听什么……你跟着四小姐久了,脾气性子还是这般可不行。你得想着怎么为主子分忧才是……”
秋冬听后十分不高兴,嘴巴噘得老高。
“但凡四小姐吩咐的,我秋冬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她道,“可是这同三小姐又有什么关系?”
“做得多,说得少,才能成为主子的心腹。”苏婆将金金小心地放到床上,又斜睨了她一眼,“怪不得你不如春夏得力。”
听苏婆说起春夏,秋冬顿时百感交集,许是因为心中有些不忿,便多说了一嘴:“春夏姐姐的好咱们都知道……可她再好,人不也已经没了么?倘若她在,也不是今天这个局面了。”
春夏忠心守诚,心性脾气都挑不出不好来,是个脸玉姹都要恭恭敬敬唤一声「春夏姐姐」的人物。
只可惜,忠诚也有忠诚的不好,像春夏这般心性过于要强的,觉得四小姐这处失了妥帖便会将所有的担子揽在一个人身上,最后才闹得个死不见尸的下场。
苏婆狠瞪了秋冬一眼,又道:“三小姐来过的事,你就烂在肚子里……以后你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秋冬心里被挠得痒痒
苏婆虽然不是个老顽固,但终究还是跟在老夫人身边的老人,她可不敢在苏婆跟前随意说话,唯恐被告上一嘴后整个人连着铺盖都被卷出徽音殿。
此时金金已然睡熟,只是睡着的时候习惯性地蜷缩着身子,整个人弯得不可思议
周岁大的小孩儿倒没有几个像金金这般睡相的,苏婆和石兰她们也用了不少法子想要矫正他的睡姿,可依然没有成效。
秋冬想起来自己小时候常被亲爹打骂,一旦被打的时候也是这么蜷着身子,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来。
“真是可怜孩子,还好来了徽音殿。”秋冬同苏婆一道出了石兰的房间,边走边道,“四小姐虽然没生养过孩子,可到底不是个心性纯善的人……这孩子来了这儿,不仅有了养母,还有了兄长,说来倒是他的福气……”
苏婆也心疼金金之前的过往
“但凡是个姑娘家,不论碰上什么事儿,都要寻自己最亲的长辈商议才能做决断。”苏婆像是哀叹又像是劝解地道,“可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糊涂而揽下所有的事儿
秋冬心道我在宫里头跟着四小姐吃香喝辣能有什么亏吃?
想是这么想,嘴上还是老老实实地道:“是,知道了。”
苏婆见她心不在焉的模样,知道这也是个糊涂虫,一句两句的说不通。
若是说得通,这世间也不会有严厉的女性长辈了

秋冬来不及想,赶紧伏地行礼。
她没抬头,却见着眼前皂色镶祥云金边的衣摆缓缓走过,带着令人发憷的混杂着冰凉草药和胡椒一样的气息,沉沉地掠过她面前光洁的地砖。
“那孩子在这儿?”
听他发问,秋冬忙答道:“是,陛下。刚刚起人便睡着了。”
没有四小姐在一旁,秋冬只觉得每说一句话都异常艰难
天知道四小姐平日里都是怎么忍的,竟然同这样雪山山头乌云一样的人朝夕相处……要是她早就受不了了。
秋冬答了之后,没听见天子再开口问话。
饶是如此,她脊背也绷得死紧
她想象中天子或许会问三小姐今日来此做了什么,怎么能引得四小姐不管不顾地跑出了寝殿这事儿
若不是因为同靖王说了几句话,惹得天子吃了好大一缸醋,好端端的人也不会被关在寝殿里头出都出不去。
然而半响过后,秋冬还是没有听到他问任何一个问题。
反倒是眼前的那只未染尘埃的笏头履又轻轻地折返回了回去。
终于走了……
秋冬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可她见着靖王没觉得如何,每每见天子时那脊梁骨后边总会说不清道不明的发毛。
她搀着腿脚不如自己利索的苏婆刚站直了身子,便见眼前兵刃反光一闪,两名黑甲劲装的禁军入了内。
秋冬一愣,随即丢下苏婆走上前,想要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然而又有两名禁军上前,其中一人的刀已经出了鞘,微微带着冰凉锈味的锋利兵刃抵在她的颈上,让她无法再向前迈出一步。
苏婆没吭一声,拽着她的手将她扯了回来,力道大到秋冬一个踉跄,俩人差点儿摔到一起。
片刻后,入了屋内的两名禁军很快便走了出来。
其中一人单手托着金金的背,将他整个人都按在自己胸膛上。
而金金则尚不清醒地趴在这名禁军的胸前,似乎是按压的力道有些大,让他极为不舒服,一向惯爱微笑的小脸蹙起了眉头,正愣愣地看着周围穿黑甲的人,随后又望向秋冬和苏婆。
秋冬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些人是来做什么的,想上前阻拦,眼角余光却触到宫院中那个黑黑沉沉的背影,瞬间便瑟缩了回来。
禁军都是经过训练,每个都是以一敌百的人,这才能到御前侍奉。
而现在的这些人,正是前一阵儿靖王入太极宫后被换上的新面孔,虽说面目口音同往日的鲜卑禁军不同,可无一人不是天子近卫,无一人不曾发誓誓死效忠天子。
苏婆见秋冬还在原地发愣,低声道:“陛下想做什么你能拦得住?!你不要命了?!”
秋冬十分困惑
她一脸茫然地道:“可是金金……”
苏婆见她冥顽不灵,闭眼狠心朝她面上扇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秋冬捂着自己的脸
苏婆却朝着天子的方向伏地一拜。
“是老奴今日管束不严,让这贱婢耽搁了陛下的事儿。”苏婆并未抬头,声音却异常洪亮,“今日之事她不曾参与进来,老奴亦是什么都没见到听到……陛下放心,娘娘那儿绝对不会透露半个字……”
听到她这句保证之后,天子才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后转身离开了配殿。
秋冬被那一巴掌扇得整个人晕头转向,整个人呆呆傻傻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是站是跪,是留是走。
瞧着人走远了,苏婆这才松了口气。
她摁着一双膝盖站起了身子,又看向秋冬,不带一丝怜悯地问:“刚刚可将你打疼了?”
秋冬摸了摸肿了小半边的脸儿,低眉垂眼地不看她,「唔」了一声却没说话。
苏婆知她有些生气,便道:“现在还在耍脾气?你是不想活命了不成?”
秋冬不知道天子为何将金金带走,捂着脸,眼泪差点儿挤出来。
“娘娘和殿下都喜欢金金,陛下为何要将金金带走?”秋冬不解地道,“您刚刚说什么……什么叫「娘娘那儿绝对不会透露半个字」?咱们是娘娘的人,为什么不能告诉她?”
秋冬一连串的发问,每一句都恰好在点上。
苏婆暗道眼前人不是春夏,却是秋冬
“你是要害死人不成?”苏婆指着秋冬,压低了声音道,“上一个被禁军带走的人是谁?”
秋冬当即答道:“是靖王……”
这话一出口,联想起前前后后发生的一切,秋冬也明了了。
“您意思是说……金金是……”
话没说话,秋冬便被苏婆捂住了口。
“慎言!”苏婆厉声警告道,“金金被带走的事儿……谁都不能告诉,尤其是殿下和四小姐,知道了吗?!”
这下秋冬也不敢问为何不能告诉四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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