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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结婚的那个骗子(淳牙)


他也看了眼左颖,又说:“不过也不能怪他,他是个病人,精神类疾病那种。”
左颖面色惨白,直觉想吐。
他却丝毫不在意,还在说:“你知道那种精神病吧,一开始是摔东西,后面就打人,好多打老婆杀老婆的都是那种人,最过分的是,这种人犯了法也治不了罪。”
“我出去一下。”
左颖突然站起来,快速走出去,走进狭窄的卫生间,锁门。
一进卫生间,她拿出手机,翻出相册,她记得来的时候陈伟浩给她看了一则陈南鹤打架的新闻,她当时截图保存了。
她打开那张截图,放大一个人的脸,认出了他。
左颖回来后,那男人站起来让座,微笑看了看她,待她坐下后又像跟熟人闲聊一般说:“躁郁症,不知你听说过没有?”
左颖转头,瞪向尚智远。

等人的时候,左颖想起了去年初夏的一件小事。
她很清楚地记得,那是她和陈南鹤同居一周后的周三,前一天晚上一切都还很正常,他们一起去逛了趟超市囤货,结束后还吃了顿火锅,回家已经很晚了,因为陈南鹤第二天要去厦门,早早就休息了。
可第二天北京突然发布大风雷电预警,陈南鹤的航班被取消,他很焦虑,不停刷各种订票软件,又打了很多电话,非要在今天赶到厦门去。
左颖建议他跟公司请个假,航班都停了总不能开飞机去吧,陈南鹤烦躁地说我就是没有,有的话你以为我不敢开?
窗外电闪雷鸣,左颖洗了一盘车厘子坐在餐桌前,看着陈南鹤像被困住的野兽一样越来越暴躁,在屋子里大步走来走去,不停喝水,不停说话,他蛮不讲理地给好几个航空公司打电话要投诉他们,还真的去找相熟的律师咨询如何告航空公司。
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在很短时间内拟定了三个方案跟两家航空公司打官司,还借了左颖的手机,同时给不同律所打电话。左颖吃完了车厘子又泡了杯柠檬茶,就在旁边看着他同时跟两个律师深度交流,用极其专业的法律术语排兵布阵,电话那端的职业律师甚至都跟不上他的思路。
就这样折腾了到傍晚,陈南鹤嫌弃律师效率低,打开电脑自己去写诉状了。
这时突然有人敲门,左颖去开门,是楼上的邻居,一个温温和和的大厂程序员,因为楼上漏水左颖跟他打过交道。他站在门口,笑容腼腆,小心翼翼跟左颖说外面雷电交加担心她在家害怕,特意过来看看。
然后,他从身后拿出一小盆精致的多肉植物,羞涩地递到左颖面前,说这是他自己养的,取名叫野莲,他觉得这朵野生莲花一般的可爱植物与左颖的气质很像。
“不对,左小姐你比它更独特。”见左颖面露难色,程序员连忙红着脸文绉绉补充。
左颖倒不是为他这蹩脚的比喻尴尬,而是在想怎么委婉得体地拒绝这个礼物,她暂时还不想招惹什么不必要的桃花。
她筹措着语言,正要开口时,只觉身后有团阴影笼罩过来,眼前那朵浅绿色的野莲被凭空夺走。
“让我看看谁更独特。”
原本在电脑前写诉状的陈南鹤突然过来,他蓬乱着头发,穿着套家居服,玩闹一般的把那小盆植物放在左颖脸旁边,拧着眉头换不同方位来回比较,似乎难以决断。
多肉尖锐的边缘划到了左颖的皮肤,划出一丝刺痛,皱眉躲了下,她知道今天陈南鹤情绪不对劲,想着赶紧结束这诡异的局面,可接下来程序员邻居的一句话彻底让他失控了。
程序员并没有介意植物被陌生男人拿走,反而笑笑,客气对左颖说:“你室友也在啊。”
陈南鹤瞥了眼门口,转头看着左颖:“他说谁是室友?”
左颖一时也有些心虚,胡乱解释:“就是,我随便说着玩……”
陈南鹤逼近左颖,周身冷峻:“真把我当室友了?”
左颖已经很不适了,她不敢抬头看陈南鹤,略带慌张地看了眼门口的邻居,想把他劝走,可陈南鹤忽然堵在她面前挡住了全部视线,低头质问:“你看他干什么?”
那位温和的程序员见这种状况也担心起来:“左小姐,你没事吧?”
陈南鹤转身把他推了出去,手里的多肉随手扔在楼道里,花盆应声而碎,他丝毫不在意,大力关上门:“别再让我看见你。”
左颖觉得他做的太过分了,径直绕过他,想出去跟那位邻居道个歉。
陈南鹤把她拦下,又试图把她往里面拽了拽,左颖脚下一滑,拖鞋甩掉了一只。她勉强扶着墙站稳,狼狈地抬头看向那个失控的人,发现他丝毫没有歉意,依旧问责一般紧紧盯着她,山一样压迫在眼前。
他又问:“把我当室友了?”
左颖去把拖鞋穿上,低头闷闷说:“没有。”
“那咱们是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
当时左颖是真的说不清楚他们的关系。陈南鹤从没有正经表过白,按道理相亲认识的算是情侣,但他没带左颖去见过任何朋友,更没有在任何场合承认她的身份,两人走到现在都是她一步步费尽心思推动的。
“你不知道你住到我家里来?”陈南鹤眯着眼睛,故意狠毒,“我是不是得跟你要房租?”
以往遇到他心情不好,左颖都会或撒娇或装傻扯过去,可此刻她完全没心情应付,只想赶紧离开。
外面雷声滚滚,大雨簌簌拍打落地窗,左颖仰头看着他,只说:“等雨停了,我就走。”
他却更生气了,咄咄逼人,口不择言:“去哪里?去找楼上那个码农?你是担心在我这行不通,提前找好下家了吗?”
左颖猛地抬头与他对视,看到他眼睛里泛着血丝,五官因情绪激动微微颤抖,整个人有一种病态的乖张。可她来不及想他为何这样,只觉得他陌生,偏执,甚至有些卑鄙。
“滚开。”左颖用力推他,直接回主卧收拾东西,“我找谁跟你没关系。”
当时左颖是真的打算雨停就搬走的,反正颠沛流离对于她早就是常态了,倒是这段日子的希望才是妄念。
她抽身后不经意瞥了眼陈南鹤,看到他用一种古怪的姿势还站在门口,像一张紧绷着的弓,很久才似回过神来。
不过他没再继续写诉状,也不再执拗地要去厦门了。
左颖收拾好了简单的行李,放在门口,在打车软件上排队约车。每逢恶劣天气约车堪比世界末日上诺亚方舟,左颖排在一百多号,等了半小时也就向前挪了十号,夜深后,不知不觉她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再醒来时,天还没有亮,她一睁眼,看到陈南鹤坐在地板上,下巴搭在沙发上,在很近的距离内看着她,左颖吓了一跳。
陈南鹤似乎一夜没睡,眼睛里的血丝更浓了些,眼下泛着青色,长了些细小胡茬。他看到左颖醒了,露出一瞬害怕的神情,向后退了退。
见左颖看了眼窗外要坐起来,陈南鹤又凑上前,长胳膊把她圈住,锁在沙发和自己怀抱里。
他低声说:“对不起。”
左颖没理,仍要起来:“雨是不是停了?”
“没停。”
说着,陈南鹤用头蹭着左颖身子,紧紧环着她的腰,一寸一寸向上,身体也落在沙发上,躺在外侧,把左颖拥在里面,蓬乱的脑袋埋在她锁骨里,大口大口急促又郑重的呼吸,像是抱着一个失而复得的无价之宝。
左颖感觉到他身子非常沉,像是浸透了水的海绵,虽然身体是干爽的,却给人一种湿漉漉黏糊糊的错觉,不免担心问:“你怎么了?”
他还在大口呼吸,很久才稳定了些,下巴抵着她肩膀,突然对着她耳朵喃喃说:“左颖,要不我们结婚吧。”
“你说什么?”
“我说,”灼热的气息贴着她的皮肤,像是挑逗,也似诱惑,“跟我结婚。”
“滚。”左颖想挣脱他,手脚并用,“别拿我开心。”
陈南鹤稍微用了点力气,把她手脚控制住,躺着凝视她,一句话也不说。
他们之间几乎只隔着一掌的距离,左颖仔细看着他眼睛,看到那泛着红的眼底渐渐流露出暖意,湿润而温和了些,随着他弯起嘴角浅笑,又似乎闪着光。左颖恍然明白了,他是认真的,他是在求婚。
她心下一抖,毫无准备:“为什么?”
陈南鹤又抿出一个笑来:“爱你呗。”
见左颖显然没信,陈南鹤说了句实话:“不想让你走。”
而后,他又凑近些,几乎贴着她的唇:“不想让你跟别人勾搭。”
左颖声音不自觉也虚弱些,只有他能听见:“我勾搭谁了?”
陈南鹤贴上她,轻轻咬了一下她的唇:“你还想勾搭谁?”
左颖很吃他这一套,缓缓闭上眼睛,可感受到他唇齿的温热力度后,脑中忽然闪现傍晚时他暴躁着为难自己的乖戾模样,眼睛忽地睁开,头向后缩了缩。
陈南鹤有些慌乱,仔细观察她。
左颖想了想才开口:“陈南鹤,你为什么会那样?”
他瞬间也微微后退,眼神谨慎又小心,逐渐看透了她的全部担心,而后缓缓吸了一口气,罕见地露出左颖从没见到过的真诚表情。
“我知道我那样很无理,很卑劣,相信我,我比你更厌恶我那样对你。但你不要怕,以后不会了。”
“到底怎么了?”
“你就当我有病吧。”陈南鹤自嘲地笑,又过来在她嘴唇轻咬一下,“有病治病。”
左颖还想说什么,头又向后缩,陈南鹤一手扣着她后脑,带着点凶劲撬开她的唇。
之后隔了一天,当左颖接到左凝从老家给她寄来的户口本后,陈南鹤一刻也没耽误带她去厦门领了结婚证,他们就是在这样仓促的情况下结婚的。
左颖当然不是没有担忧,她自那时就知道要嫁给一个情绪不稳的人,但她就是给不出拒绝的理由,或许是手机里时刻会响起的催债电话,或许是眼前可见的更优渥生活,总之当陈南鹤牵她的手走进厦门民政局时,她心里的希冀比忧虑多得多。
领证回来的那个晚上,左颖记得陈南鹤开车带她去南城小院吃烤鸭,左颖知道陈南鹤有在车里放口香糖的习惯,便自行去储物箱拿,可突然看到里面多了两罐一模一样的橘子糖,之前是没有的。
陈南鹤不等她说话,直接拿出一罐来递给她,让她尝尝,左颖还挺喜欢,问他在哪里买的,陈南鹤说国外的。左颖又问怎么还放两罐,陈南鹤随口说买多了。
如今的左颖才终于明白,另外一罐不是糖,是药,是后来被她误认为褪黑素的药。
陈南鹤就是从那一天开始,换不同罐子把药随时放在身边的。
也是从那一天之后,左颖再也没见到过他那么极端的情绪变化,取而代之的是婚后他的冷漠疏离,以及以出差为借口的聚少离多。
此刻,那米粒大小的紫色药片就放在她眼前的桌子上,她等的人坐在对面,也盯着那几颗看起来还挺漂亮的药,用一种略带责备的语气对她说。
“电话里你说是你家里人吃的?怎么能让他长时间吃这种药呢?怎么才发现呢?这种药表面裹着一层糖浆,里面是高浓度的碳酸锂和奥氮平,虽然确实是治疗躁郁症的,但配比都超过了正常医用程度,而且还有一种我们实验室没检测出来的成分,总之这肯定是违禁药,在国内买不到,他在哪里弄的?”
说完,廖教授皱眉看了眼处在惊愕中的左颖。
廖教授是首都医科大学的药剂学教授,也是晶晶所在医药公司的顾问之一,前几天左颖找晶晶帮忙要陈伟浩的联系方式时也拜托她另外一件事,就是查一下陈南鹤所谓的褪黑素药片成分,晶晶才找到廖教授帮忙。
没错,在接到郑慧之那通电话后,左颖就串联起了之前很多忽视掉的细节,包括陈南鹤妈妈去世的时间,也包括这颗出现在不同包装之下的药。
她几乎确认陈南鹤是在嗑药,却没想到是治疗躁郁症的违禁药。
她当然说不清楚药是他从哪里弄的,她更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于是在廖教授严肃的目光下小心问:“有什么副作用吗?”
廖教授叹口气:“因为还有一个成分检查不出来,我也不敢确定全部的副作用,但就现在看,长期服用这种药看似能控制躁动情绪,但会对代谢和激素水平有不可逆的影响,症状比如容易疲倦嗜睡胃口不好,还有出汗心悸什么的,也会在病发时对情感麻木和漠视。”
然后廖教授又皱眉问了句:“你们生活在一起,难道这些你都没发现吗?”
左颖垂下头,良久才慢慢抬起来,她继续跟廖教授聊了一会,直到傍晚才结束回家。
北京盛夏傍晚依旧很热,她却在蒸腾的热气中站了一会,感受到周身凝固许久的血液终于流动起来后,重重地吸了口气。
她还穿着那件工字背心长裙,下了飞机后她就约廖教授见面,没来得及回家换衣服。衣服已经有些脏了,上面沾了些水渍和咖啡渍。
水渍是那晚陈南鹤摔出去的矿泉水,咖啡渍是飞机上她泼向尚智远的咖啡。
在尚智远处心积虑在她面前揭穿陈南鹤的病后,左颖瞪着他,并从他青肿的眼睛里看到恶意满满的痛快。
那痛快刺痛了左颖,于是她在飞机气流不稳时端着咖啡倒向一边,将咖啡泼向他那身崭新的白西装。
尚智远当然看出来她是故意的,也不装了,一边阴着脸擦拭西装,一边冷哼着说了几句让左颖半晌回不过神来的话。
“行,就算你能接受他,就算他能治病,你想没想过以后?你难道不知道这个病遗传率还挺高?”
“那你肯定也不知道陈南鹤他妈就是严重的躁郁症患者吧,对了,死也是因为这个病死的。”

第三十七章 谁没有发疯的时候呢
左颖到家时正好是晚饭时间,一推门,扑面而来一股浓浓的饭菜香,厨房里传出抽油烟机工作的鼓风声,客厅的投影用极小的音量播放着综艺,空调嗡嗡细细地工作着,门口陈爸爸新买的干花散出淡淡的玫瑰香,往常这杂乱拼凑一起的味道和声音对左颖来说是一首欢迎回家的快乐协奏曲,可今天是个例外。
换鞋的功夫,系着围裙的陈爸爸从厨房探出头来:“是小颖回来了吗?”
左颖努力堆起笑容,冲里面答应:“是的爸,我回来了,好香啊,让我猜猜今天晚上陈大厨又做什么好吃的了。”
说着左颖调皮地嗅嗅鼻子:“捞饭,煎蟹,爸你是不是还炸了什么呀,是不是过年我们吃的那种菜盒!”
答案已经满满登登摆在了餐桌上,捞饭是用黄酒腌了一天的鸭肉熬的,煎蟹红艳艳的摆了满满一大盘,菜盒是陈爸爸独创的配方,主要用的菜干笋干,不过这次专门加了北方人爱吃的韭菜,除此之外还有个凉拌秋葵。
左颖雀跃地赶紧拿手机各种角度拍照片,想到什么,笑盈盈冲厨房说:“爸,陈南鹤出差还没回来呢,这么多菜咱们两个人哪里吃得完啊。”
“不管他,都是给你做的。”陈爸爸在厨房回。
左颖脸上的笑容忽然像风干的水泥般僵住,用最后一丝力气笑着谢了谢陈爸爸,说换件衣服再过来帮他。一回到主卧,风干的水泥稀里哗啦落下来,露出一张筋疲力尽又心事重重的脸。
在楼下左颖曾试图联系过陈南鹤,依旧联系不上,她又给陈伟浩发信息问了问,陈伟浩只回了两个字:【放心】,她这才敢跟陈爸爸撒谎陈南鹤仍在出差。可不知为何,心里仍然七上八下,不得安宁。
她本想好歹先熬过这顿饭再说,再去解决扰得她不得安宁的那个难题,可刚坐到餐桌前,左颖就明白这顿饭不是那么容易挨过去的,因为陈爸爸拿出来他自酿的坛子酒。
坛子酒也是他从厦门带过来的,就一小桶,但为了这点酒陈爸爸在机场闹了个笑话。
他不知道白酒不能带上飞机,安检时被拦了下来,但老人家以为没时间再去办托运了,在安检口急的快哭了,最后意外地遇到一个很久没联系的女同学。女同学是个飒爽的急性子,三两下帮陈爸爸用最快的方式重新办了托运。
陈爸爸聊起这件事时脸红到了脖子根,陈南鹤立马识破肯定是他那个学跳高出身的初恋女友,当即要想办法联系那个阿姨来撮合一段黄昏恋,左颖也从中添油加醋要帮忙,臊的陈爸爸放下杯中酒回到客房躲了起来。
那天是他们一家三口唯一一次齐刷刷坐下来喝酒,喝的自然是那桶坛子酒,最后剩的不多了,陈爸爸说下次特别重要的场合再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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