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将来太子登基,便又是如今上与梁王一般亲密,这样的好家世,谁人不想要呢?
况且,南康郡主也生得貌美,爱慕者比起公主殿下那是不知多了几何。
毕竟公主殿下的性子,旁人也经不得殿下几鞭子。
公主殿下似乎也沉浸在今日办小宴的快乐里,只是顾忌着温绰身上的重孝,只让她露了个脸便又走了。
温绰一走,公主殿下小声嘀咕了一句,叫聂嘉实听在耳朵里,转头问她,“你说的好戏是什么好戏?”
公主殿下抿嘴一笑,勾勾手指,让她再凑近些,聂嘉实挑眉,公主殿下连连点头,又快速地勾了勾手,聂嘉实这才凑了过来。
聂嘉实面不改色地听得公主殿下低声说了几句,她抬眼觑了公主殿下一眼,“殿下别惹出什么事儿来。”
公主殿下理直气壮道:“自然不会是我惹事。”
聂嘉实沉默了一下,“今日可是年节。”
“阿姊放心吧,个别人比阿姊还要不想惹事呢,相信我一次。” 公主殿下又伸手拉了拉聂嘉实的袖子轻声撒娇。
南康看着朝宁对长靖收放自如的撒娇,心中还是有些不大适应。她受太后教导,对于这样撒娇的行为,的确是很少做的。
但不得不说的就是,若是她对自己撒娇,自己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公主殿下的愉悦肉眼可见,谢宴疏入席之后,目光几次落在公主殿下那边都见她在笑。
太子见谢宴疏关注妹妹,笑了笑,命人去给谢宴疏倒酒。
谢宴疏接了酒,太子对他举杯,目光中是只有谢宴疏能看懂的意味深长,谢宴疏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太子见状,翘了翘嘴角,也跟着饮下了这杯酒。
褚元墨见到了太子给谢宴疏送酒,压下心中的疑虑,只是在敬酒时神情关切地看向太子,又低声道:“阿兄无事了吗?”
太子目露笑意,与褚元墨的酒杯一碰,淡定自若:“玄朗不必担心。”
褚元墨看了看太子的确没有任何不妥,他便不再开口,过了会儿,有人来寻他,他正好就借着这个机会起身离席了。
太子并未在意褚元墨的去留,今日可用的时间不多。他之所以能站在这里,还是苍公的功劳。
谢宴疏招来临田说了几句,临田看了看太子,匆匆离开,又回来了。
临田去而复返,惊蛰见到了,便上前给公主殿下倒酒,又道:“殿下,这是长靖将军带来的酒,特地为殿下准备的。”
公主殿下心领神会,端起酒杯与众贵女们敬了一杯,又拉着南康与长靖对饮了几杯。
不过是几杯下肚,南康面色已然有些红润起来了,公主殿下微微笑,目光幽幽地落在南康身上,有些笑意:“阿姊的酒量,长进了许多呀。”
南康美眸迷蒙,闻言,只寻声望去,她倒是还没醉,“小看人了不是。”
聂嘉实头一次看到南康微醺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爱。再看看朝宁,那叫一个眼清目明,仿佛刚刚喝下去的几杯酒是水一样,这个酒量在营中也算不错了。
这酒后劲可足着呢。
一个错眼没注意,公主殿下就端着酒杯往太子那边去了。聂嘉实是担心这酒太烈,又命谷雨去换酒了。
好在这酒也不多,就只有她们几个在喝,就这么一壶,还被公主殿下拎走了。
江绵今日来得晚,并不知太子早先五感尽失的消息,见公主殿下拎着酒壶过去寻太子,颇有些无奈:“去把醒酒汤备上吧,小殿下这是想灌醉殿下。”
聂嘉实颌首,江绵与秾秾感情是真的好,秾秾做什么,江绵闻一知二。
果然不出所料,公主殿下过去,不光把太子殿下喝趴下了,连谢宴疏也没放过。那双素来清冷的眸子里此刻盈满了醉意,眼神是一动不动地落在了公主殿下身上。
偏偏公主殿下还不自知,只觉得自己当真是千杯不醉,叫临田与计奉等人扶着自己的主子去休息了。
公主殿下的小宴上,她倒是把太子和容王世子给灌醉了,梁王世子又不知去了何处,贵女们都有些摸不着公主殿下的行事风格,略有些遗憾。
毕竟今日这几位的风姿已然是京城少女的心尖尖,得不到,多看几眼也是好的呀。
徐景行这会儿也拎着酒杯上来同公主殿下讨酒喝,公主殿下才不给他,“你就算了吧,今日喝得一身酒气,等会儿国公爷揍你。”
徐景行哼笑了一声,“年节还打人,殿下以为他不要面子的吗?”
“若是打你,应该可以不要。” 褚明华可太了解徐景行了,除了爱八卦就是爱酒:“这是我阿姊带来的酒,明日让人给你送去,今日就忍忍。”
徐景行一听是聂嘉实带来的,更不想放过了:“一杯,不,半杯,尝一口总是可以的?小殿下,咱们可是青梅竹马!”
这一会儿徐景行已经跟着公主殿下过来,这句话自然也就落在南康耳朵里。她倏地抬头看向徐景行,嘴里低估了一句,“我们也是青梅竹马呀……”
徐景行一愣,不曾想对上了南康有些迷醉的眼神,那眼神里还有执着的认真。
南康本就貌美,醉酒的人愈发娇气,娇靥如花,徐景行有些狼狈地偏过头去,不再看她,也不等公主殿下再拒绝给酒,他就落荒而逃了。
公主殿下刚坐下看到这一幕,又看看已经醉了的南康,颇为玩味地欣赏了一下徐景行仓皇逃跑的背影,冲江绵挑了个眉。
这示意也不要太明显了,就是聂嘉实都看出来了。
倒是没想到啊,南康居然看得上徐景行?
徐景行是徐国公独子没错,现下并无功名。不过若他出息的话,不靠荫封也可,毕竟跟着朝宁公主,也在太子和圣人面前过了名的,前途也是一片光明。
就是徐景行这个性子,不说纨绔,也是爱玩乐的人,南康,竟喜欢他?
江绵看出来也有些惊讶,南康郡主的意中人居然是徐景行?看徐景行那样子,也不像是全然不知道的样子,不然又怎么会落荒而逃呢?
小宴也差不多结束了,眼看着南康就是要醉过去了,公主殿下亲自把南康揽在怀里,送她去自己寝殿休息。
聂嘉实跟着公主殿下一块儿去,小宴这边就留给江绵处理,她跟在公主殿下身边多年,处理这样的场合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聂嘉实离开时,也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正好与江绵的眼神对上。江绵回一一笑,聂嘉实心中微动,闪过了一个念头,但这个念头转瞬即逝,就连她自己都说不上来是什么。
恰好贤妃派人过来接苏家姐妹俩,江绵正好就先把两人送走了。
只是苏宝凝似乎还不太想走,目光一直落在了男宾那边,还是苏宛卉拉着她离开,她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江绵也顺着苏宝凝的目光看向那边,空着的三个位置,苏宝凝看的是谁?
刚把南康送回了寝宫, 公主殿下就立刻看向聂嘉实,“苍公过去了吗?”
太子五感的恢复也只有两个时辰,且是靠银针压着, 小宴的目的是为了不叫人生疑。
毕竟太子与圣人没去受年节的百官朝拜礼之事, 很快就会传得人尽皆知。小宴上阿兄如常出现, 且与谢宴疏褚元墨等人饮酒对谈, 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
至于后来她去把阿兄‘灌醉’这件事, 自然也是做给人看的。况且, 她也不止是灌醉了阿兄, 还有南康呢。
只不过阿兄是假醉, 南康可是实打实的喝了几杯烈酒。
苍公要时刻盯着阿兄的情况,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太子身边, 那边有谢宴疏在,她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聂嘉实想到太子身边留下的人是谢宴疏, 再次讶异于公主殿下对谢宴疏的信任。
可此事玄妙又直接, 秾秾相信的人,她也会相信。
“阿姊, 等着看吧,等会儿说不定还会有好戏上演。” 公主殿下是没错过苏家姐妹,盯着阿兄的眼神那叫一个热烈。
“你是说苏家姐妹?” 聂嘉实有些不解, “已经去了贤妃宫中。”
“堂兄可是早早就离席了。” 公主殿下提醒了聂嘉实, 面色有些冷漠:“我不想怀疑他,可是他真的太可疑了。”
公主殿下不是无的放矢的人,她这么说自然是手上有证据。
至于什么证据, 此事还要追溯到聂嘉实凯旋, 她遇刺那件事。
此事原本已经尘埃落定,却没有想到阿兄还另外查到了一些东西, 这些东西就跟褚元墨有关。
起初,太子并不相信这些东西是真的,将此事压下不提。
而褚明华也不想相信这件事,但证据摆在面前时,她也迅速接受了这个结果。
公主殿下和太子的性子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对褚元墨的怀疑就像是在冬日里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所以她命青玉卫去查,一开始是和谢宴疏达成交易。
至于为什么要谢宴疏来做这件事,公主殿下自己也说不清楚,她只是莫名地相信谢宴疏,他一定会做到。
今日之事,也是往日之果。
若非谢宴疏,她也找不到苍公,阿兄或许就中毒愈发深了,此事后果难料。
想到这里,褚明华突然想起来什么,抓住了聂嘉实的手:“阿姊,不对,这件事不对。”
看着公主殿下明显慌张了的神色,聂嘉实定神,反握住了她的手:“秾秾,别慌。”
“阿姊,我有件事要交给你去做,拿我的令牌。” 褚明华拽出了自己令牌,“去调虎贲营的人,要快,是我疏忽大意了!”
调动虎贲营?这可不是小事。
“秾秾,你确定吗?且不说能不能调动,若是无事调动大营,即便你是公主,言官也会……”
“确定!”褚明华一口笃定,“让大雪带你离开,她知道我偷溜出宫的小路,这道令牌是父皇给我的,明言在特殊时期是一定可以调动虎贲营,但若调不动了,阿姊知道要怎么做吗?”
虎贲营不是聂家的地盘,是直属拱卫帝王的营卫和战力。能调动虎贲营,说明事情还不算太严重,若是调不动虎贲营了,就出大事儿了。
聂嘉实听到这句话,心中大骇:“你怀疑谁?”
褚明华闻言与她对视,眸子里愈发清明:“年节,加强防卫也是应该的。若是调不动虎贲营,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聂嘉实抬手把小表妹抱在怀里,摸了摸她的鬓边发髻,目光坚定地说道:“秾秾别怕,阿姊会助你的。”
时间紧迫,褚明华叫来大雪,让她带着聂嘉实悄悄离开。原本褚明华还想让橦刀跟着聂嘉实离开,可聂嘉实不同意。
邹秋已经去了太子身边,秾秾身边就剩下了小寒橦刀,若是橦刀也被自己带走,她身边就只剩下一个小寒,她怎么放心。
褚明华拗不过聂嘉实,橦刀最后还是留在昭鸾宫了。
聂嘉实离开,南康已经睡得昏昏沉沉,不省人事了。褚明华唤来夏至,让她好好守着南康,不要让她跟旁人接触,尤其是太后那边的人。
夏至应下,褚明华便推门而出,直奔偏殿太子那边。
小宴已经结束,江绵也把人都送走了,她正要去找公主殿下,就看到她迎面走来,江绵也快快迎了上去。
褚明华一把攥住了江绵的手,压低了声音说道:“小绵儿,今日你什么地方都不要去,跟在我身边。”
江绵从来都很听公主殿下的话,她没见过公主殿下这样警惕的样子,直觉告诉她一定是出事儿了,当下也不是好说话的时机。
“叫人去跟阿枞和景行,让他们别乱跑。”
这句叮嘱是江绵跟自己的随行侍女吩咐的。
褚明华颌首,显然是对她这个举动很同意。
偏殿不远,可褚明华快到偏殿的时候又看到有一个奇怪的影子一闪而过,还不等她发话,橦刀就直接挥刀而上了,在昭鸾宫这样严密的防护之下还能出现的人,一定是敌非友。
“保护好殿下!” 橦刀冲上去之前,叮嘱了小寒一句,小寒便紧紧地守着公主殿下。
“弓!”
褚明华也没有愣神,她出来时就叫小寒把弓备上了,小寒果断将弓递给了她。
褚明华紧紧盯着与橦刀缠斗的灰衣人,她现下已经不需要活口了,这样闯进昭鸾宫的人只能是死路一条!
江绵心都跳到嘴边,甚至不敢大声呼吸,唯恐惊着了公主殿下,她目光死死盯着公主殿下的箭尖。
褚明华准头一流,灰衣人和橦刀的缠斗也十分紧密,她必须一击必中,否则的话,橦刀就有可能会被她误伤。
灰衣人身形十分灵巧,橦刀拎着长刀也并不弱势,反而紧紧相逼。
褚明华拉满了弓,眼神锐利,就在橦刀挥刀灰衣人闪避的瞬间,羽箭离弦,破空之声入耳,此时再逃已经没有机会了!
羽箭直接穿透了灰衣人的喉咙,血溅了橦刀半身。
灰衣人似乎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朝宁公主一箭穿喉,眼睛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也无力回天,只能绝望死去。
橦刀探了探脉搏,一箭毙命,死绝了:“殿下,人死了。”
“处理掉。”
褚明华头也不回直奔偏殿,青玉卫们都紧紧跟在公主殿下身后。
褚明华来偏殿时,苍公正好在给太子拆针了,为了晚上的夜宴,也只能先拆掉银针。
她下一瞬就看到了地上的血迹,又没见谢宴疏,心头猛然一跳,“谢宴疏!”
“殿下。” 谢宴疏从屏风后出来,身上的血迹还没干,甚至眉眼上都沾着血迹。
“殿下别担心,来的人都解决了。” 谢宴疏没让褚明华碰到自己,他身上还沾着血迹呢。
这会儿不用公主殿下说,小寒和橦刀带着青玉卫就去解决屏风后的尸体了。
褚明华看着谢宴疏染血的样子,有些不太高兴,她这昭鸾宫看着严密,实际上漏得跟个筛子一样了,偏殿都有人来了。
这么准确地定在太子所在的偏殿,若不是谢宴疏在的话……
“苍公和阿兄有没有事?” 褚明华又望向苍公。
苍公摇头,都不惊讶,“无事无事,小老儿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吓不着我吓不着我。”
褚明华是拉着太子好好检查了一顿才放下心来,也逐渐冷静下来了。事已至此,那就不必再藏着掖着了。
“临田呢?” 公主殿下环视了一圈,没发现临田在太子身边,突然问道。
“方才打斗伤了手臂,去处理了。” 谢宴疏指了个方向,殿内的长柱后,临田在那。
“阿兄跟我换个地方吧,这儿不能呆了。” 公主殿下应了一声,也没多问,只是现在一定要换个地方呆着。
这边才混战过,又有血腥味,离夜宴时间快了,还是重新收拾收拾。
褚明华和惊蛰对了个眼神,惊蛰会意,很快就去安排地方了,就在寝宫旁边容华殿。
到了容华殿,公主殿下次才发现谢宴疏手上被划了一道口子,她从惊蛰手中拿过伤药,一点点给谢宴疏把伤口擦拭干净。
“来人很难缠?” 公主殿下对谢宴疏的身手不太了解,但是他身边的两个护卫武艺十分高强,与邹秋橦刀也不相上下。
还记得卫原说过,常常输给他们世子,倒也不至于这么容易受伤?
谢宴疏哭笑不得,想说小伤无碍,倒是他身边计奉慢慢挪过来,小声地说道:“小殿下,世子方才为了护着太子殿下才受伤的。”
谢宴疏抬眸冷淡地扫了计奉一眼,计奉立刻就闭嘴,在旁边装柱子。
褚明华赞赏地看了计奉一眼,“说得好,以后有什么事他不说你来说。”
“是,小殿下。”计奉马上应声。
谢宴疏无奈,小殿下给他上药的手,似乎有点重了,他观察了一下小殿下的眼神,垂眸低声道:“疼。”
“活该疼死你……”
话虽如此,但公主殿下的手还是言不由衷地轻了许多。
谢宴疏嘴角微微勾起,这就是小殿下的口不对心了。
“谢宴疏,你告诉我,比起你之前遇到的杀手来说,这些人水平如何?” 公主殿下放下手中的药,让谷雨上前给谢宴疏包扎伤口。
谢宴疏定了定,“只强不弱。”
得到了一个意料之中的答案,褚明华也没有太多情绪,只是眉眼越发冷寒:“今夜或许会有一场恶战。”
“好。” 谢宴疏一口应下。
褚明华偏头看他,觉得有几分好笑,“你知道我方才说的什么吗?”
“我说好。”
不论是恶战,还是死战,我都会站在你身边,永远坚定这个立场。
“这么说, 太子之前的确是中毒了?”
大兴宫,戚宫令此刻正在给太后更衣,太后收到了消息, 目光落在眼前一人高的铜镜上, 面上是少有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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