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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难驯(长吾)


“绵儿,绵儿,你开开门。” 江淮这几日应该都来过,但里头毫无动静。
公主殿下皱眉,上前敲了敲门:“小绵儿,是我,小绵儿。”
里头也还是没有动静,公主殿下担忧都写在脸上,在她要一脚踹门的时候,门开了。
江绵短短几日,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儿,看得公主殿下顿时惊诧不已,看到江绵还要行礼,她一把子就把住了江绵的手,却又发觉到她的手臂纤细得仿佛一用力就能折断,心下大惊:“小绵儿。”
江绵定定地看着公主殿下,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直接晕了过去。
公主殿下眼疾手快把人抱在怀里,转头厉声道:“快去请太医!”

江绵没有彻底昏迷, 她紧紧地抓着公主殿下的衣袖,嘴里还低喃着什么。
褚明华皱着眉头凑近去听,随即便直接把人打横抱起往里走了, 江淮面色担忧地跟了进去, 而就在公主殿下身后的江执礼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这这这, 公主殿下这也太不像个小娘子了!
不过没人在乎江执礼是怎么想的, 请太医的请太医, 去备膳的去备膳。江淮进去没多会儿就退了出来, 江执礼迎上去, 江淮摇摇头,让他回去。
“殿下又不通医术 , 妹妹若是……”
“回去。”
比起江执礼的担忧,江淮心中更明白江绵是因何如此, 他称病在家, 想把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江执礼有心想再留一会儿,可江淮的离开, 江执礼也不敢再留下。他是个小古板,若是只有妹妹,他或许独自在院中等待一会儿也不影响什么, 但公主殿下在, 他身为外男,自然是要避开的。
公主殿下在床前守着江绵,温绰站在不远的地方, 她总觉得江小娘子似乎平日所见的不一样, 不是生病,是身上的那种气质。
平日的江绵是温和的, 还会笑一笑,总之也是生机勃勃的,可今日一见她,就觉得她好像失去了生机一样,整个人看着,像是失去了什么要枯萎了。
温绰不知道江绵发生了什么,但这样的状态让她想到了刚失去双亲时的自己,可是,江尚书夫妇,不是都还在吗?
温绰有一点习惯非常好,就是她不会主动上前去探听旁人的秘密。
看着江绵紧紧拉着公主殿下衣袖的样子,温绰觉得自己不合适在场,她起身寻了个借口,让小满带着自己去厨房,先避出去。
公主殿下回头看了一眼,温绰冲她微微颌首就跟着小满离开了。
而江绵气色全无,脸色更是难看,公主殿下也没有见过江绵这幅样子,又心疼,又担忧:“你一直都很稳得住,什么事能叫你这样子自苦。”
公主殿下说这话也没有指望江绵此刻会回答,在她看来,江绵现下神思不属,也不知困扰她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一个一直以来沉稳处事的小姑娘把自己逼成这样。
一定很难受,而褚明华也没有想要深挖她这种难受,这种关切比无视更可怕,叫人回想痛楚,无异于揭人伤疤。
“等你想说的时候,我随时都在。” 公主殿下摸摸江绵的头,“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事事都做得很好,哪怕是自己不擅长的,也要努力去做。夫子跟我说过,论天赋,你远不及我,但论本心,是我逊你一筹。”
江绵听到此处,突然怔住,低声喃喃道:“本心?我像是不知来处不晓去处的人侥幸得来一段美好的生活,竟不知自己是谁。”
褚明华听完,心中微骇,她一向敏锐,加之她了解江绵的性子,绝对不会胡说八道。这句话当然就是意有所指,这‘不知来处不晓去处’八字的暗示让她不敢细想。但‘不知自己是谁’?
“生出这种胡思乱想来,果然是心神都乱了。” 褚明华神色轻松,她捏了捏江绵瘦骨嶙峋的手,道:“你是谁?你当然是你自己,你目之所及,思之所想,就是你,点滴分毫组成的一切都是你。我不知你遇到了什么,但要记住,陪着我读了这么多年书,玩了这么多年的人,是你这个人。于我而言,没有区别,你就是你。”
江绵怔忪,这些话好像是听进去了,又好像没有。但褚明华感受到手中渐渐传来的力量,她心里稍稍有一些松缓,好歹是有所动容。
江绵低头愣了好一会儿,才闷声道:“小殿下,多谢。”
褚明华顿时就心疼不已,又不舍得再责备她,只道:“还能再给你抱一下。”
公主殿下是有心逗她,本以为江绵会继续沉默,却没有想到她支起身子,慢慢地抱住了公主殿下,以一种很珍惜的轻动作抱住了她。
褚明华这下是真的更心疼了,抬手回抱着她:“不怕不怕,小绵儿不怕,天塌下来你小殿下叫阿枞和景行两个高个子顶着。”
江绵闷在公主殿下怀里,闻言闷闷道:“那还是算了吧,他们两个还不及邹统领个子高呢。”
听江绵也有心思玩笑了,褚明华着实是松了口气,天晓得,方才她晕过去的时候,自己的心头快要跳出来了。这人怎么三两日不见就跟丢了魂儿一样呢,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儿,看得她可心疼了。
“那行,就让那些个高个子顶着,反正你家殿下我比你高,一定能好好护着你,遇事多想想靠公主殿下,不丢人呢小绵儿,旁人想靠都靠不着呢。”
公主殿下没做过哄人的活儿,但这会哄起江绵来也轻车熟路。好在江绵也被公主殿下哄着了,就是这会儿还有点儿黏人,抱着公主殿下一直都没撒手。
褚明华也不介意,她同江绵更亲近的时候都有,抱一会儿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屋内也只有褚明华和江绵两人,江绵想要把事情告诉公主殿下,可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还是褚明华了解江绵的性子,知道她遇事说不出口,自然也不会逼她。
“不着急,小绵儿不着急,有什么话想说我都等着听,等你恢复好了,心平气和能说,再说。没有什么比你人好好儿的更重要了,要好好吃东西,知道吗?”
此刻的江绵心中百味杂陈,既庆幸自己能有公主殿下这样的朋友,又自责。
正好温绰带着膳食来了,惊蛰在门口传话,公主殿下轻拍江绵询问她的意思,江绵缓缓离开公主殿下的怀抱,点点头,公主殿下这才叫了人进来。
温绰进来时,发觉江绵的状态也不一样了些,再看公主殿下时的眼神就有些敬佩了。
公主殿下没注意到温绰的眼神,若是她看到了,也只会一笑了之。
公主殿下起身,亲自给江绵端来一碗汤,作势要给江绵喂汤,一旁惊蛰和谷雨都有些担心地看着公主殿下的动作,她们殿下哪会伺候人啊,别给江小娘子烫着了。
江绵倒是不担心,不过她也不太好意思让公主殿下喂她喝汤,想要自己伸手,却被公主殿下避过了。
“好不容易,也让我试一试怎么喂人喝汤。” 公主殿下理直气壮:“小绵儿一直都身体健康,吃饭喝汤这种事也从来不假手于人,让我试试怎么了,你们一个两个的,怕我烫着她不成?”
温绰都有些愣住了,还是惊蛰反应快,连忙道:“殿下恕罪,奴婢们是怕殿下烫着自己。”
公主殿下撇嘴,“你还不如不说呢。”
最后公主殿下也还是没有达成喂人喝汤的成就,江绵到底也还是记着分寸,不舍得让公主殿下为自己操劳。她江绵何德何能呢,让堂堂朝宁公主服侍自己?
若是传出去,她怕是会被御史骂得狗血淋头。
公主殿下骄纵是一回事,敢差使公主殿下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江绵优有时也闹不明白,御史到底是喜欢公主殿下还是不喜欢公主殿下了。
江绵一碗汤还未喝完,外头便传来了匆匆脚步声,公主殿下回头看,发现是江夫人来了。令她觉得惊讶的是,江夫人居然也比上次宫宴时,瘦了一大圈儿。
褚明华收回目光看向江绵时,发现她紧紧地握着碗,整个人都呈现出了紧绷的状态。见状,褚明华也跟着提起一颗心来。
江夫人的状态显然也不算好,她神色憔悴,看着也是遭了大苦难一般。本是奔着江绵来的,看到公主殿下和一个陌生的小姑娘也在时,她还是规规矩矩地行礼。
公主殿下这一下算是看明白了,这一点,江夫人和江绵可真是一模一样。
“江夫人免礼。”
江夫人起身之后便看向江绵,江绵一直低着头,不肯抬起来,手中的碗都要被她盯出个洞来。
公主殿下觉得江夫人与江绵的模样着实是有些古怪,可下一瞬,江绵把碗放在旁边,撑着身子起身下床,没走几步就跪在地上,对着江夫人磕了个头。
看到这一幕,江夫人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前抱着江绵,痛哭道:“我的女儿,你是我的女儿啊,是我这十几年来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啊!绵儿,阿娘怎么忍心,怎么忍心啊……”
江夫人的情绪失控公主殿下意识到这个场合不适合有外人在场,她和温绰两人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出来之后,公主殿下就看到了穿着一身朝服的江淮,似乎是要准备入宫。
“江尚书,要入宫去?” 联合到刚刚江绵说的话和江夫人刚刚哭喊的内容,公主殿下也猜到了江绵的身世多半是有些问题的,但是要入宫去,这件事难道还牵扯到了一些宫里的人?
公主殿下狐疑地看向温绰,莫名其妙地问了她一句,“小不点儿,我和小绵儿长得像吗?”
温绰一愣,摇摇头,声音细细的:“不像啊,公主阿姊和江小娘子不像的。”
江淮一愣,连忙请罪:“殿下恕罪,绵儿的身世的确另有隐情,但……但并非公主殿下像的那样!”
公主殿下轻咳两声掩饰尴尬,企图掩盖自己刚刚那离谱的猜测。江淮是听到公主殿下问的那句话时差点吓得魂都快飞了,公主殿下到底是怎么觉得绵儿会跟她像的呢!?
这,这分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嘛!
只是,若公主殿下知道江淮心中所想的这句话,在她跟江淮入宫面圣得知江绵真正的身世时,一定会告诉江淮,这八竿子还是能打得着的!

刚处理完繁杂的政务, 庆元帝有些疲累,便去了后殿小憩一会儿。
江淮来得不是时候,正赶上庆元帝休息, 他有心认错, 便一直站在文德殿的偏殿等着。崔吉不明所以, 其实江尚书若是有急事, 庆元帝也曾嘱咐过是可以叫醒他的。
自从皇后逝去之后, 庆元帝的一门心思全都扑在了政务和两个孩子身上。太子当年也不算小, 主要还是照顾公主殿下。但庆元帝在政务上的确是个非常勤劳的皇帝, 故而朝中的重臣也多数都很体谅庆元帝, 唯有紧急时刻才会大着胆子惊扰庆元帝。
庆元帝自己也吩咐过崔吉,若有要事, 不得耽误。
今日崔吉见江尚书如此,心中未免觉得古怪, 可他也说不上来什么。
偏偏今日庆元帝小憩的时间也比往日更长, 崔吉看着江尚书一直这么站着,又提醒了他一次。
但江淮呢, 还是一样的说法,他等着庆元帝醒来。
江淮执意如此,崔吉也就不再劝了, 命乐运给江淮上了茶, 他便又回到后殿去了。
江淮依旧站得笔直,他是来认错的,是他当年的一念之差, 让事情变成今日这样, 又怎么有颜面敢搅扰圣人小憩呢。
只当做是小小惩罚吧。
与此同时,贵妃也收到了江淮入宫的消息, 她入宫多年除了江绵,实则也不怎么跟娘家打交道。身在后宫,也就是江夫人念着贵妃,还时常来请安,但身在前朝的哥哥,贵妃是真的许久不见了。
“知道兄长来做什么的吗?” 贵妃看向江令侍。
江令侍摇头,低声道:“奴婢等进不去文德殿,也没有探听到消息,只是似乎圣人在忙,尚未召见尚书大人。”
贵妃也无心染指甲了,她有些不耐地拆下了手中的护甲,莫名地觉得心中有些不安。
江令侍见贵妃面色烦躁,她垂首想了想,道:“若娘娘担心,奴婢再去探听来。”
“不必,他既然亲自入宫来了,想必人也应当没什么事。”
贵妃当然也知道江淮病重卧床的事,但现下人都到宫里来了,这病重卧床的消息自然就是假的了。至于江淮为什么来宫里,这就不是她能过问的东西了。
户部尚书,入宫求见圣人,这不是很常见的事么?朝中要务那么多,自然也是有可能的。
贵妃这样安慰自己,可心底的那抹挥之不去的焦虑让她难以展颜。
江令侍也看得出来贵妃就是在担心兄长,但贵妃就是嘴硬,她也不能戳穿主子,不过即便如此也还是要为主子着想的。
“娘娘别急,等尚书大人从文德殿出来,奴婢去瞧瞧,也不碍着什么。”
要不怎么说江令侍能混到贵妃身边五品令侍的位置,能明白主子所想,替主子多看一步,这种眼色也是非常需要的。
也许是真的很担心,贵妃这次就没有拒绝江令侍的提议,缓缓点了点头。江令侍也松了口气,好歹也是叫娘娘同意了,不然这定然是放在心中日夜记挂,免不了又损伤玉体了。
约莫是等到了傍晚时分,庆元帝才醒了过来,醒了之后见天色已晚,叫来崔吉询问公主殿下回宫没有。
是了,老父亲庆元帝清楚地记得女儿出宫玩耍的日子,今日还是特例,她说要出宫去看看江绵,还特地来禀报一声。
庆元帝都笑了,她自己身上都有出宫的令牌,还要来多此一举,便是想来骗他的口谕出宫去。
崔吉一边服侍庆元帝更衣,一边回话,“回圣人,小殿下已然回宫了。就是,江尚书在偏殿候着,瞧着是有事儿要跟您商议,奴才询问,尚书大人说不着急,就一直等着了。”
庆元帝颌首,看着铜镜中的人影,问道:“他来多久了?”
“您刚刚睡下,尚书大人就到了。”
庆元帝皱眉,江淮这是哪一出?
“叫他进来吧。”
“是。” 崔吉躬着身子退了出去,身边的小黄门飞快地跑去通知江淮,庆元帝也在此时从后殿往前来。
庆元帝到正殿时,江淮已经在殿中等候了,见着庆元帝来了,便跪下拜道:“臣江淮,叩见圣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庆元帝瞥了他一眼,抬手,“免了,起来说话。”
江淮却还是跪着,甚至连头都不肯抬,庆元帝疑惑,“你这是要做什么。”
江淮保持着磕头的姿势:“臣来请罪,请圣人屏退左右,容臣详秉。”
庆元帝看了江淮一眼,过了一会儿,还是挥了挥手,让崔吉等宫人都全部退了出去。目光沉沉地看向江淮,“你称病多日之后入宫,就是为了来请罪的?”
帝王之威不容挑衅,江淮闻言,将身子伏得更低了一些,“是臣一念之差,造成欺君之罪。”
庆元帝看着江淮,也不多猜测,让他直说:“直起身来,看着朕,朕不想跟你打哑谜,既然要请罪,那就把事情说明白。”
江淮缓缓直起身,看向庆元帝,一字一句道:“舍妹的孩子没有死,死的是臣与臣子的孩子。”
庆元帝面色微沉,眸中隐有怒意:“你说什么?”
江淮闭了闭眼,麻木地重复道:“当年舍妹的孩子没有死,死的是臣的孩子,是臣想着让舍妹好好活下去,才编造的谎言。”
庆元帝面色不善,“所以,江绵是贵妃的孩子?”
江淮颌首,再次重重磕头:“是!”
“江淮你好大的胆子!” 庆元帝拍案怒视江淮:“朕这么相信你,你却骗了朕十多年!骗了贵妃十多年!”
江淮猛地叩首,懊悔不已:“是臣有罪!”
庆元帝看着江淮这副悔不当初的样子也颇有些咬牙切齿,从御案处走下来,抬脚就踹向了江淮:“你也配为人兄长!当年若非皇后救她,你如今哪还有什么妹妹!江淮!你欺君之罪,罪无可恕!”
江淮被庆元帝一脚踹翻,又狼狈地跪回来,叩首:“请陛下赐罪!”
庆元帝被江淮这幅样子气得不轻,指着江淮骂他:“你既然骗都骗了十多年,为何又突然要来揭露此事?我不信你现在是突然想明白了,我看你是想死了!”
分明是被气得火冒三丈了,庆元帝连‘朕’都不用,用上了‘我’。
“桑夫人与内子交好……”
“妇人交好与你何干!”
“说起孩子们的婚事……”
“男婚女嫁有何不可!”
“圣人!绵儿可是桑枞的堂妹啊!”
江淮的话都没说完,就被庆元帝打断好几次,庆元帝被江淮这么一喊,他也飞快地反应过来了,迟疑地看向江淮:“你,你是说,桑夫人跟你夫人说桑枞和江绵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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