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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同学想让我分手(曌爪爪)


我的目的很简单,找个能不被打扰的地方吃午饭。
不和征十郎一起吃饭的理由也是有的。
首先我认为虽然我们已经在谈恋爱了,但各自的私人空间还是需要的。
经常来家里作客的镜夜叔叔就对我说过,距离产生美。莉绪,千万不要像你爸爸一样,变成像牛皮糖一样的家伙。啊不过对我来说,如果牛皮糖是莉绪倒也无所谓就是了——这样的话。
其次是征十郎在学校的社交圈比我的大多了。在学校里和我较为亲近的人除了现在的前后桌之外,其他人与我都只能说关系一般,但征十郎不一样,征十郎还有他的篮球部。
即使大家都是帝光中学的学生,但就像班级与班级存在着不可避免的屏障一般,社团与非该社团的学生之间也有难以逾越的心之屏障,基本可以算作两个世界的人。
不用想都知道篮球部的成员们聚在一起吃饭时会聊些什么。我对篮球虽然称不上一窍不通,但也确实没什么兴趣,我不想加入任何一场对话中去,更不想顶着其他人八卦的眼光进餐。
最后,我还有一个不和征十郎一起吃午餐的最重要的理由。
自己带过吃食去工作或者学习的地方一定
都经历过——在学校这种人多且大家关系还不错的场合下,总会有人路过然后从你的饭盒里分走一杯羹。
我很不幸就是那个从小被人瓜分走碗里食物的人。
小学期人分间我就经历过许多类似的事情,光是被食倒也无所谓,可偏偏我遇到的小孩大多都只来分走我美味的饭菜而不愿意与我分享,我因此养成了护食的毛病。
在找到花圃这片的长椅之前,我每天中午都会带着便当去食堂吃饭,遇到了好几次同班同学,小学时我经历过的惨剧又自然而然地重演了几次。
所以对我来说,食堂是我个人在学校里不太想涉足的地点之一。
而更加不巧的是,篮球部一年级正选的聚餐往往会选择在食堂的某个角落里进行。
炸鸡块的面衣在微波炉里转了一圈,已经有些湿软了,刚出锅时的肉汁也已经被面衣吸收得七七八八,可即使如此,经过妈妈的精心调味,这块不完美的炸鸡块也依旧保持了美味。
我美滋滋地享用着我的午餐,然后忽然——
“莉绪。”
有谁在叫我。
唐突到吓得我打了个激灵。
抬眼望去,征十郎正站在我右侧的花圃边。
我:“……”
我维持着张着嘴的模样,大概过了半秒才想起闭上:“赤司君?”
“莉绪跑得好快。”征十郎看了看四周,目光最后还是落到了我身上,话里没有责怪的意思,“是因为太饿了吗?”
说话的时候不要吃东西,我艰难地把鸡块放回盒子里,点了下头:“嗯。”
饭盒里的炸鸡块还剩半块。
然而实际上,它并不是我饭盒里最好吃的一道菜。
最好吃的是妈妈昨天下午专门跑到海边市场买回食材,给我做的蒲烧鳗鱼。又因为我的饭盒不大,所以妈妈只给装了最好吃的腹部的几块。
我看了看站在半人高花圃旁的征十郎,又看了看饭盒里的蒲烧鳗鱼,又看了看征十郎。
随后我举起手里的便当盒,问他:“鳗鱼……吃吗?”

面对我唐突的提问和递过去的便当盒,征十郎眨了眨眼,他相当淡然地颔首回答道:“吃的。”
这个答案让我既有些高兴又有些难过。
高兴的是征十郎能来和我吃午餐还不讨厌我最喜欢的食物,难过则是我的蒲烧鳗鱼因此减少了五分之二。
我看着便当盒里空出来的一块,很奇妙的是,这次我没有那种不得已将午饭分给其他人时心里缺了一角的感觉。
“怎么样?”我问征十郎,声音里藏不住的期待。
过了一会我才反应过来这个问题好像有点多余。
征十郎作为大财阀的御曹司肯定吃过无数山珍海味,而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我妈妈用家庭小灶烧出来的饭菜。我也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这么问,但想了想,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分享给喜欢的人又不是错。
于是我重新理直气壮起来,期待满满地望着他好看的侧脸。
鳗鱼的肉质不够肥润,一层一层刷上去的也是我偏好的带着些许辣味的酱汁。
征十郎吃得了辣吗?我还挺喜欢带有辣味的东西。
我突然又冒出了一个问题,同时发现自己对他的了解确实很少很少。
如果说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面孔的话,那在我心中最清晰的果然还是征十郎在学校的模样。
在学校之外的征十郎是什么样的?
会很高傲矜贵不平易近人吗?
毕竟他可是御曹司呢。
即使站着不动也会有潮水般的人想要贴过来,如果太平易近人的话会很麻烦吧?
我望着征十郎的侧脸,有理有据地发散着思维。
“嗯。”从小被教育回答问题时要望着对方眼睛的少年稍稍将头侧了过去,对上身侧人的眼睛,他不自觉地顿了顿。
味蕾传回的信息告诉他,在他吃过的烤鳗鱼中,刚刚入口的这片只能算无功无过的层次,仅能作为家常菜被人评价一句“不错”。
然而是在那双堇色眼睛的注视下,他似乎忘记了那些养成自己相较普通人更加挑剔食性的味道,然后不由地说:“很好吃。我喜欢这个恰到好处的辣味。”
他没有说谎。反而全是发自内心的真心话。毕竟他也没拿这份家常菜与那些需要预约等上一年的三星餐厅相比。
只是身边的人这么问了,他就这么回答她。更何况比起好吃与否,他更想看到她笑起来的样子。
征十郎的回答一如既往看不出丝毫含糊敷衍的意味。
不过就算征十郎说不喜欢我也无所谓,顶多会因为可惜他和我的口味不那么一样而感到稍微可惜,但是他现在说喜欢!
“真的?你喜欢就好!”
把喜欢的东西分享给喜欢的人,得到了喜欢的答复,这种感觉让我整个人像是踩在棉花糖上那样甜丝丝轻飘飘。
紧接着我又想到,征十郎说了喜欢……那岂不是意味着我还应该再把鳗鱼分他一块?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有太阳的秋日户外有点寒意。
我很明确地感受到了心底涌出的那份对蒲烧鳗鱼的沉痛与不舍,可是征十郎说他喜欢诶……
我垂下脑袋盯着自己只剩下一小口米饭和三片鳗鱼的便当盒,有些犹豫是否应该把剩下的鳗鱼再分出去三分之一,但我的这一困扰很快就得到了不那么尽如人意的方式的解决。
一个紫色的、而且是那种饱和度很高的紫色脑袋,忽然从作为隔断的花坛之外冒了出来——说冒出来也不对,毕竟他并非从下往上,而是从远处由小到大平移着出现的。能与我太阳穴高度平齐的花坛在他面前就跟一面随便跳跳就能翻过的小藩篱似的。
往下耷拉的没什么神采的眼睛忽略了我,目光直直地望向征十郎:“啊,赤仔发现——”
出于显而易见的懒散,这个紫色的巨人叫人时把尾音拖得老长。
是在叫征十郎吗?
我有点想笑,同时认出来人——全帝光的人都认识他。毕竟这么高又这么打眼的国中生可不多见,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该说这孩子将来一定是搞运动的好苗子。
而事实也正好如此。
面前的紫色巨人,紫原敦,是帝光篮球部相当耀眼的新人,哪怕连我这个对运动社团没什么了解的人都知道他的存在。
“赤仔在这里干嘛?”紫原敦的眼睛盯着征十郎端在手里的我便当盒可拆卸的小碗,里面已经空了,只有几颗炒熟的白芝麻沾在盒底。
“吃午饭,和女朋友一起。”征十郎说这话时坦坦荡荡,没有丝毫遮掩的意思,他看向我,“莉绪和紫原之前认识吗?”
“面对面交流的话还是第一次。”我说。
“那请容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和我们同年级B班的紫原敦,也是篮球部的一员。”
“你好,紫原同学。”我和紫原敦问好,“我是A班的须王莉绪。很高兴认识你。”
我说着客套话,紫原敦这才像是发现我的存在那样把视线挪了过来。
紫原敦盯着我,然后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恍然。
他抬起手指着我,嘴巴张开短促地“啊”了一声,刚想要说点什么,紧跟着又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捂住了嘴那样硬生生地顿住。
“不要用手指着别人。紫原。”征十郎轻声提醒他。
紫原的反应不太正常,我不由侧头看向征十郎,征十郎倒是很平静地微笑着,只是和平常有少许微妙的区别。可具体是哪里微妙,我也说不上来。
“噢……”紫原敦应了一声,微微睁大的眼睛又稍稍耷拉了下去,落在我这边的目光从单纯的注视变成了带着些许好奇的打量。不过他的好奇心和他的惊讶一样转瞬即逝,反而有另一样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光是站在地上就高高的紫原敦,他紫色的眼珠往下一瞥,就瞥到了我便当盒里剩下的最好吃的东西。
“呐,赤仔的女朋友。”明明刚听过我做自我介绍的紫原敦叫我。
“须王同学,或者须王。”征十郎不紧不慢地说,“请不要用‘谁的女朋友’这样的名号称呼叫她,紫原。”
我忍不住想笑,忽然觉得征十郎好像妈妈又好像驯兽师,即使紫原敦这么大只,他在征十郎面前也还是很听话。
“哦,那就须王。”紫原嘟哝着,像是嫌麻烦一样皱了皱眉,“须王同学。”
“请、请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碗里的鳗鱼片看起来好好吃哦。”
紫原敦近乎明示地说。
“能做出这么漂亮的烧鳗鱼的人,一定是个手艺很好的大厨吧。”
我:“……”
委实说,我开始怀疑了,怀疑刚才紫原敦叫我“赤仔的女朋友”,就是为了我碗里的烧鳗鱼,在跟我套近乎。
我只能在他期待的注视下把剩下的三片鳗鱼又分了一片出去。
紫原敦含糊地说了句“谢谢”,吃得飞快,嘴巴一张腮帮一动喉结一滚就吃完了。
“果然很好吃诶。”他毫不吝啬地给出满意的评价,意犹未尽地咂咂嘴,“就是太少了。”
我当然知道这点分量根本不够他塞牙缝,然而看着碗里所剩无几的美味,我刚才还悸动着的心,此时就跟在某连锁超市杀了十年的鱼一样冰冷。
我垮下脸,忍住不露出哭丧的表情。这会儿我连“要不要再给
征十郎分一片”以及“征十郎为什么生气了”的问题都不再琢磨了。

午餐之后的时间过得很快。
下午有一节体育课,体育老师站在台阶上给我们班全员安排了拉伸和五十米一百米短跑,后两项是期末需要测试的。
和我组队做拉伸的还是我亲爱的后桌一之谷。我和她从一年级刚开始就是体育课上的搭档。
关于我已经和征十郎告白成功的事情,在来学校的第二天一之谷就知道了——又不如说,我们班的人都知道了。因为当时我就是在放学后班里还有人的情况下告白的。
可惜的是一之谷下课逃得飞快,她极其扼腕自己当时没能看到那副光景,只能在震惊之余向我表示了真挚的祝贺。
我们背靠背坐在地上互相往后压,一之谷问我和征十郎进展到了哪一个阶段。
我没多想,直接告诉她:“一起回家,吃午餐,啊——还有牵手。”
“这么快?”一之谷问。
我茫然:“快吗?”
按照爸爸的说法,牵手其实只是交往中的第一步。
“你和赤司是大前天才确定的关系吧?”
“是的。”我对那天记得很清楚,还用专门计时的APP数着日子。
轮到一之谷压住我的时候她低声说:“我之前听佐藤说她和她男友交往之后过了一个月才牵手,还有我们班上的远山和松井也是三个星期才走到这一步呢。”
比起我这个只负责管理班上大小事务的班长,一之谷才是真正关心班上风云变幻的那个人。而在前两对情侣的对比之下,我和征十郎交往第三天就牵到了手实属是闪电般的进展。
可我不明白:“进展快不好吗?”
显然没谈过恋爱的一之谷也不清楚这样的超速进展是好是坏,她只是告诉我佐藤认为恋爱是一场激烈的头脑战争,是双方的拉扯与纠缠不清。
谁能让对方服软与主动,谁就会在这场战争中取得胜利。
“这、这样啊……”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对于这种崭新的把喜欢的人当敌人的古怪情趣,我实在难以苟同与理解。
然而说归说,不理解不意味着不在意。
今天的作业有点多,历史老师布置了一篇小论文。要求是下周提交,我写完大纲又按照大纲写了一小半的时候,篮球部的部活也结束了。
“莉绪,”征十郎站在教室门口喊我的名字,“走吧。回家了。”
秋日下午六点的天已经灰了,征十郎站在昏暗的光线里,有一瞬间坐在座位上的我差点以为自己和刚交往了三天的男朋友真有一个他可以叫我“回去”的家。
然而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来了。”书包早就整理好了,我把论文的本子阖上往里面一塞就跑向了征十郎。
靠近征十郎后我又闻到了那股淡淡的柚子的苦香。
“对了,这个是紫原让我转交给你的,说是回礼。”
征十郎递过来一个纸袋。
“回礼?”
纸袋不重,我接过后没多想就打开了,浓郁的奶香与黄油的香味飘散开来。
“是曲奇诶。”
我眨了眨眼,心情因这份甜味不自觉地开始变好。随便抓了一块放进嘴里,果然是从原料开始就优质好吃到可以让人跳起来的程度。
真是一份好曲奇!
我瞬间与吃掉了我五分之一块鳗鱼的紫原敦隔空达成了和解。
而直到那些美妙的甜味自我的舌尖上散开,我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得意忘形了。
征十郎正面带微笑地注视着我。
我:“……”
“赤司君要来一点吗?这个曲奇的味道很好……”
我把曲奇凑过去。
“谢谢,不过莉绪自己吃吧。我刚运动完,暂时还没什么食欲。”
啊,剧烈运动完会这样吗?
我第一次知道。
“那你想吃东西的时候记得跟我说哦。”
总有会饿的时候吧。
“好,我会的。”征十郎笑了笑,“说起来莉绪历史课的论文已经写完了吗?”
“没有,我只写了四分之一。”
老师规定的字数是三千,对于初中生来说这个要求多少有点魔鬼,可这里是偏差值与升学率都高到离谱的名校帝光,对于老师的严苛大家也只能认命。
“怎么了吗?”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在想要是莉绪不介意,明天要不要一起去图书馆?”
明天是星期六。
征十郎一副好商好量的温和语气,一边顺手接过我的书包。他像是在问我意见,可他漂亮的、宝石般瑰红色的眼睛望着我,我就只能点头答应。
“好,那明天上午十点我来接莉绪,这样可以吗?”
在接过我的书包之后,我的手空了,征十郎自然而然地伸手过来,轻轻握住了我的手指,过了几秒也没有表现出松开的迹象。
比我稍高的体温传来,我有点晕乎,心说可以,当然可以,怎么不可以?
全世界都应该说可以。

和征十郎约定的第二天,星期六,天气阴,灰蒙蒙的天空让行走在其下的人们看着都有些提不起劲,偶尔扫过街道的风会吹起掉在地上已经干枯的叶子,拖着它们发出嘶啦啦的摩擦音。
虽然没有下雨,但我还是在妈妈的嘱咐下从玄关的储物柜里随便摸了一把伞塞进包里。
征十郎说来接我。
刚打开家门,视线越过我家小小的、已经没有什么花开着的前院,以及因为起锈太多夏天才被爸爸重新上过一遍漆的黑色栅栏铁门,我看到了征十郎的身影。
他今天穿着私服,身上的套头衫和长裤都是黑色的,站姿放松又不会显得过于散漫。他没有一直望着我家门口,而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微仰着头,望着我家那棵从我出生起就在的、枝丫又双叒叕往墙外探出了许多的红枫树。
爸爸上周才问过要不要找时间修修它。
妈妈说它长得那么好,还是不要了吧。
对此我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因为不管是修剪过的,还是放任自由生长的,它依然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那棵红枫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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