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启胜一米九的汉子,没事却喜欢卖萌,李延时忍着吐听他抱怨。
闻声怕王启胜真哭出来,伸手拽了拽他的衣服:“王启胜?”
就连周佳恒都被这动静吸引过来,捏着笔勾头往这侧看:“怎么了?”
李延时直接丢过去一包纸巾,不耐烦:“完了没?”
“没完!”王启胜一甩手,跟个小媳妇似的,“我昨天晚上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还占线!你说说你是不是在跟哪个女生打??竟然能占线一个小时!!”
周佳恒在旁边瞪大了眼睛,竖了个大拇指,喃喃:“牛批,什么女生能让时哥耐着性子打一个小时的电话。”
闻声直觉不对,问了句:“你什么时候打的?”
“凌晨两点。”王启胜回。
说完,王启胜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指着李延时对闻声道:“我以前还以为他喜欢你,看来不是,撩完不负责的渣男,昨天还背着咱们跟不认识的狗女人打电话......”
李延时磨了下牙,堵住他的话:“你骂谁呢??”
“又没骂你,”王启胜一边怂一边强撑,“我说跟你打电话的那个女生!”
“谁让你骂她了?”李延时脸瞬间更臭。
“哟呵!”王启胜来劲,“还真是跟女生打的????”
在王启胜心里,闻声他们才是一伙儿的,要真有不认识的女生把李延时勾走了,就是外面的狗女人。
王启胜抬手把李延时刚抛给他的纸巾扔回去:“还给你!让你在外面找狗女人!”
他两句骂完,回头看闻声,见她神情微妙,关切地问了句“怎么了”。
闻声干笑一声:“第一次听到有人骂我,有点新奇。”
“什么?”王启胜没听懂,但他也不在意,现在全心全意都是李延时背叛了他们,他像老父亲一样搂住闻声的肩膀,瞪着李延时,“幸亏咱没跟这种渣男好,就算好了也得跟他分,又作又渣脾气又差。”
对面李延时脸色越来越难看。
王启胜像没看到似的,搂着闻声喋喋不休:“回来哥哥给你介绍更帅学习更好的,就隔壁省实验,哥认识的也有人,校篮球队好几个,随你挑,等会儿哥就把微信推给你......”
“你他妈。”李延时骂了一句。
王启胜抬头,梗着脖子:“咋了,就许你跟别的女生打一个小时的电话,我们小闻声就不能有个春天??呸,渣男!”
李延时盯着他那搭在闻声肩上一直没拿下来的爪子,对周佳恒:“查一下最近的焚尸炉在哪儿。”
闻声看着李延时的脸色,第一次有那么点觉悟,她推了一下王启胜,拒绝道:“不用了。”
“不用什么不用,”王启胜恨铁不成钢,“我明天就把那两个长得最帅的带过来和你认识认识。”
他被学校派去了外省打比赛,要周末才能回来。
今年的夏和去年一样,有灼热滚烫的温度和放肆招摇的风。
下了晚自习就想拐去超市买根西瓜棒冰的闷热, 让临安仿似不再是那个地处东南, 四季平和的城市。
王启胜周日下午才回来,回家收拾了一番,正好赶上晚自习。
教室里开了一整天的空调, 气味有些难闻,第一节 晚自习下课, 王建国来班里把前后两个空调都关了, 招呼着让窗边的同学把所有窗子打开, 散散班里的味道。
物理老师说,每个人散发出的热量大概跟一个灯泡差不多。
几十平米的教室排排坐着六七十个灯泡,属实不算太凉爽。
头顶的风扇转的“呼啦”响,闻声抬手,抚掉后颈的薄汗。
后排两个男生一面扯着衣服扇风一面抱怨这鸟天气。
“我靠, 九月了怎么还这么热?”
“不知道,地球要爆炸了吧。”
“那可太好了,那就不用高考了。”
......
闻声晚上在做一套数学卷子, 其中有几道题非常典型, 她兴致起来,连着两个课间动都没动, 写题带订正一口气做完成。
最后一个数字落下时, 闻声呼了口气, 揉了揉手腕。
伸手摸水瓶才发现水杯里的水早就没有了。
后排的两个男生像是聊上了瘾, 话题从天气转到昨天的球赛,又从球赛转到隔壁班的八卦。
“上周末政教处抓了两对早恋的情侣。”
“现在还抓早恋?我以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拉倒吧, 也就咱班老王头管得松,而且那两对好像都是七班的,梅奇兰亲手给送到政教处,请的家长。”
“还请家长?”
“梅奇兰嘛,也不奇怪。”
......
闻声握着手里的杯子,不知道怎么,突然想到先前在办公室见袁娅那次。
她轻摇了下头,把杂乱的思绪从脑子里赶出去,紧接着举手跟讲台上的老师打了个报告,拿着水杯出了教室。
前桌的王启胜压着椅子转身,正打算问李延时题,卷子还没放在李延时桌子上,见他放了笔,扬声跟前面的语文老师也打了声报告。
王启胜瞅着站起来的人:“你去哪?”
“上厕所。”李延时从座位里挤出来。
王启胜瞟了下闻声空着的位置,抓抓后脑的头发:“你们俩怎么说上厕所都上厕所。”
李延时侧头看了眼窗外,女孩儿走得快,身影已经略过右侧的窗户没了踪影。
李延时把王启胜扒开,往外走时脚下一顿,难得大发善心了一次,下巴点了下王启胜的水杯:“要接水吗?”
“要!”王启胜把自己的水杯塞给他,说罢咕哝,“怎么想起来帮我接水了......”
“你呢?”李延时又看向周佳恒。
周佳恒听到响动,怯懦懦地把自己的瓶子也递过来:“要。”
李延时接了两人的瓶子,转身出去。
外面也热,但比教室里面凉快点,贯通整个走廊的风从他的衬衫下钻进去。
闻声接了水,瓶底抵着水池的边沿扣好盖子,回身走到拐角,撞到了李延时。
她被男生握着手腕重新拉回去。
李延时站在烧水箱前,把其中一个水瓶递给她:“王启胜的。”
说完拧开周佳恒的那个往里灌水。
水房在整个走廊的最东边,身后连着几个班的教室,冷白色的灯光从窗户洒出来,打亮了走廊。
闻声捧着王启胜那个一点五升的运动水杯,手都快举酸了也没灌满。
关键是,王启胜作为一个体育生水杯大也就算了,周佳恒的水瓶不知道为什么也是一升多的大瓶子。
闻声盯着两个大肚子水瓶,怀疑她和李延时要灌一个世纪。
为了节约用电,走廊和水房这处用的都是声控灯。
两人并排站着给两个水瓶灌水,谁也没说话,只有细细的水流注进瓶子里的闷响。
灯暗着,光线并不明晰。
闻声感觉到左侧人的手肘不小心擦到了自己的小臂,她轻咳一声,试图打破此时的沉闷。
“怎么出来帮王启胜和周佳恒接水?”闻声问。
闻声本意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李延时倒坦诚。
“找个理由出来。”他回答。
闻声折了下胳膊,试图缓解举着水瓶的酸痛:“出来干什么?”
身侧的人低笑了一声,把灌好水的瓶子拧上瓶盖:“昨天打给你的电话没说两分钟就被挂了,说要学习,好不容易挨到今天到学校......”
李延时抬手看了下表:“又从下午到晚上连着做了四节自习的卷子,头都没抬一下。”
“有人是不是忘了今天是周日?”他把瓶盖拧上。
闻声关了水龙头,这才想起来从下午到学校,直到现在总共就和李延时说过一句话,还是催他交作业。
“我,”闻声出声。
男生笑了下,把手里的瓶子放在水箱顶部,接过闻声手里的那个,帮她拧上盖子,换了个话题:“等下下了课,一起出去吃点东西?”
九点半下晚自习,十一点熄灯,中间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我不太饿,”闻声展了展身上的衬衣,盯着水箱旁边已经锈了的水龙头。
李延时把第二个瓶子也放到水箱上,刚握过瓶身的滚烫手指拨了下闻声的侧颊:“是真的让你去吃饭吗?”
闻声搓了搓指尖,侧脸刚被拨过的地方痒痒的,手心也痒痒的。
她在黑暗里盯着男生的衬衣下摆:“那十点半之前回来?晚上回寝室还要再做一套真题。”
“嗯,”李延时点头,也没想浪费她太多时间,“十点半之前送你回来。”
从开学到现在,已经进行了数不清场次的小考,没工夫琢磨每天穿什么衣服,闻声大多时候穿的都是校服。
李延时盯着女生胸前飘的黑色领带,目光转瞬往上,落到她的唇上。
有些东西一旦开了头,就很容易止不住。
比如下午闻声催他交作业时也是,他很认真地盯着女孩儿说话时一张一合的唇看了两秒。
“闻声。”他突然叫她。
闻声抬眼。
李延时顿了一秒,不自觉的伸手托了她的下巴,用拇指抹了下她的下唇。
两人隔了半米多的距离,讲实话,这一晃而过的动作并不逾矩。
“有水。”他解释。
闻声心下恍然,垂在两侧的手不由得捏住裙缝,目光落在李延时刚摸过自己的那只手上。
水杯空了两节课,嘴巴干得要死,哪里有水?
就在男生收回手,想去拿水箱上的两个瓶子时,闻声下意识上前半步,勾住他的手腕。
“李延时?”
不远处的拐角后突然传出凌乱的脚步声。
闻声霎时心惊,顿时松了手,手忙脚乱地去帮李延时拿水杯。
那声音听起来像是两三个人,谁知道是老师还是同学。
但李延时不肯放过她,逮住她的腕子把她往自己身边带:“你刚想说什么?”
“没有什么。”闻声扒开他。
李延时低着头,不依不饶:“明明叫我了。”
“真的没什么,”闻声慌得不行,脚步声越来越近,马上就要拐过来,“有人要来了。”
就在人影从拐角处探出来的一刹那,手臂上的力度终于松掉,放开了她。
然而闻声这口气还没松下来,耳边一热,身旁的人竟然俯身下来,贴上了她的耳朵。
沙沙的男声:“那说好,等会一起吃饭。”
闻声简直要被李延时吓死,抬手推他,低着声音:“知道了知道了。”
“闻声,时哥!”体委从拐角处小跑过来,笑着跟两人打了声招呼。
“嗯。”李延时往左一步,应了一下。
体委跑到近处,眼看要往厕所进,路过的时候随口问:“你俩刚说什么呢?”
他转过来就看到李延时低头靠在闻声耳边,不知道在讲什么。
闻声则貌似往旁边挪了一步,没看清表情。
“问她道题。”李延时答。
“你俩成绩都那么好,做同桌简直是暴殄天物,”体委羡慕地咂咂嘴,“我也想时时刻刻都能问你俩题。”
体委身后跟着他来上厕所的另一男生是他的同桌,大大咧咧地指了下水箱上的杯子:“怪不得你俩这么久都没回来,我最讨厌帮王启胜接水,他这杯子每回都要接一年。”
他这句话像是提醒了闻声。
怪不得李延时要拿王启胜这瓶子出来。
可以明目张胆地磨叽时间。
第三节 晚修下课, 闻声没急着收拾东西,而是慢悠悠地整理卷子,想着等班里人走得差不多了, 再和李延时一起出去。
没成想, 世界之大,总有不长眼的。
闻声跟李延时背着书包,一前一后刚迈出教室, 王启胜夹着球从后面追上来。
“你们俩要去哪?”
俩人同时停住脚步,闻声瞥了下李延时, 仍旧是不太习惯撒谎。
“去吃东西。”她舔了舔唇, 如实道。
说罢, 和垂眸的李延时对视了一眼。
王启胜拨着汗津津的头发:“去哪儿吃啊,我也去。”
“你晚上也没吃饭?”李延时闻言皱眉,推他,“你饿了你去……”
听到这声音,本已经走出去的文童和周佳恒也拐回来。
文童蹦着跳过来:“要去吃什么, 我也好饿!”
“我也是!”周佳恒眼睛睁大,迸射出兴奋。
一句“吃饭”像是点燃了这群困兽,文童甚至挥挥手把已经走远的文越和颜可也叫了回来。
颜可貌似有求于文越, 强硬地勾着他的胳膊, 表情略有一丝谄媚。
文越看起来烦不胜烦,此时听到文童喊他, 脸上露出“终于解脱了”的表情, 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 转身过来:“吃什么?”
“什么吃什么?”颜可紧随其后, 抱胸看向堵在教室门口的几个人,“要聚餐?”
李延时:............
聚个毛线的餐。
“都吃什么吃, ”李延时抬腕看表,“我只有两个半小时.........”
还没说完,被闻声隔着衣服掐住了后腰。
他垂眸望过去,半挑眉。
两个半小时都是说多了,确切的说,截止到晚上十点半,他只有一个小时。
“两个半小时什么?”周佳恒不解。
“两个半小时......”
一句话刚出口几个字,拧在后腰的手再次掐得重了些。
“没什么。”李延时改口。
王启胜跟个傻子一样连“哦”了几声,一手挎上李延时的脖子,一手拐住闻声的胳膊:“那走,去吃宵夜去。”
出了二高校门,隔条马路的居民小区,一楼遍布着各种小吃摊。
大盘鸡、烧烤、米线,卖烤冷面和臭豆腐的小推车,用铲子压几下,“滋啦”一声,冒出油香。
一撮人也没那闲情雅致选到底吃什么,直接出了校门,右拐找了家常吃的大盘鸡店。
进门的时候遇到坐在墙角的吴封。
这还是自上次把他送到医院后第一次见他。
王启胜热心肠,进去看到他就吆喝让他过来一起坐。
吴封往这侧淡淡地瞥了眼,连应声都没应声。
王启胜脾气炸,有些恼,文童在旁边一直拉他,说算了,吴封这人就是有点怪。
坐下后,王启胜拿着菜单,格外豪迈地点了两份六十八的大份大盘鸡,外加六份皮带面。
文童咬着牙用起子跟面前的汽水瓶较劲:“就咱们几个人,你要那么多面干什么?”
王启胜咬掉筷子的外包装,“呸”一下吐到脚边的垃圾桶:“我自己一个人吃三份,剩下三份是你们的。”
“你是饭桶?”李延时用手上的一次性筷子敲在王启胜的后脑勺,跟在闻声后面,抽开她身旁的小马扎。
两张四方桌拼成的长桌子,桌下除了能坐人的马扎外就是被随地乱丢的纸团和倒掉的啤酒瓶。
闻声弯腰,把手里的马扎展开,发现一共三条绷带,其中一条已经断了。
还没等她转身,找到一个可以换的凳子,手上一松,那个坏了的马扎已经被抽了去,与此同时,李延时的手在她身后落了落,把自己的凳子换了过来。
闻声一顿,抬眸看过去。
李延时顶着她探寻的目光,很低的声音:“坐吧。”
见闻声没动,他又笑着道了句:“看我干什么?”
说着又想伸手拨闻声的脸,被闻声一把捏住,丢开。
闻声背对身后的桌子,屈膝,维持着刚刚捡椅子的姿势。
“你别老在外面摸我。”闻声小声。
李延时看着她那副做贼心虚的样子:“那在哪儿摸?”
两人的说话声被周佳恒递过来的菜单打断:“时哥,你们两个要喝什么?”
“一瓶可乐,一瓶豆奶,”李延时直接按着闻声的口味点了,“豆奶要常温。”
文童正在拉椅子放书包,闻言插嘴:“这么热的天不要凉的吗,声声?”
李延时直接把菜单递还给周佳恒:“她不能喝凉的。”
这话一出来,几个大直男没反应,文童和颜可倒是一顿,都往两人坐的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文童的目光在两人脸上转了一下,紧接着目光一移动,看了下一旁自己那不成气候的哥哥。
颜可则一副了然的表情,两秒后也嫌弃地看了眼文越。
文越刚涮完杯子,抬头,迎面撞上这两道眼神,不明觉厉地问了句:“怎么了?”
“没事,”颜可夹了个糖蒜扔到他面前的碟子里,“吃你的大头蒜吧。”
文越低头看着自己盘子里那白生生的蒜头,表情一言难尽:“我从来不吃这个。”
颜可切了一声,再次赏了他一记白眼,把糖蒜夹走:“不吃拉倒,不吃我吃。”
自从刚刚李延时摸她被她挡了去,闻声就端坐在马扎上两手绞着自己的裙边。
文童和颜可看过来的眼神她不是没注意到。
此时正纠结要不要把跟李延时的事儿告诉她们两个,毕竟别人可以不说,但连她们两个也瞒着就有些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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