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要跟我一组。”
文越在旁边答了一句,语气认真,丝毫不像捣乱的。
此时全场唯一清醒的颜可,两秒之间迅速反应过来闻声还以为自己喜欢李延时。
她两手举起来,往右一步,横插在闻声和文越中间,先是低头对闻声再次重申了一遍,自己真的不喜欢李延时,再是一把把文越拉到自己身边:“我和文越一组。”
感情这种事,有时候也确实没什么“一定能成功”的套路。
她放弃了,她决定把文越拉走,让李延时和闻声单独在一起,自由发挥。
但......文越肯定是不干的。
文越把自己的领子从颜可手里抽出来:“我不跟你一组。”
“你以为我愿意跟你一组,”颜可上下打量文越一眼,一脸鄙夷,“手无缚鸡之力。”
文越冷笑:“要不要脱衣服给你看看。”
“真不好意思,”颜可一哂,“我从来不看不好看的裸男。”
文越:............
颜可“安抚”住文越,又指挥李延时:“你和闻声一组。”
没成想大少爷又不乐意了。
“我不跟她一组。”单肩勾着个登山包的人,下巴扬得比天高,“她都不想跟我一组,我为什么要跟她一组?”
颜可一扶额头,把期待的目光转向了闻声。
闻声垂头扣着手,本想合理分析一下李延时不想跟自己一组,是不是因为想跟颜可一组。
结果越琢磨越生气,半分钟后抬了头,面无表情地来了句——
“我也不跟他一组,跟狗一组都不跟他一组。”
呸,狗男人。
来之前的那个周末明明还在走廊里抱我了。
颜可濒临抓狂,深吸一口气,还想再劝,却被“捣乱”的文越再次截住。
文越看着她:“你看,我说了闻声想跟我一组。”
“............”
颜可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合着她努力了一圈白努力了,为什么是现在这个混乱场面??
颜可百思不得其解下,决定去他丫的不管了,让李延时自生自灭,追不到就是活该,妈的。
这么决定之后,颜可轻吸气,环顾一周,紧接着张开双臂冲闻声微微一笑。
打不过就加入,让场面更混乱一些吧!!!
“闻声,跟我谈恋爱吗?”颜可问。
李延时、文越:..............
这场在山脚下的混战一直持续到中午。
半个小时前他们在一个指路牌下找到一个箱子,获得了第一个隐藏任务。
箱子里有一只活鸡和一些生火的工具,任务要求四人将鸡杀掉之后,利用原始的取火工具,将其烤熟。
也不知道这任务有什么用。
不过也不用管,照做就行,因为二高的野外生存训练,所有任务都奇奇怪怪,还有给鸭洗澡和给鹅织毛衣的。
这么一比,烤鸡这活儿还算正常点。
两个男生把鸡拿到就近的河边,宰过之后又去了毛,再分成几部分用树枝穿起来,拿回来和两个女生一起烤。
“文越,你到底会不会劈柴?!”颜可叉着腰在一旁指指点点地监工。
文越把锄头一扔,拎着衬衣的领子扇风:“你会你来。”
颜可白他一眼,看傻子的眼神:“我就是不会才让你劈的。”
李延时把手上的鸡胸穿好,准备递给身旁的闻声时才发现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那两人吵架。
当然,不知道是在真的在看吵架,还是是在看文越。
李延时又想起今早上她非要跟文越一组,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他把手上插了鸡肉的签子往架子上一扔:“好看?”
两秒后,闻声放下托腮的手,慢腾腾地直起身子,问李延时:“什么?”
李延时下巴往远处一点,示意十几米外的文越:“他。”
闻声回头,看了看光彩照人的颜可,如实回答:“好看。”
李延时眯眼看看那侧,冷笑一声:“我也觉得。”
也觉得文越好看。
闻声欠了下身子,摸到刚被李延时扔到架子上的签子,拿过来架在火上烤。
烤了半分钟,还是没能忽略掉李延时刚那句对颜可的“夸奖”。
“有多好看?”转过来认真地看着李延时。
李延时用手上的签子撩着火焰,极其冷淡地笑了一声:“你还敢问?”
闻声搓着手,胸腔起伏了一下:“我连问都不能问?”
李延时掏出震动的手机:“从头到脚都好看,行了吧。”
消息来自先前校运会时文童拉的那个七人群。
文童:[谁能吧颜可小姐姐拉过来?]
文童:[@李延时@文越@闻声,你们那组怎么样?]
文童:[闻声从早上开始就不太对劲,还一直问我主动出击是什么意思。]
最后一条消息把李延时气笑了。
他收了手机,打眼看到闻声手上那串都要烤冒火了还在那儿烤。
“别烤了。”李延时把她的手往一侧拨了拨,“都烤黑了,丑不丑?”
“丑丑丑,”闻声往旁边坐了坐,嘟囔,“就颜可好看。”
李延时怕闻声离架子太近,烫到手,正思考着是把架子退远点还是把闻声连人带椅子往自己身边端一点。
“说了别烤了,”李延时握着闻声的手腕,把她的胳膊扯离滚烫的架子,失笑,“烤冒火了还烤?你是不是天天就会学习?”
连主动出击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是是是,我就会学习,”闻声憋着气,再次往远离李延时的方向坐了坐,接着嘟囔,“就颜可不学习。”
“你很往那边坐什么?”李延时脚抵着那烤架,把闻声揪回来,“还有你嘴里嘀嘀咕咕的什么,在骂我?”
“对。”闻声拍开他的手,声音清淡,“骂你不好看。”
听清闻声在说什么的李延时脸登时变了,攥着闻声小臂的手紧了一下才松开:“你说什么?”
李延时把另一只手上的正烤着的串也扔开,指着自己:“合着文越好看,我不好看是吧??”
“什么文越好看?”闻声莫名其妙,她把手上的烤串也扔了,脸上除了微微皱眉没别的表情,但就是能让人觉出来她心情也不怎么好,“你刚刚还说颜可好看。”
“你才在开玩笑,我什么时候说颜可好看了?”
“你刚说的。”
李延时盯着闻声那张一本正经的脸,想说你有病吧,但想到颜可千叮咛万嘱咐的那句“别嘴贱”,忍了又忍,把这三个字吞了回去。
哪成想,下一秒,瞪着他的闻声来了句——
“你有病!”
李延时:............
这么轰轰烈烈地吵了一场,不冷战个个把小时都对不起这场莫名其妙的架,所以从中午另两人劈完柴回来,直到下午到达最终目的地之前,闻声和李延时之间都保持着一种微妙又激荡的僵持。
纵然这山已经是临安周边最高的一座,却仍旧不怎么“巍峨”,六七百米的海拔,唯一一处被称为“险峻悬崖”的峭壁也仅仅是两峰之间夹的山泉水渠。
陡峭的崖壁,干净的山泉从最顶端的丛林之中汩汩流出,淌过迁回曲折的泥路,在这两峰相接之处汇成一条干净的小溪。
所有同学都到达目的地后,被各班的班主任组织在自己班的驻扎地扎了帐篷。
扎完帐篷,提上东西,到最近的那条小溪旁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室外烧烤。
所有的肉类和工具都由学校提供。
没有作业,也没有考试,在这片远离城市喧嚣,抛却学业压力的世外桃源,享受高三来临前的最后一场狂欢。
二高之所以一直把这项所有临安高中都必修的“项目”放在高二下结束之前,也是有这层打算——给学生解压。
山里冷,闻声今早出门穿薄了,去烧烤前,一脚走岔又跌到了溪里,等肉串烤好,所有人开始动筷,她却偏着头一连打了七八个喷嚏后,终于确定自己是感冒了。
婉拒了文童和颜可陪同的要求,跟王建国请了假,闻声先一步离席,打算回驻扎地休息一下,再好好睡一觉。
烤肉的地方离驻地不远,一条供行人观光游览的大直路,也好找。
等到了驻地......每个班的位置都提前用标识牌标识了,虽说天黑,地形也不算熟悉,但也姑且能找得到。
然而,在闻声真正站到三班班牌前,才真的实打实犯了难。
身前放眼望去,昏暗的夜色里,像小蘑菇一样杵着的七八十个帐篷——到底哪个是她的???
上帝为你打开一扇门就必会关掉一扇窗。
而闻声被关掉的那扇窗就是方向感。
高一刚开学那会儿,从教学楼到小食堂屁大点的路她就走错过三回,更别说此刻在浓浓夜色,所有地方长得贼几把像的山里,找到自己那顶小帐篷了。
着实有那么一丁点困难。
远处有守在驻地值班的老师发现她,扬声吆喝了几下,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闻声摇摇头,打开手电,一个一个照过去,辨认帐篷的颜色。
值班老师帮不了她什么,毕竟值班老师也不认识她的帐篷。
山里昼夜温差大,太阳落了有一会儿,气温更低了些,好在刚走之前文童和颜可好说歹说塞给她两件衣服披着,不然这会儿怕是更冷。
刚才落水时上衣湿了一半,此时还贴在身上。
闻声吸了吸鼻子,再次打了一个喷嚏,举着手电,继续找自己的帐篷。
全年级一共扎了一千多个帐篷,各个班之间的界限又很不明显,夜色昏,闻声一个喷嚏接一个喷嚏打过去,脑子更昏,举着手机摸了半天,发现帐篷没找到,自己先把自己找晕了。
“在.......”闻声摸索着看文童刚给她回的消息——
文童:[你那个在一棵大槐树下]
“一棵大槐树......”
闻声手电再度往前打时,终于照到了一顶醒目的蓝色“豪华帐篷”。
好巧不巧,这帐篷上还有一棵巨大的遮阴树。
终于找到了!
闻声举着手电前后照了两圈,发现它符合自己那帐篷的所有条件——
一等奖的蓝色豪华帐篷。
在三班圈定的范围内。
头顶还有一棵体型远超其它的大树!
闻声惊喜之于,吐了口气。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那帐篷前,拉开拉链钻了进去。
钻进去之后先是把扔在里面的睡袋铺好,再是把一直背在身上的登山包放下来,从里面找到一件干净的小吊带。
再接着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换上小吊带,倒了热水,吃了感冒药,拧上杯子,钻进睡袋,拉上链子打算美美地睡上一觉。
临会周公之前,闻声强睁眼睛看了眼脑袋旁的手机。
七点二十,离大部队吃完烧烤解散应该还有一个小时。
说不定等文童他们回来自己头就没这么疼了,还能跟她们挤在一起再聊一个晚上。
闻声头又懵又困,以至于让她在睡着前瞥的这眼,没发现在帐篷的角落有一个不属于她的东西。
一件男生的T恤。
晚上刚到小溪旁的烧烤地,李延时被张猛喊了去。
老生常谈的问题,还是袁娅让他出国的事情。
四个老师,轮番劝了快两个小时,等眼看着实在劝不动放他回来,烧烤凉了,桌上那个他关切的人也已经不在了。
李延时问了句周佳恒,周佳恒说闻声身体不舒服,请假先一步回了驻地。
抹不开面子去找人,他索性留下,边玩手机边看大部队吃吃喝喝打打闹闹。
李延时是个张扬又狂妄,肆意且明媚的人,是那种走到哪里都很耀眼,炽热到让你的盯着他的眼睛会不自觉灼痛的少年。
这种人大多和明朗、吵闹挂钩。
但李延时很显然不在“大多”的这种情况内。
他更多时候都有着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安静。
无论什么时候都喜欢划拉两下手机的敷衍,很多事情都入不了他的眼睛,勾不起他兴趣的孤傲。
时针走过八点,掌管学校各种文娱活动的主任,一个挽了低发髻很有气质的中年女老师,从一班往十二班的方向依次走过,通知各班带队回驻地,眼睛弯弯地冲每一个学生笑,对他们说了步入高三前的最后一句祝福。
李延时第一个从座位站起来,从椅背上捞了包,往驻地的方向去。
文童在后面拍周佳恒的肩,指李延时的背影,问周佳恒他走那么快干什么。
周佳恒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接着从文童手机接过她的垃圾袋,帮她把面前的垃圾都清进去。
闻声醒的时候不过才八点一刻。
不过准确来说,她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吵闹的人声和拉拉链的窸窣响声吵醒的。
她迷蒙地睁开眼睛,在意识到拉链声是从脚头传过来时,拉着睡袋的边沿缓慢地挤出来一个头,然后勾了勾脖子,望过去。
下一秒,弯腰钻进来,并且已经反身拉上帐篷拉链的李延时印在了她的眼睛里。
她眨了两下眼睛,艰难地辨认着:“.........李延时?”
这声音太轻太软,又是叫的人名字。
李延时差点被这三个字叫得该软的软,该硬的硬。
而等他转过身,看到披散着头发睡得迷迷糊糊,从睡袋里......关键还他妈是自己的睡袋里,冒出一张白生生的脸和空无一物的半个肩膀时——滚动在前颈的喉结彻底梗在了一半。
“闻声?”李延时皱眉,走过去的最后一个动作是把手上的帐篷拉链彻底拉上。
闻声有些低烧,她动作很慢地点了下头,作势拉着睡袋要起来:“你怎么在......”
要知道李延时虽然是三班前几个走的,但不代表他是整个年级前几个走的,有几个班的大部队已经收完东西撤了回来,而且三班有几个男生跟在李延时身后也已经到了驻地。
其它三班的人也在陆陆续续地逼近。
原先漆黑的驻地已经被二高带的临时照明灯打得通明。
“李延时!”王启胜的声音响在帐篷外,“我带了扑克牌,能不能来你帐篷打斗地主,我们这些人里面就你的帐篷最大......”
“不行,不打,滚!”
王启胜脚下一顿:............
与此同时,李延时往前两步,单膝跪在闻声的睡袋旁边,压着她的肩膀把准备坐起来的她重新按了回去。
灯火通明的环境下,从外部能很轻易地看到帐篷里的人影。
王启胜扁着嘴,正沉浸在李延时不仅拒绝他还骂他的悲伤情绪里,并没有发现被李延时压下去的那个影子,以为李延时只是累了,在往帐篷中央床的位置扑而已。
他被李延时骂习惯了,牌都拿来了,这会儿说让他滚他是绝对不可能滚的。
王启胜捻着手里的牌,两三步跨过去,作势要拉李延时的帐篷拉链:“你那么困吗?一回来就往床上扑,打两圈牌再睡呗?”
他手刚搭上拉链环,被里面人吼住:“你敢拉一下,我把你腿打断信不信??”
外侧的王启胜顿时噤声,收了手。
在这极限拉扯的三两分钟时间里,闻声终于是比刚刚清醒了那么一点。
她左右看了下被照得亮堂的帐篷,辨识出外面绝对不仅仅是“几个人”的嘈杂声,也明白过来现在不是出去的好时机。
她轻咳一声,克制住头痛,勉力抬手戳了戳李延时的肩膀:“外面是王启胜?”
“嗯,”李延时看她一眼,紧接着把视线从她露着的肩膀上拿开,“别出声。”
李延时说完,目光再次往她脸上偏了一下。
女孩儿大概是知道自己进错了帐篷,应该负全责。
所以听他这么说也反驳,反倒是点点头,绷着唇,一副安安静静等他发落的样子。
李延时:............
就他妈的,穿成这样......李延时眸光下垂,再度略过她的肩颈,右手拉着睡袋的边沿发泄似的往上拽了拽,到底他妈的穿了没就往他睡袋里钻????
用最强硬的态度轰走了王启胜, 帐篷内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虽说因为大部队的归来,帐篷外比两分钟前还要吵闹些,但帐篷里暂时不会有人再打扰了。
所以眼下......李延时眸光下垂。
不知道是因为怕被外面的人发现而抑制了动作, 还是仅仅因为身体不舒服而不想动, 总之,身下的人很安静,从刚被他握住肩膀压下来起, 就没再动也没挣扎。
顶着张因为低烧而泛了红晕的脸,比平时那副冷冷淡淡油盐不进的样子要乖和温软很多。
李延时莫名想到这个词, 觉得和闻声违和, 又觉得没有比这两个字再能形容此时安安静静躺在自己身下的她。
因为补的这场觉和刚才那番作乱, 闻声肩膀上的吊带早已经不知道滑到了哪里,也难怪李延时看不出来她到底有没有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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