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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宫宴(蓝小岚ya)


发现尉迟澍受伤,只沉声道:“殿下先退,找个地方避避。”
尉迟澍毫不拖沓,瞅准朔风给他打开的缺口,拽着傅云琅一剑逼退一个刺客,拔腿就跑。
傅云琅虽然知道自己是他的负累,可是轻易的她也不想死,唯一能做的就是单手将裙摆裹成一团死死兜住,然后尽量迈开步子跟着他跑。
但尉迟澍显然害怕伤及无辜,带着她就想往人少的开阔处走。
仓促之间傅云琅提醒:“回庙街,人多便于隐藏,他们不敢大开杀戒的。”
尉迟澍依旧心有顾虑。
恰在此时,又听有人此起彼伏的喊:“官兵来了……官兵来了……”
转念一想,他立刻定了主意,脚下转了个方向,两人跟随奔走的人群挤进了庙街。
那街上,因为有好些小摊贩不舍得财物,在忙着收摊,还有离得这边街口远些地方的人则是压根不晓得出了何事,还在悠然闲逛,故而依旧人流密集。
可是他俩满头大汗,狼狈不堪,尉迟澍身上还有伤口和血迹,这样在人群里奔走极其醒目,惹得人群纷纷侧目,甚至闪躲。
尉迟澍对这附近的地形不熟,只是一味往前走,只能抱着侥幸等附近府衙的官兵赶来,届时刺客也就会自行散去。
傅云琅闷不吭声,飞快扫视沿街两边的铺子。
然后行至某个茶社门前,她突然止步:“这个铺子有后门。”
她平时出宫的机会还没自己多,怎么会知道哪个铺子有后门?
尉迟澍虽然心中疑惑,却由不得多想。
两人冲进茶社,尉迟澍腾不出手,傅云琅直接将她抓在手里防身的发簪丢给试图上来阻止的伙计:“借个道儿。”
后面一条街上只有零散几个着急归家的行人,也没有庙街上那般鼎盛的灯火照明。
但是就因为人少,少遮挡,一旦被人在这堵了反而更麻烦。
两人借着夜色掩映,跌跌撞撞的走,行过一处暗巷时,正好四下无人,尉迟澍就拉着傅云琅闪身躲了进去。

第014章 姑爷
这是条死巷,狭窄逼仄,因为常年不见光,脚下半湿的泥地上隐约还散发着淡淡的腐味。
躲在这里,没人发现还好,一旦被人堵了,可就当真逃都没处逃了。
尉迟澍只是在赌,赌他们能等到刺客退去,援兵赶到那一刻。
他依旧是将傅云琅挡在身后,自己提剑警惕着巷子外面,同时言简意赅解释了句:“碰碰运气吧,我体力不支,再同他们对上护不住你。”
傅云琅没做声。
他便当她是了解并且默认。
而事实上……
傅云琅则是无话可说。
她不傻,也不算蠢笨,又如何看不明白?当时刺客围杀上来时,尉迟澍若非不想丢下她,以他的身手,在亲卫的帮衬下脱身还是方便的。
虽然那些刺客必定是他招来的,她受了无妄之灾,可对方也在生死关头竭力护她了,此时也很难说究竟是谁连累了谁。
横竖到了这个份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危机尚未解除,跑了这一路,她心脏狂跳,仿佛要从喉咙蹦出来,趁着这会儿工夫,赶紧先缓了两口气。
稍稍冷静,便立刻意识到不对。
尉迟澍此时还一直握着她的手腕,而他左臂伤口流出来的血水在衣袖底下顺着皮肤蜿蜒,傅云琅低头,借着头顶微弱的月光,就见自己手腕上都是从他指缝间渗出的鲜血。
尉迟澍却恍若未觉。
他身体替她挡在狭窄暗巷的外侧,满头满脸狼狈的汗水,一心盯着外面街上的动静。
本该急促的呼吸,被他强行压抑,缓慢而粗重。
可是傅云琅知道,他此刻也早失了常心,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恐惧紧绷的状态,以至于毫无察觉间因为手劲太大,已然是将她手腕攥得麻木近乎失去知觉。
傅云琅试着抽了下手。
尉迟澍无暇分心来顾及到她,只循着身体本能的反应,下意识反而攥她更紧。
“再等等,他们可能还没放弃,我们最好是按兵不动,等朔风来寻。”
傅云琅:……
无法,她只得出声提醒:“我手腕麻了,你先松开我。”
尉迟澍闻言,这才仓促回头看了她一眼。
昏暗的窄巷中,见她蹙着眉头,他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指缝间一片黏腻潮湿。
好似……血水。
像是傅云琅这样的贵女,多是矫情又过分讲究干净的。
少年心中漫上些许窘迫,立刻烫了似的松开手,又局促的顺势在衣摆上用力蹭了两下手掌的血。
全程,他依旧全神戒备,盯着外面的街上。
傅云琅摸索着自荷包里找出一方帕子,小心托起他受伤的左臂。
尉迟澍回头来看。
就见她螓首低垂,闷声不响的用手帕将他伤口裹住,又略重的打了个结。
保命要紧的时刻,尉迟澍也没想太多,任她给简单的包扎了。
隔壁的庙街上,随着时间推移,人群在慢慢散去,喧嚣吵闹声也在逐渐褪去。
要等朔风一路打听他们行踪,带人寻到那间茶社,再顺藤摸瓜找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可是尉迟澍的伤口太深,傅云琅明明已经给他将止血的帕子扎得很紧,也只这么一会儿工夫帕子就又被血水染红。
再加上在这之前他于打斗中流的血……
傅云琅暗暗心焦,闭眼冷静回忆了一下这周遭地形,然后扯了扯他袖子:“后面那堵墙,你看能翻过去吗?”
尉迟澍回望,见她指的是暗巷尽头那道高约丈余的高墙,不解的皱起眉头。
傅云琅解释:“我们等在这里也不是办法,那些刺客就算蛰伏在附近守株待兔,但他们人手有限,应该不能连续在三条街上都布控,你的伤口得止血,我们还是尽快脱身找朔风他们会和吧。”
尉迟澍认真思索片刻,觉得她所言有理。
“拿着。”他将自己的软剑塞到她手。
傅云琅默契的立刻侧身贴紧一侧墙壁,他也如法炮制,紧贴另一侧墙壁自她面前挪了过去,走到暗巷深处查看。
那墙壁很高,中间又无落脚之处,但是因为两侧墙壁间距小,他两边借力,很轻松就攀上墙头。
先从高处探望了一下另一条街的情况,确定并无可疑人等徘徊,就又趴回墙头,朝底下的傅云琅递出右手:“来。”
这不是矫情的时候,傅云琅先将长剑交还,然后攀住他的手掌,也学着他先前的样子自两侧墙壁借力攀爬。
奈何她这个身体太过柔弱,属实没几分力气,又加上穿的绣鞋鞋底轻薄不宜蓄力,才刚爬了一小段就滑脱了绣鞋,狠狠崴了下脚。
疼痛之下,傅云琅连忙松开尉迟澍的手,退回去就一脚踩在了潮湿腐臭的暗巷里。
她也顾不上脚下那种恶心肮脏的触感,只快速寻到自己脱落的那只绣鞋穿上。
回头,刚要叫尉迟澍一个人先走:“要么……”
话音未落,少年已经一跃而下,又落回了她面前。
“伤了吗?”
“没,就是崴了下脚。”
尉迟澍微微沉默了下,后才下定了决心一般,“生死攸关,情非得已,这事没有第三人知道,回头你可别讹我啊……”
也是为了避免尴尬,话落,他强劲有力的手臂已经不由分说往她腰际一卷。
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傅云琅甚至还没来得及拒绝挣扎一下,就被他裹挟着三两下越过墙头,怼在了后面一条街上。
身体一瞬间的悬空失重又落回实处,傅云琅的思维也跟着出现了瞬间空白。
回过神来,她却发现尉迟澍之前用的那柄软剑居然是藏在腰带里的。
方才为了方便翻墙,他将软剑藏了回去,这会儿又重新提在手里:“你不是熟悉这一片的路?往哪儿走?”
庙街那边人多,完全疏散是需要时间的,那些刺客又是扮做平民隐藏。
傅云琅谨慎起见,再看他右臂已然整个被血水浸透的手帕,就咬牙道:“那条街上应该还得乱一阵,正好我家在这附近有个铺子,先想办法给你止血吧。”
言罢,不由分说转身便走。
刚刚经历一场刺杀,尉迟澍也是心有余悸,想着避避也好,就仍戒备着四周环境跟在了她身后。
傅云琅说的是一家粮油铺子,与其说是傅家留给她的,其实更确切的说是她母亲当年的嫁妆之一,就在这条街上,往前隔了四五个门脸儿。
她轻车熟路上去敲门,却是敲了好一会儿才有个老者举着灯笼出来开了门:“来了来了,大晚上的,谁啊?”
“吴伯。”
傅云琅拉着尉迟澍率先挤进门去,一边从荷包里摸出一块玉佩递到老者面前。
吴伯举着灯笼眯着眼,凑近了很是仔细的看了好一会儿,突然便激动起来:“是少东家?”
说着,就颤巍巍的要往地上跪。
傅云琅赶紧拦着,确定不会起争执,就转身合上了门,同时简明扼要的解释了来意:“大晚上的,您不必拘礼。我是出来逛庙会偶然遇到点意外,又不甚和下人冲散了,就想着先来您这歇个脚。”
“好好好,您快进屋里坐。”
吴伯是姚家当年的旧仆,无儿无女又上了年纪,替傅云琅守着这个铺子尽心尽力,也权当养老了。
突然见到自家小主人,老人家很有些难掩的激动。
他将二人带进后院的堂屋,一面解释:“伙计和账房都在这城里有家,夜里就我一个人看门,人老了,不中用,早早便睡下了。”
尉迟澍左顾右盼,顺手将长剑收了。
“就您一个人?夜里不会不安全吗?”
“不会不会,这里离着西街的衙门近,邻里们又都是老熟人,互相照……”
屋子里原是油灯照明,老人又多点了一根蜡烛,乐呵呵的回着话,突然又后知后觉举着烛台回头,借光打量起尉迟澍。
他不是没注意到傅云琅身后跟着个人,只是傅云琅进来得急,他也没顾上细看,还只当是个侍卫随从。
此时细看,这才注意到对方容貌俊美,仪表不俗,穿着上更是富贵讲究。
下一刻,老人浑浊的双目登时闪现一抹精光,甚至很有些老怀安慰的激动道:“这是……准姑爷吗?”
自从傅云琅住进了宫里,他就没再见过,但是傅云琅若是成婚,她名下这些产业就肯定要编入嫁妆带去夫家的,傅云琅尚未婚配他很清楚,只是这大晚上的,一对儿年轻男女结伴逛庙会,看上去又是极般配的郎才女貌……
尉迟澍被这老头儿用看自家女婿一般热切又满意的眼神突然盯上,不由的就是头皮一紧。
还不等他思维跟上来,傅云琅已经淡定冷静的拿走吴伯手里烛台:“他不是。”
她又多找出两根蜡烛一一点燃,也不解释尉迟澍的具体身份,只问吴伯:“您这有金疮药吗?”
吴伯先是仔细看她,又看到尉迟澍的伤口,不由的大惊失色:“有有有,在我房里,我去拿。”
他人都转身走了,尉迟澍才缓慢的开始为前一刻他提出的问题尴尬。
下意识转头去看傅云琅,却见对方面不改色,没事人似的已经找到脸盆端着去院里打水。
人家姑娘家都不觉难为情,他还要计较一句闲话就未免显得太没见过世面。
下一刻,尉迟澍也就跟着坦然起来。
可是看着院子里若无其事打水的傅云琅,他又忍不住摸了把自己的脸——
以往打交道的那些世家贵女,与他面对面说两句话都要娇羞脸红的,他虽然清楚傅云琅对他没那方面的心思,可是两人这一晚上手也拉了,腰也搂了,她真的都不脸红敷衍一下的吗?
总不至于他在她眼里根本就算不得是个男人吧?

因为心有所属,所以她才压根没将他瞧在眼里?
可是那个姓楚的,哪儿能跟他比?傅云琅看着也没瞎啊?
莫名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尉迟澍是个少年心性儿,争强好胜,登时泄了气,兴致缺缺找了张椅子坐下。
片刻,吴伯和傅云琅相继回来。
傅云琅将脸盆放在桌上。
“前阵子底下的伙计干活儿时割伤了手,我买了药回来,刚好有的剩。”吴伯将取回的药瓶递过来。
傅云琅没接:“那劳烦您了,再找些干净布条,替他上药重新包扎一下,先止血。”
这日虽是月中,但外面的月光是冷色的,看人肤色不太真实,此时借着屋里暖色的光不难看出,尉迟澍这脸色已经是异常苍白,这血是无论如何不能继续流下去了。
“这……我这……年纪大了,尤其是夜里,眼神不好。”吴伯举着药瓶无措起来,“这位小郎君流这么多血,可见伤得不轻,我这笨手笨脚,眼神又不利索就怕是弄不好再害了他。”
“要不我去请个大夫吧?街尾就有个药堂,不太远。”说着,放下药瓶就要转身往外走。
“别去了。”傅云琅拦下他,看一眼桌上药瓶,然后心一横,“今夜街面上乱,万一叫坏人盯上就不好了。您给我打点热水,再找些干净的布条和剪刀来,这里我来处理。”
说话间,她已经先行走上前去,解开缚住尉迟澍伤口的帕子,先往他伤口上仔细倾了些药粉。
尉迟澍不想丢脸露怯,咬紧牙关,表情虽然控制住了,却又顷刻就疼出了一头冷汗。
傅云琅也没多想,她看到他的伤口也有些瘆得慌,直接拿袖子给他抹了把额头。
她衣料上熏的是和姜沅芷一样的茉莉香,自袖间溢出,依稀带起几分甜腻。
尉迟澍与她表姐妹二人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这香味他并不陌生,却只在这一刻,蓦的有些拘谨,微微往后倾了倾身子。
同时偷眼去看,傅云琅则是心无旁骛,一心观察他的伤势。
吴伯很快打来热水,又从抽屉里找了剪刀和干净的棉布过来,帮着裁成长布条。
夜里用烛火照明,属实不太方便,傅云琅就将他暂时赶开一边,省得遮光。
“你把外袍脱了吧,否则不好包扎。”
她转身,亲手试着水温,很快调好了温水。
再回头……
打架和逃命那会儿不觉得,此时扯到伤口,那便当真疼得人撕心裂肺,尉迟澍衣裳还没脱就先疼出了浑身冷汗。
无法,傅云琅只能上手,尽量减小他那条胳膊的活动幅度,小心替他将两层外袍褪下。
尉迟澍原是心中十分别扭的,可是他也有所感知,自己这条胳膊隐隐开始麻木,必须尽快止血,便也顾不上矫情。
他这里一个走神,就看傅云琅已经抄起剪刀,沿着伤口上方的位置咔嚓几下就将他那整条衣袖剪掉。
尉迟澍:……
这样子,着实不伦不类,很是难看。
向来穿着讲究的尉迟殿下忍不住抱怨:“你剪开个大点的口子不就得了?”
傅云琅不语,转身将脸盆端过来。
尉迟澍毕竟也是养尊处优长大的,指缝里的血迹已然叫他难受半天,也不需傅云琅支使,他便自行清洗起来。
男女有别,他力所能及之事傅云琅也不沾手,主动背过身去,只提了一句:“小心些,伤口不要沾了水。”
等尉迟澍清洗完毕,她才又回身,先拿干帕子帮他仔细将伤口附近的水珠拭去,又多撒了些金疮药在伤处,再拿干净的布条不松不紧的将他伤口包裹好。
她做事的时候极细致,而且动作灵活有分寸,即使包扎这样的事情不常做,也给人一种她是得心应手,游刃有余的舒适感。
没有别的衣裳替换,然后她又捡起那两件外袍,帮着尉迟澍重新穿上。
只他那腰带是个特制的剑鞘,锁扣机关设在腰侧的位置,这会儿他怕抻裂了伤口不敢用左手,而单手使不上力气将锁扣合拢,摸索半天,险些将手指划破也没扣上。
无奈,傅云琅只得上前帮忙。
却发现他之前轻松摆弄的机关锁扣,回扣时的力道居然很沉,在她这样的弱女子手上很难掰动。
两人合力,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听得隐约咔嚓一声,腰带扣回了腰上。
傅云琅忍不住多瞄了一眼。
这位尉迟殿下的腰不似寻常习武之人那般壮硕,整个人却十分挺拔,先前打架的时候还挺灵活挺有爆发力的……
还蛮有意思。
后又觉得自己想这些无聊透顶,心里暗笑一声作罢。
匆忙擦了把汗,傅云琅再回头寻人时,就见吴伯坐在屋子另一边的椅子上,已经垂着脑袋鼾声均匀睡得十分香甜了。
傅云琅:……
尉迟澍也注意到这老头儿,玩心大盛,踱步过来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不禁失笑:“看来还真是我们扰人清梦,折腾到老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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