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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宫宴(蓝小岚ya)


好在是头发方才也湿过了一遍了,有寒风扫过头皮,冰碴凝结在发丝间的刺痛才叫她还能勉强像个人一样保持一些理智。
不晓得给她下药的人究竟是个什么用意?
想叫她在愉嫔的寿宴上当众出丑吗?还是他们有在什么地方还安排了什么人做后手,想叫她犯更大的错?
她红着眼睛,难受的直想哭。
然后下一刻,便当真忍不住的崩溃痛哭,却又不敢做出太大的响动来,一力压抑着声音。
曾经她跌落山涧命悬一线时,被当胸刺了一剑岌岌可危时,聂扶摇都没见她这样过。
聂扶摇帮不上忙,守在旁边六神无主,手足无措。
傅云琅哭了几声,又猛地哽咽停住,再次咬牙吩咐她:“你再去,赶紧把咱们和重华宫中间的那道门给封死。”
既然有人盯上她对她下手了,那么所有的事情就绝对不会仅仅止步于此,她的周身绝对不能留出任何的把柄等人来抓。
聂扶摇虽是不放心她,但见她红着眼睛神情决绝又狠厉,便是心神一凛,连忙先去办事。
傅云琅趁机又将整个身体埋入水下浸了一遍,身上冻得受不了,她就在水下蜷缩身体,滑稽又徒劳的缩成团,紧紧抱着自己,只盼清栀能快些将窦太医寻来。
结果,窦太医还没来,倒是尉迟澍先回了。
几乎是在聂扶摇刚刚封好那道门返回的同时,玉英殿的宫门就被尉迟澍敲响。
守门的两个宫婢喜出望外开门将他迎进来,谨慎起见,立刻重又将宫门闭锁。
尉迟澍匆匆赶到水池边,就看到傅云琅穿着厚冬衣在水下蜷缩成一团,拼命隐忍的模样。
她的脸色煞白,浸在冰水里的手脚却通红,全然不似一个正常活人的模样。
看到他来,她眼眶里刚压下去一波的泪水瞬间又再涌出。
尉迟澍同样也是眼眶一热,两步上前,伸手就来水里捞她。
傅云琅惊慌推拒:“别……太医过来之前就让我在这呆着。”
“命也不要了?会冻死的。”尉迟澍声音低沉,强行将她捞出,抱着大步往寝殿去。
傅云琅心里慌得要命,却也着实不知还能如何。
她倒不是有多想不开,也不是惧怕在大婚之前就和尉迟澍之间有了夫妻之实,只是今天这样的契机场合……
她总觉得是要出事。
可是又诚如尉迟澍所言,这样的天气,她在那池子里再泡下去只怕名声还在人却没了。
尤其——
这都泡了也有将近一刻钟了,事实上也就是叫她通过冷感和痛感勉强维持神志,身体里随着血液乱窜的那种冲动却丝毫没有消减的迹象。
尉迟澍沉着脸将她抱回寝殿。
朔风原是亦步亦趋跟着他一起来的,他比聂扶摇这样的小丫头自然还是更加的见多识广一些,意识到傅云琅这是怎么回事,立刻就闪避先翻墙回了隔壁。
聂扶摇跟进屋子里来,想要帮忙给傅云琅换衣裳,尉迟澍却没叫她沾手,直接吩咐:“去打洗澡水来,别太热,温的就好。”
聂扶摇只担心是傅云琅会有事,此刻也顾不上管其她,应诺一声就连忙去了。
尉迟澍将傅云琅放在榻上,不由分说一股脑儿剥干净了她身上所有衣物,然后用自己的斗篷将她一裹,这才抱她到绣床上,又扯被子将她又捂了一层。
傅云琅咬着牙,缩在被子里。
她身上冻僵了,须得一会儿才能恢复知觉,又怕是一会儿要出事,便对他道:“你先回你那边吧,我已经让清栀去请窦太医了,应该很快就到了。”
尉迟澍也知道此时自己与她待在一处不妥,他的脸色极度难看,只攥着拳头坐在床沿,甚至也是克制的未曾抬手碰她。
四目相对,傅云琅也说不清到底是药物作用放大了感官,还是因为这床榻之间的空间狭小她身上贴身裹着他的大氅,渐渐便觉得呼吸间都隐约渗透属于他身上的独特气息。
她被冻僵的手脚在快速恢复知觉,脸上更是很快糊了一层汗水。
被子底下,她用力攥着胸口附近裹着自己的斗篷衣料,心跳紊乱又急促,即使整个身体都被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并无什么不妥,她也依旧感到前所未有的难堪。
她甚至不敢再言语了,只用哀求的眼神看向尉迟澍,想叫他或者走,也或者……
可是眼前的视线也在逐渐模糊,她其实有些不太看得清楚尉迟澍的脸了。
这种朦胧又未知的感觉叫她害怕!
院子里隐约有了什么动静,这一刻傅云琅的思维却已经全然停摆,脑中回荡的只有自己一声更似一声强烈的心跳声。
模糊的视线里,看见尉迟澍起身,她忽而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袖。
而此时的院子里,的确是聂扶摇打水回来弄出的动静。
本来因为尉迟澍在房里,她没好直接推门进来,放下水桶正要敲门,就看一个看守大门的宫婢慌慌张张跑进来:“扶摇姐姐,外头愉嫔娘娘到访,我说咱们主子醉了酒身体不适,正在歇午觉。可……可她还是坚持要进来探望。”

聂扶摇匆匆赶到大门前。
愉嫔被阻, 已然动了肝火,正横眉冷对,语气倨傲训斥阻拦她的宫婢:“你们口口声声长宁公主殿下于本宫宫中饮酒引发的身体不适, 本宫好心前来探望, 又这样推三阻四挡着不让进,究竟是何居心?”
“并非怠慢娘娘, 实在是我们主子确实醉酒不适正在歇息, 嘱咐下来不叫人打扰。”那宫婢以往服侍在尉迟澍宫里,纵然只是个小小宫女,也多少随他的脾气,不卑不亢, 也不慌乱, 只强硬挡在门口不让进,“娘娘的关心奴婢稍后等主子好转后自会转达, 不会任由咱们两宫之间生出嫌隙来。”
愉嫔的脾气本就张扬, 脸上怒意更盛。
但她毕竟也是入宫多年,知道宫里规矩重。
若傅云琅是位份不如她的宫妃,她指定是不会有任何犹疑的往里闯了,可这位却是未来的太子妃, 又是太子殿下放在心尖子上的人。
本来今上就不耽于后宫女色,反而对自己唯一的儿子太子殿下格外的宠爱纵容,皇帝身体不好, 谁也不知道他还能再撑多久,若要得罪了太子……
为做长远计, 愉嫔明显迟疑。
却是与她同行的凤三小姐一个箭步上前, 不由分说甩了那宫婢一巴掌:“青天白日的,你说长宁公主身体不适, 我们就是来探病的,你一个贱婢却挑三阻四的挡着不让进,还说些有的没的的话茬挑拨,我看你别是别有居心吧!”
说着,径直便要往里闯。
既然动了手,愉嫔自知此事终究不可善了,顿时也不再犹疑,趁那婢女怔愣也推了一把,主仆一行强行就闯了进来。
聂扶摇跑过来,就刚好与他们在影壁里头撞见。
挨了打的宫女捂着脸也追过来,聂扶摇看她一眼,立刻明了此间何事,面色一寒,再次阻挠:“即使是市井人家的门户也没有这样枉顾主人意愿强行闯入的道理,何况我家主子贵为楚国的公主,又是大魏将来的储妃,愉嫔娘娘这样强闯我们宫苑究竟意欲何为?”
横竖不该闯也闯进来了,何况——
在过来路上愉嫔姐妹就得了风声,尉迟澍早他们半刻钟也进了这玉英殿。
纵使起初没人将事情朝着不堪处想,可是眼见着这些宫婢宁肯犯上也接二连三的阻拦不让进……
愉嫔一行心上甚至都隐秘的兴奋起来。
这里头一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是吗?若是真如她们所想,叫她们抓到两人白日宣淫的现场,皇室最是得要顾忌脸面和天下人的看法,只要造势起来联合百官弹劾,傅云琅就绝对没有资格成为大魏的太子妃了。
侍妾如此魅惑君上,有损体面都要受责,何况太子妃便是将来的国母,在德行上更是容不得这样的瑕疵和失误。
“本宫如何,还轮不到你一个区区奴婢来审。”愉嫔不由分说,又推试图推开聂扶摇。
奈何聂扶摇并非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她推了一把竟然完全没能撼动,反而被聂扶摇顺势一把扣住手腕,扯着她就往外撵。
“还请娘娘自重,我们玉英殿今日谢客!”
她本来是不太懂出了什么事,方才去隔壁打洗澡水遇到朔风,看朔风鬼鬼祟祟又面红耳赤的尴尬模样才隐隐有点明白过来。
这会儿,聂扶摇也是担心屋子里傅云琅和尉迟澍之间是有了什么,自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放人进去。
她力气大,愉嫔又一个防备不及,竟生生被她拖行了好几步。
所有人都在目瞪口呆时,凤三小姐手里却蓦的多出一条软鞭,狠狠朝她背上抽来。
这软鞭特制,是用最有韧性的动物皮革合着铁线杂糅编织而成,即使聂扶摇穿的是厚冬衣,这一鞭子下去也直接将她背上衣物抽透,几缕棉絮飘出,露了衣裳底下皮肉。
冬日里的冷风往衣裳里一灌,聂扶摇也一时错愣,有点没反应过来。
那位凤三小姐乘胜追击,紧跟着又一鞭子。
这次直接甩在她颈边,将她从下颚到脖颈都抽出一道血痕。
这姑娘却居然完全不怕血也不怕事,随后一把拉过愉嫔,继续带人往里闯。
聂扶摇痛得打了个寒颤,随后立刻清醒,回身再冲上来。
原本她身形灵活,加上力气极大,满以为方才只是一时大意疏于防备才吃了亏,却不想这凤三小姐居然是很有些功夫底子傍身的,一时被她缠住,是险些被她强行夺走了软鞭,但那姑娘很快镇定下来,以一招以退为进自她掌控下脱离,之后凭着高超技巧,没过几招就趁机一鞭子卷在她脚踝,将她掀翻在地。
“给我拿下!”凤三小姐得意洋洋,趾高气昂。
这会儿愉嫔身边人也都有所准备,知道傅云琅的这个丫头力气大,四个有些资历的女官和嬷嬷上前,合力将聂扶摇死死按住。
聂扶摇奋力挣扎,终究双拳难敌四手。
这时,先前挨了打的宫女眼睛一转,趁乱就扭头跑出去,往隔壁搬救兵。
愉嫔带人目标明确,一路直冲傅云琅寝殿。
这时本来因为傅云琅出门赴宴而得闲在偏院歇息躲懒的几个宫女也听了动静,纷纷跑出来。
虽然不太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可是看到有外人闯进了自家院子,也都自发本能的上前阻拦。
奈何一群娇滴滴的小姑娘,又懵懂迟疑,阻拦也是徒劳。
愉嫔姐妹几乎是满心兴奋的撞开寝殿大门闯了进去,结果屋子里却是静悄悄的不见人影。
姐妹二人对视一眼,且在狐疑,又听见内殿的净房里隐隐传出水声。
两人眼底兴奋的喜色几乎盖不住,不约而同,一行人又冲了进去。
净房里水汽萦绕,却并没有她们猜想中的香艳画面,只傅云琅一人坐在浴桶里气定神闲沐浴。
热水漫过她的锁骨,水上浮了些红梅花瓣,若隐若现将水下春光遮了大半。
她们这一行,不仅是愉嫔姐妹主仆,还有傅云琅院子里那几个宫女,几十个人一股脑儿冲进来的动静极大。
她似是受了惊吓,猝然抬眸看来。
热雾缭绕之下,女子长长的羽睫上挂了一小排晶莹剔透水珠,衬得她素日里清冷端庄的面容罕见有些娇柔起来,楚楚可人。
傅云琅的样貌本就是在女子中数一数二的,女人更能欣赏女人的美……
本来隐秘透着几分期待与兴奋目的的凤三小姐最先垮了脸,本来即使有些雾气萦绕,这间净房又没多大,更没多少杂物摆设,一目了然的就一个挂衣裳的架子,上面几件衣裳未及地,一眼看过去后面也不可能藏着人,但她不甘心白跑一趟,当即冲进去,不死心的将犄角旮旯都飞快搜罗一遍。
傅云琅没精神应付她们,直接只问愉嫔:“愉嫔娘娘不是正在宫中宴饮吗?这个时间怎么会来我这?”
没能捉奸在床,愉嫔自也是不甘心的。
本来还懊恼该如何圆这个场面,闻言,眼见着傅云琅是脾气很好不予追究的模样,便就皮笑肉不笑的扯动嘴角:“就是宴上听闻你醉了酒,又匆匆离席,本宫担心招呼不周,又恐是你匆忙之间离开会有什么闪失,这才……特意前来探望。”
傅云琅自知事情没这么简单,但她现在确实无暇与这姐妹二人叫板周旋。
“娘娘寿宴上的酒水烈了些,当时我离席便感不适,为免醉酒再搅扰了其他宾客的雅兴,这才先行告辞了回来。”所以,她只就事论事,“可是却不想那酒劲儿如此之大,回来寝宫后我原是想在花园里透透气,却醉得路都走不稳,不慎跌入了水池中,这才着急泡个热水澡驱驱寒。”
愉嫔愣了愣,明显有些糊涂。
今日她寿宴上宴的都是女宾,选的酒都是适合女子饮用的果酒之类,即使傅云琅酒量再浅,也不至于喝两杯就醉得要失足落水。
何况——
她还记得前两回的家宴国宴上,这位准太子妃都是饮酒的,一般的酒水她喝个十杯八杯也没见醉。
但显然,此时不适合深究。
傅云琅也不催促赶人,愉嫔却不可能一直在这盯着她沐浴,于是赶紧收摄心神,就又再扯出个笑容:“是本宫唐突,倒是又惊扰了公主殿下,既然您无恙,那……那本宫也放心了,这便回去了。”
傅云琅颔首:“我这里多有不便,扶摇……”
愉嫔脸上慌乱了一下,抢白道:“不必客气,我们自行离去就是,都是一家人。”
然后便扯上悻悻又愤愤然的凤三小姐,急吼吼退了出去。
凤三小姐自从意识到傅云琅这里可能会被逮住把柄废掉婚约,内心就一直处于一种隐秘激荡的兴奋情绪中。
尉迟澍这个当朝太子的品貌俱佳,甫一回朝又以雷霆手段铲除丰王逆党,镇服了朝堂,满京城的闺秀都且眼巴巴盯着他呢。
本来因为他回朝时帖身就带了个准太子妃回来,大家失望之余也只能是暗中较劲,在想着怎样角逐将来的侧妃之位,现如今铲除傅云琅这块绊脚石的大好机会送到眼前,她自然不介意第一个冲锋上阵。
却不想,居然白忙一趟?
“如果只是沐浴,她做什么叫那些贱丫头拦着不让人进来?”自傅云琅寝殿里出来,凤三仍是不死心。
愉嫔之所以积极,自然也是不约而同想到了要为自己的妹妹争取机会,但这毕竟不是她自己的事,既然是空欢喜一场她也立刻收心,瞪了妹妹一眼:“少说两句吧,这又不是在我的宫里。”
一行人正待要离开,远远地就看尉迟澍带人绕过影壁进了院子。
他之前是从水里捞傅云琅衣裳弄湿了,方才回去换了,这会儿来得急,边走边还在摸索整理里面的衣袖。
彼时,影壁这边聂扶摇还在凭一己之力跟四个女官嬷嬷较劲,挣扎得正辛苦。
朔风二话不说,上来就一脚踹飞其中一人。
那女官撞到不远处的墙壁,跌落下来时直接吐了血,然后两眼一翻白,晕死了过去。
其他人,包括聂扶摇在内都有点傻眼。
朔风则上前一步,单手拎着聂扶摇胳膊将被压跪在地上的她拎起来。
愉嫔姐妹看见尉迟澍本就心里发慌,见状就更是齐齐惊恐白了脸。
“太子殿下。”愉嫔唇角僵硬的试图挤出笑容来,“您不要误会,本宫只是听闻长宁公主在我那寿宴上吃醉了酒,出于关心,前来探望而已。”
“打进来探望的?”尉迟澍自不会给她颜面。
“殿下误会了!”凤三小姐心里也是慌的,但再转念一想她打的只是两个婢女,便又硬气起来,直接上前一步,“是……”
尉迟澍视线直接越过她,仍然定格在愉嫔脸上:“按照宫规,即使宫人犯错也只有他们自己的主子有权责罚,现在愉嫔跑到本宫准太子妃的宫中放肆,是明知故犯违逆宫规还是专门为着打本宫的脸?”
宫里也是有规矩的,虽然哪宫都有仗势欺人责打甚至直接凭一时好恶直接处死奴婢的事情发生,可也没人敢端到明面上如此嚣张行事,打了或者杀了,都是要找好借口对外交代蒙混过去的。
现在玉英殿这几个宫婢指定不会看她们姐妹的脸色行事……
愉嫔额上隐隐开始冒汗。
下一刻,她便当机立断要拽着自己的妹妹跪下:“殿下恕罪,这真的只是一场误会,方才听闻长宁公主身子不适,我们姐妹担心她有恙着急探望,可是这几个奴婢拦着不让进,情急之下才起的冲突。确实是……有些失了分寸,可……”
旁边凤三小姐骄纵惯了,此时却不愿为了区区两个奴婢的事弯下膝盖,愉嫔扯了她两把,都被她强硬甩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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