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她被迫只走事业线(时逢而已)

“那就好，这是你和盼盼的房卡，我这边还要做些善后，盼盼就幸苦你这边照顾了。”蔡彩英知道两家的关系，也没多考虑，把卡塞进詹延辰手里，这才离开包间。
房间里，又只剩下风亦盼和詹延辰。
詹延辰确认完房间信息，看着小姑娘听着似懂非懂的模样，把她的双手抱上了自己的脖子，双手横抱腰身：“到房间后，能自己乖乖卸妆洗澡睡觉吗？需要找人帮你吗？”
“嗯嗯，我可以，可以的。”风亦盼此时，整个人像是被圈在了怀抱里，声音有些奶声奶气，不过意识还算清醒，甚至还记仇，脸直接怼着詹延辰胸口各种蹭，“就蹭你就蹭你，你都不知道，我向人家告白被拒了，你作为前.......前夫，还不给我面子。”
詹延辰身形微微一顿，他忍不住低头望着她，可最后还是迈出步伐，快速走向电梯。
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风亦盼其实也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她只知道，庆功宴后，她欠詹延辰一套五位数的定制西装，在她卡里只有四位数现金的时候。
不过，也是这天之后，她就成为了越莱新投资项目的拟邀导演，好歹，还钱是有希望了。

越莱总部某会议厅。
这是第二次越莱和卓越的团队在这里开专项会议，就在上一次, 风亦盼已经和越莱初步确定了导演合作意向, 她以片酬30w, 外加1.5%的总票房分账，担任电影《他比烟花撩人》的导演。
除此之外，卓越也想以投资制作的身份，加入这个项目。
只是口头的沟通，自然没有什么法律效益。
今天这次会议开始，才算开启了合同之路。
经过一上午的沟通洽谈，越亭亭坐在主座，神情和那天判若两人，但却能感受到她独有的温婉优雅：“蔡总, 2000万的投资项目, 你看我这边的制作预算表, 我司承担剧本以及大部分拍摄、置景、场地等制作成本, 至于发行宣传方，我们越莱与飞景传媒股份有限公司共同承担。也就是说，70%的项目资金都是由我司和飞景传媒承担, 您这边还有什么顾虑呢？”
说着，她点击了几下鼠标，让她后面投影仪上的PPT停留在制作预算表。
合作会议的主题自然离不开讨价还价。
不过对比第一次, 今天就正式很多, 越莱这边准备的电影商业计划书就更加充分。
从项目介绍, 当制作成员拟邀，还有制作、宣传、发行等相关规划, 都已经有很详细的预设。
而她们讨论的合作项目，就是上次越亭亭在与倪珞举例时聊到的热销纯爱小说，《他比烟花撩人》的电影改编。
小说影视版权越莱一共就买了5年，如今时间已经过半，可项目一直没有启动，这次，越亭亭在看完《无关》的MV，第一时间，就在公司内部一排众议，就花了一周时间，组建了这个项目团队，并在团队成立后，立刻拉来蔡彩英和风亦盼，初步确定合作意向。
而且这还属于院线电影的项目。
其实最初，越莱只是带着一个同喜剧类型的剧本，想要谈一谈和卓越的网大合作。
要知道，风亦盼才刚刚上映了一部网大电影，其实在网大电影圈并未站稳，可越莱直接这般大胆出击，确实属于非常有诚意和魄力的投资制作人，而同样的，卓越自然也很想促成和越莱的合作，但就算双方都有强烈的合作意愿，当实际确定项目投资制作的时候，两方免不了产生一些摩擦。
“越总，今天咱们也从上午坐下谈到现在，你这边认真又诚意准备计划书，非常感谢，而我这边，不管是公司，还是风导本人，其实也为这个项目做了不少工作，都非常好看这个项目，可实不相瞒，我司为这个项目出资600万其实有心也无力，你也知道我们是一家新成立的团队，纯资金600还是有些吃力，尤其我们还有天师2这个项目等着。”蔡彩英平日里可不缺气势，此时为了合作示弱几分，“解决方案你应该能理解，只是希望摄影团队等一些制作成员由我司承担。”
越亭亭似乎认同地点了点头，可话里话外还是在琢磨：“这，越莱的摄制团队已经有非常多的项目经验......”
越亭亭非常详细介绍这摄制组的履历背景。
蔡彩英也不恼，继续开口：“越总，你也应该知道对导演而言，能理解她的摄制组会有多么重要，这在天师上已经得到了证实，你可以去看一下我们幕后的拍摄花絮，说实话，要理解风导，跟上风导节奏的成员，并不是那么好找，既然有现成的默契团队，何必舍近求远，再去磨合？”
说着，她还特意拍了拍身边童俞的肩膀。
“我们也拿出了诚意，关于风导片酬，我们这边可十分配合，是因为风导也很喜欢这个剧本。可在商言商，不说天师的投资回报率，就以拥有5000万票房的结果来看，九州有这样成绩的导演是什么市场价格，贵司应该也有所了解过吧？”
即便上午结束了，下午还是在复述上午的争执话术。
风亦盼乖巧坐着，但不妨碍她腹诽，她以为这种投资项目洽谈是多么高大上的商务会谈，可实际坐了一上午，她觉得老总们只是用扩展语句的礼貌方式在说砍价这件朴素的菜场规律。
比如刚刚蔡彩英那么长一段话，其实就是提出了摄制组成本让卓越负责，这相关的费用便可以算作投资项目。
然后在接下来的半小时，双方在拉扯中，总算定下了摄制组结果，只是卓越摄制组比越莱那边算是打了折......
而这，才是今天谈定的第一项细则，不过因为开头定好了，接下来定的细则就快多了。
下午4点多，投资比例分配上才总算初步出来。
这定义2000万的项目投资划分结束，越莱为表态的其他投资与卓越占比7：3，虽然卓越还是600万的出资比例，但实际资金上只需要给到400万，另外部分则用来承担摄制组。
而剩下的1400万中，飞景传媒以发行为核心加入投资组，以400万份额作为主要投资人之一，另外越莱投资800万，至于剩下的200万，会作为外部投资招募份额。
总的来说，这个项目制片人由越亭亭担任，蔡彩英担任监制。
至于主创团队里，除了导演、副导演以及对应的摄像灯光团队来自卓越，其他大部分人员由越莱统筹。
不过，他们今天签署也只是投资意向书，因为这个项目从前期资金，具体到立项拍摄许可证都还没下来，尤其在资金上的问题，真正的拍摄预算表和今天给到的框架性预算其实并不是一回事，而事实上，具体到项目的预算表，与主创团队的选择和拍摄计划分不开。
“越总，既然我们合作意向聊得差不多了，不如我们今天就讨论确定一些主创问题，你知道，这应该是我们在合作上最容易出现的争执。”蔡彩英指了指计划书上，拟邀的编剧是越莱的资深编剧，但平日里都是制作古偶电视剧项目，这一看就知道只是一个套版，“比如这个编剧和今天到场的这位老师似乎就不是一个人。”
两家团队除了律师在场，越莱的编剧也有一位在。
“关于主创团队的搭建和项目的制作，风导这边有什么想法？”越亭亭一众团队都把目光聚焦到了导演。
这谈完项目资本，那最重要的确实是谈创作本身了。
讨论会议终于到了风亦盼最为关心的地方，在前面大多数时候，她都在做安静的吉娃娃，被cue后不由正了正腰板，开门见山：“越总，我想做筹备工作之前和小说的作者聊一聊，或者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编剧是作者本人，这在后面创作上，能给予电影很大的帮助。”
“另外，在创作上我有个要求，我希望不管是选角还是剧本改编、后期剪辑上，我能有决定权。”
在知道项目后，风亦盼读了一遍小说，小说的故事能让她沉溺在其中，她能感受到程东的隐忍、挣扎，霍元安的肆意、果敢，这样的富家公子与贫穷小子的简单爱情故事，就能感受到像烟花般璀璨的灵魂爱情。
越亭亭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第一个可以考虑，但是决定权......这不行，不说剧本剪辑，就选角这件事，我不会只考虑电影对角色的创作要求，还需要兼顾市场，院线电影的发行和网大不一样，如果演员没有任何号召力，这类文艺电影很难提高排片。”
话是拒绝的，越亭亭还是耐心解释了一些关于选角上的考虑。
“那我的退让，就一票否决权。”不同于蔡彩英各种铺垫的说话方式，风亦盼就很直接，语气坚定，回答也毫不犹豫，“市场也可以是开创出来的，如果角色和故事能更好的呈现，我相信观众是有决断的。”
办公室一下安静了不少，任谁也看得出，风亦盼的态度。
越亭亭皱着眉，又看向了蔡彩英，只是对方也并没有缓和的意思。
她总算是知道蔡彩英不先聊主创，直接先确认合同的原因了，先礼后兵，只是没想到兵就是这个看起来很听话的女导演。
也不对，风亦盼也谈不上听话，不然也不会大胆地给南秀新秀偶像拍纯爱剧情。
正当越亭亭开始考虑这主意背后的可能，就发现风亦盼从她后面的书包里抽出了一堆纸。
“总之，感谢贵公司的信任，不管未来合不合作，我也希望这个作品可以更好展现在读者眼前。这是我这几天我自己准备的剧本框架和分镜图，不过不是完整的，你们可以作为一个参考。”风亦盼把这折叠纸边角翘起的地方压了压，递给越亭亭。
她在这几天提前整理过这本小说的剧本思路，包括一些她已经想到的分镜头画面。
越亭亭拿过，不由微微挑眉，这叠纸都是手写，有些地方还有涂鸦和折痕，除了娟秀整齐的文字之外，在下面还有手绘的线条画面，两位主角相对站着，空间里一半是屋檐，一半是雨天，明明只是寥寥几笔，却让她有了代入感，这是他们开篇相遇，艺术家与快递员的相遇。
第二张，第三张......
会议室只剩下越亭亭翻纸张的声音。
大约十分钟后。
越亭亭才把这叠纸给向了旁边的助理。
“可以，我大概知道风导的诉求，不知道其他卓越还有没有特别要求？不然到时候可能我也没那么好说话了。”越亭亭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着蔡彩英，眼神格外锐利。
说实话，今天谈下来，卓越的所有底气似乎都来自风亦盼，可这，恰巧还真拿捏住了越莱。
其实就算没有卓越的投资加入，这个项目越亭亭还是能保证资金充足，但是找到合适的导演和编剧，才是改编这部人气小说的最大困难。
早在买下版权的第一年，越莱就尝试过项目启动，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导演，业内擅长文艺片的导演她们没有关系很难请动，就算能搭上线的也不能接受剧本，而商业爱情片导演更不好请。
若是大胆启用新人吧，这部作品原计划是越莱进军电影圈的问路石，肯定不能草率。
后面好不容于联系上一个愿意试试的女导演，可又不巧，偏偏在那年遇到越莱资金流的紧缩，董事会最终选择搁置这个高风险项目，换成另一个收益有保障的电视剧。
这个小说版权是她排众议买下的，虽说这些年她越亭亭战果累累，可这项目对她而言还就是一个心结，那天卓越庆功宴回去后，她特意向倪珞借了U盘，和她姐一起又看了一遍，连她姐都拍板，风亦盼会非常合适做这个电影导演。
向来眼光毒辣的越莱掌舵人都认可了，越亭亭对项目启动就格外积极。
可能正因为这个项目她准备的过于积极，倒是让越莱失去很多主动权。
果然，对外释放情绪是大忌。
看蔡彩英也没什么回应，越亭亭站了起身，又笑得温婉，似乎刚刚的锐利只是开了玩笑：“要是没有的话，我们今天的沟通就先到这里？期待我们下次见面，就直接是签约投资合同。”
蔡彩英似乎对她的态度转变完全没有意外，鱼尾纹都变得格外显眼：“好，期待合作。”

第40章
回去的路上, 风亦盼坐在后排，还在看天师九州影视评分网的影评，边看, 边还会会咧着笑。
她承认, 她就爱看彩虹屁。
童俞坐在副驾驶, 通过后视镜忍不住感慨：“咱们风导心真大，好像一点都不担心项目跑掉，你刚没看越总那变化多端的表情么。”
蔡彩英这才停下琢磨手里拟定的初版合同条款，抬头也看到风亦盼一脸傻乐的模样，调侃道：“这丫头九影网那边的评论估计还没看完，心情自然是好。”
“啊？什么？”风亦盼听到声音，恍惚中抬头，以为他们在说刚刚会议的事情，“我刚刚有说错话？没吧, 我都提前和蔡姐报备过。”
“那你也没提前和我说你给人家做了那么多准备工作啊, 我说你怎么这几天在公司每天迟到, 还以为只是熬夜看小说。”蔡彩英对于这次合作自然是积极的, 可是风亦盼提的要求，确实是卓越很难争取的点，所以再三考虑之后, 蔡彩英只好先把公司之间的合作谈妥，摆出一些诚意。
“我还是新人导演嘛，多做一点总没错。”风亦盼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作为她真正意义的第一个电影项目邀约, 不管后面成不成, 这种改编小说的创作机会，就当是学校布置的作业, 与她而言，也算是一个学习实践过程，怎么样都不亏，“话说我是不是太任性了？公司毕竟刚刚起来，我就提出这样的要求？”
“是挺任性的，那不如我们回去？”蔡彩英继续调侃。
“那......我......也不干。”风亦盼就有点心虚了，“还是坚持一下我的底线，这话可是蔡姐说的，不是每部作品都和天师一样，我都得先拿捏好话语权，不然到时候拍不好怎么办。”
她也是听姜伋说过，连曾亚图那样的大导演都会被制片方投资方牵制，更何况是她这样的小导演。
所以她还是挺幸运，有天师做背书，又有卓越支持，让她比较自主提出一些要求。
“你看看，咱们这个导演，别人看起来就像是我拿捏着一样，可实际上呢，自个态度多坚决。”蔡彩英甚至觉得越亭亭很可能以为刚刚会上的话都是她教的呢。
“你不是你自己说的么，对外你唱白脸。”童俞打趣，不过还是忍不住问，“要是越莱这次合作搁了，咱们后面真去启动天师2？”
“搁不了，你放心。就算在看我们风导免费提供那么多劳动力上，我都不允许这个合作机会丢失。”蔡彩英后靠在椅背上，“更何况这个好机会，我得趁着这部电影去摸摸院线电影的门路，若是到时候真谈不下来，我有个打底的方案，只是之后可能要捆绑越莱一段时间。”
“嗯？”
风亦盼和童俞都有些期待看着她。
“签对赌保底，或者把你卖给她们几年，反正有的是办法。”说到卖两年的时候，蔡彩英还特意用食指点了点风亦盼的小额头，“你自己要的话语权，总要对结果负责，以之前越莱的风评来说，越莱肯定愿意尊重创作者，希望和更多内容创作者合作。但在商言商，任何企业都想做稳赚不赔的项目，虽然这不可能，那能和他们谈的余地就只有利益拉扯。”
“越莱进军网大的想法不可能因为这个项目停止，只不过会往后延，那就算这个项目失败，网大的蛋糕，有盼盼，还是能吃的。”
“所以到时候就算这个项目我拍扑了，还可以拍网大电影？”风亦盼听懂后，眼睛都亮晶晶的。
蔡彩英点点头：“是的，这几年，你还得多学习学习，知道么？虽然艺术领域我教不了什么，但是拍电影重点之一还是要学会管理团队，所以这几年的目标就是学好怎么管理团队，怎么教好演员，怎么沟通，只有这样，我们卓越的未来才有基地。”。
虽然天师很成功，但是卓越已经做好了战略准备，这几年发展的重点在于人才的招募、搭建与培养，不会拔苗助长。
“拿别人的项目以拍代练！”童俞也是笑得点点头，看了眼风亦盼，“若不是有天师打底，外面的人可能也不知道咱们这剧组的导演，可不是什么魔鬼导演，只是平平无奇的小天才。”
“唉，感觉这件事上我还真帮不了什么忙。”
或者说，自从加入卓越，童俞能使力的地方其实越来越少，所以他说这的时候还有点害臊，作为老油条，他知道自己在天师最大的价值，可能就是答应风亦盼做导演，打打辅助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