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她被迫只走事业线(时逢而已)

“这位是今年《偶像歌手》的冠军，顾思泽。”楼周宁忍不住捂脸，接着把被打断的话继续说完，又送给风以盼一个白眼。
“我说怎么那么眼熟，今年《偶像歌手》的冠军，你这几个月一次都没上网？”司瑾妍也放下手里的活，站到风亦盼旁边直直盯着顾思泽看。
怪不得对方能拿下冠军，这颜值的冲击感很强烈。
司瑾妍也不由点头肯定。
《偶像歌手》已经经历四代了，算是最早开启九州选秀时代的节目，而眼前这个男孩是今年横空出世的创作型歌手，司瑾妍用肩膀顶了顶风亦盼：“我记得现在他夺冠那首《折星光》还在榜单，这已经过去快一个多月了呢。你真不知道？”
风亦盼可是给第一代偶像投了好几个月零花钱的人，就算后面没那么疯狂追星，可还是知道一些。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多忙，哪里来的时间关注网上。”说到这里，风亦盼感觉自己的心已经碎了，做作地捂着胸口，忍不住在司瑾妍耳边嘀咕，“为什么出道了呢！这多好的男主啊。”
恋爱是肯定没有机会了。
见色起意的风亦盼感觉到一秒钟失恋的苦楚，她刚刚真感觉有一见钟情的冲动，连对某人异样的想法都被她抛在脑后了。
“不过，你要是都以这种颜值为标准，你这部微电影得求你爸妈一起倾家荡产，或者，可以期待一下天师电影票房上个千万什么。”司瑾妍感慨的时候，还在打量顾思泽。
“所以我连潜规则的机会都没了。”风亦盼撇撇嘴，爱情没了，连男主都没了。
“你现在一个末流小导演，还是没下一部的那种，人家是冠军偶像，你被潜还差不多？”司瑾妍还是好奇，又看向楼周宁，“不对，你怎么认识这大明星的？”
“有没有可能我现在是香饽饽？”楼周宁推了推眼镜，一脸自信，“你们在剧组的时候，我暑假接了阿泽的写真任务，然后他还把我推荐给偶像歌手节目组，给他们拍演出照，我可拍了不少出圈图。这不，现在也算小有名气，明年偶练的活都预约好了。”
“那个......你们说悄悄话向来都那么明目张胆么?”四个人相距又不远，顾思泽怎么可能听不到？
虽然，他其实并不讨厌被他们提及。
眼前这个扎着马尾的女孩，他似乎又看见了她三十多岁时的模样，遇到欢喜的事物会眉飞色舞，对感情更是直白又自在。
但是有一点，肯定和上辈子不一样了。
他提早那么多年认识她。
只是不同于她没有改变的张扬，他们认识的时候，顾思泽可从没像现在这般明媚过。
上辈子顾思泽认识风亦盼的时候，他只是一个被恒星娱乐冷藏十年的歌手，身上早就磨去了不少棱角，只是一个平日里在录音棚里给人伴奏上班的普通职工，而遇见的时候风亦盼已经是九州的知名新锐导演。
但就是这样一个导演，明明知道他得罪过恒星，却还是选他作为新电影的男主角。
明明他没什么演戏基础，因为与主角的故事接近，因为认可自己在镜头下的故事感，她力排众议邀请了他参演男主。
恒星集团一直是九州影视行业巨头之一，它的力量又怎是小小的新锐导演可以比拟的？片子完成后，压审核，压新闻，压排片，花了近半年时间制作的电影，历经了两年才最终上映，而且最后还是只有5%的市场排片率，可风亦盼依旧没有任何怨言。
然后他们的电影排片从5%到35%，票房从一百万冲向一亿。
他作为一个歌手，最后不是因为音乐被世人所知晓，而是因为这部电影，红遍九州。
顾思泽觉得他上辈子最快乐的时候，就是那半年两个人为了片中主题曲，配乐，一起交流创作的时候......只可惜，他还来不及表白，就遇到了车祸。
好在他重回这个世界，提前认识她。
......
不过，姜伋怎么会拒绝做男主角？顾思泽记得风亦盼这个微电影作品的男主角就是姜伋，难道是最后救场的？
可是这天师票房又是什么？
在顾思泽陷入回忆的时候，楼周宁已经说完了他们在这里的原因，他现在就是顾思泽经纪公司的兼职摄影师，今天要给他拍几组照片，包括一组入学的生图，准备等下拍最后一组魔术光线的氛围照。
“那找我做什么？”风亦盼一脸恍惚地望着顾思泽，倏地像是想明白了点什么，“难道我的才华已经被业内熟知了？他不会真来面试我的男主角吧？”
顺利拍完了天师，而且后期工作也进行得很顺利，风亦盼确实有点飘了。
到也不用那么自信......
顾思泽知道她的微电影虽然获奖，可在后来的几年里在圈子里其实她还是查无此人的状态，直到十年后那部小成本电影上映，获得超高投资回报，她才被大众所熟知，一跃成为炙手可热的新锐导演。
只可惜虽然他在拍摄期间了解过一些她的事，可大多时候他们都在交流音乐和电影本身，他其实并不太清楚在那十年里发生过什么，只知道，她成为导演的那条路，并不容易。
顾思泽刚准备开口，一旁的楼周宁已经开始埋汰了：“醒醒，要不是我推荐，人家可能连我们学校都不知，你就别丢人了，阿泽，这人看起来不着调，但是视觉审美很不错，做MV导演绰绰有余，而且她刚刚拍完一部网络大电影，是价美物廉的导演哦。”
“嗯，我知道，还是要感谢楼哥，不然我也不会有机会认识风导。”有意邀请楼周宁给他做摄影师，又刻意引导提到他在找MV导演，这才有了今日见面的机会。
顾思泽笑意盈盈，对风亦盼补充道：“我看过《人从众》和《小森林》，都是非常优秀的作品。”
相比较拿下大学生微电影大赛银奖的《人从众》，风亦盼的《小森林》其实没什么名气，即没什么奖项，也没多少人看过，唯一展示的地方还是风亦盼那粉丝少得可怜的州博，但是顾思泽知道，这个处女作，在后来等到风亦盼成名之后，会被许多人评为微电影中的遗珠。
她就是这样有才华的人。
“你还看过我的《小森林》?”风亦盼笑着嘴角都快扯到耳根子了，先挺起了下巴，又悠悠点头肯定，“老楼可以啊，都可以给我介绍工作了，拍什么类型的MV？具体什么要求？我先说好，我也不是什么东西都拍的，我只拍我喜欢的。”
她在校虽然参加过不少学院里的比赛，但是真正接到外面的邀请屈指可数，准确的说，就那么一次，还是因为那么多巧合加在一起的天师剧组。
或许风亦盼很有才华和潜力，可此时的她，还只是一个渴望得到认可的应届生。
所以，这字里行间虽然拿捏起了姿态，有几分导演的桀骜似的，可表情却满是......快告诉她拍什么，她倾家荡产都可以的。
“我只拍我喜欢的”这句话，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风亦盼喜欢的东西真得不要太多，虽然有些爱好已经是过去式，但都是可以随时捡回来的，就如同她的脸皮。
司瑾妍知道，风亦盼此时小尾巴早翘起来，只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第一反应还是质疑楼周宁：“如果是首张专辑的话，恒星那边的制作人应该会安排好导演？找她这个小旮旯做什么？我可不相信你一个小摄影师，有这样的影响力。”
恒星视频就是《偶像歌手》的播出平台，背靠恒星集团，又作为九州六大视频平台之一，实力雄厚，资源更不会缺。
一般来说，这个选秀节目出来的头部都会签约恒星娱乐，所以，若是恒星要给新人拍摄MV，导演人选有二三十个都很正常。
“我签约的是南秀传媒，公司这边，我经纪人就是这个EP监制，其实也给我推荐过一些MV导演，只是都不太符合我的感觉，或者说......我喜欢的导演，可能还请不起。这是我的第一张EP，歌都是我的原创，所以不想轻易妥协。”顾思泽在见她之前，自然做好了充分准备，所以他所说的话，都经得起很多人的推敲。
南秀传媒虽说不是影视巨头，其实也算在业内小有名气，而且最大股东还是晋州电视台旗下上市公司的子公司，也算是有背景的娱乐公司。
“南秀传媒？” 司瑾妍和风亦盼却很是惊叹。
“嗯......这个说来话长。”顾思泽看着她俩如出一辙的表情，笑着简单解释，“我在参赛期间就提前签约了，在这之前我不是特别热门选手，所以......”
不过再具体的签约细节，其实不合适在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多说。
顾思泽的两个小梨涡，笑起来很少有人能抵抗他的亲和：“我想要的Mv要求只有一个，希望画面能够与我的歌遥相呼应，就是那种有对的感觉。”
“感觉？你这难度不小。”风亦盼思索片刻，可她喜欢感觉这两字，“不过我喜欢挑战。”
“行了，具体的合作事情等下有的是时间聊。你们这个活还有些，等帮你搞定后，也差不多就有魔术光了，到时候盼盼一起拍？要是不行，可别说哥不带你飞。”
魔术光不仅适用于摄像，自然也适用于摄影。
他们距离拍摄时间还有一下午呢，楼周宁扫了一圈还没打扫的区域，算了下时间，走向最后的角落：“那个，阿泽，你先休息休息，我帮她们干点体力活后，咱们再继续拍。到时候结束或者明天再聊合作的事情？”
同时，顾思泽已经直接跟在楼周宁身后，帮忙掀开了另一块积攒着不少灰尘的厚布，空气中甚至能看到灰尘的飘舞，他用手背浅浅捂住了鼻腔：“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司瑾妍其实也算接触过艺人的化妆师，但是这样平易近人的，确实少有：“可是你这衣服?”
顾思泽低头看了眼衣服：“没事，等下本来就要换一套。”
“就冲你这态度，以后你就是我们的朋友了！等下我也帮你拍照片！”
风亦盼看着她们还没清扫的地方，再看着窗外太阳已经下落不少，赶紧放下各种杂念，虽然满怀感激，豪言壮语，但指挥起来，也毫不犹豫：“这里道具布不少，都先堆在这里，然后后面那些雕像要先搬外面.......”
而一旦干活起来，房间里就显得格外“真实”起来。
“使点劲，你这idol要锻炼了！肌肉肌肉！”
“老楼，你这大老爷们，不知道灯具和女人心一样，需要细心吗？你看看你，这灯具内壁全是你擦过的灰尘痕。”
......

第19章
姜伋今天在秦影大楼完成他的杀青拍摄后，就又去了一趟他老师办公室表示感谢，等出来的时候已经傍晚。
夕阳渲染完整个天空，校园里的热潮还没散去，地面还是有着太阳烘烤过的余温，他准备去摄影楼去看看情况。
他是知道，今天风亦盼有打扫任务。
却不想，在路过的篮球场外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形，正举着一个机子，半扎着马步，对着一处来回走动。
看着她似乎已经完成了打扫任务，姜伋想了想，准备回公司宿舍琢磨剧本。
“姜伋？！”司瑾妍围观着拍摄，一眼就望见了姜伋，隔空打上招呼。
这一声，自然引起了其他人关注。
尤其是风亦盼，直接放下相机，努力招手。
温暖的金色柔光，像是产生了丁达尔效应，在她身上产生光线的轮廓，逐渐生成了一个新光源，如梦似幻。
“老姜，你真来了啊！快过来！快点！”
画面很美，嗓门很大。
就在她这般隔空大喊时，姜伋内心旖旎的风光，也全都消，无奈摇着头，走向他们。
因为在道具房帮忙打扫了快一下午，顾思泽四舍五入算是运动过的，所以最后楼周宁临时把他的拍摄方案变更到运动场。
虽然还未正式开学，但篮球场已经热闹起来了。
所幸他们过来的时候，还有一片场地空着。
篮球场篮框下。
楼周宁和助理正在调整光圈和反光板，做一些最后的试光调整，顾思泽还被化妆师摆弄他的每一个发丝，保证发型的美感。
虽然，这核心的两个人视线，都不约而同，情不自已地瞟向另一边。
边上的板凳区。
风亦盼还在旁边调适楼周宁的备用机，一边又对着不远处的姜伋念叨：“今天的魔术光调子色彩暗，还好你穿着白T，刚好可以吃到反光，你就好好配合，忍忍我这小脾气，我保证给你出片。”
一想到那天他说红了之后要免费出演她作品，风亦盼就觉得自己要打起一百二十分精神给他拍好照片，才对得起他的义气。
司瑾妍也像隔壁化妆师一般在姜伋旁边。
姜伋肤质本就白的发光，所以重点还是加重面容立体感，补充一些阴影和高光：“以后你要大火大紫了，少不了发挥一下你颜值价值，这出门可不能一直穿那么素的白T，服装造型搭配要是公司没人给你配，你就找我......和盼盼。”
说这话的时候，司瑾妍莫名感觉到一股寒意，赶紧在后面加上风亦盼的名字。
随着阴影扫在姜伋的下颚线，他要保持着抬下巴的动作，朝着阳光的，所以眼睛不自觉微微闭着：“谢谢。”
“你就别想了，这沉闷的人能开口求助穿衣？”风亦盼试着给姜伋拍了一张上妆的特写花絮，画面里，借着化妆刷的出镜，让视线不自觉注意到留白上半部分脸，鼻翼上的浓密睫毛在光线笼罩下被拉长了不少，显得安静又内敛，“真睫毛精......阿妍，快，不然追不到光线。”
“马上马上。”
夕阳西下，本是最为静谧的时刻，篮球场这因为两个摄影师的指挥，热闹起来。
“ok，来，头偏点点，很好，阿泽你侧颜轮廓真好。”
“不错，超帅，再选一个你比较喜欢的pose，嗯，不错，就这角度，手肘向外一些。”
“棒极了！天生的大明星好嘛！”
至于另一边。
“...低头，对，嘴巴放松，老姜，你在致敬歪嘴审美？头再侧3度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种油腻的姿势？这是摄影镜头不是摄像镜头，之前教你的静态镜头感是松弛不是做作，忘记了？”
“谁教你耸肩膀的？知道的是想证明你凹锁骨，不知道，还以为你展示富贵包的养成史呢。”
在体型上，楼周宁比风亦盼高大不少，可在拍摄风格上，两个人却是和身形截然相反。
楼周宁习惯跟着人物的情绪找镜头感觉，又是典型的东北大甜心，说话虽然粗犷，可每一句话都对给予镜头中的人肯定，给顾思泽极大的发挥自由，尤其是pose什么，很少做约束。
至于风亦盼，因为习惯规划分镜头后的拍摄执行，对每一张照片都有自己的规则，再加上她对自己摄影的控制欲，只要在她的镜头里，不允许有任何的意外，所以每次拍摄的时候，会怼完每一个小点后才肯按下快门。
而且，对比楼周宁，风亦盼作为一个细节控，捕捉到姜伋每一个微小的变化，都会严厉纠正，气不过的时候还能毒舌几句，要是一般人，可能真得很难忍。
幸好，她拍摄对象是姜伋。
姜伋最开始确实没适应过来，毕竟在他的灵魂记忆里，更习惯面对剧组的镜头，而不是摄像机，可他没有因为风亦盼的“调侃”而有什么情绪变化，依旧柔和而优雅道：“我会调整。”
这话一开口，后面风亦盼那眼睛是越来越亮，终于不再吝啬快门的使用。
等夜幕降临，校园路灯亮起，今天的拍摄任务也差不多结束了。
楼周宁一拍完，自然免不了到风亦盼这里嘚瑟：“你看，我刚刚拍最后一点光的剪影，这色比构图，都不用处理色调。”
风亦盼白了一眼，把他的备用单反换成他手里的新机子：“你丫的难道不是想秀你最新的EOS 5D？”
“你刚打扫的时候，不就在秀你借的那小红？”楼周宁含蓄地抬了抬眼镜，也开始翻起了风亦盼的片子。
都是炫耀鬼，谁比谁高贵。
风亦盼按快门很克制，所以楼周宁翻了几十张后就找到了顾思泽的照片位置。
就拍了三张。
一张特写，一张半身和一张全身。
特写的光影让顾思泽脸上的皮肤纹理像是写满了情绪故事，半身那张则是他笑着对着镜头挥手，像是把夕阳染成了朝阳。
这最后一张全身，则是无意间跳起身投篮的瞬间，宽松衣角随着惯性向上，微微露出腰部的腹肌线条，有种明朗而热烈的青春，只是因为曝光不足，面部侧脸除了轮廓，还有重影，不过还是能认出是顾思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