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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身今年48(小静子swag)


“王五大哥说他这两日忙着,待他忙完了就来大湾沟拜访。”
“行我知道了,先吃饭吧。”

第74章
“爹娘我吃得很少的, 只需给我些爹娘弟妹剩下的饭菜,我可以给爹娘洗衣做饭,下地干活,伺候弟弟妹妹!爹娘, 求求你们别卖了我!”
“我今年十四了, 再过两年就可以定亲了,到时候还可以收一笔彩礼钱给弟弟娶媳妇!爹娘, 别卖了我, 哇呜呜!”
李檀昙原蒙着头在被子里补眠,今日来县里是为了采买工坊里缺的东西,她睡得迷迷瞪瞪, 却不想被女孩凄惨的哭声吵醒。
“这是怎么了?”李檀昙循着声音望去。
声音是从城门口的人群中发出的,这会城门刚开没多久,城门外排了不少要进城的百姓, 人们听见动静, 自觉围成一圈, 光明正大的揣着手看热闹。
透过层层人群, 李檀昙站在牛车上远远看去, 只见一个瘦弱的小姑娘抱着一个男人的腿哭得撕心裂肺。
那小姑娘虽自称十四, 但看着却还不如九岁的榔头壮实, 一头枯草般的头发乱糟糟的堆在头上, 眼睛红肿,干裂的嘴唇随着一声声的哭喊浸出血来。
怎么了?林家其他人刚来此处也不知,还是牛车旁的一同围观的一个大娘回答了李檀昙的话。“好似是那对夫妇卖女儿, 但女儿不肯走, 正哭闹呢。”
卖女儿三个字,每个字拆开李檀昙都能理解, 合起来却惊掉了李檀昙的三观。
血亲骨肉,怎舍得用金银价钱估量交易?
“就你这幅德行能卖多少彩礼钱?怕是彩礼钱还不够我再养你两年的饭钱!”男人身边站着的女人应是这小姑娘的娘,她将狠狠将女孩紧紧扒拉着男人腿的手扯开,眼里口中满是算计。
一丝心疼难舍都难从她眼中看见,淡漠得仿佛眼前的人不是自己怀胎十月生成的女儿,而是路边随时能践踏一脚的野猫野狗。
“爹!求求你,我不想被卖!别卖我,我长大了孝敬你!”小姑娘看着被扯离的手,眼里的惊恐越发浓烈,她哭着闹着喊着,声音绝望而凄惨。
围观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不少心软之人见了这幕有些不落忍,但即使再可怜,却无一人伸手帮上一帮那绝望跌进泥地里的女孩。
一旁拉扯小姑娘的黑瘦男子看人越来越多,脸上有些不耐烦,说话的声音中也带上了火气,“爷赶时间,这丫头到底是卖还是不卖?不卖就别浪费爷的时间!”
女孩儿的父亲眼中原还有些不舍,听了男人的话立马转变了嘴脸,他对男人讨好的笑了笑,“卖的卖的,高爷这丫头往后就劳你多调教了!”
那叫高爷的男人从怀中拿出一个陈旧的荷包上下抛了两下,语气不耐,“行了,别说废话,在这卖身契上画了押,钱是你的,人是我的,往后这丫头生死富贵可都与你家无关了!”
男人看到上下颠动的钱袋眼都绿了,忙不迭点头,迅速画了押就拉着身边的女人挤开人群走了。
任被卖的女孩哭哑了嗓子也不愿再回头望一眼。
“再是个女娃儿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这做爹娘的怎么舍得哦!”
“一个丫头片子,提脚卖了就卖了,能给家里换些银钱也不枉费娘生爹养一场。”
“这买人的我认得,人称高爷,专门去乡下搜罗穷苦人家的女孩儿去人市卖给那些暗娼窑子,这女娃儿往后难咯!”
围观的整件事的百姓有对父母的指责,有对女孩未来的担忧,但就是无人愿意上前帮忙。
帮什么忙呢?
父卖女,天经地义,便是县官老爷来了也管不着人家的家事的。
闹剧结束,进城的队伍也终于开始移动,林更金赶着马车,小心暼了一眼沉默的二婶,问
“二婶,你是先去医馆还是胭脂铺子?这会天还早,我先送了你们过去再去码头摆摊。”
李檀昙望着被高爷扯着头发进了城的小姑娘叹口气,“不必,到城门口我们就下车,你今日晚些去码头摆摊,先随我去一个地方,摊子先让翠翠三人照看着。”
这是李檀昙第二次来到马市,惠安县的马市和上次来时差不多,道路坑洼,牛羊混杂,空气中常年萦绕着挥之不去的牲畜粪便味道。
唯一的不同便是坑洼的土坑中不再是踩进去就灌一脚湿泥,而灌的是冰冷的雪水混合物。
王五找到了买牛羊的卖家,从郦城送来的牲畜也不会在此处售卖,李檀昙此行并不为买牛马而来,半分注意都不分给两侧嘴里哈着白气的牲畜们。
林更金第一次来马市,好奇的看着街两旁的牲畜的同时还不忘很紧了前面脚步急促的二婶。
李檀昙上次来时记得很清楚,这条街道走到尽头,再拐一个弯,便能寻到惠安城的人市。
人市人市,顾名思义,专营人口买卖的市场。
和马市的热闹不同,刚拐过弯,站到人市的地界,便能感受到此处于前头马市热闹截然不同的安静和压抑。
天盛朝能人口买卖的有两处,一处是光明正大混在一众商铺中间的牙行,另一处便是眼前的人市了。
天盛朝的牙行有些类似现代的中介,不仅经营买卖房屋,租赁雇人等寻常买卖,还做着买卖奴仆下人的勾当。
牙行中的人有大户人家的发卖的下人,更多的是牙人去各地收来的人,而人市中的便杂了,有插草自卖的,有父卖子夫卖妻的,也有心怀不轨之人将人坑害带来此处的。
牙行和人市的区别就好比是专业机构和散户,前者专业,质量好有保障,后者杂乱,质量参差不齐风险也高。
专业?质量好有保障?
李檀昙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用这几个字形容一个人口买卖的场所,她打心底觉得讽刺和凄凉,牙行前头贯上的这几个词,不知是用了多少人的自由和绝望筑成。
牙行和人市这两处在李檀昙看来并无差别,不过都是啃食着活生生血肉的炼狱罢了。只是一处扯了遮羞布在外掩饰得人模狗样,而另一处则是直接摆烂,直接将此等枉顾人伦,悲惨绝望之买卖显露人前随人窥探。
李檀昙是极其反感以及反对人口买卖的,她今日原本的打算是去牙行寻牙人雇两个平日做饭洗衣的婆子。
若不是刚刚城门口遇见的那个小姑娘,她这辈子都不会踏进人市这个地方。
世间有太多光照不进的阴暗地方,买卖人口在这个朝代是合法合规的买卖,李檀昙不过一个平民老太太,她自知自己没有能力改变什么,只能麻木的蒙住双眼眼选择不见为净。
但早晨的所见所闻,实在让她装作没看见,若无其事的去逛街。
她想起城门口百姓议论的话,“这买人的我认得,人称高爷,专门去乡下搜罗穷苦人家的女孩儿去人市卖给那些暗娼窑子,这女娃儿往后难咯!”
暗娼窑子?那种地方,一个小姑娘若是进去了,这辈子就毁了。
人市所在地方是条狭窄幽暗的小巷子,人市上人不少,只是个个脸色严肃麻木,和几百米之隔的马市上的鲜活热闹完全是两个世界。
才进入,便见一个脸色惨白的妇人跪在冰冷的雪地上,她五官清秀,算不得貌美,穿着并不算富贵,背却挺得笔直。
妇人身边还站了个带着瓜皮小帽的男人,那男人拧起妇人的脸冲向来询价的人,
“这可我从牙行花了大价钱买回家正经做媳妇的女人,可惜这女人外强中瘠却连个孩子都生不了,这才提来这里发卖了回些本,也好买个身子好的回家生儿子。”
男人特意强调了妇人不能生孩子的事,男人面前来询价的有两人,一个是头发花白,皱纹遍脸的老汉,另一位搽粉戴花,身上穿红戴绿,想是哪家窑子的老鸨。
前者都一大把年纪了,家中想早已儿孙满堂,来询价想是想买个逗趣儿的玩物。至于后者更不必说,那种地方自是希望女人坏了身子,不能生养是最好的。
果然男人说完,眼前的两人就起了心思,搽着劣质铅粉的女人开口,“这女人你开价几何?可有卖身契?”
“卖身契还在的,二十两银子就带走。”
花白了胡子的老汉摇摇头,“这女人并非绝美,又非黄花大闺女,二十两银太贵,不值不值。”
女人也点头,“这种品相十两银子也算是多了。”
男人摇头拒绝,“这女人买时就花了二十五两,我如今出手已是折了五两,若只花十两卖出,就真的是赔得精光了!”
活生生一个人,竟被当做牲畜般讲价,何其丧尽天良!
“很紧我!”李檀昙扯了下依旧东张西望的林更金,这处鱼龙混杂,她不敢带家中女眷来,便只能抓了林更金当壮丁。
“二婶,这处是人市?”林更金将声音压到最低,眼里是掩不住的惊讶,二婶来这处做什么?
“嗯,知道就行,别乱说话。”
“今早进城时的那个小姑娘还记得她的长相吗?”
林更金点点头,刚刚才看过的人,自然记得。
李檀昙说完便率先往前走去。
“我们往里走走,看到她,你就叫我。”

第75章
李檀昙带着林更金在人群中寻找着, 终于在巷子最深处见到了高爷和早晨刚被从父母手中买走的那个小姑娘。
小姑娘此时正无力的倒在高爷脚边,她应该是被打过,原本就单薄破烂的衣衫此刻乱糟糟的裹在身上,头上的头发被扯下好大一块, 露出带血的头皮。
脸上鼻青眼肿, 脸颊还有两个红肿的手掌印,她倒在冰雪上, 瞪大了眼睛看向远处, 眼神空洞麻木,任伤口浸出的血染红了脸下一片冰雪。
高爷身后除了小姑娘,还有两个差不多年纪的女孩, 她们的情况和小姑娘差不多,都是满身伤痕,两人挤做一团, 周身透露出一股子化不开的恐惧和绝望。
“装什么死?起来!”臭婊子!刚刚若不是她刚刚突然发疯, 现下他早已经将人出手, 在酒楼里美美的喝上酒听上了曲, 哪里还用在这挨冷吃风?
一个瘦弱的姑娘哪能敌过一个成年男人的力气?高爷手一捞, 小姑娘就如一快破抹布似的被从雪地上扯起, 还没等她站稳, 高爷就高高抬起脚就要踢。
爹娘都憎恶的小娼妇, 竟敢打伤来问价的客人,害得自己点头哈腰赔了十文钱才解了事端。
他今日就是赔了本也要这小蹄子好看!
这男人一看就是发了气要动真格,人都被打得站不稳了, 这一脚下去还要不要人活了?
“拉住他!”
李檀昙推了一把身边的林更金, 自己则是飞扑过去想将站得摇摇晃晃的小姑娘拉开。
只是两人动作快,高爷的动作更快, 两人刚有动作,高爷就已经发力朝小姑娘踢去。
事态紧急,林更金也顾不得什么,他朝前跑时同时双手张开,用身子硬生生拦在高爷和小姑娘中间,生生受了高爷的一脚。
在身子往下倒时,同时不忘伸手用力向反方向拉扯了一把高爷。
“嗷!”一声痛呼后,两人摔在身后的雪地上?
李檀昙过来扶住马上就要倒下的小姑娘后关切的看了一眼捂着大腿嚎叫的林更金,“没事吧?”
“二婶我没事。”没事才怪!刚刚被踢到的腿巨痛无比,他一个大男人都觉得这般疼痛难耐,这一脚若踢到刚刚的小姑娘身上,搞不好真会出人命。
“你们是什么人?”高爷踉跄的从地上爬起来,指着突然冒出来多管闲事的两人火冒三丈。
林更金看高爷暴怒的样子,怕他出手伤人,不顾腿上的痛意起身护在了李檀昙身前。
二婶年纪大,可经不起这高爷的一脚,自己今日若让二婶出事,不说家里人不同意,便是他自己这关他也过不了。
承蒙二婶拉扯,他和媳妇才有了进城摆摊的活计,虽是苦了些,但给家里挣了钱,平日里说话也能硬气些。
李檀昙从更金身后走出。“我们是来买人的。”
在这个买卖人口合法化的朝代,她想救下眼前的小姑娘,只有破财一个法子。
“买人?买人你推我做什么?”高爷听见两人的来意,怒气稍缓。
李檀昙看了一眼身子忍不住发抖的小姑娘和地上两个抱团的小姑娘,叹气。
“这三个姑娘我都买了,你开个价。”
高爷眼睛上下扫视了一圈眼前的老妇人,轻蔑的嗤笑一声,“口气倒是不小!”
这妇人怕不是以为这买人和那街边卖的鸡蛋一个价?不知天高地厚,竟一开口就是要将这三个小蹄子一起买了去。
他故意为难,“三十两银子拿来,这三个小蹄子就归你。”
李檀昙今日原本的打算就是来城中采购,为了买东西,身上自然是带足了银子的,听完高爷的喊价,她就利落的从怀中掏了三十两银子出来。
“卖身契拿来。”
从高爷的品行便知,三十两这个价钱肯定是虚高了的。
但李檀昙并不想如菜市讲价般在三个还没成年的小姑娘面前与高爷讨价还价。
但凡有些自尊的人都难以忍受自己被当成个物价讲价。
三十两银子也不过三十盒改良过眼影的事,小小年纪已经受够了人间的苦楚,即使讨价还价的伤害在她们一生所受的苦难中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笔,但李檀昙还是想尽她所能,将其消除。
高爷看见李檀昙手里白花花的银子,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这老货穿得寒酸,但不想竟是个有钱的!
他瞬间变了个态度,变得热情又懂礼,刚刚的凶恶狠毒仿佛是假象,“卖身契都在这,我看婶子您二位就两人,可要我一道送你们回去?”
李檀昙接下三张卖身契,将银子扔给高爷,冷冷的道了声不用了,便和林更金扶着三人往外行去。
周围的卖家看李檀昙出手大方又爽快,便有人打了坑冤大头的心思,围过来让她看看自己的货。
李檀昙挤开人群,她透过一双双贪婪浑浊的眼看向雪地中,被束缚了手脚或老或少,或男或女的‘货品’,坚定摇头。
她今日来此不过是看不过眼一个还未长成的少女被至亲抛弃沦落风尘,她愤慨这世道苍凉无情,也可怜这些被剥夺了尊严被当成货品叫卖的可怜人们,但她更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有多大的脚穿多大的鞋,人市上乃至世间可怜之人那么多,她救不过来的,若不是凭着现在的知识,她也会如万千百姓,一生挣扎在温饱线上。
她的不忍和冲动已经在刚刚买下的小姑娘身上用完了,至于其他人,实在是有心无力了。
李檀昙和林更金前脚刚走,后脚高爷所在的地方便来了个邋遢婆子。
她浑身散发着难闻的恶臭,仔细辨来却是劣质的酒味和饭菜的馊味,中间还夹带着廉价脂粉的刺鼻香味。
高爷远远的看见来人,忙把刚收来的三十银子贴身藏进衣裳里。
“货呢?”婆子看高爷身后空无一人,眉头能夹死三只蚊子。
“花婶儿你今儿来晚了,货卖出去了。”高爷嬉皮笑脸打哈哈。
被称做花婶儿的婆子脸更沉了些,她恼怒道。“你有三个货,不是说好给我留一个的?”
就这老虔婆那吝啬性子,一个货至多卖六两银子,没人买时巴不得她出手,寻着了冤大头,傻子才会给她留!
高爷心中不屑,脸上却做足了面子,“花婶儿莫气,我这没货了,我兄弟那还有呢!他手里那货据说是从万香楼流出来的,你带回去,保准能勾的哪汉子们舍不得回家。”
万香楼,惠安县有名的青楼,里头姑娘个个极品,若能收一个万香楼出来的,凭着万香楼这个名号,就引来不少去不起万香楼的男人来家中图新鲜。
花婶儿高兴了,她收了脸色,“走,带我去瞧瞧!”
李檀昙和林更金带着三个人走得并不快,二人走到巷口时又遇见了刚刚的妇人和男人。
妇人依旧跪得笔直,她身边的男人却显得焦躁了很多,听他身前问价之人口中所言,便知是这人开价太高,旁人不愿。
“十八两银子?”黑皮汉子惊呼,他眼睛瞪大,几乎占据眼眶三分之二的眼白足够表达他的惊讶。
李檀昙记得刚刚走时,这男人喊的价钱是二十两,十八两的这钱比先前的二十两银子还便宜了二两。
“这价钱太贵,都够我正正经经娶个娘家女人了,若有那二十两银子,谁还要花个不能生孩子的破鞋回家?”
男人竭力推荐“这价钱是高了些,但这女人识得字读得书,会做女红还能唱小曲儿,老兄若是买回家定是不亏。”
“庄户人家,会读书写字有什么用处?难不成学哪些酸迂书生红袖添香不成?我要的是家里家外一把手的勤快女人,能帮我看顾我哪死去的前妻留下的两个儿子和家里的田地,这女人瘦的比纸还薄,风一吹都能吹跑,不中用不中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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