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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欲(灵姝)


下午,温砚白带季筠柔出发回了温家老宅。
老宅坐落于西岛山头,一面是高山,一面可鸟瞰整座城市。
它高立的位置,一如这个家族在香岛的地位那样,高高在上,无可动摇。
温氏的旁支众多,又联系紧密,在知道老太太要给温砚白回国设宴后,这条去往别墅的柏油路上,皆是温氏子弟的豪车,堪比车展。
等在别墅入口处的豪车内,季筠柔穿了一身改良禅意旗袍,做了中式簪发半披发造型,整个人显得清冷又艳绝。
她戴着玉镯的手,轻轻搭在膝上的精致木盒处,片刻后,又扭头心绪不宁地看向闭目休憩的温砚白。
她记得温镜姝说过,温氏子孙多,难免会有自命不凡的,想把温砚白从温氏集团掌权人的位置拉下来。
好在近些年,靠温砚白大刀阔斧地对外征战、对内除腐,把温氏从“西山”上拉回来,才让那些人不敢再多说什么。
温砚白是经历了很痛苦的一个阶段,才有今天的成就。
所以他们今晚,或许都有场仗要打?
大概是发觉了她在审视自己,男人睁开清冷不见一丝情意的眼眸,淡淡看她:“怎么了?”
季筠柔:“哦,有点紧张。”
“你这淡定模样,还会紧张?”
温砚白握住她的手,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可思议”,随即,他又万分笃定,“再怎么,也该是他们因我们的到来,而紧张才对。”
这点,季筠柔认同。
同时感慨,温砚白合该是个上位者。遇事从容理智、淡定又高效率处理、让人不由自主想跟着他去打仗,而且都坚定一定会打胜仗。
跟着他闯荡商界,应该会很有斗志。
这时,车驶入了地下车库。
温砚白搂着季筠柔从负一层径直上了一楼客厅。
室内原先还在三五成群聊着商业、时尚、豪车话题的人,都齐刷刷地朝拱形大门处看了过来。
温砚白漠视了他们,只带着季筠柔继续走向里厅。
直到在经过花园的长廊时,有一声甜腻腻的“大嫂”响起,吸引了季筠柔的注意。
她看向长廊的方向,是温镜姝正从那快乐地朝他们奔跑过来。
季筠柔看向温砚白。
对方已经洞悉了她的想法,伸手揉揉她的脑袋:“玩去吧,正好我要先跟奶奶说些公司上的事,等会再让人来叫你。”
“嗯。”
恰好温镜姝跑到两人跟前。
小姑娘站定,挺身。
面对温砚白的冷漠脸时,她努力鼓起勇气,但也只憋出了一声大哥。随后,怕得要死似的,拉起季筠柔就头也不回地跑远。
后方传来了温砚白的一句警告:“顾好你大嫂,她掉根头发,我拿你是问。”
“知道啦!”温镜姝连忙回。
大概跑到花园里,温镜姝才敢大喘气,而后半是抱怨地问季筠柔:“我说嫂子,你到底是怎么喜欢上我大哥的,你跟他站在一起都不怕的吗,我在他面前都不敢呼吸。”
“他有那么恐怖吗。”
其实,季筠柔也不知道自己之前怎么就喜欢上温砚白了。
可能是出院那天,他带她去购置衣服。
商场里,她看到有小朋友在吃巧克力蛋糕,那时,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温砚白发现了,领着她就去问了那小朋友蛋糕店的位置,然后他亲自带她去买了。
一个高高在上、凡事都不必自己亲为的人,却能细致地观察到她的渴求,还把东西弄给她。
从那开始,季筠柔就觉得温砚白是她可以信任和托付的存在。
毫不夸张地说,他是失忆的她,在这个世界的唯一。
只是疏离感也在彼此信任崩塌的时候,如排山倒海一般冲击过来。
她现在对温砚白的情感极其复杂。
有他骗了自己的排斥,也有一丝他确实是喜欢自己、不是玩弄自己的期许,但更多的是想要弄清楚一切的理智。
在搞清楚一切之前,她必须克制自己对温砚白的感情。
温镜姝刚想罗列温砚白过往的“没有人性”,想向大嫂吐槽。
忽的,一旁有阵窃窃私语从洗手间里传来——
“刚刚被温砚白护在怀里的那个女人,真是我们大嫂啊?”
“八丿九不离十吧,长得还挺漂亮的。但那穿衣风格和神态气质,怎么看都像是翻版的秦偌娴。玩替身情人这套,还是大哥会。”
“可是秦偌娴哪有今天这位漂亮啊,说不定是温砚白找到真爱了,这不,连婚戒都戴上了。”
“我倒不这么认为。你看,一说秦偌娴马上回来了,这女的就冒出来了,还被温砚白带到这里来宣布身份,怎么看,都像是在气秦偌娴。”
“也有这种可能……毕竟秦偌娴是温砚白手把手教出来的,虽然两年前闹得都像是要决裂,但想必温砚白也得到了秦偌娴回来就要联姻的消息,在激她低头求和。”

第6章 玫瑰
一开始,温镜姝听到这两个旁系在那儿碎嘴,恨不得过去就撕烂两人的嘴,但季筠柔一手拉住她,一手捂住了她的嘴,淡淡在她耳边道:“再让我听会儿八卦。”
温镜姝:“……”
那两个嘴碎的也不负所望,聊的内容越来越接近温氏家族的秘辛——
“温砚白要想拿稳温氏,就必须有秦家这个外来靠山。不然一个在外流落了二十年的外孙,凭什么能继承温氏集团。”
“大奶奶统共就生了大伯和二姨,大伯早逝,二姨跑去了景城,小辈里就只有温砚白和温镜姝。就温镜姝那傻乎乎的模样,丝毫不足为惧,要不是温砚白横空冒出来……”
“无所谓,一个被养废了的傻姑娘,一个必须卖身找靠山的外人,都不是哥哥拿下温氏的阻碍,迟早温氏是我们温二的。”
温镜姝忍不了了,准备冲过去教训他们,谁知季筠柔先一步过去了。
小姑娘愣在原地,错愕地看着前方发生的事——
只见季筠柔的突然出现,吓到了正在讲碎话的堂哥。对方下意识地推了季筠柔一下。季筠柔身体倾倒,手磕在洗漱台上,同时,一道清脆的玉碎声响起。
温镜姝见嫂子将要吃亏,吓得连忙跑去,却在走近后,听到了季筠柔温温柔柔的一句话——
“这是奶奶认可我后,亲自为我佩戴的玉镯。它摔坏了,我不好向奶奶交代。要不,你们跟我去向奶奶交代一下吧。”
一句话,不卑不亢,也不好让人拒绝。
可温镜姝瞬间明白了自家嫂子的用意。
要想和这俩碎嘴子算账,除非在刚刚就把他们的话录下来,不然都可以被他们否认掉。而且他们现在离开,再找回来也是个麻烦。
不如现在就去奶奶面前把事情上报,然后当着面,该对峙清楚就对峙清楚。
到时候奶奶选择轻拿轻放,也就是一只镯子的事,如果奶奶选择不放过,那么在清楚堂哥一家的心思后,她必然会和大哥出手解决。
温镜姝暗暗感慨,不愧是她大哥看在眼里、捧在手里的人。
有仇当场报、杀人不脏手。
但温镜姝不知道的是,季筠柔这么做,也是在为自己报仇。
只不过她的报复对象,是温老太太罢了。
既然那老太太觉得她就是一个随手可弃、可欺的玩物,那么今天必得让这位德高望重的奶奶在众人面前亲口承认,自己是她悉心认定的孙媳妇。
如果老太太坚持不肯低头,剩下的事也都是温砚白该去处理的,与她无关。
一开始,旁系的两个怎么也不愿意跟着季筠柔去面见温老太太,还是温镜姝到了她们跟前把人守住了。
然后小姑娘对着那碎成一堆的镯子,好一番添油加醋,说那是如何如何的重要和贵重,又说了奶奶对自己嫂子的重视,随即抓住了堂哥的手就往里厅走。
温镜谦自是不愿意,与温镜姝在洗手间外好一番折腾。
最终,他们的闹腾吸引了里厅几位的注意,于是一伙人都被管家请进去了。
里厅的气氛很是微妙,像是剑拔弩张后的突然松缓,一伙人都面色严肃地看着几个年轻小辈进来。
季筠柔下意识地望向主座上的两位。
一位是身着藏蓝色旗袍的严肃老太太,一位是穿着深灰色西装的面色冷硬的年轻男人。
温砚白看到季筠柔进来,面色松缓了些,对她伸手:“柔儿,过来。”
季筠柔朝他走去。
但眼看着快到了,她却径直去了老太太身后站定。
这不免让刚刚还在为她而对峙的祖孙俩都愣了下。
这时,温镜姝及时上报在花园长廊处听到的,关于温镜予和温镜谦嘴碎温砚白身世的话,还有因为温镜谦推人,导致“孙媳妇凭证镯”损坏。
温镜谦其实一开始也在暗忖,自己说的那些话会不会是被那姑嫂两个听到了。
此时听温镜姝这样报告,便连忙辩解自己没有说过这些,对镯子的损坏也是无意。
温老太太轻掀茶盖,凝着细眉看向那堆被呈上来的碎玉,平静的双目在三秒后沉淀出一丝怒意。
她将黑釉茶盏放到桌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严肃的声音在里厅缭绕:“好好的玉就这么被糟蹋了。”
一句话,吓得温镜谦连忙低着头不敢看那威严的温家掌权人,还有……一侧那冷眼凝视着他、如同要诛杀他的温氏掌权人。
全场只有季筠柔的嘴角,勾着一抹胜利的笑。
看来老太太最终还是选择了以碎玉为出发点的惩罚。
碎玉,往小了说只是价值几百万的镯子;往大了说,是她的孙媳妇受了委屈。那么,对温镜谦的处罚,在家规森严的温氏,是怎么也不为过的。
老太太作为长房,对其他几房的子孙都有教育权和处置权。
她先是痛骂了温镜谦的爹妈不会管教人、在新妇面前如此失礼,简直丢了温家的颜面,随后便让人上了家法。
温镜谦的父母知道了这件事,连忙从外厅求进来,跪在老太太面前请她手下留情。
温老太太只一句话堵住了他们的嘴:“你们大可看看我亲孙砚白背上挨的家法是如何模样,再腆着你们这老脸来求情,自己把孩子管教成这副模样,还得让我出手教训。我今天不打这一遭,以后出去丢了我们温家的脸,他们骂得还是我这老东西没管教好孙辈!”
一声亲孙,足以表达温砚白在温氏的地位。
再是……温家人基本都知道,温老太太对温砚白有多严苛。
冬天跪雪地、夏天晒烈阳。
背上挨的家法比所有孙辈加起来的还要多。
如果不是温砚白长得确实很像温老太太的女儿温雪兰,他们都以为温砚白是老太太捡回来的野孩子。
最后,温家二房再没说什么,看着自己儿子被拖出去,当着亲友的面受了一顿家法。
可谓是精气十足地来,最后却被人背着离开。
不过老太太还是给了颗糖,说是放权给温镜谦,让他去景城的子公司里做个总经理,好好磋磨几年,看看什么时候把这性子磨圆滑了,再回来。
明面的糖,暗面却是流放的毒药。
温家二房有苦难言,只能谢过大奶奶的安排。
至于温镜予,搬弄是非,也被老夫人留在山庄里去抄族谱,抄一千遍再放下山去。
族谱里有什么?
有温砚白的母亲、有温砚白三个字。
可以叫她好好认清楚,在香岛的温,到底是谁家的温。
一通打发后,里厅里只剩下温家的本家。
老夫人转头看了眼季筠柔,再是看向温砚白,语气不咸不淡:“这个孙媳妇要我认也可以,你舍得让她留在这山庄里,陪我老人家住几天吗。”
温砚白一愣,对上季筠柔的脸,刚要出声拒绝。
却见季筠柔根本没有理会他,兀自地朝奶奶一笑,点头答应:“筠柔……一定好好陪着您解闷。”
“嗯。”老夫人吹开杯里的龙井茶叶。
她半掩在杯盏后的嘴角微垂,有一丝被算计后的不悦。
而全程被无视的温砚白,忍不住攥紧拳头。
夜风徐徐,泉水泠泠。
山庄二楼新收拾出来的房间外,是一处空中花园。
坐在吊椅上的季筠柔看着手腕上的翡翠玉镯,眼睛里都是喜爱之意。
身旁的男人喝着红酒,一言不发,神情如月霜那样冰冷。
对此,季筠柔装看不见。
她用镯子映着月光,感慨:“奶奶出手还挺大方,我那一百万的镯子碎成渣,她却补给了我五百万的。”
“那一百万的镯子,是我去年送你的生日礼物。”
季筠柔:“……”
知道他不高兴了,但今天她大获全胜,还挺开心,所以季筠柔决定哄哄他。
女生从吊椅上起来,坐到他腿上,双手圈着他的脖子:“哥哥,你是不高兴了吗?”
明知故问。
温砚白晃着高脚杯里的红酒,语气凉薄又生硬:“公司离这两个小时车程,云城离这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明早公司有会议,三天后我要出差去景城。季筠柔,这几天,你要我怎么高兴?”
音落,他狭长的眼尾带着一丝哄不好的高冷。
季筠柔嘴角勾起,捧起他的脸凑近,而后轻含住他圆润饱满的下唇,咬下一口。
动作间,她的双眸皆是盈着笑意,认真看他。
男人用漆黑不见底的眸子睥睨她:“就只这样哄?”
季筠柔深知,他要的且对他最有效的哄,都是要很深丿入的哄。
她垂下眼眸,红唇轻启:“明早几点的会?”
“八点。”
季筠柔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现在10点,路程一个半小时,洗漱半个小时,哥哥,你好像最多还有一个小时……爱我。”最后两个字,是她凑到他耳朵处,咬着他耳垂说的。
温砚白仰头灌下最后一口红酒,凑到季筠柔的唇边,将口中的液体如数渡给她。
“唔……太多了。”季筠柔吞咽下嘴里的红酒,红唇边还挂着水珠。
温砚白用手指给她擦干净。
片刻后,他索性直接单臂将人托抱起,往里屋走去。
夜风吹不散的是他的一句:“一个小时,哪够?”
季筠柔:“……”
完、蛋。
还没开始做,她就想退缩了。
虽然温砚白一向克己守礼,但在做嗳这件事上,他从不克制自己。
近三个小时的放浪形骸,让季筠柔累趴在了床上,连根手指头都懒得动,更不想睁开眼皮。
迷迷糊糊中,她看到温砚白从浴室里出来,背对她换起了衣服。
与他对外矜贵的形象不同,他裸着的后背确实如温老太太说的那样,有许多明显的被打出来的可怖疤痕。
他们第一次开灯做的时候,她也曾吓得不敢碰他。
还是温砚白牵着她的手,放到了那些痕迹上。
他柔声却又坚定地告诉她:“季筠柔,谁都可以嫌弃我这身伤痕,唯独你不可以。”
“唯独”这两个暧昧的字,在那时候充满了唯一性,说明在他心里,她是占有一定独特的份量。
可她又想起了今天温镜予的那句——“玩替身情人这套,还是大哥会。”
所以,其实她并不独特。
甚至只是温砚白一手定制出来的……秦偌娴的替身?

香岛都称温砚白和秦偌娴是金童玉女,一对璧人。
网上关于温砚白的绯闻,基本出一贴就删一贴,但他从来没删过和秦偌娴的。
如果说,温砚白对自己是月光下的偏宠,那么温砚白给秦偌娴的是阳光下的偏爱。
只有秦偌娴才配和温砚白出现在同一条标题里,在大众视野下,被相提并论。
一开始,她还觉得都是外面媒体蹭热度,也自信满满自己才是名副其实的温太太。
然而好景不长,她发现自己这个所谓的温太太,并不能向世人宣告她拥有他。
人后甜蜜算什么,他名声笼罩的光环,保护的从来不是她。
现在秦偌娴要回来了,也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旧情复燃。
季筠柔就怕遇到电视剧里那样,自己被正牌找上门,各种羞辱。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她怎么也该做准备了。
希望她为侦探A指的那条——往景城方向查自己身份的路,能为自己带来一丝收获。
许是见她醒着,温砚白踱步到床边,弯下腰捏起她的下巴,戏谑着端详她。
“刚刚还求我放你睡觉,怎么现在精神奕奕的。”说着,他看了眼劳力士手表,“可惜,十分钟之后,我必须出门。”
可惜什么,十分钟什么?
季筠柔美目抬起,怒视他,没有说话。
温砚白见怪不见怪,她在累极了的时候,常常是这样一副懒得说话的神态。所以她不说的时候,他也就说得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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