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我可不希望你对我一切的示好都是出自于感动,那些感动我并不需要。”
没有预料到林羽墨会掉下泪来,齐少焱的目光锁住她,一边说,一边伸出修长的手指来,为林羽墨擦拭那眼尾冒出来的泪珠。
出于感动?听到这话,林羽墨的泪水却掉的更凶了,若是出于感动,昨夜她便不会管齐少焱死活,转身离开病房就是了。
从小到大,她对自己的理智都把控的极其严格,昨夜的情况,不仅仅是齐少焱的机会,其实是给了她自己一个机会。
一个正视自己内心,让她向齐少焱,勇敢迈进一步的机会。
“齐鲨鱼,你个大傻子!”
林羽墨一边抹了一把白皙小脸上挂着的泪珠,一边鼓起气嘟嘟的腮帮子,向齐少焱狠狠的骂了一句,模样在齐少焱眼里却可爱的很。
自己怎么又成大傻子了?齐少焱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自己才从林羽墨嘴里解锁了“鲨鱼”称号以后,怎么又喜提了“大傻子”这一称呼。
“好了,我们再磨蹭一会儿,爷爷就该杀到病房里来了。”
本着在一向心疼自己身体,经不得听到他身体出现任何小问题的爷爷面前息事宁人,齐少焱强打起精神,掀起身上的被子,缓缓下了床,对林羽墨如是说道。
齐少焱伸出胳膊,修长的手指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睡衣纽扣上,裹着绷带的手背上传来的一阵迟来的疼痛却令他皱起了乌黑的眉头。
“手背还疼吧?我来帮你换衣服……”林羽墨赶忙迎了上去,对齐少焱如是说道。
她伸出胳膊,在身形高大的齐少焱面前,纵使她的个子在普通女生里已经不算低,但仍然需要踮起脚尖才能触到他衣服领口的第一颗纽扣。
她的手指动作很轻,利落的将那一排的纽扣都解开来。齐少焱穿衣看起来单薄,实际却有着一身好看而匀称的肌肉,呈现在她眼前。
林羽墨的眼神扫过他白玉般的皮肤,宽阔的胸膛,以及清晰的腹肌和人鱼线,脸上不由的一阵发热,又红了几分。一切关于昨夜的记忆,又止不住的出现在她脑海中。
“怎么又开始脸红了?难道昨天你还没看够吗?”
齐少焱将她泛红的白皙耳垂尽数捕捉在眼里,微微俯下身子,一双狭长的黑眸锁住她,戏谑般说道。
“闭嘴,我去给你拿衣服!”
林羽墨嗔斥了他一声,却并不敢抬头与他对视,反而迅速转身,飞也般的向衣帽间跑去给他去取全套的定制西装了。
精神矍铄,一脸严肃的齐云海刚踏下法拉利跑车,周慕白已经迎了上来,撑开一把黑伞为他遮挡头上的太阳。
“您来了!齐少正在医院里考察呢,新上任的院长经验不太足,医院管理上的纰漏还有些大,还有林羽轩已经苏醒了,所以齐少在这里多停留了些时日。”
周慕白语气平常向齐云海汇报道,心里却捏了一把汗。齐云海是在商场上,久经沙场的老狐狸,他会相信自己这么一套说辞吗?
“带我去见他!”齐云海只是淡淡瞥了周慕白一眼,整张苍老的脸上情绪并不可捉摸,向他发出了命令。
“好的,您这边请!”被那双锐利的眸子瞥道,周慕白只觉得自己的冷汗都快要落下。立刻招呼着他,往医院里走去。
齐云海一踏进这家医院里,已经一字排开的医生和护士们,正站的笔挺,在等待着院长向齐少焱汇报工作。
一身西装的齐少焱正坐在沙发上,皱紧眉头听着刚刚上任,眼神仍透露着几分没有底气的院长正用手里的报表与数据,详细汇报着工作。他一双平静无波的黑眸,透不出任何情绪。
在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以后,他一摆手停止了院长的继续汇报,站起身来望向了自己的爷爷,齐云海。
“少焱,羽墨呢?”
齐云海走向前去,一双锐利的眸子锁住面前的齐少焱,问出的第一句话却是林羽墨。这令齐少焱心里多了几分惊讶,原以为齐云海一切都会冲着自己来,这倒令他提前打好的腹稿都派不上用场了。
“羽墨的弟弟,羽轩已经醒了,所以她正在病房陪着羽轩。”齐少焱将林羽轩苏醒的情况,向齐云海说明了。
“周慕白,你去叫她过来,我有话要问她。”齐云海的神情却多了几分凝重,径直向一旁待命的周慕白命令道。周慕白点了点头,大步向林羽轩的病房内走去了。
不和他沟通医院管理的情况,反而直接叫来林羽墨。这令齐少焱心里多了一丝紧张,莫非钱辛真的没有保守关于自己的这个秘密,令齐云海全盘知晓了?
“爷爷,好一阵时间没见到您了,您之前给我下的那碗面,我还念念不忘呢。”
不一会儿,一身素雅长裙的林羽墨走了出来,她神情自若的走到了齐云海面前,朝他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
面对着齐云海,她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停留在自己记忆里,相处的时间虽然不多,却会送给她各种亲手雕刻出来的手工小玩具的爷爷——林松。
于她而言,齐云海身上就具有的这种令她十分熟悉的亲切感。
“羽墨,少焱,我们借一步说话。”
齐云海却少见的没有回以她微笑,反而神色有些复杂,似乎有些令他为难的事情要和她说。
林羽墨的心中一沉,不详的预感逐渐加深。齐云海的表现很明显不是为了齐少焱给自己的弟弟输了血,这样的事情而来的,显然是有更大的事情,而且关乎于她。
搭乘电梯来到医院顶层,专用的集团董事长私人会客室里。表情严肃的齐云海特意劝退了所有的工作人员,只有三人在的会客室里,气氛瞬间变得凝重了起来。
林羽墨抬眸暗暗看了一眼,坐在她身侧神色如常的齐少焱。齐少焱却似乎早已察觉到了她的不安,伸出那只裹了白色绷带的手掌,在桌子底下悄悄握住了她的手。
骤然感受到自己的手掌被整个包裹在齐少焱那宽大而温暖的手掌心里,林羽墨紧张不安的心,逐渐变得平和了许多,她也回应般,轻轻握了我齐少焱的手掌。
“今天我来医院有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直接影响了齐氏集团的股价,从昨晚开始齐市集团市值至少蒸发了二十个亿。”
齐云海抬起锐利的眸子,望向坐在他对面的齐少焱和林羽墨语气沉重的说道。
什么?二十亿?听到这个并不算小的数字,齐少焱感到十分震惊。
这几天,他陪林羽墨去瑞士参加了一趟比赛,又在医院里修养生息了好几天,在钱辛对健康的要求下,所以他并没有参与公司事务,反而让自己信得过的部下去处理了。
可他绝没有想到,不过才这么几天的功夫,齐氏集团竟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林羽墨也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数字,到底是什么事情会如此严重的影响了齐氏集团这样一家历来股价创收都十分稳定的老牌企业呢。
齐云海看出了她眼里的疑惑,直视着林羽墨,缓缓说出了他所要说的第一件事情。
“昨晚开始,好几家新闻媒体,突然跳出来循环报道了林海陶瓷有限公司,两位生产工人因为公司生产线安全问题而身亡的事情。”
“他们不仅采访了在镜头面前痛哭流涕,不断哭诉的家属们,而且详细报告了林海女儿的身份,也就是齐氏集团接班人,齐少焱的妻子——林羽墨。”
什么?听完齐云海的话,林羽墨瞪大了眼睛,瞬间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陷入自己掌心的肉里。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是导致齐氏集团股价下跌的罪魁祸首。
她的心里一阵恶寒,身上也出了一阵冷汗。
父亲的事情明明已经过去了,受害者的赔偿款也是她亲自去给的。
那一阵子的她不仅身体疲惫忙的焦头烂额不说,还要忙着安抚安慰家属们的情绪,可以说是身心俱疲。而那段时间,她亲力亲为,帮助受害者家属们完成了一切的善后工作。
而现在,为什么他们还会突然跳出来,毫不犹豫的咬住她不放?难道,是因为得知她嫁给了齐少焱,所以想要到更多的赔偿款吗?
“这第二件事,我必须要同时问你们两个人,你们必须如实的回答我。”
齐云海的话却还并没有结束,这一次,他锐利的目光径直落在了齐少焱的脸上,他语气严肃,压迫性极强的向齐少焱问出了一个问题。
“少焱,你和羽墨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契约结婚?”
◎我已经爱上了他……◎
契约结婚!听到齐云海说出这四个字, 林羽墨瞳孔扩张,几乎忘记了呼吸。
齐云海是怎么知道自己和齐少焱是契约结婚的?
这是事实不错,可她该如何向齐云海解释?
以齐云海的性子, 他知道了自己疼爱的孙子, 以契约结婚的方式娶了她进门来, 她会勒令齐少焱和自己立刻离婚吗?
“对,我跟林羽墨是契约结婚。”齐少焱抬起头来,给出了齐云海问题的答案。
“什么?齐少焱!你糊涂啊!”
PanPan
云海听了这答案, 瞬间怒不可遏,他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怒斥齐少焱道。
“你忘了你爸这一生的悲剧吗?他和你母亲也是契约结婚!强扭的瓜不甜,没有爱情的婚姻, 最后是什么样的下场,你自己亲眼看到过!你为什么还要重蹈覆辙?”
“外面多少眼巴巴盼着等着,爱慕你,真心想要嫁给你的千金大小姐们!你犯得着去契约结婚娶一个不爱你的人吗?”
齐云海额上的青筋凸起, 越说越生气, 显少失态的他, 终于爆发出了情绪。
从小到大,他诸多事情都顺着齐少焱的性子来,在他面前谨言慎行,怕性情本就阴鸷,又受到父母离世刺激的齐少焱会一时想不开。
他也无数次, 以齐亿山和许云澜的悲剧,明里暗里的教育过齐少焱, 在他面前不下千百遍念叨过, 宁愿选择一个爱自己的人, 也不要选择一个自己深爱,却不爱你的人去结婚。
此前齐少焱将林羽墨带回齐家以后,是在他面前撒了谎的,他振振有词的告诉了自己,他和林羽墨地下相爱了好几年,所以打算结婚,此前只是一直瞒着自己而已。
那时,齐云海的心里乐开了花,他以为齐少焱总算不必走上儿子齐亿山的老路,拥有一段完全不同的,二人相亲相爱的幸福婚姻。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齐少焱是契约结婚!他骨子里和齐亿山一样倔强,一样叛逆。
一旦认准了自己爱的人,哪怕选择契约婚姻,也要在一起,一条路走到底,谁也无法阻止。根本就是齐亿山的翻版。
听了齐云海吼出的这句话,林羽墨愣住了,齐少焱的父母竟然也是契约结婚。
许云澜或许是迫于家庭的压力,和齐亿山订下契约结了婚,只是此前通过齐云海的讲述,她明白,最大的不同是,那场契约婚姻里,许云澜从未真正爱上过齐亿山。
在这一瞬间,她也立刻明白了,为什么许云澜可以对待自己的两个孩子如此无情,对齐少焱和齐少宇没有任何留念。头也不回的从窗台上跳下去,毅然决然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爷爷,自从那天在锦州大厦的电梯里和林羽墨重逢以后,我就知道了,这一辈子我只会和她结婚。”
“任何形式我都不在乎,这一辈子我只要她。您打我也好,骂我也好,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
齐少焱站起身来,直面齐云海的怒火,一双坚定的黑眸没有任何胆怯,直视着齐云海径直说出了自己心里的话。
林羽墨抬头仰视着齐少焱高大的身影,她的内心是震撼的,她突然发现,从一开始她就低估了齐少焱娶她的这份决心。
他是如何克服了一切的心理难关?
纵使父母的悲剧他亲眼目睹过,但他依然决定和那时掉入命运泥潭的自己签订契约,将自己娶进齐家。
她突然明白了,这一切不是此前她所想的,和齐少焱之间是互相利用的利益关系。齐少焱克服父母悲剧的阴影,付出那么大的代价,签订不对等的条约,将她娶进齐家,只出自于他满腔对她出自肺腑的爱。
这从来不是他的一时兴起,而是蓄谋已久。
此外,她还捕捉到了齐少焱话里的关键的两个字“重逢”。
为什么是重逢?此前她和齐少焱分明并未见过面,也从来不曾相识。
他为什么会说出这两个字来?自己又何德何能,能在被他搭救以后,又令他不惜这么大的代价,将自己娶进齐家。
齐少焱到底是谁?他和自己曾经发生过什么?莫非他有另一重身份?
为什么他涂鸦的风格和与自己通信的M画风如此像?可M的名字和齐少焱这个名字明明根本对不上号。疑问在她心中堆积的越来越多,令她想立刻弄个明白。
“你!”
齐云海被齐少焱的话气的不轻,他抚着自己的胸口极力平静着自己的情绪。
针锋相对的会议室里,气氛也变得越来越紧张,剑拔弩张,几乎一触即发。
“爷爷,我有话想对您说。”
此时,林羽墨却站起身来,暗自握了握掌心,为自己打气一般,抬起头来勇敢的叫住了齐云海。
齐少焱转头望向她,眸中多了一丝讶异,显然没想到林羽墨会一改自己往常的性子,也加入了他和爷爷的这场纷争之中来。
“什么话?”
齐云海锐利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向她语气凌厉的问道。他实在弄不明白,林羽墨到底有什么值得齐少焱甘愿签订契约,也要和他结婚的地方。
“虽然,从一开始我和少焱确实签订了契约结婚的协议。我们也同意了各自开出的条件,我以为三年的契约结束以后,我可以利落的离开他。”
“但是在春雨庭里,我和他朝夕相处。他会特地为我准备我爱喝的荷叶粥,我也知道了他最想吃的是有人亲手给他做小熊饼干,那时我们分享快乐。”
“在西藏的雪山上,他彻夜发烧,紧握着我的手不放开,那时我知道到了他的软肋和心底的无助。那天清晨醒来,我们在晨曦里分享了彼此的痛苦。”
“他也知道了我的软肋是羽轩,从那以后他记在心里。他记得关于我的一切,甚至连我被父亲反对,差点亲自扔下的梦想,也默默帮我拾起。羽轩病危的时候,他为了不让我背负一辈子的自责与痛苦,他用自己的血救了羽轩……”
林羽墨缓慢的说着,她的语气平缓,却带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坚定,似是一颗硬糖,在齐云海的心里缓缓流淌,逐渐化开。
齐云海的情绪也逐渐平静了下来,他没想到林羽墨竟会在此时此刻,说出这样一番肺腑之言来。
“一切的一切,桩桩件件,我越接近他,越了解他,越感受他的喜怒哀乐,越发现,我离不开他,我对他的感情越来越深,甚至到了不可分割的程度。”
“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特别胆小的人,小时候夜晚听到打雷,我都要缩在爸爸妈妈的被子里,哪怕妈妈用手掌帮我挡住了耳朵,我也会害怕的颤抖好长一阵时间。”
“我害怕自己受伤,哪怕那是离我千万里远的闪电,我都会止不住去想象它如果落在我身上,会有多么可怕。”
“我更不敢去爱人,我害怕爱上别人,会将一颗柔软的心交到别人手上,再被毫不犹豫的摔个粉碎。”
“可遇上齐少焱以后,他让我不再害怕,他让我头一次充满了勇气。我的心清清楚楚,也明明白白的告诉了我,我已经爱上了他……”
忆起和齐少焱经历过的点点滴滴,林羽墨清丽的眸中泛着泪光,脸上却绯红的厉害,白皙耳垂也红到快要滴血一般。
她知道,自己说这样的话无异于是在向齐少焱表白,而且这表白是当着齐云海的面。
可她并不后悔这样做,她想让齐云海放下心来,更想让齐少焱知道自己的心意。这也是她长这么大以来,头一次低下骄傲的头颅,打开心扉说出这样的话来。
会议室安静到仿佛连空气也凝固了。齐少焱还没反应过来,从林羽墨嘴里听到对自己的表白,这实在是一个巨大的他绝没有预料到的惊喜。
这甚至令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林羽墨会是主动说出,已经爱上了他这样话的人吗?明明很多时候,她既像只骄傲的天鹅,又像只总把头埋在泥土里的拧巴的鸵鸟。
可她刚刚的那番话如此赤忱,令他感动万分。
一切的付出都有了回应,他十七岁那年在操场上晕倒,被穿着芭蕾舞服天使般的她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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