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迎着刺眼的太阳,睁开了眼睛,自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便已经爱上的人,竟然在此时此刻,亲口承认,她爱上了自己。
巨大的欣喜在他的心房如烟花一般绽放开来,齐少焱转过身去,伸出修长的手掌,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在林羽墨面前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尽力不让那因激动而落下的,滚烫的,顺着眼眶流下的泪水让她看见。
在他人生中,他唯一哭过的一次,只有在父母离世的那一晚,那一晚他抱着左权,哭到再也哭不出声音,落不下一滴眼泪为止。
而另一次,就是现在,是林羽墨亲自承认爱上了他的这一刻。
“他怎么了?”
望着没太多表情的齐少焱在听完自己的话后,高大的身影突然转过去背对着自己。林羽墨注视着他的背影,觉得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听完了林羽墨这一席话,齐云海胸中的怒火已经完全消散了。
他唯一担心的,是自己的孙子齐少焱走上和他父亲一样的老路,最后造成一场婚姻悲剧。
可无论是齐少焱语气坚决的表态,还是林羽墨这番娓娓道来的肺腑之言,他都看到了一对相爱的,为了对方全力维护付出的璧人。
他也突然明白了,为何齐少焱会爱上林羽墨,在他眼里,从这对小年轻的眼里,他分明看到了一样的勇敢,一样执着,一样的热忱,一样的坚定。
这样一来,他所担心的所谓契约婚姻的恶果,便也已经全部烟消云散。
“爷爷,您刚刚所说的第一个股价大跌的问题,您不必担心,请您相信我,给我三天的时间,我立刻就能解决。”
齐少焱转过身来,一张冰冷的脸上恢复了如常神色,幽深而锐利的眸子望着齐云海斩钉截铁的对他说道。
◎我们应该做点真夫妻应该做的事……◎
齐云海听了这话不再说什么, 他深知齐少焱完全有能力摆平这样的事情。
更何况,听了林羽墨这番发自肺腑的话,他已经完全放下了心来。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 不管一开始的形式是什么, 刚才他所听到的一切, 已经足以证明他们二人的真心。
“少焱,羽墨,你们能一辈子好好相爱, 相濡以沫的在一起,爷爷也就放心了。”
“羽墨, 刚才爷爷的语气冲了一点,你也别放在心上, 你应该理解我这老头子的心思,这个家里因为我这么多年的忙于事业,疏于管教,我已经痛失了儿子儿媳。”
“我这一辈子, 兢兢业业大半辈子, 已经什么都不奢求了。唯一希望的就是少焱和少宇能够好好的, 一辈子平平安安的活在这世上。”
“只要看到他们,哪怕是回来陪我吃一顿团团圆圆的家常饭,把那空了两幅碗筷的位置坐满,我都高兴……”
齐云海的眼圈已然红了,他伸出衣袖, 擦了擦那双布满皱纹的眼睛。
一根根银丝一样的白发,伴随着岁月雕刻在他脸上的痕迹, 早已是古稀之年的他, 却终日为自己孙儿的事情操劳, 这个场面令林羽墨动容。
“爷爷,我才不会怪您呢,在我眼里,少焱这辈子最大的福气,是他有您这个事事关心他,爱着他的爷爷。”
林羽墨擦了一把润湿的眼角,走上前去,对齐云海认真而诚恳的说道。
听了林羽墨这番话,齐云海的眼圈红的更加厉害了,泪珠差点滚下他刻满皱纹的眼角。原来,他的付出,晚辈们也全部看在眼里。
“是啊,爷爷,要不是有您,也许我现在早就不能好好站在这里了。”
齐少焱走上前去,扶住了齐云海的肩膀,似是安慰小孩一般,拍了拍齐云海佝偻的后背,对他轻声说道。
于齐少焱而言,齐云海像是一道光,在高三那年,将内心抑郁的他拼了命的拉回了这人世间,才换来了与林羽墨重逢的机会。
这辈子,他心里最感激的人其实是自己的爷爷——齐云海。
“好,好!有你们在,爷爷就开心……”
听完他们的话,欣慰的笑容在齐云海的脸上浮现,他不住点头,握紧了齐云海和林羽墨牵在一起的手。
“这几天,你们两个就好好处理公司的这个问题,羽轩那里有我来照顾。”
齐云海知道林羽墨心里必然会放不下刚刚苏醒过来的林羽轩安危,对他们留下了这样一句话后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瞬间只剩下林羽墨和齐少焱二人。气氛莫名的逼仄而暧昧,林羽墨红着脸,心跳的更加剧烈。
“这些所谓的受害者,突然去找记者爆料必然是受人唆使,我们要做的就是亲自去找这些受害者,揪出幕后黑手。”
“另外,我认为你父亲公司的这一桩生产事故,也有蹊跷。”
齐少焱却并未表露出任何情绪,长腿一迈,坐在牛皮办公椅上,打开专门处理公务的电脑,修长的手指摸上摆放在一旁的金丝眼镜,迅速戴在了高挺的鼻梁上,语气冷静而理智,条条是道的向林羽墨分析道。
“喂,你刚刚是不是哭了?”
林羽墨却并未听进去他所说的任何一个字,反而扶着桌沿,凑近了他,勾起唇角,朝他问出了口。
她已经发现了齐少焱脸上一处不同寻常的地方,他的肤色较之常人要白皙的多,而现在纵使有眼镜的遮挡,她也能清晰看到他的眼眶红红的。
林羽墨的脸,骤然在在他面前放大,白桃茉莉的香气席卷了他。
在她那头海藻般柔顺的乌木下,露出了一场白皙修长的脖颈,在那凝脂般的皮肤上,能看到好几个,昨夜他亲自留下来的,清晰明显的仍泛着红的吻痕。
齐少焱的眸光沉了沉,他仍记得自己是如何肆无忌惮的碾压过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在那里留下专属于他的印记。
“你是不是不承认,被我抓到了吧?真是稀奇啊,想不到我们高高在上的齐总竟然也会有哭鼻子的时候。”
林羽墨却丝毫察觉不到危险的来临,只当他的沉默是在嘴硬,不愿承认。她弯起眸子,朝他笑出了声来,笑容明媚,似是春天原野上的一阵风,充满了勃勃生机。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在玩火?”
齐少焱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往前一带,便将她轻松的压倒在了宽阔的办公桌上。
“喂!你!”
林羽墨这才发现事情不妙,浓浓的檀香味包裹了她,她惊呼出声,抬头望向了齐少焱那张刀凿斧刻般的脸。
带着金丝眼镜的他,明明较之往常更多了几分禁欲的味道,可如今他那双炙热的眸子正将她牢牢锁住,那是淡泊的镜片下也不能掩住的,食髓知味般野兽的目光。
简直是高岭之花,坠入神坛!明明是在西藏学佛,连春雨庭内也要摆上蒲团和檀香的人。
林羽墨突然觉得,自己昨夜本来就不应该答应他。白芷蘅那注入吊瓶里的药,终究成了唤醒沉睡野兽的钥匙。
“刚刚,有个小月亮可是当众对我表白了,那我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是不是要接受她的表白呢?”
齐少焱伸出修长的手指,缓缓滑过林羽墨的唇瓣,喉结滚动了一下,俯在她耳边,低声语气喑哑的说道。
“你……无耻,齐鲨鱼,有本事你别接受,我刚刚可没说咱们签订的合同作废……”
林羽墨的脸瞬间红了,她又羞又恼,推了推齐少焱宽阔的胸膛,为自己刚才主动表白的行为后悔万分,她就知道,以齐少焱这狐狸作风,必然会拿她主动表白的事情来取笑她。
“那没用的东西,我今天回去就亲手撕了它。至于现在,我们应该做点真夫妻该干的事。”
齐少焱勾起薄唇,满不在乎的笑了一下,反而一挥手,将这宽大办公桌上的一众杂物纷纷推下了桌,在她耳畔沉声说道。
“喂!齐少焱你疯了?这里可是会议室!”
林羽墨被吓了一跳,红着脸朝他斥责道。可话尾还未落下,她的话语便尽数落入了他的唇中。
齐少焱的吻如狂风骤雨般落下,席卷了她的口腔,炙热霸道中还夹杂着小心翼翼,失而复得的珍惜与保护。彼此灼热的呼吸声交缠在一起,齐少焱的唇温柔的滑过她的眉毛,眼睛,鼻尖。
被齐少焱吻到的地方一如瞬间触了电,林羽墨睁大了眼睛,浑身几乎都在颤抖着,在那极重的,紧紧包围着她的齐少焱身上散发出来的檀香味和碘酒味里,她伸出胳膊搂紧他有力的脖颈,主动回应着他的吻,理智逐渐沦陷直至彻底丢盔弃甲……
锦州老城区内
一栋阴森冷旧的单元楼里,一间破旧的房间里,几个男人正坐在桌前打牌。
在这处阴暗狭窄的,甚至电灯瓦数严重不足的地方,他们吞云吐雾,死死盯着手里的牌,仿佛握着的不是牌而是一夜暴富的时机一般。
“哎呀!我去他妈的!怎么又是这种烂牌!”
一个男人气愤的将自己手里的牌尽数扔到了拍桌上,粗鲁的骂道。
“老刘,我赢了!你可不能赖账!快给钱!”
坐在他对面的另一个男人却显得十分高兴,他双眼发光,伸出枯瘦的手指,捞过桌上的牌,迅速洗起了牌。
另一名和他们一起打牌的黑衣男子,情绪却十分稳定,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唇边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叮铃铃……”那黑衣男子放在手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迅速拿起了手机。
“各位,我先接个电话,回来接着打。”那黑衣男子朝牌桌上的三个人扬了扬手机,随即往门外走去。
“也行!歇会儿吧!打了一下午我肚子都快饿死了!小兰!饭做好了吗?”
那男人朝房间里那窄小的厨房内粗鲁的唤了一句。
“快好了……”
一名穿着初中校服的女生听到这声怒吼,几乎吓得颤抖,她从那烟熏火燎般的厨房内探出身来,怯生生的回答父亲道。
“怎么样了?”
那黑衣男子刚到门外,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已经传进了他的耳朵里,正是林珍。
“林总,我办事,您放心。这半个月里,我偶尔让他们赢个几把,已经成功让他们输上了瘾。现在从早到晚都在拉着我打,输了少说也有一百多万了。”
那黑衣男子抽了口烟,露出了一个阴险的笑容,回答电话那头的林珍道。
“好!好!陈老千,你好好把控个度!那些赢的钱都分你一半!只有让他们不停赌个够,他们才会不断的需要钱!我要让他们像跗骨之蛆一样,咬住林羽墨和齐家就永不放开!”
听了他的话,林珍很是满意,笑声猖狂,得意的说道。
不一会儿,这栋单元楼楼下,一辆低调的黑色保时捷停在了路边。
“齐总,按照他们给的地址就是这栋单元楼上去了!”
周慕白回头,向后座上的齐少焱和林羽墨恭敬的汇报道。
“现在才到这里,天色都已经晚了,全怪你……”
林羽墨转脸望向一旁神情自若的齐少焱,红着脸没好气的嘟囔了他一句。他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不惜时的人,明明在爷爷面前夸下了海口,三天之内解决这件棘手的事情。
“不对,还不够晚,你忘了昨晚……?”
齐少焱听了她的话却并不认账,反而勾起狭长的眸子,俯身凑到她耳边,低声戏谑的说道。
“无耻!真是人至贱则无敌,脸皮比城墙还厚!”林羽墨迅速推开了他,红着脸嗔斥他道。
这一幕令前座的周慕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齐总和夫人这闹的又是哪一出呢?又说悄悄话,又骂人的,他怎么完全看不明白呢?
“你父亲的陶瓷厂里有两个受害者,她们因为同一场爆炸事故而去世。一个叫王秀梅,一个叫张春燕。”
齐少焱恢复了严肃,一双幽深的黑眸锁住手里的平板电脑说出了口。
“对,她们两的后事,当时我都有亲自参与,这栋单元楼里是王秀梅的家,她老公叫刘洪,还有个上初中的女儿,叫小兰。”
提到这两个人,林羽墨的心里泛起一阵悲伤,脸上也多了同情。
这两位大婶,虽然她没有亲自接触过,但即使只是通过遗照上的黑白照片,她也能看到那种淳朴的为了生活而拼尽全力的艰辛。
“据我获得的消息,她们的鳏夫,刘洪和李驰染上了赌瘾,每天都在赌博,不排除是有人诱导所致,这也是他们在事情翻篇以后,再度出来闹的原因。”
齐少焱锐利的眸光,扫过平板电脑上的资料,冷冷的说道。
“啊?怎么会这样?是谁诱导了他们呢?她们的生活本来就不富裕,还染上赌瘾?那应该怎么过下去呢?小兰还在上学呢……”
听完齐少焱的话,林羽墨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她的脑海中,浮现了小兰的脸,那个在母亲的葬礼上紧紧的抱着母亲遗像不愿意松手,不断问她,姐姐,我妈妈是不是还没死,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的小女孩。
“我初步怀疑是林珍……”齐少焱抬起头来,锐利的眸光望向林羽墨,回答了她的问题。
“林珍,果然又是他!那我们有什么办法吗?”
听到这个答案,林羽墨的心里并不惊讶,自从知道当年父亲手受伤的内幕以后,她便对这位从小到大几乎不怎么接触的叔叔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办法很简单,将计就计,他们两不是赌输了钱,急需用钱吗?林珍让他们出来闹事,给他们多少钱,我给他们十倍。”
齐少焱沉吟片刻,眼皮一掀,勾起狭长的眸子,对林羽墨语气淡然说道。
◎你知道我的名字……◎
听了这话, 林羽墨愣住了,齐少焱所说的方法,也太简单粗暴了吧?但也确实很有道理, 对于这些赌徒来说, 只有钱有作用。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呢?”林羽墨看向车窗外阴沉暗黑的天色, 向齐少焱问道。
“先回家,明天我会让人约他们出来,好好问一问。”齐少焱伸出修长的手指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 回答她道。
“约他们出来?他们是赌钱上了瘾的赌徒,会轻易出来吗?”
林羽墨听了这话, 觉得齐少焱说出的话,令她有些不敢相信。
“我会让小报的记者, 以重金购买陶瓷厂事故内幕的名义约他们出来。”齐少焱一双幽深的黑眸望向她,语气轻松。
“这主意不错!”
林羽墨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与此同时,她在心里暗暗佩服起了傅屿风的办事能力,从之前他提示自己去找人了解自己父亲手掌受伤的内幕, 到现在他发现那场事故有不对劲的地方, 他的敏锐度都很高。
回到春雨庭内, 时间已经很晚了。
坐在车里,困得不行的林羽墨已然靠在齐少焱的肩膀睡着了,窗外微黄的灯光在她白皙小脸的长睫下方投射出一片小小的阴影。
“慕白,车开慢点,开稳点。”
齐少焱伸出手指替她挽起垂在耳畔的一缕发丝, 低声提醒前排的周慕白道。他自然明白林羽墨此刻困倦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时间不早了, 更是因为在会议室里发生的事情。
“好咧, 齐少!”
周慕白收到了命令, 明白这是自家总裁在为了他夫人考虑。他有一种错觉,总感觉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肉眼可见的变深了不少。
他们看向对方的目光似乎也由从前的克制而变得直接了很多。
“这是怎么回事?”
周慕白百思不得其解,却在随意瞟了一眼的后视镜里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沉睡的林羽墨无意间露出了一截修长的脖子,而那上面有一连串深红色的在白皙肤色上极其明显的吻痕,他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
“齐总,您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
周慕白憋住内心的震惊,反而向后排的齐少焱笑着问道。
“闭嘴!好好开你的车!”齐少焱却白了他一眼,朝他说道。
黑色保时捷平稳停在春雨庭的院门前,下人们已经迎了上来,为齐少焱打开车门。
“嘘,小点声!别吵醒她!”
齐少焱却对她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自己下车后,轻轻公主抱起了后座上已经睡着了的林羽墨。
“哎,齐少!您这身体刚痊愈一点能吃的消吗?”
周慕白被吓了一跳,赶忙向齐少焱问道。他可还记得,前几天在医院里,齐少焱是个什么状态。
“不碍事,这点力气我还是有的。”
齐少焱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抱着林羽墨,迈开平稳的步子,往屋内走去。
“唔……已经到家了吗?”
可才刚刚迈入春雨庭内,林羽墨便仿佛有预感一般,颤动着睫毛,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离了地,正安稳的躺在齐少焱的臂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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