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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重生反派的白月光(一绛红)


虞岁岁啊了一声:“以后都要这样吗?”
应纵歌安抚道,“放心,三夜即可。”
“那就好。”她松了一口气。
“岁岁,”应纵歌沉默了一下,他的手指还勾着她的发丝绕了一圈又一圈,无端眷恋,他温柔的声音里捎了些轻飘飘的试探意味,“你不喜欢我给你喂血?”
“没有,师尊误会了。”虞岁岁说,“那可是心头血啊,如果天天都要喝,那师尊要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原来她是在担心他。
应纵歌发现他的心跳都因此而雀跃起来。
他的话语里含了笑意:“所以,岁岁是喜欢的?”
虞岁岁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师尊刚才问的是“不喜欢”,而她否认了。
她有些好笑:“没有不喜欢,也不代表就是喜欢啊。”
应纵歌低笑了一声,问道:“岁岁对我也是这样么?”
虞岁岁反应过来,这才是他真正的试探。

“师尊希望听到什么回答?”虞岁岁没有回过头, 只是这样轻声问道。
“我自然希望岁岁喜欢我。”他故意咬重了最后那一个“我”。
是“我”,不是“为师”。
“我当然喜欢师尊。”虞岁岁说,“师尊一直对我很好。”
应纵歌不信她听不懂,只是无奈而笑, “你呀你。”
他为她绾好了发, 轻轻揉了揉她的发心,道:“洗漱后就来吃早膳, 昨晚可是允了我, 要多吃点的。”
“好。”虞岁岁穿好鞋袜下了床。
她在桌边坐下, 慢慢喝着碗里的豆浆。
应纵歌静静看着她, 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不愿错过, 亮晶晶的双眸,眨眼时颤动的眼睫,开开合合的嫣红唇瓣…如此鲜活而明媚。
“岁岁以前吃饭的时候, 会跟我说话。”他似在提醒她。
“因为我现在才知道,我说的话, 有些会让师尊感到不快。”虞岁岁说。
“岁岁怕我不快?”他在给她沏茶, 回眸看来的时候,上挑眼尾如勾, 倾魂摄魄,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 岁岁在意我。”
“……”虞岁岁喝完了那碗豆浆,他又递过来一盅甜汤。
她用调羹舀了一勺, 还是问道:“师尊知道玉绯衣他们在哪吗?”
应纵歌只答:“我确实感到不快。”
“所以师尊不必那样试探我。”虞岁岁把那一勺甜汤喝了下去。
“……好。”应纵歌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又是一片温柔神色, “三年前在雁阙的时候, 七夕隔天, 我说了谎。其实我有百年前那段记忆,因为我强行干预带回了你,所以我都记得。”
虞岁岁轻轻咬住了手里的白瓷调羹。
“百年前我说过的话,仍然可以再说一遍。”他定定地看着她,桃花眼里是狂烈的恋慕与痴迷,比之前更加深重的爱与欲,“我心悦岁岁,从年少到现在,都在疯狂渴望着你。”
“现在我已无需顾及其他一切,可以把全身心都给你,只要你回应我。我会给你最深重最疯狂的爱意,同时给你我的自制。”他倾身过来,眼眸危险地眯起,于是接下来说的话就犹如毒蛇吐信,“如果岁岁不回应,我也会给前者,但后者我可不敢保证。”
“我……”虞岁岁心情很复杂,她不知道,心中太多情绪交错杂陈。她只是一条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咸鱼,真的不知道如何定义自己的情感,又该怎么恰当地回应。
如果她还有攻略反派这样的任务,她可能会答应。但玄九说过三天后她就可以回去,所以她可以自由选择。
应纵歌轻轻拿下了被她一直咬着的调羹,唇角翘了起来,眼尾泪痣艳如朱砂,他低语着:“岁岁,有多少人向你表明过心意?他们哪一个,敢与我一样疯?”
“师尊…”虞岁岁斟字酌句,“我能不能,只把师尊当成师尊。”
“好。”他并不意外,只是看着她的眼神揉了些许怜惜,“是我教过岁岁恪守师徒之礼,但我自己都没能做到的事情,又如何教好你?岁岁对我的依赖和信任,真的纯粹是因为师徒之情?”
“……”虞岁岁甚至分不清,他是不是在故意混淆,有意诱导。
长于攻城掠地的为将之才,当他向她攻心求爱,亦是锐不可当。
“拒绝也好,回避也罢,没关系,都没关系,哪怕岁岁心里的人暂时还不是我,”他明明与她隔桌对坐,但低柔的话语就像是贴着她的耳际说出来的,“岁岁该知道,我这一生从来不知放手为何物。”
“所以岁岁,我爱你,亦怜你。招惹了我这样不择手段的疯子。”应纵歌的话语轻下去,将那盅甜汤往她面前推了推,“用膳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想想怎么应付我,不是么?”
虞岁岁顺着他给的台阶下,喝了几口甜汤,又忍不住说:“这种怜惜没有必要,师尊在我眼里并非洪水猛兽,而且我觉得,能去爱别人,总归是一件好事。”
虽然她没有谈过恋爱,但她看过书,爱是人类最高级的情感,并不是所有人都拥有爱别人的能力。
应纵歌怔了一瞬,而后他低头轻笑出声,“岁岁真的是…天真无邪。你的爱才会是好的,而我的爱,是浩劫。”
“我不懂这些…”虞岁岁咸鱼摆烂了,保持现状吧,只要师尊别去制造杀孽就好。
“那我来教岁岁可好?”他的话语低柔得近似蛊惑,眼里的情绪粘稠甜腻,“我教你何为情爱,何为起念动心。”
这个攻势,虞岁岁这条咸鱼真的招架不住。
如果能投降就好了呜呜。
“……”她低头喝甜汤,恨不得把脸和耳朵都埋进碗里。
等她干完了那盅甜汤,应纵歌又推过来一盏沏好的茶,“解解腻,顺道清心定神,好好想想要不要我。”
虞岁岁轻咳一声,和他错开眼神,一口一口浅啜着茶水。
她的茶还没喝完,应纵歌伸手拨弄了瓷瓶里的花,指尖掐住花枝,似要观赏也似要折断,“岁岁,这是你挑的花?又或者是,别人送你的?”
“我挑的我挑的。”虞岁岁忙不迭应了。
他哦了一声,“那我就帮你小心养着。”
虞岁岁喝完了茶,出于以前的习惯,对他说了一句:“师尊,都喝完了。”
“好孩子。”他单手支起下颌,桃花眼弯了弯,“再靠近些,来拿给你的奖赏。”
本着不要白不要的想法,虞岁岁把凳子挪到他身边,好奇地问:“是什么?”
然后微凉的指尖轻轻抬起她的下颌,应纵歌出尘拔俗的面容忽然在她眼前放大。
温热呼吸轻洒在她脸上,虞岁岁有些没反应过来,应纵歌忽然离她极近,他们两人的鼻尖几乎相抵,一说话嘴唇可能就要碰到一起。
她闻到了熟悉的冷香,揉杂了幽甜血气。
接下来应纵歌缓缓侧过脸,这是一个方便亲吻的角度,他的薄唇微启,吐息灼热绵柔。
虞岁岁的唇角不自觉轻颤了一下。
师尊不会是…要、要亲她?
然后她的鬓边被轻柔簪上了什么,应纵歌拉开了距离,直起身端详道:“很适合岁岁。”
虞岁岁通过他展开的水镜,看到了自己鬓上一支精巧的发簪,紫玉琉璃被雕琢成盛开的朝颜花。
她伸手摸了摸,恍然道:“原来是发簪啊…”
“不然岁岁以为是什么?”应纵歌勾起唇角,桃花眼潋滟含情,“不妨跟我说说,我一并给你。”
“…没什么。”虞岁岁不自然地别过脸,去看桌上那瓶花,有些疑惑道,“我昨晚本来想着给它们换点水,但突然就精神了好多。”
“因为四季道现在由我掌司。”应纵歌说,“昨晚见到岁岁,我心情好,所以竹楼内外都开了花。”
虞岁岁就走过去推开了窗,清风携着花香扑面而来,远近都是鲜艳花色,江水载着落花,被岸边竹筏截停。
她回眸看他,道:“师尊,我要出去玩。”
“那就走吧。”应纵歌眉眼含着笑意,“岁岁身体还未恢复,我会时刻陪在你身边。”
“嗯。”虞岁岁觉得她也拒绝不了,索性点头同意了。
然后她就被应纵歌抄着膝弯横抱了起来,还要被他说上一句“岁岁还是好轻”。
“师尊,我自己能走。”虞岁岁小幅度地推了推他的肩。
“我喜欢抱着岁岁,岁岁也能省点力气,不好么?”应纵歌纹丝不动。
“好吧。”虞岁岁摆烂了。
她性子随和,不会在细枝末节的事情上过多坚持,应纵歌很了解她,也吃定了这一点。
所以哪怕是在竹筏上,应纵歌也让她坐在他腿上,靠在他怀里。
虞岁岁低头,把自己腰间的三辰宗弟子玉牌翻了出来,还有那一半的月衡令。
应纵歌看着那一半的月衡令,垂了垂眼眸。其实他现在已经用不上另外那一半了,但他也没打算丢弃,毕竟能和岁岁各分一半的物件,当然要好好保留。
虞岁岁看着那枚弟子玉牌,之前在雁阙的时候被樱空月动了手脚,一直联系不上三辰宗,现在应该不会了。
她刚想注入灵力试着联系玉绯衣他们,但她的指尖刚凝起灵力,就被身后的应纵歌拢住了手指,那点灵力被他温柔地逼了回去。
“为什么还要找别人?是我让岁岁感到无趣?”他低头枕在她肩上,鼻尖轻轻蹭了蹭她柔软的颈侧。
“没有,事实上,师尊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虞岁岁摇了摇头,道,“我很久没有见到他们了,很想关心他们的近况。”
“……”应纵歌轻轻撩起她鬓边垂下的长发,附在她耳边轻声问,“那我呢?我也好久好久没有岁岁的关心,甚至岁岁醒了,也不愿意先来找我。岁岁知不知道,昨晚我看到你和他们在一起,我好想杀了他们。”
虞岁岁僵了一下,拂在她耳廓的话语轻柔如丝绸,但一层层揭开,丝绸里裹着的却是见血封喉的刀剑。
她轻声道:“别这样,师尊。”
“我知道,我知道岁岁不喜欢这样,所以他们还好好活着呢。”他把脑袋搁在她肩上,轻轻往她颈窝里拱了拱,像是在乖顺地讨好。
“我不是不想问,只是不敢。”虞岁岁轻叹,“这三年来师尊做的事情,不会是什么好事,对么?”
“当然。我发现肆意发泄心中恶意,远比坚守道义要轻松得多。”他埋在她颈窝里低笑,“我不会藏着掖着,岁岁要知道向你求爱的到底是什么样的,魔。”
他低语,薄唇几欲擦过她的耳垂:
“我需要你的掌控,不是么?”

◎“好喜欢,好喜欢岁岁…”◎
“岁岁应该知道, 只有你能掌控我。”应纵歌环在她腰间的手臂缓缓收紧,像是毒蛇缠紧猎物。
他低语,轻而温柔,但每个字都像是裹了血, 这样含着几分威胁的话, 都甜美如情人之间的爱语。虞岁岁听得莫名一阵心悸。
她低头,想要稍微定下心神, 无意间看到江水上的倒影, 她深陷进应纵歌的怀抱中, 魔域之尊的玄色华袍在竹筏上铺开, 厚重如一片深渊, 而她一身艳红嫁衣,被拥紧得像是深渊的心脏。
“师尊,我只会阻止你继续做错事。”她在他怀中转过身, 将双手环上他的脖颈,抱了他一下, “一别三年, 但是现在,师尊, 你的徒儿回来了。”
别再恨下去了。
应纵歌僵了一下, 才缓缓回抱住她。
“这样的话, 这三年来我无数次幻想过听你亲口对我说。”他轻声道,手掌按在她后脑勺上, 将她进一步往怀里带,“我的岁岁终于回来了。”
“嗯。”虞岁岁轻轻应道, 侧过脸枕在他肩上, 静静安慰他。
这是一个纯粹的拥抱, 不带任何旖旎情感,只是师徒之间的亲近。
应纵歌又何尝不懂,但他贪恋她主动给予的温暖,所以他忍不住将这个拥抱一点点逾越过师徒的界限。
虞岁岁还枕在他肩上,并不知道他已经垂首轻轻吻上她的发,桃花眼含着黏稠的痴迷之色。
头发又没有知觉,她怎么可能知道呢?
她从他肩上抬起头的时候,应纵歌就说:“岁岁好温暖。”
虞岁岁本着想安慰他的心理,就又靠在他肩上,轻声道:“魔族的体温会低一些吗?”
不然为什么会觉得她身上温暖呢?
“平常会,不过特殊状况下会偏高。”比如杀欲和情/欲引起的兴奋。
虞岁岁了然地哦了一声,道:“那我再抱师尊一会。”
她跟很多人相处得不错,就是因为她一旦看出别人需要什么,如果能给,她会乐于给予。现在就是这样,她只是天真地认为,入了魔的师尊,需要她身上的温度聊作安慰。
其实是因为,魔域之尊三年来几乎时时刻刻都抱着她冰凉僵硬的尸身,所以现在的温暖与柔软美好得让他不择手段也要再贪一点。
“好孩子。”应纵歌眼眸微弯,话语比江上缭绕的水雾还要轻,他不着痕迹地在她发上落下一连串清浅的吻。
再给我多一些吧。
片刻后,虞岁岁把下巴尖搁在他肩上,看着两边江岸不停倒退的青翠山色,有些疑惑道:“竹筏好像已经漂了好久,我记得不远就有白玉桥,白玉桥那边有几户人家。”
应纵歌闻言,眸中飞快掠过一抹深沉暗色,而后他神色自然地道:“春日迟迟,也许是岁岁习惯了与我在一起,所以会觉得片刻韶华也似许久。”
“岁岁说是不是?”
“嗯。”虞岁岁应了一声,“我们本来就是师徒,习惯了彼此相伴。”
“岁岁不必屡次提醒我。”应纵歌翘了翘唇角,“哪怕再加上别的关系,我们也还是师徒。”
“师尊,你应该知道,”虞岁岁想起原著中的相关设定,就缓声对他说,“我是孤儿,自幼在三辰宗长大,后来出云试炼幸能成为师尊的徒弟,师尊教我护我,于我如兄长,如至亲,我会永远尊你敬你,不负师恩。”
其实她穿书过来,并没有经历前面这十几年的人生,但不知道为什么她颇能共情。
“岁岁应该知道,我身负红莲剑骨,这一生本就注定禁忌不可说,会爱上自己的徒儿,亦是宿命,越是回避,越是情难自抑。三年前的雁阙关我逃避了,差点永远失去你,所以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他瞳孔猩红,情愫深重,“就算是死,我的魂魄也要逐你而去。”
“我是岁岁的师尊,如兄长,如至亲,”他的掌心轻抚她的后颈,声音柔似江水上的春花,“这不好么?我可以是与你有关的一切身份,你所有的需求我都可以满足。”
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被他歪曲成心中爱意。
“……”虞岁岁徒劳地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大反派,怎么这么疯啊。
“如何,想不出拒绝我的话了?”应纵歌低笑一声,笑音沙哑柔和,撩过她的耳尖,“那就接受我好不好?我一定不会让岁岁失望的。”
虞岁岁快要招架不住,还好她一抬头就看到前面不远处的白玉桥,赶紧转移话题道:“我们先上去吧,师尊。”
应纵歌当然知道她的回避之意,他眼含笑意地道了一声“好”。来日方长,没必要一下子逼得太紧。
很快,竹筏在岸边泊停,他抱着虞岁岁走上白玉拱桥,桥上柔黄色的迎春花枝婉转蔓延。
虞岁岁第一次见到开得这么漂亮的迎春花,每一片花瓣都饱满丰盈,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岁岁喜欢?”应纵歌见她的视线停留在花上,就问她,“要不要折一些回去?”
“不用了,”她摇摇头,“折下来可能就没这么漂亮了。”
“那可不一定。”应纵歌说,“因为四季道在我这里,所以只要岁岁哄一哄我,就是福泽此方天地。折枝无根之花,也可以比现在更美。”
至于要怎么哄,就不好说了。
虞岁岁连连摆手,“还是算了,屋里还有一瓶花。”
“好,都听岁岁的。”他用下颌蹭了一下她的发心。
走过白玉桥,青石长街延伸到山脚下,街上并没有什么行人,但又并不清冷,水乡的黑瓦白墙在烟雨中婉约素雅。
“下雨了么?”虞岁岁伸手往外,接了一下飘落的雨丝。她一直窝在应纵歌怀里,又有红盖头挡着,并没有感受到雨水。
于是她从锦囊里拿出一把油纸伞撑开,桐油漆过的伞面已经有些褪色。
撑伞的时候,她看见应纵歌的长发上勾了些许雨珠,就用衣袖轻轻擦去,然后她就看见那双桃花眼弯起来,眼尾那点泪痣艳如胭脂色。
“岁岁如果真要回避,其实并不应该在这些小事上如此顾念我,很容易让我误会。”他轻声道,似在警告,又似放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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