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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重生反派的白月光(一绛红)


面前的少年就站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看着她的眼神专注而热切,藏不住的温柔爱意。
她低头,握住剑柄的手用力,拔出了孔雀剑——
银白剑刃上漾出靛蓝华光,四周的光影被扭曲模糊,身后有人在唤她:“岁岁。”
虞岁岁转身,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谪仙一样的白衣青年,覆雪素竹一样挺拔的身姿,眉眼沉静地望着她,桃花眼沉淀百年风霜,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
“师尊…”她唤道。
“是我,为师在这。”应纵歌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岁岁的情绪有些低落…为师不知道你在百年前经历了什么,与何人产生了何种羁绊,但你要知道,你并不属于那个时空,强留在那里违背天道。而且岁岁无法自己察觉出阵眼,是为师强行干预,后果难料,岁岁还是快些回来,回到为师身边。”
“可是,”她居然在这种时候犹豫了起来,“玄赐…”
应纵歌听到了那个名字,眼神微凝,话语轻缓了,捎着安抚与劝哄的意味:“岁岁,过来,到为师这里来。”
虞岁岁推开了还抱着她的少年,转身向师尊走了几步。
但玄赐忽然从背后拥住了她,少年低头埋在她肩上,低低道:“抱歉,我还是舍不得你…”
“离开她。”应纵歌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
玄赐有些怔然地抬起头,他听不到刚才应纵歌与虞岁岁的对话,他只能看到少女离开他向模糊的光影中走去。
但这一刻,隔着遍地妖血残骸,他对上了一双和他一模一样的桃花眼,眼中他还无法看透的复杂情绪在平静翻涌。
“你……”玄赐猛地明白了什么。
但应纵歌出手极快,他手里袖中香挽了剑光,毫不留情地向着百年前的自己斩了过去。
袖中香的剑刃上,流淌着的浓稠猩红已经蔓延了将近一半。
少年闷哼一声,但他固执地抱紧了虞岁岁,不肯放松一丝一毫,开口时每个字都沁出血腥味:“岁岁,别走…”
“师尊,不要伤他!”虞岁岁急呼一声,用力掰开少年揽在她腰间的手。
“我不要当你的师尊,不能只是师尊…”玄赐几乎语无伦次,他明白了,他明白为什么刚才虞岁岁一听到那些人指责那一对私奔的师生,会那样惶恐。
这一生最炽烈的心动,怎甘心只当你的师尊,被世俗眼光与纲常伦理所困,永远难诉情衷。
虞岁岁还是挣开了他,有些踉跄地奔向应纵歌,师尊啊师尊。
在即将触碰到应纵歌向她伸来的手时,她望着青年沉静的眉眼,竟然妄想从中找出些许情绪波动,可他眼里那样平静,像是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他们只能是师徒。
虞岁岁咬牙,连她自己都想不到,她竟然会在即将离开这里的前一秒,转身跑去拥住了玄赐,踮脚在少年的眉心印下一吻。
那是柔兰圣女也对她做过的事情,圣女说这是赐福。她也想祝福这个少年,往后百年,不要那样孤独苦痛。
“岁岁!”应纵歌的话语罕见地惶恐了起来,“不要过去,错综的时空瞬息万变,你不知道你会遇到什么——”
虞岁岁茫然地松开了手,她抱住的不是玄赐,而是一片翻涌的霜雪。
飞雪连天,周围已经不再是雁阙关,她看到了矗立的琼楼玉宇,檐角挂着红纱宫灯,灯焰燃烧时会飘下来细碎金砂,像极了她在话本里见过的,旧时大雍的王都。
高台上的璇玑女帝面容雍美,一身金尊玉贵,高台下是一条铺满银白积雪的长街,两旁都是围观的百姓。
长街上有名少年赤足往前走,他苍白的手腕和脚踝都戴了镣铐,单薄白衣上都是斑驳血迹,他缓缓走过,身后的积雪被鲜血染红。
“玄赐!”虞岁岁扬声呼唤着她的名字,不管不顾地跑上前,但她的手穿过了少年的身躯。
——是啊,这是百年前就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她并不存在的时空。
她再也触碰不到那个意气风发又满心爱慕着她的少年了。
玄赐挺直脊背,沉默地从她身边走过,长街尽头就是断尘台,断尘台下就是悬崖峭壁。
女帝宣布,玄氏乃是天生魔种,围观的权贵和百姓顿时议论纷纷:
“魔种!这魔种带领镇北军,难怪西北一直不太平,现在北荒都快要打过来了!”
“我原本就是桑州人,那些北荒蛮子过来烧了我们的村子,我的爹娘和妻子,还有不到一岁的儿子全都死在那里了!都怪这魔种!”
“定是邪魔触怒天意,这些都是天谴!”
他们当中或许不乏有领命挑动民怨诱导舆论之人,但魔种这个说法一出,顿时群情激愤,战乱带来的苦痛和惶恐,都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发泄口。
曾经贵为皇子的人一被冠上魔种之名,那些平日里需要仰望他的人,争先恐后地要把他踩进泥里。
他们议论、责备、谩骂,站在自诩正道的制高点上,高高在上地审判。
玄赐沉默走过,少年眼中只剩疲倦。
高台之上,樱空月说,九十九道除魔箭就放在那里,会挽弓射箭者,都可以上前取箭,诛杀魔种。
虞岁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道又一道的除魔箭钉入少年的身躯,鲜血溅出,如寒梅凋落一地。
这些朝他射箭的人,甚至还有可能是他以前率军护下的百姓。
玄赐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他始终挺直脊背,披散的长发上覆满霜雪。
除魔箭一道又一道。
少年的眼神越来越平静沉冷,一点点接近月衡山巅那个白衣如雪的青年。
他也曾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是西北十三境自由不羁的风,是沸腾不息的川。
但他变成了孤冷又死板的山。
虞岁岁看着他身受九十九道除魔箭,最后满是伤痕的少年向下坠入山崖。
将星西坠,大雍不复归。
她想,接下来月衡山巅百年的冰雪,该有多冷。
作者有话说:
注:少年不识爱恨,一生最心动。——出自歌曲《天地难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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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才不是魔种…”虞岁岁抓紧了他的衣襟。
“都过去了。”应纵歌把掌心覆在她发心上,轻轻揉了揉,“回来吧, 回到为师身边。”
虞岁岁抬头, 轻声问他:“今天,还是七夕吗?”
“昨天是七夕。”应纵歌回答。
——那这一次, 就是他们的最后一面了。
结束了, 一切都该结束了。
虞岁岁下意识往四周看, 还是雁阙关, 遍地妖血已经被清理了, 孔雀剑直直钉入地面,四方妖邪退散。
唯独不见当初少年。
她回头盯着应纵歌那双沉静的桃花眼,企图想要从中找出当初的痕迹, “师尊,你还记不记得你在百年前的烟州遇到我…你还记得那些对我说过的话吗, 其实我——”
她也并非无动于衷。
应纵歌的瞳孔细细地颤了一下。
周围光影流转, 从雁阙关转到一片荒郊野岭,一对男女死状凄惨。
“可怜哟, 这对私奔的师生路上遇到了山匪, 被砍死在乱刀下了。”
“他们要是不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敢犯这种大忌,孽障自有天收!”
昨日还是喜庆的大红花轿, 今朝就是白布掩尸。
红与白,如此地界限分明, 不可逾越。
——他亦为人师。
他能给予岁岁的是关心、爱护、陪伴、教导、斧正、尊重、时间甚至生命, 他可以付出一切, 荡平山河只为一人谋,他可以跨越年少与现在,跨越爱与欲,跨越生与死,唯独跨越不了师徒的身份界限。
他怕,怕他捧在心尖去疼去宠都来不及的人,会被世俗投以异样的眼光,会因为他遭到指责与谩骂。
于是应纵歌出声打断了虞岁岁,语气温和,但字字无情:“为师没有岁岁说的这些记忆。”
“……”虞岁岁一下子收了声音。
是啊,她并不属于那个时空,她存在过的一切痕迹都会被抹去。
——最终只有她一人记得。
虞岁岁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她握住了应纵歌的手,被他牵着走出了缭乱错综的时空。
雁阙关的夏天仿佛也跟着七夕一起过去了,早秋忽已至,咽着黄沙的风一阵比一阵寒冷。
应纵歌带她回到了之前客栈的那个雅间,虞岁岁忽然觉得有些累,一进门就径直走向里边的床榻,撩起床帐直接躺了下去。
“累了就先休息一会。”应纵歌坐在床褥边,轻轻把她的鞋袜都脱了下来,再牵了被子给她盖上去,细致地压实了被角。
“师尊。”虞岁岁抓住他的手,半睁着眼睛看他,“你什么时候要走?”
“今夜,西北战事吃紧,现在只夺回了四境。”他反握住她的手,轻轻塞进了被窝里,又补了一句,“为师会等岁岁睡了再走。”
“那我可以跟着师尊吗?”虞岁岁又把自己的手从被子里探了出来,抓住他的袖角。
“不可,战场瞬息万变,岁岁不可以身涉险。”应纵歌连说两个“不可”拒绝了她,又轻缓了语气道,“岁岁留在雁阙,雁阙有孔雀剑,会护你周全。”
“好吧。”虞岁岁钻进了被窝,想了想道,“师尊,我有话要对你说。”
毕竟这是他们两人的最后一面,然后她会祭天,任务结束,但应纵歌会堕魔,黑化成反派。
“嗯,为师在听。”应纵歌点头。
“师尊还是心系天下苍生的吧,不然也不会再次受命封将。”虞岁岁又忍不住想起百年前那个说“只愿驱逐北敌,换得河清海晏、江山长宁”的少年将军。
应纵歌缓声道:“第一次接过军权的时候,其实没有想过这么多。因为我是大雍皇子,是柔兰少主,镇守西北十三境理所应当。后来领着将士们出生入死,看过太多百姓流离失所,才明白战争的唯一目的就是终止战争。”
“这一次,既不忍见苍生凄楚,也是为师自己的夙愿。”
——最后几个月,他要为她涤荡河山。
“师尊…”虞岁岁轻叹。
从年少第一次手握长剑,到现在一身沉疴,仍然放不下万里山河,为之生为之死。
这样的人,偏偏要受九十九道除魔箭,偏偏要被逼到绝路,只有堕魔这一结局。
《除魔》说过,玄赐其人,剑骨重莲,命格最贵最险。
曾为万金之躯,亦将是,万魔之尊。
她轻声道:“别恨。”
“恨?”应纵歌摇了摇头,看着她温和地说,“为师未曾有过恨意。”
他很庆幸,此生此世,能够遇到岁岁。
“嗯。”虞岁岁也不能多说,只是讲他的手往下拉,把脸颊贴上去,轻蹭他的掌心。
应纵歌轻抚她的侧脸,温柔地将她几缕碎发别到耳后,“睡吧,为师就在这里。”
于是虞岁岁安心地闭上双眼,沉入梦乡。
隔日醒来,应纵歌已经离开了,给她留了书信,还有很是丰盛的早膳。
虞岁岁慢吞吞地下床洗漱,随便给自己挽了发,然后就悠哉悠哉地吃早餐。
——她知道有人会主动来找她。
果然,片刻后,桌子对面坐了一人,银发如一段静心裁剪的月华,粉色眼瞳占尽初春樱花色。
樱空月挽起衣袖开始沏茶,对着她嫣然笑道:“岁岁看到我好像并不惊讶。”
“国师神通广大。”虞岁岁说。一方面是因为她知道剧情,另一方面,这是实话。
“我就当是岁岁对我的赞誉了。”他沏茶的动作优美至极,是久居上位者特有的矜贵从容。
“雁阙是连接西北十三境和南雍的要塞,举足轻重。除非兵败,否则北荒铁骑不会侵扰这里。”樱空月轻笑一声,“呀,我开玩笑的。岁岁还在这里,殿下就一定会胜。”
虞岁岁:“哦。”
她不管他,自顾自地吃着早餐。
樱空月笑了一声:“何必对我如此冷淡呢?接下来日子漫长,殿下无法从前线抽身,只好由我来陪岁岁解闷了。”
虞岁岁拿出腰间三辰宗的弟子令牌晃了晃,道:“那国师倒是把这上面的法阵解开,我好去找朋友说说话。”
“不行呢。”樱空月粲然一笑,“既然把目光看向了我,就不要再看别人。”
虞岁岁:“……”
这人到底是什么路数。
银发少年朝她轻眨了一下眼睛,“你还能找你的师尊,不是么?”
虞岁岁当然不可能在这种时候用月衡令去找应纵歌,师尊自己也说过战场瞬息万变,她怕让师尊分心。
她没有说出来,但樱空月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着说了一句:“岁岁主动找殿下,说不定反而能令他安心些,免得殿下远在千里,心中还记挂着你的安危。”
“抱歉,无论你说什么,我都持怀疑态度。”虞岁岁不会轻易相信他。
“为什么?”少年秾丽眉眼染了苦恼之色,像是被雨打湿的牡丹,“这句可是真话,也没有同你开玩笑。”
虞岁岁没回答,慢条斯理地吃完了早膳。
樱空月适时地递过来一杯茶,“论剑法和掌兵,我不如殿下,不过论茶艺,我还是略有信心。”
虞岁岁接过茶,白瓷杯盛着琥珀色茶水,清苦回甘的茶香飘散开来。
她知道樱空月不至于在她的饮食中动什么手脚,所以礼貌地接过茶杯浅啜了一口,客观评价道:“好茶。”
樱空月莞尔而笑:“谢谢。”
虞岁岁对他说:“我要去外面走走,国师随意。”
说完,她就起身推门离开了客栈。
雁阙没有之前那么热闹了,但街道上也不是空无一人,那些百姓脸上都没什么剧烈的情绪波动,像是已经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安详得就像一种宿命。毕竟百年来受北荒欺辱奴役,还有什么是没有经历过的呢?
只是当他们发现虞岁岁在看他们时,纷纷走开了,像是不愿暴露在她的视线下。
她有些疑惑不解。
“岁岁下次出门不妨乔装一番,不要被他们认出是修士就好了。”樱空月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她身后,见她疑惑就说了这么一句。
“为什么?”虞岁岁追问,“他们怕修士?”
“不然呢?他们和修士相比起来,不过浊骨凡胎。岁岁可能不一样,但大多数修士是怎么看待凡人的?”樱空月歪了一下脑袋,银发拂过眉眼,淡声道,“不过蝼蚁。”
“胡说八道。”虞岁岁并不赞同这种说法,“有很多修士出身于寒门,宗门平日里也有不少百姓的委托。”
“岁岁天真得有些可爱了。”樱空月说,“平常时候一切矛盾都会被粉饰太平,但战乱之时,谁还管无能之辈?只能怪他们生来卑微。”
“…我说不过你,但绝不苟同。”虞岁岁放弃和他争论,继续往前走。
穿街走巷时,所有看到她的百姓都默契地四散走开,唯恐避之不及。
没办法,无论她做出如何友善的表情都没用。
片刻后她嗅到了鲜血的味道。
虞岁岁神情一凛,樱空月就说:“放心,前面不远处是临时驻扎的军帐,是一些从前线退下来的伤兵。”
虞岁岁就问:“有医官照顾他们吗?”
“当然,不过愿意过来的医者有限,无法全部顾及。”他说。
“我去帮忙。”虞岁岁加快脚步走了过去,她好歹是个符修,锦囊里还有很多丹药和灵符。
“你倒会给自己找事情做。”樱空月耸肩,“该说不愧是殿下教出来的徒弟吗。”

◎病骨支离,岂能久乎?◎
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 但是一旦走进那些军帐,看到伤情各异的人,虞岁岁还是有些手脚发软。
“来帮忙的?”一名丹修看到她,就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快过来, 我给他上好药了,你来帮他包扎。”
“哦, 好。”虞岁岁走过去, 接过绷带和纱布, 给那名手臂受伤的士兵包扎好了伤口。
那名丹修叫祁夜霓, 忙得简直是脚不沾地, 虞岁岁只看到她跑来跑去的背影。不过祁夜霓人很好,看到虞岁岁面色苍白,就知道她是第一次照料伤兵, 所以只让她递药、拿东西和处理一些看不来没有那么可怕的伤口。
这一忙就忙到了日暮,祁夜霓已经跑不动了, 虞岁岁也是, 她们两人和其他医者靠坐在墙头,累得都没什么力气说话了。
到这个时候, 虞岁岁才看清楚祁夜霓的长相, 她也是眉眼深邃的西北人, 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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