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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重生反派的白月光(一绛红)


应纵歌伸手轻轻拢住她的手指,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也许是。”
是醉了还是没醉?是带她来看花还是送花?
不明说不点破。隔着师徒的界限,禁忌的情愫一点一点生长,他一点一点地望,看着少女眼中倒映的日落月升。
就这样相伴着渡过剩下的每一天,他觉得很好。
“啊…”虞岁岁就说,“那我们回客栈吧。”
师尊喝醉了的话,不会做出什么事吧?武力值太高她也阻止不了,还是先把人带回去休息保险一点。
他点点头,道:“好,都听岁岁的。”
然后他面无表情地问她:“要抱么?”
“抱?抱什么?”虞岁岁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然后下一瞬,她就被横抱起来,应纵歌还拉了拉外袍,将她整个人都笼罩进去,只露出半张脸。
“师尊,我不怕冷的。”她说。
应纵歌摇摇头,道:“这样别人就看不到你。”
“为什么?”虞岁岁眨眨眼,她哪里见不得人了?
应纵歌面上没什么情绪,话语也很平静:“为师的徒儿,不给别人看。”
虞岁岁没懂,这是什么逻辑。
师尊是真的醉了吧。
下一刻,他们就瞬移回了客栈最高层那个雅间。
虞岁岁想要去把桌案上的烛火点亮,就从应纵歌的怀里轻巧地跳了下去。
怀中温暖的女孩离开了,应纵歌垂下双手,抿唇不语。
一灯如豆,暖光盈盈照亮雅间。
虞岁岁还想着去找楼下小二要点醒酒茶,但她转念一想,刚才灵侍闯进来,想必客栈已经乱成一团了,还是算了。
“师尊,”她转过身,想把人先劝去睡觉,“你先就寝?”
应纵歌摇了摇头,“不睡。”
“哎?”虞岁岁有些难办,“那师尊想做什么?”
他看着她,平静地说:“为师再教岁岁剑法可好?”
虞岁岁有些迷茫地眨眨眼。
好吧,别人喝醉了发酒疯睡大觉,师尊喝醉了居然是——要教她练剑?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所以她点头同意了:“好。”
虞岁岁召出了揉云碎,回头问他:“要在这?”
雅间里还算宽敞,如果控制好剑气,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嗯,就在这。”他点头,随手掐了一个阵法落地,雅间里瞬间就幻化成月下竹林的幻境。
这里只有他们,一出去,岁岁就会看别人了。
“师尊今天要教我什么?”虞岁岁有些期待,因为师尊教的剑法,实用又威力强大。
应纵歌从背后握住她的手,和以往一样,手把手地教她。
虞岁岁又跌撞着扑进他怀里好几次,只是后来她扑过去的时候,竟然连带着师尊一起倒了下去。
倒下去的时候,应纵歌拦着她的腰将她护在怀中,确保她不会摔到。
月下竹林的幻境散开了,揉云碎的一段剑身没入雅间的织花地毯中,剑气崩开了应纵歌的发冠,墨缎一样的长发散落开来,更衬得他容色如玉。
“师尊,我…”虞岁岁有些欲哭无泪地想,她也没有这么重吧?
然后她听到了应纵歌发出一声隐忍的闷哼,鲜血从他唇角涌了出来,顺着精致下颌线向下流淌,滴落在锁骨中央。
“师尊?!”虞岁岁有些着急,有些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起来。
怎么回事?
玄九与她识海传音:[今晚是月圆之夜,旧疾复发。]
她看向窗外那轮圆满无缺的明月,才想起每个月圆之夜,师尊都要泡药浴。
那现在怎么办?
“没事,别担心…”应纵歌起身打坐,雪白衣袍在地毯上铺开。
虞岁岁看到他那身白衣上渗出了缕缕血丝,触目惊心。她担忧地说:“师尊,你有带上那些药吗?我刚才看到帘后有浴桶,我先去放水。”
她用灵符在浴桶里放了水,又伸手试了试水温,才回头对应纵歌说:“师尊,可以了。”
应纵歌已经拿出了一托盘瓶瓶罐罐,起身走近,熟练地把药倒入水中。
虞岁岁忍不住问:“师尊,你这病要什么时候才能好?”
“…好不了。”应纵歌摇了摇头,“只要修罗道还是魔道,除魔箭就会不断催折我的身躯。”
“那又为什么每个月满月时,师尊就需要泡药浴?”
“平时为师会封印剑骨,抵挡除魔箭的侵蚀。”应纵歌抬手,苍白指尖抚过眉心的并蒂玉莲,“但修罗道是在满月之夜堕为魔道,所以每个月的这一夜都不轻松。”
“那些箭…”虞岁岁艰涩地问,“还留在师尊体内?”
“是。”应纵歌解开外袍,拉开了衣襟,冰雪一样的肤色,看不到伤口,但不断有鲜血流出,白玉沁血。
九十九支除魔箭……虞岁岁不敢想象,他所经受的百年折磨。
她轻声问:“如果,我是说如果,师尊入魔,是不是就能强行逼出除魔箭?”
因为不愿堕魔,他才一直自己压制另一半的红莲剑骨,等于自己削弱掉一半的实力。
“是,但是为师不会。”应纵歌说,“为师怎能让岁岁,有一个堕魔的师尊?”
“……”虞岁岁看着他那双桃花眼中一片温柔的坚定,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明明他一身的破败和鲜血淋漓,还是首先为她考虑。师尊…从来没有人会对她这么好。
应纵歌已经跨入了浴桶中,抬手安抚地揉着她的发心,轻声道:“岁岁困了么?困了就去休息吧。”
“不困,”她搬了圆凳,双手搭在浴桶边缘,轻声道,“我陪着师尊。”
“好。”应纵歌安心地闭上了双眼。
雅间内安静下来,只剩下烛火安静燃烧的声音。所以这时窗外响起的羌笛声就听得格外清晰,声声悠扬而悲凉。
“这是思乡的曲调。”应纵歌说,“以前守夜的士兵围坐在一起,谈论家乡时也会吹奏。”
他没有掀起眼睫,声音也很轻,像是在梦呓:“我从雁阙被召回王都时,年轻的新兵叫我将军,问我他什么时候才能回家,那时我还不知道,他们中大多数人,都走不出雁阙关。甚至他们的埋骨之地,也成了敌人的疆域。”
他说:“岁岁,其实今晚见到故人时,我犹豫过,要不要夺回西北十三境。那日云舟刚到雁阙时,我回了很多地方,遇到的人都问客从何来,我的故乡已经忘了我,甚至我自己都舍弃了曾经的名姓。”
“玄赐。”虞岁岁轻声唤他,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心中的思虑,“师尊,虽然我不懂战争,也不懂帝王心术。但是‘玄赐’这个名字,不仅是将军,还是前朝皇子。师尊如果真的接受璇玑女帝的任命,她真的会心无芥蒂地把军权交给你吗?还有,一旦师尊成功夺回西北十三境,难保她不会对师尊下死手,我听过很多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事情……”
而且,那日玉将离代表四大世家起誓不再背叛,但南雍国师樱空月呢?根据几次仅有的接触,她深深觉得这是一个难以猜透的人,难以猜透,一般来说等同于危险。
她说得絮絮叨叨,也不知道是否符合事实。但应纵歌很认真地听着,然后他轻声道:“岁岁在关心为师…为师很开心。”
“徒弟关心师尊,这不是天经地义么。”虞岁岁说。
他顿了一下,才轻轻道:“是啊,天经地义。”
虞岁岁又说:“其实师尊不说我也知道,西北十三境的人,活得很辛苦吧。”
贺楼罗进客栈时那么嚣张,当众打人,没有人敢阻止,已经司空见惯了。
她说:“无论师尊最后的决定是什么,我都支持师尊。玄赐,将军,殿下,无论是谁,都是我的师尊,师尊最好了。”
应纵歌缓缓睁开双眼,静静看着她,看得那么细致,像是要把她的模样一点点刻入心中。
“为师在想,要是时间能过得再慢一点就好了。”他伸手缓缓揉她的发心,“可为师又好想看岁岁再长大些的样子。”
“哎?”虞岁岁眨眨眼睛,有些好笑地说,“那我也需要一点一点慢慢长高啊。”
“嗯。”他的声音轻得似在叹息,“来日方长。”
片刻后,他从水中起身,淅沥水声中,被湿透绸缎紧裹的肌理如同美玉,已经看不到血迹了。
“……”虞岁岁默默移开了视线。
应纵歌跨出浴桶,转瞬就用灵力蒸干了身上的水汽,那身白衣干净如旧,只是松垮了不少,微敞的衣襟露出半截挺直清削的锁骨。
“师尊好点了么?”虞岁岁关切地问。
“好多了。”他像往常一样伸手揉她发心。
“那师尊,我先…”
虞岁岁刚想要说自己先回去,他像是一眼就看出她有离去之意,轻声打断:“天色已晚,加上刚才灵侍一事,以防万一,岁岁今晚歇在为师这里可好?”
“我…”虞岁岁有些意外,她刚想说什么,一抬头看见他一缕长发贴着锁骨蜿蜒入衣襟中,虞岁岁顿时忘记了自己本来想说的话,鬼使神差一样地点头说,“好。”
应纵歌就说:“你睡里边,为师去把烛火熄了。”
虞岁岁有些脚步虚浮地走向床榻的方向,直到脱下鞋袜躺上去时,她都有些如在梦中的不真实感。
她扒拉着被子去看应纵歌,师尊就着茶水喝了一瓶药,然后他弯身吹熄了烛火。
下一刻满室烛光都暗了下来,但虞岁岁满脑子都是刚才看到的景象,他的薄唇沾了潋滟水色,被昏黄烛光映得柔润温软,吹熄烛火的时候,都可以看到饱满的唇珠。
可恶,上次怎么就没让她亲到呢!
她还在想入非非,身旁的床褥就塌陷下来,沾着草药淡香的温暖气息一下子离得很近。
虞岁岁下意识抓紧了被角,不过她很快又放松下来,无论如何,师尊在身边总是让她无比安心。
应纵歌伸了手过来帮她压好被角,才放轻了声音道:“睡吧,好梦。”
虞岁岁心想,根据这几天和归海落英睡在一起的经验,只要她和别人一起睡,是不会做带颜色的梦的。
所以她安心地闭上了双眼。
应纵歌睡姿端正,正卧于榻山上,双手交叠在身上。
片刻后身侧传来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他轻手轻脚地侧过身躯,借着透过床帐的月光打量少女安睡的面容。
怎么看都看不够。
什么天色已晚,什么以防万一,只有他自己知道,都是借口罢了。
他只是…想再贪一些和她相伴的时光罢了。
也许是之前和玄九口嗨过她要囚禁师尊,虞岁岁竟然真的梦见了这种场景。
梦境里是月衡殿那间寝殿,青纱床帐掩盖了榻上的情景。应纵歌被锁链束缚,玉白面容生出浅浅一层绯色,领口上的琉璃扣半开不开。
他启唇,气息有些不稳:“…岁岁在茶里放了什么?”
虞岁岁怔了一下,这还是结合了那本《剑台囚师》的下/药环节?
好大逆不道,好刺激。
她对上那双暗色渐深的桃花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嗯…应该是情药。”
应纵歌缓缓眨了一下眼睫,“为什么…”
虞岁岁干巴巴地说:“…没有为什么。”这是梦啊,要什么逻辑。
可能是睡前的执念,她的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在师尊的薄唇上,淡如春樱的颜色。上唇偏薄下唇较饱满,所以上唇那一点唇珠格外惹眼。大概是因为此刻他被锁链锁着,所以薄唇看上去格外柔软。
好想碰一碰…
虞岁岁捻了捻指尖。心想现实中亲不到就算了,这都是梦了,女人不能说不行!
于是欲从心头起,色向胆边生,她本来是躺在师尊旁边的,现在直接倾身过去,趴在他温暖宽厚的胸膛上,伸手将指尖轻轻按在他唇上。
“唔…”应纵歌没有预料到,在她的指尖点上来时只能发出一个低沉模糊的音节。
“和想象中的一样软…”她轻声嘀咕,指尖缓缓从他的唇角流连到唇珠的位置,细细摩挲了一会,歪了歪头问,“我能亲一亲吗?”
然后她弯了弯眼眸,用指尖抵住应纵歌的双唇,笑得有些狡黠,“师尊现在不能说话,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她缓缓低头下去,凑得近了,两人几乎要鼻尖相抵,她的每一次呼吸,都要与他气息相融,引得他两扇眼睫不住轻颤,像是逃不开的蝶。
虞岁岁觉得有趣,所以她先吻了一下应纵歌的眼睫,像是用双唇含住一只想要逃走的蝴蝶。
“!”应纵歌僵住了,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这一吻轻如落雪,很快虞岁岁就抬头,语气很是无辜地说:“师尊,弟子冒犯了。”
她抬起手指,应纵歌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什么。
倒像是在纵容她了。
“师尊真是,眉眼如画啊…”虞岁岁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的面容,手指贴上去,从他的眉梢触碰到眼尾,轻轻去蹭他眼尾下那一点泪痣。
在她的触碰下,那点泪痣越来越红,片刻后就艳如朱砂。
“好漂亮。”虞岁岁轻轻感叹,忍不住俯身浅浅落下一吻,如蜻蜓点水。
她这一吻让应纵歌的面上也跟着浮起一层薄红,桃花眼中暗色浓郁,一如无尽沉沦的永夜。
“岁岁…”他低低地唤,声色喑哑,隐含着丝丝危险。
“弟子在。”虞岁岁已经色迷心窍见色起意了,她开始动手去解云锦衣领上的几颗领扣了,琉璃扣剔透如冰,带上了几分易碎感,仿佛一碰就要融化了。
事实上也的确很好解开。
她扒拉开师尊平日里紧锁的衣领,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喉结浮凸有力,锁骨中央凹陷处的那片肌肤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
月光越过雕花木窗,虞岁岁看见他衣裳凌乱,玉面薄红,桃花眼不复平日里的清冷,欲色浮沉,潋滟着不可说的无边风月。
让高高在上的谪仙堕入红尘。
她把手贴上去,冰肌雪骨,摸起来却是温暖到将近灼烫,在她的手心下细细地战栗。她才想起来,师尊喝了她下的药。
“师尊现在…是不是很难受?”
虞岁岁伸手解开了自己的发髻,把那些由师尊亲手簪上的玉钗步摇都拿了下来,故意让自己的长发披散下来,于是几缕发丝顺着敞开的衣襟滑了进去,像是盛开在他胸膛上的缭乱墨兰。发丝细腻贴合肌理,应纵歌的呼吸乱了起来。
“岁岁…”他后面还说了句什么。
“嗯?”虞岁岁俯身去听,“师尊在说什么?”
温热柔软的唇缓缓擦过她的耳垂,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她的耳垂含吻进去,应纵歌的声音异常沙哑:“上来。”
虞岁岁怔了一下。她是侧躺在旁边的,只是上身倾过去趴在他胸膛上。这个“上来”是她想的意思吗?
她有些不确定地抬头,对上他眼中的浓稠暗色,瞬间就读懂了他的话意。
虞岁岁轻轻唤他“师尊”,手撑在他厚重的腰封上,抬腿跨了上去。
“……”他闭眼,轻颤着叹了一声。
“师尊,师尊…”虞岁岁发觉在这种时候,她唤出口的每一声“师尊”都会引起他眼尾细细的抽搐,长睫颤抖着,颤成扑向欲海的蝶。
就像是,他明知他们是师徒,这是禁忌,是不应该,但还是清醒着沉沦,克制与疯狂两种情绪在他眼中相互撕扯,那双桃花眼美得惊心动魄。
虞岁岁怀了些故意的心思,伏在他耳边一声声地唤,与以往记忆中、那些满含信任与孺慕的一声声“师尊”重合。
她的手指伸入他腰封的夹层,慢吞吞地去解里边的暗扣。
下一瞬,她的手被轻轻扣住,后颈被一只手掌用力往下压。
“唔——”虞岁岁措不及防,整个人被压入他的怀抱。
应纵歌压在她后颈的手掌温暖而有力,手指穿进她的发丝,准确夹住了她的耳垂,用指腹缓缓碾磨,将那一点可怜的软肉磨得嫣红如珊瑚珠,才含着她的耳尖低哑道:“别急,为师教你。”
怎么回事,师尊不是已经被她锁在榻上了吗?
她疑惑地抬头,看到了被挣开的锁链,呐呐道:“什么时候…”
她怎么一点都没发现?光顾着干坏事了。
应纵歌掰正她的脸,唇贴着她的唇轻声答道:“岁岁吻为师的时候。”
她模糊不清地哼道:“怎么在梦里我也占不到便宜。”
“梦?”师尊的声音忽然模糊了起来,明明很近,但又像是梦境外传来的。
虞岁岁睁开眼睛,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
为什么,明明她昨晚是和师尊一块睡的,为什么还会做这样的梦?
虽然梦里的师尊很诱人没错…但是她到底哪来的勇气把高岭之花锁在床上,占便宜后还被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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