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比试,白微霜撩人。
现在居然被她给遇到了真人!
“你、你好,我是三辰宗的虞岁岁。”她有些激动。
“我知道,”白微霜把鬓边发丝撩到耳后去,简单一个动作都做出了动人心弦的风情,她美目含着细碎笑意,“剑尊的爱徒。”
“也没有说的这么夸张…”虞岁岁轻咳一声。
“我懂我懂,”白微霜轻眨了一下右眼,“你师尊他超爱。”
虞岁岁:“……”
她赶紧转移话题,将面前那碗酒酿桂花汤圆往白微霜的方向推了推,“微霜…姐姐,吃汤圆。”
“好哦,岁岁妹妹。”白微霜莞尔一笑,她舀起一勺汤圆,吃下后还要说,“岁岁给的汤圆就是甜呢。”
虞岁岁感叹,白微霜真的很会。
她有些好奇地问:“微霜姐姐怎么会来这里?”
“来还情债呗。”白微霜耸耸肩。
虞岁岁嗅到了瓜的气息,支起耳朵道:“细说情债,欠了谁的?”
“还能是谁,”白微霜用手里的白瓷勺子碾了碾碗里的汤圆,直把那颗可怜的汤圆碾出了里边的芝麻馅,“澹台翡啊,就像这个汤圆一样,看着白溜溜的,内里都是黑的。”
她竖起纤纤玉指抵在唇边,“岁岁可不要告诉他我们一起吃了汤圆,下午我好不容易把他哄去睡觉,睡前还答应过他不出房间。”
虞岁岁点点头,“好的。”
只是那碗汤圆她们还吃不到一半,异变陡生。
客栈的大门忽然被踹开,虞岁岁听到了剑刃出鞘的声音。
夜晚的寒气长驱直入,和一群黑衣蒙面的人一起闯了进来,他们身上的灵力波动说明这是一群修士。
而且虞岁岁看不透他们的修为,看来还是筑基期以上的修为。
她还没反应过来,森冷的剑光就笼罩了整个大堂。
她的手腕被攥住,白微霜带着她迅速地翻到了窗外。
虞岁岁完全别眼前的景象给震慑住了——大堂里还有一些喝得醉醺醺的酒客,他们在剑光中倒下,大片的鲜血喷涌而出。
很快,人们反应过来,惊恐尖叫着往四处逃窜,慌乱中撞倒了桌椅掀翻了碗筷盘碟,各种声音杂乱地交织在一起。
有修士拔剑而起,想要上前救人。
白微霜扬声清喝:“跑!这些都是灵侍!”
虞岁岁不知道什么是灵侍,但大堂里有些修士一听到这两个字,面无血色地拉着同伴破窗而逃。
白微霜拉着虞岁岁缩地成寸,周围的景象飞速被往后抛,但下一刻她就停了下来,“客栈外边全是灵侍,他们结了剑阵。”
虞岁岁眼前冷光一闪,她还没有从刚才鲜血淋漓的冲击中缓过来,慢半拍地想要召出揉云碎。
——当然是来不及的,白微霜将她拉到怀里,另一手甩出一道九节鞭,缠上黑衣人的长剑转腕勾飞,又利落地缠上他的脖颈拉近,飞起一脚踹上他的胸膛。
然后虞岁岁听到了那个黑衣人脖颈被勒断的声音。
白微霜拉着她往上一跃,踏着层叠屋檐不断往上,转入一道幽深回廊,暂时没有黑衣人杀上来。
她松了一口气,伸手轻轻拍了拍虞岁岁的脸颊,“心肝儿,现在发呆可不太合适,要是你送了命,我会难过的。”
虞岁岁回过神,不远处还有打斗声和惨叫声,她握住白微霜的手,诚心道谢:“谢谢,那些…灵侍,他们为什么要杀人?”
“没有为什么,他们只根据命令行事。”白微霜言简意赅地跟她解释,“北荒十八部私自抓捕修士,种下扶摇蝶虫卵,待虫卵成熟就开始炼化,炼化成功就是可以使修为暴涨的扶摇蝶;一旦炼化失败,那些修士就会变成灵侍,没有任何自主意识,只听命行事。”
虞岁岁听了,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冰凉了起来。太残忍了。
“所以现在,拿起你的剑,好好保护自己。”白微霜用力地回握了她的手。
“我知道了,谢谢。”虞岁岁召出揉云碎,用力地握紧了剑柄。
“追上来了。”白微霜提醒道。
下一刻,几个黑衣灵侍持剑朝她们攻了过来,虞岁岁挥剑抵挡,霜天剑意荡开。
白微霜就在她身边,时不时帮衬她一下,提醒她躲过一些钻空子的杀招。
解决掉这几个灵侍后,白微霜拉住她的手,带她逃到一个偏僻角落。
“保存灵力,等待救援。”白微霜见她紧张,就捏了捏她的脸,问:“岁岁别怕。”
“嗯。”虞岁岁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又问她,“你怕吗?”
“我为什么要怕?”白微霜一甩手中九节鞭,打掉了一支箭矢,然后就牵起她的手,带她逃到另一个地方,她有些俏皮地朝她眨眨眼睛,笑着继续说,“这么可爱的姑娘在我手里,我可是什么都不怕。”
虞岁岁心想,难怪这么多男人被迷得神魂颠倒,白微霜实在是太会撩了。
她挥剑挡下又几支箭矢,一边跟白微霜说:“我们好像没地方躲了。”
“是这样,麻烦了。”白微霜旋身运鞭,将箭矢勾缠后反送了回去,被黑衣灵侍敏捷躲开。
然后她对虞岁岁说:“岁岁,去找澹台翡,我能感应到他在客栈大堂里开了法阵,应该能挡一会。”
虞岁岁说:“那你呢?不一起去么?”
“我再跟他们玩一会。”白微霜一鞭勾上几个灵侍的剑,整个人借力踏上剑刃,拔出腿环上的短剑用力一斩,那几个灵侍被一剑封喉,缓缓倒下了。
但围攻过来的灵侍越来越多了。
虞岁岁明白了,白微霜是要自己拖住他们,让她自己先走。
玄九对她说:[走吧,等下她无法顾及你。]
虞岁岁一下子握紧了揉云碎的剑柄,但也只能说:“微霜姐姐,万事小心。”
“岁岁也是,下次再和你吃完一碗汤圆。”白微霜与她擦肩而过,冲向了那些灵侍。
虞岁岁往客栈大堂跑去。
回廊和院子里都是斑驳血迹,在寒夜里凝起一层红霜。
路过院子里的沙枣树时,她听到了一声细弱的痛吟:“救救我、有没有人,救救我…”
虞岁岁拨开树丛,看到了一名面白如纸的少年修士,她蹲下去想要扶起他,那少年猛地抓住她的手臂,抬起布满冷汗的脸,颤声跟她说:“你救救我吧…不知道他们把什么东西打入了我的丹田,好痛…”
虞岁岁听了,只觉浑身冰凉。她救不了,她不知道要如何救他。
玄九传音跟她说:[是扶摇蝶虫卵,快要孵化了,快走,接下来你不要看——]
迟了,虞岁岁眼睁睁看着那名少年浑身抽搐着倒下了,金色蝴蝶从他喉咙里飞了出来,这一瞬间,他的血肉都被蝴蝶吸干了一样,萎缩人皮下只剩累累白骨。
“……”虞岁岁愣怔住了,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惨状,完全不知道作何反应。
然后那只金色蝴蝶被一道紫色细线缠了过去,一只手捏住那只蝴蝶,将它捏成一颗长着蝶翼的丹丸。
“又成功炼化了一只扶摇蝶。”少女的声音很满意。
虞岁岁循声看去,是那个名为芙琳的紫衣少女。
芙琳目光幽幽地盯着她,“你的灵根是极品,炼化的扶摇蝶应该也是极品吧?”
她挥袖甩出了一些什么东西,虞岁岁挥剑挽出剑花,整个人借力后退。
剑气打落了那些东西,虞岁岁看清楚了,是一颗颗指甲盖大小的琥珀,里面裹着幼虫。
她想起来了,上次在水云疆连理镇,那些纸人喜童要给她的“喜糖”,也是这种东西。看来都是扶摇蝶的虫卵。
下一刻,地上那些虫卵的琥珀外壳都融化了,细长幼虫蠕动着向她靠近,密密麻麻。
虞岁岁转身就跑,慌乱之下连御剑都忘了,揉云碎荡开了凛冽剑意。她知道,应该是那群幼虫追了上来,师尊的霜天剑意在自发地保护她。
下一瞬,客栈上方传来了轰然碎裂声,笼罩客栈的阵法被击破了,虞岁岁瞥见了熟悉的雪色衣袍。
“师尊!”
她不管不顾地跑向应纵歌,有些跌跌撞撞地扑进他怀里,伸手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
一夜的惊惧不安,在熟悉冷香和温暖怀抱中,她才感到安心。
无论如何, 只要师尊在,虞岁岁就会感到安心。
被她紧紧抱住的应纵歌僵了一下,很快又放松下来,安抚地轻揉她的发心。
“没事了, 为师在这里。”
他的声音也轻缓下来, 如幽谷雪落。
虞岁岁从他怀里抬起头,有些语无伦次道:“师尊, 很多灵侍…还有扶摇蝶, 他们把虫卵打进了修士的丹田。”
“为师知道了。”应纵歌轻抚她的侧脸, 把她缭乱的鬓发仔细理好。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还有黑衣灵侍拔剑出鞘的声音。
应纵歌为她整理鬓发的手上移, 温柔覆上她的双眼,“脏,别看。”
虞岁岁看不见, 但她能感受到,凛冽寒意从师尊身上荡开, 灵力激荡成一场风暴。
应纵歌一手遮在她眼前, 另一手挥剑斩切,剑气纵横, 如长风吹彻暗夜, 她听到了血肉之躯被切割的声音, 芙琳的惨叫声传来。
然后血腥气和清寒夜色一瞬远去,应纵歌带她瞬移回了客栈的雅间。
覆在双眼上的温暖掌心移开了, 虞岁岁缓缓睁开了双眼,桌案上的烛火被点亮, 昏黄烛光下, 应纵歌的眉眼温和了些许。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还紧紧环着师尊的腰, 忙不迭松开了手。
应纵歌却轻柔将她拥入怀中,一下下轻拍她的背脊,缓了声音安抚她:“没事了,别怕。”
因为刚才虞岁岁在惊惧中扑进他怀里,抱他抱得那样紧,所以他自然会认为,岁岁在害怕的时候,拥抱是一种被需要的安慰。
“师尊…”虞岁岁顺势埋进他怀里,她下意识地深呼吸,直到鼻端盈满师尊身上的干净冷香,冲散刚才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温暖宽厚的怀抱主动为她敞开,熟悉的冰雪气息将她笼罩,于是她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嗯,为师在。”应纵歌低头,下颌轻抵她的发心。
哪怕虞岁岁只是唤了一声没有意义的称呼,他也会温和回应。
虞岁岁心中安定下来,于是她抬头望着应纵歌温和的眉眼,刚想开口说师尊你可以放开我了。
应纵歌似乎提前知道了她想要说什么,率先启唇道:“岁岁,你之前问过为师,如何向心悦之人表明心意?”
虞岁岁想起莫遥和柳策的事情,叹气道:“
今晚出了这样的事情,也顾不上了。不知道其他人如何了。”
她刚想传音询问,应纵歌就说:“你的朋友们在客栈大堂,被澹台翡护下了。”
“那就好。”虞岁岁心下稍安。
“岁岁刚才说,他还没来得及表明心意?”应纵歌拥着她的手臂用力了几分,像是担心怀中人被别人夺走。
“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虞岁岁说。
应纵歌轻舒一口气,闭上双眼低头,将侧脸贴在她发心上。
虞岁岁斟酌了一下词句,有些试探地问:“师尊,你与四大世家…如何了?”
“不如何。”应纵歌语气淡漠,“我没有义务回应他们的期望。”
“他们的期望?”虞岁岁犹豫了一下,还是追问道,“我可以知道是什么吗?”
“接受璇玑女帝的诏书,受封将军,领兵与水云疆共抗北荒,夺回西北十三境。”
“所以他们其实是代表了,女帝的旨意?”
“这或许是,又一场权谋。”应纵歌缓缓眯起一双桃花眼,“为师只是厌弃,这些高高在上者把天下苍生当作一盘棋。”
“师尊…”虞岁岁问他,“北荒十八部,除了扶摇蝶,是不是还做过其他糟糕的事情?”
“扶摇蝶背后牵涉诸多,北荒十八部炼化扶摇蝶,通过黑市卖给各国权贵和仙宗高层,除此之外,还有更多阴暗的交易。”应纵歌说,会见四大世家,足够他掌握足够的情报,“极北之地崛起的王权,贫瘠的土地无法喂饱它的子民和兵马,内乱、饥荒、民怨,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被鼓动成为不断南下的战火。”
虞岁岁忽然想起在雁阙某块残缺石碑上读过的碑文:“唯九皇子玄赐,可抵万军”。
玄赐,还是应纵歌?
这两个身份,她的师尊要作何选择?
而应纵歌忽然问她:“岁岁想不想出去散散心?”
虞岁岁有些讶异,这是师尊第一次主动提出要外出。
她连忙点头应下:“好。”
应纵歌并没有放开她,而是伸手抄起她的膝弯,将她横抱起来。
“哎?”虞岁岁整个人忽然腾空,有些茫然地环紧了他的脖颈。
下一瞬,她看到了璀璨星月和灯火长街。簪花节还在继续,夜风中浮动着各种花的香气,鬓上簪花的女子依偎进伴侣怀中,还有不少青年将手中花束送给心悦之人。
应纵歌动作轻柔地把她放下来,又将手伸到她眼前,示意她牵住。
虞岁岁看了看他垂落的袖角,又看了看他的掌心,犹豫了片刻后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师尊的掌心上。
她想,他们已经算是关系亲厚的师徒了,哪怕无关情爱。
应纵歌骨节分明的手指细细颤了一下,而后缓缓牵住了她的手。
他们自人群中走过,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师尊又用了障眼法?”虞岁岁用另一只没被牵住的手扒拉他的衣袖,整个人也不自觉向他依偎过去。
她没发现自己这个动作带上了几分向他撒娇的意味。
“嗯。”应纵歌点头,牵着她的手又用力了几分,但又保持一个恰到好处的力度。
不用障眼法,他怕自己的徒儿会收到别人的花。
走了片刻,应纵歌忽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虞岁岁问。
“是石冻春的气味,岁岁闻到了么?”他低头潮她看来。
“石冻春?”虞岁岁嗅了嗅,闻到了一股淡而清幽的酒香,“是酒吗?”
“嗯,”应纵歌说,“我们买一坛,然后到城墙最高处去看花。”
“看花?有什么花?”虞岁岁好奇,雁阙不像是能种出鲜花的样子。
“等下岁岁就知道了。”应纵歌揉了揉她的发心。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她弯了弯眉眼。
雁阙外围的城墙上还残留着战火的痕迹,最高处是一座哨塔,应纵歌带着她坐在哨塔延伸出的木架上。
这里很高,身后的满城灯火离得很远,浩瀚星河离得很近,仿佛触手可及。
应纵歌开了酒坛,把酒倒在陶碗里,和月色一起斟满了,仰头饮下。
“味道和以前一样…”他微叹,“变的是我。”
酒香弥漫开来,石冻春的味道清幽,很好闻。
虞岁岁忍不住问:“师尊以前是什么样的人?”
“岁岁想知道?”他低眸看来,桃花眼里揉了漫天星月,莫名温柔。
“嗯。”虞岁岁双手捧脸,一脸认真地点头。
应纵歌顿了一下,长睫轻垂,却说:“如果在那时就遇到岁岁,该有多好。”
“现在也不晚啊,师尊。”虞岁岁指了指那坛石冻春,“我可以喝么?闻起来好香。”
“不可以。”应纵歌面无表情地说,还屈指轻轻敲了一下她的眉心。
“好吧。”虞岁岁双臂交错了撘在膝盖上,侧着脸枕在自己手臂上,用手指戳了戳他,“师尊师尊,我的花呢?”
她这句话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好奇师尊要带她来看的花在哪里。
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应纵歌的手颤了一下,陶碗中的酒随着摇晃了一下,里边明月的倒影都被摇碎了,他心中有什么也在摇摇欲坠。
他顿了一下,轻声道:“岁岁先闭上眼睛。”
虞岁岁听话地闭眼。
风吹黄沙的声音中,忽然多了一些细微的声响,像是万千花蕾噼啪绽放的声音。
“好了。”应纵歌说。
她就睁开了双眼,点点冰蓝灵光照亮了这一方夜色,她看见了无数的朝颜花,繁花盛开成锦绣,一伸手就能接到一捧。
之前她说过喜欢朝颜花,原来师尊记到了现在。
“岁岁说过,朝颜花逐光而开,今夜万千朝颜,皆逐你而去。”应纵歌声音轻缓,“岁岁从来都是,我的光。”
虞岁岁捧着满怀的朝颜花,一回头就望进了他那双桃花眼,里面的情愫浓得化不开。
她却看不懂。
她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才发现那坛石冻春已经空了——之前师尊说过的,北域的酒很烈,他只喝半坛,剩下一半是用来洗剑的。
“师尊,”虞岁岁伸出手,试探着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是不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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