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看来各人有各人的审美。
“才没有,遥遥她们都说我的脸肉肉的,很好掐。”虞岁岁双手捧着豆浆,小口小口地啜着。
应纵歌看着她吃饭时鼓鼓的脸颊,微微弯了弯唇。然后他走过去坐到她身后,解了她的发带,熟练地给她绾好了发髻。
虞岁岁吃完早膳,又接过他沏好的茶,一边闲谈一边喝完,然后就起身道:“师尊,我去找朋友们玩了。”
应纵歌原本还想给她再添一杯茶,闻言手指微顿,而后抬头,若无其事地点头:“嗯,好,去吧。”
虞岁岁别过他,脚步轻快地下楼了。
到了云舟正厅,玉绯衣他们也都在那里,一见到她,都在招呼她过去。
“姐姐怎么起这么晚?”玉绯衣双手枕在脑后,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
莫遥轻哼一声:“才没有呢,是因为——”
“咳——”虞岁岁轻咳一声,示意她别说出来。毕竟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莫遥会意,向她眨了眨眼。
玉绯衣看着她们的眼神交流,摸着下颌道:“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女孩子的事情你少管。”归海落英说了一句,这事才算过去。
很快,芸嫣长老就跟他们说:“做好准备,小家伙们,雁阙到了。”
“我也是小家伙?”乔诗雅揽过她的肩。
芸嫣长老瞄她一眼,“好师姐,别在这拆我的台。”
乔诗雅哼笑一声:“好的,长老。”
而虞岁岁一听到雁阙关已经到了,就快步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扇往下望。
入眼是茫茫大漠,黄沙千里蔓延,似无边无际。随着云舟缓缓降落,渐渐地能够看到连绵起伏的沙丘,沙海驼铃,荒凉戈壁,这里的一切都像是自由的,苍劲的风吹开万里壮阔。
云舟在戈壁滩中降落,虞岁岁跟着其他人一起下去,归海落英和莫遥一人挽着她一边手臂,前面是正在叽叽喳喳吵架的玉绯衣和柳策,孟逢春好言劝架,玉绯星全程冷着个脸。
出了戈壁滩,自西北吹来的风掀起黄沙,多数人用灵力荡开,但虞岁岁有点过来旅游体验风土人情的想法,所以她戴了面纱,又拉起了外袍的兜帽。
很快就看到雁阙关的城楼,风沙中的边塞城池斑驳古旧,如同脚下土地一样在风沙中屹立了千百年。
一路行来,虞岁岁时不时回头往后看,因为师尊还留在云舟上。
但她始终没有在漫天风沙中看到熟悉的身影。
“仙门大比是在雁阙的孔雀台。”芸嫣长老说,“这第一天嘛,只需要我过去登记一下,我们就先挑个客栈歇着吧。小家伙们可以去玩,只要明早记得到孔雀台参加初赛就行。”
虞岁岁在好奇地四处打量着,雁阙人大多戴着头巾,普遍身形高大,长相也是北域人特有的高鼻深目,美貌婀娜的胡姬像是边塞的花。沿街小贩卖的食物多是加了葱蒜的面食和耐放的饼,有些辛辣的调料香味飘得老远。
看见他们这群仙门子弟,雁阙人脸上也没有多少意外,毕竟仙门大比引来了许多修士,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顶多只为主角团出色的容貌多看两眼。
芸嫣长老要去孔雀台,所以先挑了一家客栈,按照人数办好了入住,就挽着乔诗雅施施然而去。
他们就随意逛逛,一行人很快就分散开来。
归海落英和莫遥对这里的香料和胭脂水粉感兴趣,孟逢春和柳策自然也跟着帮她们提东西。
虞岁岁和玉绯衣达成一致,对吃的比较有兴致。撒了芝麻的馕饼和各种切糕,还有胡椒酥石榴糖奶枣等新奇食物,他们挨个尝了个遍。
接近中午时分他们才回客栈,打算吃个午饭。
此时太阳毒辣,热浪扑面而来,虞岁岁没走几步已经汗流浃背了。
“难怪说,西北人朝穿皮袄午披纱。”玉绯衣也是热得不行,甩着衣袖当扇子。
虞岁岁忍不住了,凝出灵力笼罩在两人周身,冰雪灵力带来的凉意才缓解了炎热。
进了客栈,才发觉芸嫣长老的眼光独到。她挑的这间客栈一到午时,每一桌上面都放了一桶冰块,里面还冰镇着各种时鲜瓜果。
店小二操着浓厚口音跟他们解释,这里晚上寒冷,雁阙北部的河流会在深夜凝起冰层,开凿后用快马运过来就有了桌上这些冰块。
很快归海落英他们也过来了,一见到桌上的冰块都是眼中一亮。
这里都是面食,吃惯了米饭的虞岁岁有些小小的不适应,不过很快就被烤羊排征服了。
而且大堂里还有胡姬的曼妙歌舞,美女姐姐非常养眼。
临近饭点,客栈的食客越来越多,夹杂口音的说话声一片喧嚷,烈酒的味道弥漫开来。
最中间的那一桌坐着一名发须皆白的老者,他提着酒坛,喝得醉眼昏花,扮作说书人的模样,拿起蘸料碟子当作醒木往桌上一拍,装腔拿调地说:“传闻这孔雀台,也是有一段传说,诸君且听老朽一一道来,嗝——”
他说,以前雁阙被魔物侵扰,城主悬赏黄金,希望有人能斩杀魔物。路过的一名少年拔剑而起,一剑除魔。但他婉拒了黄金,还留下一把宝剑镇守此地,宝剑奇特,一旦沾上血,剑身就会剥落靛蓝冰霜洗去血迹,犹如孔雀落羽,故被称为孔雀剑,才有了供奉宝剑的孔雀台。
柳策说:“这个传闻我以前也听过,但事实上,孔雀台上并没有什么孔雀剑。”
这时,客栈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外边蒸腾的热浪滚滚而入,正在吃饭的客人抬头刚要骂,一看见来者是谁顿时悻悻收声。
“哟,少狼王大驾光临,小的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掌柜的亲自出来,点头哈腰笑得一脸谄媚。
虞岁岁也抬头去看,进门的青年看着壮硕英武,黑玉玛瑙额带上缀着狼牙,还有那熟悉的倨傲神色,她想起来了,这个人她在贺楼琼的记忆力见过,什么十八部的少主。
柳策低声跟他们说:“北荒十八部狼王部族的少主,贺楼罗,人蠢但坏,尽量别招惹。”
而那边,贺楼罗身后跟着几个健壮的北荒人,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客栈,他们身后跟着一名面带紫纱的少女,窈窕又神秘,像一枝夜雾中的幽兰,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雁阙人都默不作声地向两边退开,低头不敢直视他们。
食客纷纷退避,中间只剩下一名喝醉了的男人,还搂着一名美艳胡姬,口中不断地嚷嚷着美人美人,殊不知美人看着不断走过来的贺楼罗,一张小脸都面无血色。
贺楼罗看见有人拦路,不满地“啧”了一声,他身边的随从会意,当即走上前,对着那个醉汉一掌劈了过去。
醉汉被这一掌劈得口吐鲜血,连人带桌往后急退,撞倒了一片桌椅,发出一声巨响,已经不省人事。他搂着的胡姬及时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但也沾了半脸血,当场就软倒在地,怔怔的站不起来。
贺楼罗嘲笑:“倒是可惜了这张漂亮脸蛋。”
老板连忙让身后跟着的两名貌美舞姬上去挽住贺楼罗的手臂,软着嗓子撒娇。
贺楼罗才摆手说:“把不识趣的人弄下去就行,最近仙门大比,本少主也不想闹得太难看。”
“是,是,少狼王顾全大局。”老板连连称是。
虞岁岁皱眉,这人真是从小坏到大。
玉绯衣看她皱眉,就说:“姐姐,先别冲动。”
刚才莫遥已经快要冲上去了,但被归海落英按住,她看着贺楼罗后面那名少女道:“遥遥,冷静。那名女子的修为比我们高。”
莫遥恨恨咬牙,一脸憋屈地低声道:“无法无天。”
柳策有些无奈地说:“雁阙关现在是北荒的属地,我们怎么都不占理。”
而虞岁岁看着倒在桌椅堆中的醉汉,他不过是平民百姓,贺楼罗的随从都是修士,他哪里挨得了这一掌,鲜血已经在地上蓄积了一滩。
她于心不忍,就拿出了一张疗伤的灵符,注入灵力让它飘过去给人治伤。
见到这一幕的食客瞪大眼睛,有些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她的眼神写着怜悯。
虞岁岁还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看着她,就听到贺楼罗一脸不爽地问:“谁?我准你去救他了吗?”
虞岁岁平静答道:“我。”这什么世道,救助受害者还要加害者的同意?
贺楼罗挑眉看了她一眼,正要说什么,他身后的紫衣少女上前来,在他耳边低语了些什么。
“哦?剑尊的徒弟,后台倒是挺硬。”贺楼罗上下打量她,冷哼一声,“那就算了,免得你去找你师尊哭鼻子。”
为了挽尊,上去楼上雅间前,他还非要再对虞岁岁说上一句:“仙门大比上可别落到我手里了,小丫头。”
玉绯衣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莫遥就说:“岁岁,别怵他,这人出了名的绣花枕头烂草包,根基不好,修为都是各种丹药堆上去的。”
虞岁岁:“……”
其实吧,她的修为也挺水的。
下午太热,他们就都待在客栈里不出去。也许被贺楼罗身边那个紫衣少女刺激到,主角团一下午都在勤勉修炼,连玉绯衣都不摸鱼了,只有虞岁岁在看话本。
她本来想用月衡令去找应纵歌的,但想想还是算了。应纵歌应该不至于现在还在云舟上,毕竟他是故地重游,肯定会到一些地方看看。
还是等师尊自己联系她吧。
隔日,仙门大比正式开始,虞岁岁被归海落英和莫遥还有乔诗雅拉着早起,抢到了观众席一个靠前的好位置。
“让我看看又有什么少年天才。”乔诗雅兴致勃勃地找八卦对象。
归海落英的目光遥遥落向孔雀台上的云阁,轻声跟她们说:“仙门大比在北荒举办,北荒女皇会在第一天莅临。”
“女皇?”虞岁岁也看了过去,那座云阁就像一栋浮空的华楼,冰玉镶嵌了黄金和珍珠,在阳光下璀璨如天宫神殿。
可惜看不到女皇长什么样。
“传闻这位年轻的女皇只有十七岁,不过她总是戴着面纱,无人知道她的真容。”莫遥换了话题,“唉,话说,今天的初赛是每个人都要上去打一遍的,应该会看到白微霜吧。”
昏昏欲睡的虞岁岁来了点兴致,白微霜霜此人,实在是百闻不如一见。
云阁上的女皇说了一些客套话后,比试就开始了,还是抽签选择对手。
第一天的比试基本上没什么好看的,主要是筛选淘汰掉一半修士。虞岁岁本来都要开始睡觉了,可惜贺楼罗太能作了。
他自己没有轮到比试,但是初赛允许观战修士向正在比试的修士提出挑战,所以他上去击败了很多修士。
也不能说是击败,他赢得并不光明磊落——凭借自己的“威名”,迫使对手放水或者认输。
有一场虞岁岁看得实在生气,贺楼琼挑战的是一名女俢,女俢不屈从他的身份,认真和他对打,他就专挑人家的腰带下手,用这种下作手段把女俢逼下了孔雀台。
“这个狗东西,”莫遥火大地道,“筑基而已,怎么又恶心又爱现。”
归海落英说:“他最好别遇到我。”
莫遥冷笑:“要是遇上我,绝对让他哭着叫我爹。”
虞岁岁点点头:“今天看不到他被收拾,我会伤心的。”
这时,孔雀台上又一场比试落幕,抽签的尊者念道:“虞岁岁对阵贺楼罗。”
虞岁岁:“……”
这下言出法随了。
莫遥在旁边,对她扬了扬拳头:“岁岁上啊,揍他!”
虞岁岁:“呃…我尽量。”
她召出揉云碎,站上了孔雀台,这是个颇有年岁的八角石台,边角处有些斑驳。
对面的贺楼罗拿出了一把雕金嵌玉的华丽长弓,对她扬了扬下巴,“哈,真让我碰上了。等下的比试就算本少主把你打残了,也是刀剑无眼,可别躲到你师尊怀里哭。”
虞岁岁:“……”
她实在想象不出,她躲到应纵歌怀里哭唧唧是怎样的场景。
很快比试就开始了,贺楼罗瞄准她就开始放箭。虞岁岁抱着试探他实力的目的,一开始只是被动防御,挥剑格挡了那些箭矢。
接了几道箭矢后她就明白了,他们都是筑基期修为,菜鸡互啄。
不过她好歹跟着应纵歌实打实练了几次剑,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往师尊怀里撞——所以,贺楼罗靠丹药堆起来的修为,和她比起来还是太水了。
虞岁岁挥剑挡下了箭矢,然后就转腕将揉云碎抛到空中,自己提气轻身跃了上去,御剑冲向了贺楼罗。
贺楼罗习惯了她挥剑格挡,刚才还嘲讽她能挡到几时,没想到现在她御剑直冲,赶紧手忙脚乱地去瞄准她。
虞岁岁越过了孔雀台中央后,脚尖在剑刃上一点,整个人借力腾空,然后她轻喝一声,抬脚猛踢剑柄,揉云碎就向着阁楼罗的方向削了过去,迅疾如青鸟展翼,上面附带的冰蓝灵力在空气中飞掠出残霜。
如她所料,贺楼罗本身基础不行,一旦被近身就基本玩完。飞剑破风直下,削断了他那把长弓的弓弦。
其实只要再偏离一下角度,这一剑完全可以伤到他,但虞岁岁到底还是没有下手。
哪怕她对此人下流的行为感到生气,也拥有了一定的实力,但一剑下去鲜血横流这种事情…她还是做不出来。
毕竟穿书前生活在法治社会啊。
所以她召回了揉云碎,对贺楼罗说:“认输吧。”
“倒是小看了你。”贺楼罗随手丢了那把断弦的长弓,阴着脸露出一个森冷的笑容,“别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
他放完狠话,就拿出了一颗丹药,在他吃下去之前,虞岁岁瞥了一眼,那颗丹药是琥珀色,延伸出了蝴蝶翅膀一样的四片羽翼。
贺楼罗吃完那颗奇怪的丹药之后,整个人的气势忽然一变。
虞岁岁不知道如何形容这种直觉,这个草包小狼王,忽然从菜鸡变成了…一座巍峨的山岳,纯粹而深厚的灵力从他身上涌了出来。
这是什么路数?磕药变强,这不是跟她玩阴的吗。
贺楼罗从背后的箭筒里抽出箭矢,这一次不再需要拉弓引弦,他把箭矢握在手中,忽然翻转了手掌,掌心中爆开浑厚灵力,裹挟着那支箭向虞岁岁飞射而去。
虞岁岁把长剑横在身前格挡,那支箭矢撞上了揉云碎的剑刃,竟然发出了金铁相撞的轰鸣,灵力爆开了彩色的光晕,霓虹一样。
她挡住了这一支箭矢,但整个人也被逼得连退了好几步。
虞岁岁反应很快,倾斜着剑身卸力,然后挥剑斜向斩切,将那支箭矢打开。
但贺楼罗又瞬发了好几箭,她快步躲闪,躲不开就持剑接下,箭矢被迫改轨,硬生生钉入石台,没入地面三寸有余。
虞岁岁握紧了手中的揉云碎,经脉中灵力高速运转,额上已经浮出一层薄汗。
“这就是贯虹箭。”贺楼罗笑得狰狞,“小丫头,接下来本少主送你一份大礼,你这张脸蛋很快就要破相了,哦,身上的衣服也会碎掉的吧。”
他打了个响指——
虞岁岁周围,那些已经钉入石台上的箭矢霓光闪动,上面附着的灵力忽然爆开!
这也太阴了,匆忙之下虞岁岁只好调动灵力防御。
这时,揉云碎的剑尖绽出一朵青莲,迅疾向贺楼罗飞掠而去,速度快到只见一道冰蓝流光。
“啊——”贺楼罗捂住丹田发出一声惨叫,直直在孔雀台上跪了下去。
而虞岁岁还身在爆裂的灵力中,她的灵力防御被炸碎了。
她心知完了,那些爆破的灵力就要轰在她身上了,她下意识闭上了双眼。
但预料中的剧痛并没有到来,她只闻到了熟悉的冷香。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被应纵歌轻轻拥入怀中,周围贯虹箭上炸开的灵力被他扬袖荡开。
“师尊?”虞岁岁诧异地问,“你怎么来了?”
这还在孔雀台上,她和贺楼罗的比试还不算完。
“为师不会让岁岁受委屈。”应纵歌轻揉她的发心,然后冷冷瞥向了匍匐跪地的贺楼罗。
很快,判决胜负的长老和之前那名面戴紫纱的少女都瞬移出现在孔雀台上。
“少主!”少女搀扶起了贺楼罗,单手结印覆在他丹田上。
“芙琳…”贺楼罗痛得在她怀里晕厥了过去。
“见过剑尊。”判决长老向应纵歌行了礼,但说话并不客气,“仙门大比上刀剑无眼,纵然您爱徒心切,也没有出手干扰比试的道理。”
“剑意入体,丹田尽碎。”名为芙琳的紫衣少女眸光幽幽飘了过来,动听的声音带上了阴狠,“这是剑尊的霜天剑意,剑尊此举何意?是对我北荒十八部的挑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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