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真有你的,我觉得这计可行。”
听到常曦的夸赞,东篱笑了笑,既然一心跟了常娘子,她就要全心全意为常娘子分忧,这样才能永远被常娘子倚重,以前不争这个,是因为前途未明,现在就要争一争才能比得过小桃。
说干就干,她写了张纸条交给常曦过了目,得到首肯后,这才交给二狗子找张生面孔想办法把这张纸条丢给贺惜玲。
贺惜玲虽然答应了兄长去府衙告状,但她的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的,总觉得自己这样做有点傻,但一想到能扳倒常曦,她的心里又忍不住兴奋雀跃。
于是坐在马车里正出神之际,前方的道路因为有人抓小偷而乱了起来,导致马车无法通行,她正想要掀帘子看看路况,突然有一物飞进马车里,吓得她尖叫一声,身子立即往后退,举手挡住自己的脸,生怕有人掷石子进来毁自己的容。
第一个想到的是常氏那个贱人,这人被赶出了解府,就想法子毁她的容断她的姻缘,心里顿时恨极,看来不能再拖了,按兄长说的去做把这落水狗打死了,她就能高枕无忧了。
正想着阴暗事,身边的侍女却捡起了那张被团起来的纸条,“姑娘,掷进来的是纸条。”
不是什么可怕的石子。
第206章 这不是在坏他的计划?(二更)
贺惜玲这才从惊魂未定中回过神来,忙整了整面容,故做镇定地道:“打开给我看看。”她不敢伸手去碰,只敢吩咐侍女。
侍女不疑有他,立即打开纸条,入目看了一眼,她就不敢再看,把纸条全打开展示在贺惜玲的面前,然后自己掉转头不看。
贺惜玲对于侍女这举动颇为满意,这才正眼看向纸条,只看第一句,她就怒道,“这是谁在胡说八道?岂有此理!”
侍女忙低下头,写这纸条丢进来的人不知道是什么心理,居然说少爷和姑娘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还说少爷对姑娘怀有坏心,这怎么可能嘛?少爷对姑娘的好,大家都有目共睹,就连老爷都未必有少爷对姑娘那般好,至少姑娘想要月亮,少爷就不会摘星星。
贺惜玲忍着怒气把纸条从头看到尾,这里面说的话全是让人触目惊心的,居然还说自己被设计私奔也有兄长的手笔在,还说兄长害她是为了夺家产,这简直是挑拨离间故意破坏他们兄妹的感情。
“胡说,全是胡说。”
她不再顾忌纸条上是否有毒,一把夺过侍女手中的纸条就撕了个稀巴烂,还不解气地踩了几脚,心里的愤恨之情这才稍解。
“姑娘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侍女在一旁劝解道,既然觉得是胡说,不理会便是,她不明白姑娘到底在气什么?
只要坚定地相信少爷就好了嘛。
贺惜玲依旧气得胸脯起伏不定,如果兄长是不可信之人,她不知道还能相信谁?
爹娘吗?
可他们在自己要重回解家的诉求上意见并不统一,这样的爹娘让她如何敢全心全意的依靠?
“姑娘,到了府衙了,我们要下马车吗?”
陷入沉思不知道时间过得飞快的贺惜玲闻言,掀起车窗帘子,看到府衙那令人生畏的石狮子,她猛地缩回头,突然大喊大叫道,“回去,赶紧掉头回去。”
侍女不知道这姑娘到底在怕什么?但她是下人,不能不听主子的号令,于是吩咐马车夫立即掉头回府,不然怕姑娘会发飙,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的会是他们。
马车又再度起程,贺惜玲这才松了一口气靠在身后的抱枕上。
这一放松,她开始将自己这次回家后兄长的表现在心里一一回现,以前一直没有察觉的细节现在一想处处都是糟点,就好比兄长怂恿她来告常曦,但在她要出门之际,他却突然有要事处理不能陪她一道前来,这是……在把自己当枪使啊……
这种想法的口子一开,兄长对她不怀好意的证据似乎一抓一大把,她这会儿绝望地闭上眼睛,她知道她再也无法全心全意的信任兄长了。
就在马车即将到达贺府的时候,她突然睁开眼睛厉声地道,“今日之事,谁若是走露风声,我就让谁吃不了兜着走,听到没有?”
这厉声喝斥,侍女和外面的马车夫都听得清楚,心惊之余,他们忙应声,“是,姑娘,都听到了。”
贺惜玲这才放下心来,她不能打草惊蛇,不能让兄长起了疑心。
马车一回到贺府,贺宵就收到了消息,眉头当时就蹙紧,“没进府衙告状就回来了?”
“是,姑娘说头疼得厉害,一回来就先回院子里躺着了,夫人正急着过去探望。”
贺宵听后,眉头皱得更紧,这贺惜玲到底在搞什么鬼?就差这临门一脚了,她居然退缩了,怪不得会如此愚蠢,这不是在坏他的计划?
此时的贺惜玲却是趁机缠着贺母单氏要一个答案,“娘,您告诉我,哥他是不是私生子?”
“谁跟你说的?”单氏疑道。
这事被他们夫妻刻意掩盖过去了,也没有跟他们兄妹二人说过,就是怕他们生份了,虽然她偏心自己的亲生女儿,但自问待贺宵也是不错的,这些年贺宵的表现她也是看在眼里的,对于这个儿子也渐渐多了一丝真心。
“娘,你就告诉我是不是真的?”贺惜玲趁机缠着母亲追问。
单氏看女儿这样,显然是信了几分的,生怕她被外人挑拨与贺宵生份,于是道,“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你哥虽然不是从为娘的肚子里蹦出来的,但这些年他待为娘待你都是没得说的,你可不能没良心听了别人的挑拨就与他有隔阂。”
在母亲这里得了确切答案的贺惜玲,顿时对那纸条上的话又信了几分,虽然知道掷纸条给她的人一定是不安好心的,但她自以为宇宙第一好的兄长也没安好心,这么一想,她在被子下的拳头握得很紧。
凭什么她要被别人耍得团团转?
心里的恨意越来越深,她一定不能让他们好过,一定!
只是在母亲的面前,她学会了收敛自己的情绪,看母亲这个样子,一定没有怀疑过贺宵的好是装出来的,于是她微笑道,“娘,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因此跟哥生份呢?只是求个答案,我好心里有数不上外人的当。”
单氏看到女儿这样,以为她学聪明了,“我儿果然长进了,你哥就是你的后盾,等爹娘百年归老后,以后你若是受了委屈也只有他能替你出头,为娘只盼你们都能好好的。”
“娘,看您说的,女儿只想您与爹长命百岁。”
贺惜玲扑到母亲的怀里撒娇,可是在母亲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眼里一片冷意。
外头隔着帘子刚好听了这两句的贺宵这才放下心头巨石,看来贺惜玲是真的病了,并不是临阵退缩。
于是,他掀帘子进来,一脸急切地道:“惜玲,听说你病了,可有哪儿不舒服?赶紧说得哥听。”
“哥,我头疼。”贺惜玲立即撒娇道,“要哥给我揉揉。”
贺宵这才心疼地上前给妹妹揉起额头,那宠溺的表情只要眼不瞎的都能看到。
单氏看了一会儿这兄妹俩腻歪,最后含笑地先回去了。
看到贺母出去了,贺惜玲这才一脸可惜地自责道,“哥,这次我办砸了,都怪这破身体在外面吃多了苦头,这才不中用……”
“惜玲,这不怪你。”尽管心里想要骂娘,但贺宵还是装做一副好兄长的样子,“这次不成,下回再去便是。”
贺惜玲闻言,心里的怒火顿时高涨,这还是要把自己推进火坑里啊,贺宵,你的心真毒!
“好,等妹妹病好了就去,一定要把常氏那个贱人整死。”
一如常曦预料的那样,兄妹俩开始了互相算计,不过常曦在听到贺惜玲是去了府衙门口这才折返的,顿时就知道这兄妹二人是要拿茶砖违制的事情来做文章。
这事情原皓说过急不得,所以她也不能去催解晋,毕竟解晋现在的身份都未明朗,她不能自私地把他的计划都破坏了,所以还是那句老话——等,除此外没他法。
既然能让她等,那就代表这事的成功性是极高的,那她也惟有尽量拖住这兄妹俩的步伐,在没有确切答案之前不让他们把这事闹大,不然真会让他们坏了事。
不然只需说服皇帝一人的事情就会变成群臣来回扯皮的事情,变数就是这样产生的。
到时候茶砖别说打开国内市场了,只怕出口都成问题。
常曦瞬间拿定了主意,不但要挑拨贺宵与贺惜玲的关系,还要挑拨贺宵与贺父贺母的关系,这人的狠毒程度在贺惜玲之上,那就先让他自作自受。
第207章 骗他们上贼船(一更)
然后贺宵开始发现自己的日子不好过了,先是贺惜玲的病一直不见好,整天嚷着说这疼那疼的,请了大夫来把脉,都说没有大碍,开了方子煎了药喝,可她还是卧床不起,直说那都是蒙古大夫治不好她的病,央他给她寻找名医治病。
单氏心疼女儿,少不得要去烧香拜佛,去了一趟回来,也不知道听别人说了什么,总之回来后看他的目光都不同以往,偏人家不说,他也不好多问,只能受着单氏的气。
气得他一回去就将书房的东西一扫而空,单氏跟贺惜玲不愧是母女,都是一丘之貉,可恶!可恨!
正砸书房出气,哪知贺父突然掀帘子进来,一看那满地狼籍,顿时怒火上涌,“你这个孽子!”抄起一旁的鸡毛掸子就往儿子的身上打,“我叫你不尊你母亲,说,你做了什么惹得你母亲你妹妹不高兴了?”
贺宵握紧拳头承受父亲的责打,每次都是这样,单氏那个贱妇一不高兴,父亲就会打他了事,所以他小小年纪就学会了看单氏的脸色行事,稍有不对,自己就要遭殃。
等贺惜玲出生后,他同样不能惹妹妹不高兴,只要妹妹不高兴了,不但贺父,就连贺母单氏也会找他的麻烦,明明不是他惹哭妹妹的,但最后背锅的还是自己。
已经忍了这么多年,他不能功亏一篑,于是只能一副认错的样子道,“爹,您消消气,儿子这就去母亲那儿认错,母亲一天不消气,我一天就跪地不起。”
贺父见状,这才做罢。
贺宵去单氏的院子里跪了一整晚,单氏这才让他起来。
他不敢揉跪疼了的双膝,先进去侍候单氏用膳。
单氏看他低眉顺眼的样子,这才慢条斯理地道,“宵儿啊,别怪为娘对你狠心,为你听说你在外面想要另起炉灶,这可不行啊,一笔写不出俩个贺字,我们贺家可不兴分家的。”
贺宵心里恨极,这个贱人就是想要留他给她的宝贝女儿当牛做马,可财产他又占不了大头,这让他如何甘心?不趁机把贺家的财产私下里变成自己的财产,他就只能为他人做嫁衣。
他嘴上却是道,“娘,儿知道了。”半句多余的辩驳都没有,单氏这人只要她以为的,从来不管别人以为的。
单氏对他这认错的态度还是挺满意的,于是让他先去探望一下贺惜玲,陪妹妹开心一会儿。
他赶紧应“是”,这才能从单氏的院子逃离。
贺家发生的事情,常曦这边都能收到风,毕竟贺家只是商户,治家这块是真的不严,只要花钱就能买到碎嘴人嘴里的话,那想知道什么还不容易?
此时跟她合作最为密切的泰铭茶庄的郭掌柜,一面给她斟茶一面道,“贺家发达不过是这两代人的事情,没有底蕴的商户人家哪学得来真正望族人家的作派?东家那天陪老夫人去上香,趁机跟贺夫人说上两句,她心里立马就种上了刺,这发作一番在情理当中,现在就是怕他会狗急跳墙。”
常曦过来说有人要用茶砖违制大做文章时,东家就答应了会配合行事,毕竟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蚱蜢,帮她就等于是帮自己。
只是没想到常曦的胆子这么大,居然敢拿违制的东西出来赚钱,他当时听说都吓出一身冷汗,若是早知道,他是打死也不敢跟常曦合作的。
禀报给东家的时候,他还埋怨过常曦是故意骗他们上贼船的,这样一来风险就分散了,这个女子是大大的狡猾的。
东家却是笑道,“人家不打没准备的仗,郭爷爷,你等着看好了,这茶砖违制用不了多久就能废除,算来还是我们占了便宜,也罢,既如此那我们出一把力也在情理当中。”
看到东家如此说,他还能说什么呢?只能与常曦做好联系沟通的工作,争取时间。
常曦一听郭掌柜说的狗急跳墙,就先笑了,“这点您老放心就好了,对于他那种人来说,利益才是一切,贺家的钱财还没完全弄到手呢,他哪舍得狗急跳墙?”
当然,她总有一天要逼他狗急跳墙的,只是不能急于一时。
郭掌柜对常曦的话还是十分信服的,听她说得肯定,他也暂时安心了。
京城,皇宫。
千荣长公主虽然有权在宫内坐轿子,但自从二十多年前起,她就没使用这个特权了,既然要蛰伏起来,那就得把细节做到位。
这二十多年来,她是宫里的老好人,上至那群有仇的兄弟姐妹以及后宫嫔妃,下到宫娥太监,谁不赞她一句好?
所以她走在这宫道内,碰到的人都会给她行礼问好,她也笑着一一应声。
当然碰到朝臣,年轻的她点点头示意,年纪大的,她少不得上前问好一声,总之为人处世无不熨贴,这也让她在朝中的名声极好,让很多人都刻意忘了她是先皇后的女儿,废太子的长姐。
及至到了皇帝的寝宫前,看着里面的气氛似乎有些紧张,她驻足,然后招手一个小太监过来低声问了起来。
那小太监平日里没少得到这长公主给的好处,于是立即小声地道,“陛下想要重修避暑行宫,可诸位大人都说没银子,蒋公公跟他们吵了起来,惊动了陛下,陛下正大发雷霆。”说完,朝长公主摆摆手,示意这不是进去的好时候,少不得要挨呲。
长荣长公主顿时明白了,蒋公公是司礼监掌印太监,这是她那位“好”父皇的亲信,更是他的代言人,如今与朝臣僵持住了,那就代表着她父皇正处于盛怒中。
她父皇年轻时还有几分进取之心,年纪越大越沉迷于炼丹术,并且好享受,宫殿年年修,年年都不能满足他的欲望。
那些老大臣自然不干,首铺冯大人又老态龙钟,半聋半不聋的,总之这会上有得吵。
“殿下莫不是先到偏殿候着?”那小太监忙道。
长公主摆摆手,表示自己就在这里等着。
小太监见劝不得,不由得担心地多看了一眼这长公主,不过自己人微言轻,只能退到一边。
站在这里能听到里面的争吵声。
“父皇,今年中原地区发大水,还极需这救灾粮,还请父皇先把这笔款项给拨了。”这是三皇子赵项的声音。
“陛下,户部真的没有银子可拨。”叫苦的是户部尚书。
“那按照老大人的意思,那就是不救灾了?”三皇子追问。
户部尚书哪担得起这样的名声?立即道,“三殿下莫要给老臣戴这顶高帽,但凡户部有钱,老臣焉能不拿出来救灾?殿下就算逼死老臣,老臣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这是把无赖摆上了台面。
不用进去,长公主都能想象出她那三皇弟的脸色会有多难看,心里不由得骂了声活该。
里面的争吵此起彼伏,直到一声老态龙钟的声音怒喝,“够了,一个个的都不想让朕安生,那就全给朕滚!”
没多时,里面的皇子们和大臣们都一一鱼贯退了出来。
看到千荣长公主在外候着,众人都朝她暗暗摇头,让她先避着,省得扫了台风尾。
长公主先是问候了首辅冯大人,与他寒暄了几句,这才让人小心的扶着老大人离开。
然后这才看向三皇子等几个皇弟,面色一板,似教训似关怀地道,“你们啊,敢捻虎须,也不知道个死字怎么写?”最后一句话竟是气音发出的。
三皇子看到长姐这样,只能苦笑道,“揽了这个差事,大姐说能有什么办法?”
“父皇的脾气越来越差了。”七皇子赵功小声地抱怨了一句。
长公主立即瞪他,“胡说。”
七皇子这才知道自己失言了,看了看周围作壁上观的兄弟们,还是长姐好,知道为自己兜住。
“你们先回去,我进去看看父皇。”
几个皇子一听,都想劝长姐莫要进去挨骂,但转而一想或许长姐能劝住父皇,于是只能低声地让她小心。
长公主拍了几个皇弟的肩膀,这才迈步往里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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