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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渝(风雨忽至)


“烟烟,你不会还怨我吧。”
“这种事情,强求不来的,你也冷静些。”
乔忍着痛意开口,余烟懵了一会,吐出一句,“活该。”
她撂下空茶杯,并不打算纠缠,有的是热心人,挤上前查看伤势。
“唉呀,这可都起泡了,余律有点过分诶。得去医院吧……”
“乔先生,你这样都不生气,脾气可真好。”
私下传开,又演变成余烟心胸狭窄,巴结不上恼羞成怒。
余烟已经习惯,一个人要拖你到脏池子里,你挣扎与否,都会被溅得一身泥。
谣言并不会因你辩解就停止。次数多了,她甚至觉得这些伎俩,都幼稚得要命。
在着他们八卦空隙,余烟只能更加专心工作,订正完两处合同漏洞,重新得到某甲方认可,挽回些案源。
乔云池等她良久,写字楼背面角落,夜色阴沉,或许快下雨,他的脸色也一样。
“还有心情加班工作,烟烟,有长进了啊。”
不像从前一点威胁或是压力,就受不住,会乞求他,迎合他。
“不无聊吗?你想怎样?”
她没有露出愤怒,那样只会让他更得意。
“这种把戏,玩不腻啊?”
乔云池当然没够,只想逗弄她,余烟躲开,掏出手机,“我开了录音,你最好放尊重点。”
“上回吃亏,就耍起小聪明?”
“可惜,你没胆放出去。”乔云池信誓旦旦,“钟姨会心疼我的。她总站在我这边不是,她得讨好我啊,她应该挺想回乔家的吧。上回见面,她还追问我呢。”
余烟眸中明显起伏。
乔云池得寸进尺,“不过一点小手段,我只想让你的选择,只有我而已。”
“别再相亲了。你这样的名声,介绍不到什么优质男人。”
“清醒点吧,听到那些污蔑,难道不想反击,只要嫁给我,你不就翻身了?乔家这根高枝,任你攀,烟烟。”
“呵,我哪敢想。”余烟讥笑,不留余地,“毕竟看到你,实在恶心。”
她的棱角早被磨钝,但若是肯服软,不会捱到今天局面。
回去后,余烟没忍住,问了钟愫。
“你见过乔云池?又找他做什么?”
钟愫不至于和乔云池一块伙同坑她,但两人私下联络,只会叫她不安。
“呃,也没什么,云池告诉我别墅装修,过一阵好了就能回去,挺礼貌的。再就是……让我帮忙说说好话。”
“我知道你会不高兴,不也没开口吗?”
钟愫惴惴不安,她夹在中间不好受,也有点委屈。
“你现在有主意了,我的话未必听得进,要相亲就相亲好啦,我不还替你张罗,但你见了宋先生,回来也不吭声,也不说哪里不适合。”
“妈都搞不懂你了,小烟,你眼光太高了些,云池你不稀罕,宋先生身份体面,哪里惹你不满意?”
余烟肩头微颤,背过身,“所以,都是我的问题?”
对方根本看不起,看她们母女,都跟看笑话似的。
钟愫不以为然,小声咕叨。
“随你。不说了行吧,我出去打牌。”
“还有这个月你给的钱,妈用不着。你自己留着。”
钟愫才接过没几天,一时赌气,疑心女儿嫌弃她开销大,才轻易动怒。
余烟立马警觉,“你哪儿还有别的钱?”
她母亲但凡手头宽裕,当时就不会找过来。
钟愫被她一激,没多掩饰,“……我毕竟是长辈,云池再生气,还是会念老乔面子,哪会真短这些开销,私下特意拿给我的。”
再说他一门心思喜欢余烟,钟愫每每听到,都怪惋惜,本来该挺圆满。
可余烟脾气犟,钟愫又不好多说,这就是她的逻辑。
只当两人闹什么别扭,迟迟不肯和好。
“不准再拿他一分钱。”余烟怒气彻底绷不住,逼问出数字,比她给的多十倍不止,但她咬牙道,“我会还回去。”
“你拿多少,我还多少。”
“那男人都死了,还死乞白赖做什么?”余烟接近于训斥,甚至有些刻薄,“离了这些钱,你就活不下去了?”
钟愫哽咽,也在强撑,“好啊,我生了个有出息的女儿。”
“我伺候老乔这么多年,靠乔家有什么不对,你现在大了,都开始替妈做主?你懂什么,将来你嫁了人,不也得靠——”
钟愫突然顿住,从后面看到女儿脊背低低弯下去,额头抵上墙壁,肩膀剧烈抖动。
余烟也不知道怎么,控制不住,透不过气,很挫败。
好像一切坚持,都没有意义。

第46章 燃哥
夏天最后一阵余热,仍燥热难消,尤其白天,夜里偶尔刮大风。天气预报说连日有雨,正好降降温入秋,但雨水迟迟不至,接连几天如此。
余烟出发去银行时,还很晴朗,她打算把一笔定存的理财产品,提前支取。
“女士,您没提前预约,可能没法办理?要不麻烦您明天再来?”
理财顾问大多私下一对一服务。余烟仓促,未到期提取,手续麻烦,需要经理授权。这让接待员有些为难,委婉解释经理并不在场。
余烟多问了几句,有什么解决办法,她特意来总行,就是想尽快取出。
询问间隙,银行门口,动静不小。
一眼望过去,衣着黑灰一片,透着公职人员的古板作风,裴燃也不例外。
他被几个中年人簇拥,高出半个头,边走边听身边汇报,间或轻点下巴。侧脸线条,由眉骨到鼻尖下颚,起伏利落。
余烟莫名心虚,不敢再看他。裴燃一行,很快转上二楼。
接待员态度尚可,答应帮忙联系,让她在等候区稍坐。
余烟以为要些时间,但没多久,有专人从二楼小跑下来为她服务。她一时又生出猜想。
手续确实麻烦,一小时后,顺利取出,只是损失收益。
她脚下踟蹰,有些犹豫,在等候区又坐了半小时,直到看见那专员在她业务办结后,并没离开工位,又接待到下一位客户。
原来,只是工作人员服务态度好而已……
复杂的财务数据,并不需要裴燃细盯。会议桌对面,是区财政部选调的协助团队。
裴燃手撑头,静等结果,食指曲着,无意识碰到唇角,有一瞬分神。
直到助理弯腰提示,“预算资金已经到位。”
“哦。辛苦各位。”他起身。
接下来不免公务应酬,裴燃对结果还算满意,没回绝。
离开严肃会议室,立马有人殷勤逢迎。
“裴学长。久仰久仰。”宋先生双手恭敬递名片,“没想到有机会能配合学长工作,实在是我的荣幸。”
他在部里也算个领导,但远不够格,没特殊契机,挺难接触到裴燃的层级。
“哦。京大的。”裴燃只扫了一眼,助理接过。
“对对对,比学长晚两届,当时您在京大的成就了不得哇……”宋先生又说了一堆场面话,无非吹捧。
裴燃没再回应,他尴尬跟在身后,有些冒冷汗,忐忑间。
前头这人身形定住,外面倾盆大雨。宋先生急忙打开雨伞,替裴燃撑着,但个子差距在,他手臂费力高举,有些滑稽。
公务车还没从停车场开出来,得等一会。
银行门檐下,余烟皱眉,打车行程被取消好几次,她没带雨伞,只能重新下单。
宋先生瞥见她一愣,“你怎么也在啊,”
又暗自得意,这女人八成后悔才找来,但眼下他没功夫应付,“你先回去,等我电话吧。”
但有一道清冷的声音压过他的,虽只简单两字。
“等我?”
裴燃神色复杂,闪过那天情景,起初只是一时兴起,想讨回点什么,有些意外的成分在,可是……
这女人消瘦了些,站在那也不知道多久,鞋面和匀称的小腿,都溅上水珠。
“啊,我……我叫的车到了。”余烟松了口气,车子停在马路边。
下台阶还有几十米距离,她打算冲进雨幕里,“你们忙,我先走了。”
但助理得了裴燃眼神示意,递了把伞过去。
“这,原来大家都是熟人。”宋先生打着哈哈,心下却直打鼓,“这还真是……”

“……难道学长,也和余小姐在京大就认识?”
宋先生还在拼命找补,裴燃不动声色,似乎有意收敛情绪。
又如往常那般琢磨不透。
雨水砸下,从头顶的伞边滑落,像隔了层帘子,帘外是女人匆忙离开的背影。
公务车也到了,宋先生撵在身后,“这雨下得可真急——”
“她也是?”
裴燃沾着车座,才问。
“啊原来您不知道?余小姐读过半年,算是京大文学系才女。”宋先生顺着话试探,“也对,想来您不爱关注这些,余小姐人长得美,难免惹出些谈资。”
裴燃大学时健谈许多,在校内素有名气,本院的都不定在他眼里,确实不曾留意。政经学院和文学院交集也不很多,但被宋先生一提示,若有所思。
对方见裴燃面上寡淡,只当两人泛泛之交,按捺不住,“这余小姐私生活不太检点,在学校时名声不佳,还好退学,不然得做出多少出格的事。”
助理得体提示,“咳咳,余律师,是言少的,,朋友。”
“啊……原来如此。言少真是交友广泛。”宋先生恍然,那女人哪有机会搭上裴燃。
不过单在上层边缘圈子蹦跶的程秉言,也属于宋先生难企及的,也就乔家这般中等富商,愿意给他些面子。
他借机讨好,“说来也巧,她是我家中介绍的相亲对象,难免打听得细些,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但这样的女人,仗着姿色掂量不清,成日指望往上攀附,未免不可深交,言少也要多多留意才是。”
裴燃哦了一声,应得很淡,目光投向窗外,不很在意似的,“宋处长,还是说点工作上的事吧。”
路旁梧桐枝桠,被打得七零八落,一地碎叶。
余烟到家,已近傍晚。
房贷和钟愫开销一块,她有些应付吃力,而且也有反思,钟愫的习惯怕不能一时半会改掉,多预留些好。
小半月前,把车子放到二手交易市场,希望能有好价钱,这车买入时,正是她工作上升期,价位中端,出手后应该能缓解一阵。
她找钟愫要乔云池账户,钟愫支支吾吾。
“……云池说要当面告诉你。下周六,乔家家宴,女儿你也去吧。”
“不准去。”
反被余烟冷声告诫,钟愫有些示弱。
“算算日子,老乔走了也有半年……”这次家宴有吊唁哀思之意。
“你就当应付一下,也别让你渊叔在中间为难。为了你的事,云池对他很有意见,乔家好多亲戚都在,陪妈一起去,好不好。”
她母亲面色泛白,浮萍般的性子,应付那些人,只有吃亏的份。
“最后一次。”余烟妥协。
京市一下从火炉,变得湿湿嗒嗒,接连雨水。
律所楼上,多层场馆被征用,在开什么房产行业会议,会期长达一周。
通道尽头吸烟处,时常有陌生面孔。
那种公文挎包清一色的气派,挺眼熟,直到这天裴燃也出现。
她趁午休间隙,以为人少。但裴燃长身玉立,似是站了很久,烟蒂积下不少。
余烟拿了支女士烟,并没急着点燃。她烟瘾慢慢在戒,偶尔办公室沉闷才解解乏。
“过来。”
余烟被他一叫,下意识没迟疑。
裴燃把玩着打火机,只随手的小东西,但尤为精巧,他是这样的人,总在细小地方,透露着讲究,他骨子里或许相当挑剔。
裴燃拇指的指腹轻按,一簇火苗跳动。
她垂眼将烟的一端伸过去,任淡蓝的火焰灼烧。
“谢谢燃哥。”
只一会,片刻即离。
余烟走远了些,才抵到唇边,她迎着风口,头发吹得凌乱,眸色被遮掩。
栏杆外是湿淋淋不止歇的雨。
“京大的学妹?”
陡然一句,余烟指尖微顿,“嗯……燃哥应该没什么印象。”
裴燃眼神顺着她唇边散开的烟雾,追索到别的地方。
“回去翻了翻旧照片,记起一点。是那场辩论赛?你样子还挺认真。”
也很青涩,毕竟过去许多年。
那时裴燃追捧者众,大学里不缺好看的女生,显得余烟明珠蒙尘,不够出挑。
但她重新出现时,裴燃心境大不相同,对女人的兴味也远不如工作,这使他好几年间认真打交道的,都是些乏味的中年人。
她一出现,得承认是有些亮眼的。
但也是占了时机的优势,古井本无波,被带起一丝涟漪,仅此而已。
“和现在倒不大像。”
过分清冷的气质,时常走神,有些迟钝感。
“是吗?燃哥也有不少变化呢。”
裴燃难得笑了,这笑意不是礼貌客气,而是直达眼底,平添一丝昔日少年意气,莫名跟了句,“果然……”
果然什么,余烟也没细纠。
又听他说,“我还记起,你欠我样东西。”
她作为新生混进社团,做了裁判助理,在旁边记录,辩论很激烈,她也奋笔疾书,但笔临时没水,写不出字。
着急间,裴燃递给她一支钢笔,同样别致精巧,沉甸甸的,用起来却趁手流畅。
“怎么后来,就没还过我?白帮忙了,嗯?”
余烟眼神闪烁,“这都多久的事了,燃哥,不兴过后算账的。”
“哦。”裴燃似乎叹了口气,“可惜。”
“很贵重吗。”
“贵重倒谈不上,只是,有些纪念价值……你若是有印象,不如帮我再找找。”
余烟磕磕绊绊,“哦,我,,我尽量,回头翻翻。”
“好,一言为定。”
裴燃语气笃定,倒叫余烟心虚,“不过不一定能找到,或者我赔一支新的,可好?”
“不必,旧的才好。”
人也一样,得知是旧相识,解了他心中不少疑惑。
被冒犯的怒意,也冲淡许多。
绵延的,是一股难言的躁动。好似坚固的城池,裂开缝隙。
沉闷的,冗长的,一天也变鲜活。

余烟夜里,从保险柜中翻出旧铁盒。
最外边放着那对红宝石耳饰,往里抽出个细长锦盒,打开一支钢笔,好端端横躺。
细看笔身,连刮痕都没有,很新,银色的装饰圈锃亮。
说起来,为什么没还给他?
余烟自然记得原因,她读大一时,十八九的年纪,容易拘谨,又有大部分漂亮女生的通病,心性高,开不起玩笑。
散场之后,她去打听裴燃联系方式,有人打趣。
“又来一个,学长太受欢迎。”
“现在女生这么主动啊,不过,是不是得排个队先。”
“不行啊,收了心思吧,学长不是交待,别随便出卖他。”
余烟转身就走,她那时对裴燃并没特别想法,优秀的人总被捧得格外高,她不屑成为其中默默无闻的追随者之一。
边上还散落些旧唱片,护目镜……里头放的东西,多少和裴燃有关。
在京大,是初识。但她和裴燃更多的交集,留在海城,可惜余烟没来得及……
她打算将钢笔物归原主,只是该怎么解释?
余烟特意缓了两天,反复思考措辞,才找过去。
程秉言近来安分,也没热衷拈花买醉。
逼岑浩替他私下打听,据很迷裴燃的一堆女人说,除了身份长相,还有个特别的吸引点,就是她们一致觉得,像裴燃这样自律的人,想必可靠专一,这才是对女人们最致命的。
裴燃平日虽无心,架不住仍有主动凑上来的,但女人们大多稍显露意思,就被他冷漠回避。
岑浩:“说白了,就现在流行的禁欲气质,这一点你学不来的,死心吧。”
可把程秉言激的,当场将通迅录里纠缠不清的女人们,都删光了,单把余律师孤孤零零地留在那儿。
[你到底找人家去啊,装深情干嘛。]
[……]
他现在有些自知之明,没理会信息,将手机一阖,扣在会议桌上。
难得他今天替程征出席,裴燃受邀在发言。
可惜他只听懂一星半点,提前溜了。
正撞见等在楼梯口的余烟,这会快到下班时间,他自然知道律所在楼下,但看到她,心情更蔫了。
“走,陪我去吃饭。”
余烟退了两步,神色挺认真。
“言少对每任女朋友,都这么纠缠的吗。”
“我,,我他妈又犯贱,该。”抬脚要走,但又不甘心,电梯门快合上,他把人拽了进去。
“你不也来找燃哥?有什么资格嘲笑我?”
余烟挣开,避到一边,眼神镇定。
“言少误会了,我正好也要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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