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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阙有时晴/陛下替我跪佛堂(六喑)


这话让方祈恩心中一突。
「你……」
「所以呀,咱们皇爷喜欢的,就是这个。」轻车摇晃,余四妹探着头,偶尔一丝天光照进来,照得他一双小眼睛里黑得发亮。
「咱们皇爷天纵之才,从来不把凡夫俗子放在眼里,也看不上宫里的宫女儿,官家的小姐,为什么,那是因为这些女子都俗。沈娘子不一样,咱们皇爷看见了她,就是看见了自己个儿,一样的气势,一样的做派,虽说多了些娇气,也是歪打正着,那咱们皇爷自然能看在眼里。」
四鼠越说越觉得自己悟了。
后宫佳丽三千在他们皇爷的眼里还不如一匹好马。
所以,那沈娘子能得了他们皇爷青眼,就是因为她跟皇爷身上的那份像!
耗子说得兴起,去看他们的鸡老大:
「老大,我说得可对?」
他们老大平时就是一副垂眉耷拉眼的样子,现在仿佛那眼皮子都快耷拉到鼻子上去了。
微微掀了下眼皮,方祈恩也忘了现在是在宫外,拿出了司礼监大太监的气势,一巴掌拍在了余四妹的脑门儿上:
「呵,咱家看你是根儿没去干净,竟然还能动了这些歪门邪道的心思,天天在宫外呆着,是真给你呆出了七情六欲了?」
余四妹挨了一记,也不敢去揉,连忙缩着肩膀挺直了脊背。
方祈恩也不再说什么,只指了指车里的板子:「跪着,到了地方再起来。」
「是。」
余四妹也不分辨,双膝落地直直地跪在车里,车板冷硬,硌得膝盖生疼,像他们这等人倒是已经习惯了。
方祈恩侧坐着没看他,将之前捏着的匕首缓缓送回了靴子里。
差一点儿,他就得把这只聪明过头了的老鼠给送去轮回了。
何止是像。
跟如今的沈娘子比起来,他们的皇爷才是真真儿的不像。
可像或者不像又如何?
如今的皇爷心思深沉,洞悉明察,如果说最开始那些日子他们这些鸡狗猫鼠发现了端倪,还得是皇爷防着他们。
那么如今,就是他们这些做奴婢的得小心翼翼藏着,不敢让皇爷觉察分毫。
双目微阖,又缓缓睁开,一道冷风吹开了车帘,方祈恩朝外面看去,只见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有一个半大的孩子领着一个小女孩儿说说笑笑地走过。
他得活着,他在这人间还有指望。
马车一路到了一个书肆前面停下。
方祈恩径直下了车,余四妹无声无息地跟在了后面。
「存真书肆」在燕京城里也算是有名的书肆了,不光经常有旁处没有的经卷刊印,还有各色的奇志话本儿,有颇多话本儿都是讲得闺中琐事,尽管被很多老学究批作「靡靡之言」、「难登大雅」,也拦不住它们销量奇高,传阅甚广。
自从皇爷频繁出宫,三五次总要来这儿一次,淘一些话本子回去给皇后娘娘。
两人一前一后上到二楼,就见他们皇爷正临窗而坐,身上的氅衣敞开,露出了一身绣锦直身袍。
「这几本书你们再找找,我记得那寄外先生乃是余杭人,实在不行就去余杭寻了人去,一应开销我都给了,我倒不信你们竟然连书都找不到。」
书肆的女掌柜站在一旁赔笑:
「大人说笑了,找书一事本是咱们的本分,哪有让您出钱的道理?您放心,我们这就回去禀告主家,务必将您想要的书册找到。」
一边说着,她一边将那一纸薄薄的书单收了起来。
沈时晴看见方祈恩带着余四妹回来了,嘴上又对那个女掌柜说:
「我知道你们书肆在余杭也开了,也不必派人亲去,写几封信的事情罢了,年前事忙,就算我不亲来,也会让人来过问,万万不可怠慢。」
「是,是。」
说罢,沈时晴就站了起来。
「事情都办妥了?」
「主人放心,事情都妥了,只是,有话让我转给主人。」
一只脚已经踩在了楼梯的台阶上,沈时晴转身看向余四妹:
「他说了什么?」
余四妹立刻把「沈娘子」吩咐的话一句不落地说了。
沈时晴听完,摇头一笑。
「他怎么不想想,要不是知道他用惯了这等手段,我又怎会轻易将他引入其中?」
沈时晴的「良师益友」可不是好当的。
教她以风月,她回之以风月。
教她以权术,她自然回之以权术。
她嘲讽赵肃睿用惯了权术而轻忽人心,却不是说自己只要人心而不要权术。
她是当皇帝,又不是当傻子。
「走罢,早些回去,明日家里要进那么多人,我得去看看。」
「是!」
书肆的女掌柜一直送到了店门口,见一群人护卫着马车离开,她轻轻出了一口气。
「你们守着店,我出去一趟。」
「是。」
女掌柜在青色的短袄外面
加了件灰色的棉布斗篷,坐着马车一路到了一家府邸的后门。
跟在老仆妇的身后一路走到内书房,她小声说:
「夫人,离真君来消息了。」
「拿进来。」
女掌柜连忙推门进去,就看见一个穿着浅淡大衫的中年妇人正在放下手里原本正品鉴的字画。
「小离真,让我这个一品诰命出仕?」
看着那张「书单」,米心兰笑了。
沈时晴开启女官副本2.0
赵siri开启牢房副本2.0
赵siri:骂骂咧咧!
明天看电影,只有一更。
周末两天加更。
(本章完)

石问策走进牢房一抬眼就看见了「沈时晴」。
半天之前,他还眼睁睁看着这沈家侄女咄咄逼人,逼得楚济源无地自容,现下看着她身在囹圄,石问策不禁摇头。
在他身侧,一个书吏大声说:「犯妇沈时晴,新任巡城御史石大人有话要问你,你可要老实交代,但有弄虚作假,可要小心刑责加身。」
坐在床上的赵肃睿抬头看了看石问策,又低下了头。
石问策穿着一身灰布棉袍,生得粗黑,比起一个文官更像是一个在码头上卸货的,隔着木栅,他问:
「沈氏,那胡会可是你杀的?」
赵肃睿低着头嗤笑了一声:「你们这半个察院的人都看见了我杀人,怎么?是他们没长嘴呀,还是你石问策没长耳朵?」
「大胆沈氏……」
赵肃睿还没如何,石问策先被自己身旁小吏的一声爆喝吓了一跳,他扭头看过去:
「你这是干什么?」
「大人,她藐视大人!」
小吏说完,就见他面前这位黑壮壮的大人叹了口气:「她藐视我,好歹没将我的耳朵震出毛病,你,往后退退,闭上嘴。」
那小吏本是想在新来的大人面前得些体面,胸脯挺得比鼻子还高,一听这话,整个人都垮了下来,仿佛一棵被风吹完过去的蓬草。
「是、是、大人请。」
石问策仍是看着「沈时晴」:
「今日我一看案卷,着实吓了一跳,谁能想到白天还在远泽兄府门前慷慨陈词的沈华年之女,竟然早就是一个当堂杀人的重囚了。」
赵肃睿沉着眉目。
沈三废说他越是做出不驯不服慷慨赴死之态,石问策就越会觉得「沈时晴」应该被留下一条性命。
但是赵肃睿有些不情愿。
平心而论,他不喜欢石问策。
有多不喜欢呢?
就拿沈李楚石四人来说,原本他最待见的就是沈韶,一来是沈韶脾气好,二来是他知情识趣,只要他的课业做完了,也许他去骑马习武,甚至还愿意和他聊兵法谋略。其次是李从渊,虽然讲起道理的时候实在啰嗦,但是李从渊头脑活泛,知道对他退让,两人有来有回,也是有商有量。
在楚济源反对他北伐西征之后,在赵肃睿的心里,他就和石问策一般可恶了。
若干年后回头去看,沈韶死于非命,没什么好说的,生了沈三废那么一个窃国之贼,他现在还没在心里把沈韶扒坟鞭尸已经足可以被夸一句宅心仁厚了,。李从渊晋升吏部侍郎兼领大学士,楚济源与石问策这两人却是直到有人替他做了皇帝才能***回朝……这么一看也算是在他的皇命之下各有因果。
可赵肃睿厌弃楚济源是有理由的,厌弃石问策,却是连个理由都拿不出。
正想着些许让他气恼的过往,赵肃睿突觉牢里比之前安静了许多。….
他微微抬头,发现狱卒和小吏都退了出去,只有石问策贴着木栅站着,一张黑脸正对着他。
赵肃睿被吓了一跳。
干嘛?石问策是要对他用刑?
赵肃睿干脆扬起了下巴:「怎么?石大人是有话要问我这个杀人狂徒?」
石问策却摇头,然后蹲下了身子,赵肃睿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提着一个布袋,此时被他伸手越过木栅放在了牢房里。
蛇?毒虫?莫非这石问策觉得「沈时晴」杀人,辱没了沈韶的门楣,干脆就用些手段替沈韶清理门户?
手指微动,赵肃睿暗暗吐息,虽然现在沈三废的身子还有些废,隔着这个木栅,他也不是没有一争之力,这石问策说
到底也不过个是文官。
在心里正盘算着,赵肃睿突然听见石问策说:
「沈家侄女,我身无长物,只从淮南带了些橘子回来。」
一听见「淮南」两个字,赵肃睿抬起了头。
却见一贯黑着脸的石问策脸上露出了些生疏的笑意。
「淮南今年风调雨顺,不光粮食长得好,橘子、橘子也甘甜。」
石问策的声音甚至有些磕绊。
淮南,是七年前沈韶的埋骨之地。
赵肃睿看着那个努力想要「讨好」沈时晴的石问策,一时间心中百味杂陈。
石问策,军户出身,十二岁考中秀才,没有去顺天府学而是求学于湘湖书院,十五岁因为打架被书院赶了出来,之后数年沉寂不知踪影,再次扬名,是他在二十七岁的时候连中举人、进士。
二甲第六名进士的出身,又有已经崭露头角的沈韶、李从渊等人护持,再加上湘湖学派的根基,他本该仕途顺遂,就算比不上沈李二人,当个清贵的翰林也是足够的。
他的仕途却比寻常人都坎坷的多。
别人进了翰林院当翰林,他因为顶撞上官被外放做了下等县的知县,结果,因为县里出了灭门大案迟迟不破,石问策又被摘去了官帽,没了官职,石问策本该返乡或者回京上下活动补缺,他却在那个县里呆了两年,直到将凶手一家缉拿归案。
先帝召见了石问策,让他做了监察御史。
一做,十六年,明明功劳等身破案无数,却因为扳倒了不少的名门著姓、地方豪强,得罪了太多人,就只能在各地辗转,一直做个小小的七品言官。
直到三年前,赵肃睿铲除张玩之时,他直言上奏,接连揪出了不少与张玩勾结的地方官吏,赵肃睿觉得他是个可用之人,在半年内将他擢升为正四品的佥都御史。
赵肃睿本以为这石问策能当一只恶犬凶鹰,替他把张玩的余党赶尽杀绝。
没想到这石问策刚进京三天就状告他大舅舅曹逢喜强占民田,又告赵肃睿当时的亲信锦衣卫副指挥使隋庆趁着查抄张玩府宅的时候敛财,再告赵肃睿清缴张玩一党之时公私不分携怨逞凶非明君所为。….
志得意满自以为从此掌握朝纲的赵肃睿直接被人泼了一盆冰水在脸上,不光头不热了,甚至还有些着凉。
打着喷嚏,赵肃睿看着那些用词朴拙到毫无文采的折子,只确定了一件事——这石问策就是生来让他不舒服的。
如果事情只是到了这一步,赵肃睿也只当是自己要重用的石问策也不过是个和其他言官一样的沽名钓誉之辈,找个机会把他给收拾了也就算了。
可是没想到,过了几天,在大朝会时,御史们联名上奏请陛下惩治常盛宁,甚至要带上石问策一起,石问策却板着一张脸说:
「臣为官十余载,却不过是个七品小官直到被陛下提拔才能列于朝上,自然当尽忠于陛下,为陛下作鹰犬也在所不惜。」
气得赵肃睿勃然怒起,当场破口大骂:
「放屁!哪有你这样当鹰犬的?我看你是啄眼之鹰啃心之犬,专门挑着朕下嘴呢!」
石问策!
居然有脸说自己是他的鹰犬?!
更可恨的是,就算他这般发作,石问策的话还是传了出去,那之后颇多的人都说石问策是他的心腹,石问策再告什么人的状都会被人以为是有了他的意思在里头。
楚济源被贬谪之后过了半个月,赵肃睿还在西北,就收到了石问策辞官的折子,他想了想,便允了。
石问策再在他眼皮子底下蹦跶,他早晚有一天像是拍死一只蚂蚱一样拍死他。
就这么一个人,此时却在小心翼翼地哄他吃橘子。
两人隔着木栅,赵肃睿眯了眯眼睛。
「石大人,你也不必如此惺惺作态,我既然杀了人,自然有国法处置,怎么,你带这几个橘子是要来提前送我上路?」
「沈家侄女。」石问策轻声叹息,「你这些年受的苦,垂云都告诉我了,身处困厄仍有为旁人奋力一搏之心,此乃古之游侠之风,想来华年兄在天之灵,也会觉安慰。」
赵肃睿冷笑。
他正想说些什么难听的,却见石问策用袖子捂住了自己的脸。
赵肃睿:?
「沈、沈家侄女!早知你过得那般辛苦,我、我……是我对不起华年兄呀!」
赵肃睿抬手掏了掏耳朵。
他没听错。
那个曾经在朝上把他气了个半死的右佥都御史石问策,那个又黑又壮站在御道旁边像个铁塔似的军户出身的石问策
——他哭了。
赵肃睿也忘了再装样,探头看着,心中有些懊恼。
这怎么才能记下来?
以后石问策再说他什么奢靡啊、残暴啊,他把这一幕拿出来细品,岂不是别有滋味儿?
又过了片刻赵肃睿又不耐烦起来。
「你哭完了吗?」
「呜呜呜呜!」
「你能不能别哭了?堂堂一个巡城御史你成什么样子?」
「呜呜呜呜!」
赵肃睿忍无可忍,也蹲下,拿起了一个橘子。
「你也不必如此,我这些年过得也没那么辛苦。」
赵肃睿一边翻白眼一边把橘子皮给剥了。
「能画画,能做颜料,能写些诗词文章,还能做些好吃的菜。」
还能一不留神就把自己当朝皇帝坑到了她自己的身体里。
把一瓣橘子放进嘴里,酸甜的汁水喷溅,赵肃睿再看着石问策的样子,突然又有些气恼。
平白无故地,沈三废坑了他,他却欠了沈三废一个橘子。.

第123章 棋子的自我觉悟
石问策在牢房里呆了半个时辰,只有四分之一的时间是赵肃睿和他说话,剩下的就是赵肃睿逼着他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
堂堂大雍朝的巡城御史,虽然官位不高,那也是大雍朝廷的脸面,顶着一脸的泪像什么话?
石问策却不在乎,一边擦一边说:
「我的官职是陛下封的,又不是憋眼泪憋出来的,何必在意?从前我游走各处,穷困潦倒的时候还去给人当过哭灵的呢,因我哭得好,还被人当成了至交亲朋,连蒸碗的鸡都多分了半只。」
赵肃睿嘴角轻抖。
石问策身形高大,壮如石塔,这么一个壮汉在人堆里哭得真情实感,那搁谁看了都得觉得是跟死者有四五辈子的交情啊。
他在得意什么?
赵肃睿不由得庆幸,因为之前他火烧牢房,这牢里其他的犯人,只是关押数日的那种就干脆提前放了,重犯、长犯都被转去了其他察院的牢房,也就是说这牢里现在就他自己看见了石问策的嚎哭之态。
大雍朝的面子保住了。
大雍朝的面子是保住了!他昭德帝的眼睛被辣到了!
看着石问策眼睛擦得发红,竟然有些无辜可怜的模样,赵肃睿简直想回到半日之前跟给他下了套的沈三废同归于尽。
石问策走了约有一刻,钱小五提着一个木盒进来了。
这牢房里原本的狱卒,早就被抓得只剩了钱小五一个,今日随着石问策来的那几个还是他特意去了别处要来的。
从木盒里拿出了一个粗瓷大碗,钱小五捧在手里战战兢兢,没有「沈夫人」发话,他连放下都不敢。
就算只是伺候了不过数日,钱小五也知道这沈夫人过得是何等的金尊玉贵。
锦被吃食也就算了,这牢里也不是没关过勋贵子弟、名门之后,自然也是把他们舒舒服服伺候得出去了或者死去了。他们数代人人在这巡西城察院当差,可真是第一次看见牢房里每天变着花样儿熏香的。
「沈夫人,新大人说了,因为之前狱中杀人的事儿,咱们察院大堂之外的地方都禁止外人往来,您的每日餐饭只能暂且如此。您放心,新大人来了定会很快就废了这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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