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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时纪(椎名六十七)


“不是哦,相比五条、禅院或者其他不认识的咒术师,还是与加茂待在一起最舒适。”
我想了想,补充道,“当然只是我一厢情愿,加茂家也有重伤过我的人,大部分咒术师都是讨厌我的。”
或许是初印象的原因。
加茂宪纪看上去不像会因为利益伤害他人的角色,我对他自然没什么防备。
少年顿了顿,低声补充了一句,“你的标准与嫡庶有关吗。”
“嫡庶?”我说,“人类可真会给自己找麻烦。反正闻起来区别不大,没必要特意划分。”
加茂脸色缓和下来,“我明白了。”
少年的神情像是放下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其实我才是不明白他明白了什么的一方。但既然他这么说,我干脆顺其自然,通过这次没头没尾的对话,两人之间气氛缓和,就结果而言,双方都算是受益者。
加茂宪纪恢复一向的缄默,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信任,也让我松了口气,之后的旅途劳顿可忽略不计,总之天亮天黑一个周回,我们终于站在笼罩在咒术高专的结界边缘。
虽然说是结界,看上去就根本是鲜有人烟的荒郊野岭嘛。
“上层没有追究虎杖的责任,但阿龙小姐和胀相的问题有些复杂,为躲开监视直接和天元大人见面,我们走小路进入高专。”加茂宪纪说,“也就是说,我们要隐匿行踪潜入东京校。”
加茂语气稳重,可我倒觉得他早就想试试看“潜入”这种行为了,据虎杖与他交谈时的只言片语推测他是另所高专的学生,偷溜进别人的学校就这么有趣吗。
“我们真的要进去?和预想的有些差别。”
我指着沿山铺设的石阶,远处隐约能看见围墙,来之前我可没听说咒高会建立在这么深山老林的地方。还以为能借这次难得的机会见识一下“现代科技”,比如刷卡门禁,面部识别之类之类的“机关”,再不济接驳的自动车总会有吧(咒术驱动的也行)。现代人类的私塾不是汇聚“文化”的尖端吗?
“虽然不知道阿龙误会了什么,高专对外的身份是私立宗教学校。”虎杖无奈的笑了笑,强调说,“以及我们这次是潜入来着。”
关于私立宗教学校的事情是五条老师告诉我的——他小声补充。
宗教学校啊,听上去就像是老古董扎堆的地方,搞不好连喝茶都要一板一眼的坐端正。我确实也不想和其他咒术师喝茶就是了。
胀相和加茂联手施展了不认识的术式,我们身上的味道变得与周围的草木一致,踏入结界的瞬间,眼前耳边像被清水洗涤过一样变得清明,这几日混迹在咒灵出没区域中沾染上的污浊也消失不见。
是“天元”术式的结果?
我低下头,看见脚下的阴影涌动。
污浊散去是好事,也等同于在“天元”眼中卸掉伪装,我的身份不言而明。本想在那位活很久的术师面前卖个关子,现在看来已经失去了隐瞒的先手。
此前加茂宪纪表明前往“天元”所在的薨星宫需要通过一扇随时变换的门,而门的数量有千枚之多,胀相则说,“只要循着忌库中弟弟们的气息,就能找到正确的那扇。”
胀相本来的目的也包含进入咒高带走九相图的遗骸,早就做好了应对隐藏结界的方策,于是寻路的工作就交给他,包括我在内的其他人紧跟在后。
我们走了许久,期间穿越数十米高的丛林,又搭乘“升降机”进入地下(总算见到了“科技产物”),经过漫长的遂道,最后站在薨星宫本殿前。
“收回前言,这个地方超出了我的预想,这不是超——级——大——吗!”
声音在空洞中回荡,久久不绝。
“薨星宫”并不是字面意义的独立宫殿,其实是以粗大的灌木根部为中心点,围绕坐落的建筑群,层层堆叠直到深渊。天元的真身就隐藏在这数不清的宫室中,或者这些建筑根本就是他的化身。
地下的空间竟如此宽广,哪怕恢复龙型舒展双翅,也要花费一番功夫才能将此处探索完毕,要从这些建筑中找出“天元”,可不是轻易能做到的事情。
“要怎么找到天元大人?”虎杖问道,“大声喊他的名字吗?”
“不,天元大人会选择见面的对象,我们只需要等待——”
加茂宪纪被陌生的声音打断,“他说的没错,初次见面。”
四周的景象迅速褪色,我被光芒刺痛双眼,一时看不清说话的人的容貌。只觉得那声音似男似女,气息飘忽不明,直到双目适应了亮度,那个人的轮廓才清晰起来。
他的身形与寻常人类不同,整个笼罩在朦胧之中,可无论我如何努力,都无法辨明他的容貌。
“赤血的继承者,咒胎九相图,宿傩的容器,以及、”他转动身体,面朝我的方向上下打量,“禅院之子,不准备露面吗?”
众人哗然,我也吓了一跳。
他认错人了?
“抱歉,天元大人。”
声音从脚下传来,我发觉影子有些异样,退后几步,下一秒某个熟悉的身影从其中浮现。
是伏黑惠?!
“并非有意隐瞒行踪,”他脱掉兜帽,与震惊中的虎杖、加茂交换了眼神,“为躲开上层的监视才出此下策,请您原谅。”
我并没有因此生气哦,天元这么说,似乎还慈爱的笑了笑。伏黑惠则解释说他一直在高专等待,直到我们穿越结界才跟了过来,问到为何当时不直接现身时,他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胀相,“因为有不清楚立场的人。”
虎杖尴尬的挠挠后脑,“发生了一些复杂的事,伏黑就姑且把胀相当做我的兄长吧。”
“悠仁!”
胀相的矜持一秒破功,被悠仁推开贴过来的脸,“伏黑怎么会躲到阿龙小姐的影子里?禅院是指?”
“你问题太多了,晚点说明。”伏黑惠回头,盯着我说,“您有要向天元大人说的话吧,同样的,我也有想要向阿龙小姐询问的事。”
“哈、把发言权交给我了吗。”
我无奈摊手,向前一步对天元说,“为何独独跳过我?我不记得有得罪过你哦。”
“你误会了,混沌之龙。”天元笑道。
“不过是你我不是初次见面,刚刚的招呼不适用罢了。”

“我没见过你,也根本看不清你的容貌。”
“哈哈,因为你辨别人类的方式不是依靠视觉,我的情况特殊,无法分辨并不奇怪,”天元说着,从怀中掏出某物,“说来惭愧,其实只是我在单方面窥视你罢了。”
虎杖看见天元托在手里的东西,呼吸声瞬间变得沉重,伏黑惠摁住他的手臂,小声制止他贸然上前。
难怪悠仁会有反应,我同样被天元毫无铺垫展示的东西吓了一跳。
那是一枚立方小盒,除了表面的缝线和颜色,与我们见到的狱门疆再无差异。
是真品吗?为什么在天元这里?
“并非你们见过的那个,”天元一语道破,“这是狱门疆·里,是解放五条悟的必需道具。”
“里...是指后门吗!”虎杖说,“我们可以通过打开这个放老师出来吗?”
天元没有否认悠仁的想法,却纠正了他的字眼,“很遗憾,‘开门’的权限依然在持有狱门疆·表的羂索那里,我们能做到的只有窥看门内的情况和撬开后门。”
“我曾试图通过封印狱门疆·里来掩盖表的气息,可惜失败了,被羂索夺走狱门疆,这扇后门基本上也失去了意义。”
“什么意思?”胀相问,“你不是说狱门疆里可以被撬开吗?”
天元点点头。
“撬开狱门疆里需要能强制解除一切术式的咒具天逆鉾,或者能够扰乱一切术式的黑绳....”
“据我所知这两样咒具被五条老师封印在国外、或者干脆破坏了。”伏黑惠说,“可恶,那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啊。”
“羂索与六眼纠缠多年,针对五条悟设下圈套,弄成现在的局面在意料之内,”天元沉声说,“但是你在此处,就等同我们已经赢了。”
本以为天元是说虎杖悠仁,后知后觉,他看向的竟然是我。
“我现在可是普通人哦,”下意识退后半步,我拒绝说,“化成巨龙的咚咚踩碎大作战实在做不了啦。”
天元笑道,“此事按下不谈,说起撬开狱门疆·里,就不得不考虑抵抗羂索的对策,他不会放任事态朝向有利于你我的方向衍变,此时大抵已经聚集咒灵在我的结界外待命了吧。”
“.....”众人不言,天元又补充说,“不只是让咒灵颠覆人类,羂索的根本目的是全体人类进化。”
加茂宪纪理解了天元意思,倒抽冷气,“您的意思是他想要——”
天元颔首,“没错,他是想要每个人类都成为咒术师——适格者生存,不适者消亡,留下的即是最纯粹的欲望化身。”
“怎么可能做的到。”
“当然,靠术式一个个转化效率太低,羂索采取的手段是令人类与天元融合同化。打破咒术界平衡的六眼就成为达成目的必须除去的对象,拉拢两面宿傩是为了制衡五条悟,在成功封印五条悟的现在,宿傩的必要性也被消磨了。”
这番话让我想起了真人的术式与羂索的目的如出一辙,真人随意改造人类,多半是在羂索安排下的预演吧。
说起来这段时间无暇顾及....那个人形咒灵到底去哪里了?
“被...吃掉了。”虎杖悠仁皱眉,“明明我就差一点...”
“真是糟糕啊,”天元说,“羂索现在使用的□□名为夏油杰,是能够使用咒灵操术的特殊的咒术师。”
天元是说占用夏油杰的□□的羂索也能使用□□情报的意思吗?
“那么被吃掉的真人,也成为他力量的一部分了。”我说,“可你刚刚说的糟糕不只是指这个吧。”
天元顿了顿,“嗯,因为十一年前发生的某事,现在的我(天元)比起人类是更接近咒灵的存在。换句话说,我是羂索的术式对象哦。”
呃,那不是糟糕中的最糟糕的情况吗,天元是怎么做到将这个坏消息用无所谓的语气说出口的啊。
“普通人与您同化会有什么后果?”加茂宪纪先一步从震惊中回神,问出关键问题。
天元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语气没有起伏,缓缓答道,“你们眼前的我严格意义上并不是“我”,十一年前更新□□情报失败,天与地成为了我的自我,与你们对话的这幅身躯不过是结界术式作用下的理性实体。”
“若普通人与天元同化,就意味着普通人也能超越术师的界限,不再受□□制约。善恶会放大无数倍,一人出现偏差,则所有与天元同化的人类都会得到共鸣。”
“我明白了!”虎杖双手握拳,“天元大人是网络的话,与天元同化的人就成为了终端,和我们说话的天元大人其实是网络意志化身的AI。一个终端出现病毒,就会感染所有人,是这样吗?”
天元笑了,“虽然有些直白,但我不否认你的比喻,悠仁。”
“刚刚搁置的问题就又回到原点,龙女,”他对我说,“你是解决死局的关键,所以请你和胀相留下,避免天元受羂索操控。其他人要赶在咒灵突破结界之前找到撬开狱门疆的替代品。”
“被五条悟损毁的天逆鉾并不完整,它的碎片还在禅院家的咒具库中。禅院之子,回去那个地方,将钥匙带回来吧。”
“也只有这么做了。”伏黑惠面色阴沉,见到悠仁犹豫,又补充道,“虎杖和我一起去。”
“那么我也一同前往,”加茂宪纪说,“我来联系真依,御三家那边也有我出面调和,不必忧虑。”
“如此甚好,”天元点头应许,“留下的人少也可降低被追踪的风险。”
原来如此。
留下胀相是因为天元担心羂索利用九相图之间的感应找到薨星宫的位置,可留下我的目的是?
正这么想,天元悄无声息的接近,捉住我的手臂。
与单纯对话时不同,此时我能够切实辨明他的存在。
耳语随温和的咒力传递过来。
“那些孩子离开后,我要与你单独聊聊。”
“你不想被他们知道吗?”
天元摇头,“是关于你不愿意让他知道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会集中更新这边,很快就会完结了。
希望能赶在雨季再临之前,为这个“以雨起始的故事”画上句点。
感谢一直陪伴我的读者朋友们,因为你们的支持我才能坚持走向结局。
创作是痛苦、孤独且枯燥的过程,我的笔力有限,不擅长把握宏伟的世界观、文笔和辞藻更算不上华丽,只能拙劣的将视角放在“某人”身上,借由“某人”的唇齿讲述一段不那么出彩的故事。
即便如此,这也是我能够尽到的最大的努力,这个故事是我的心血,希望能得到大家更多的回应。
再次感谢大家。

日期:2021-08-30 18:19:54
少年们离开薨星宫后,天元向胀相说明了其他九相图在忌库中的方位,以便他先行一步安置好弟弟们的遗骸。胀相面色沉重的看着我,却对天元说,“我还不能完全信任你。如果等我回来这家伙死了,我必然会大闹一场。”
天元只笑笑,直到他的背影也消失在门的那边,才压低声音说。
“那孩子在担心你。”
“哪有那么脆弱,对我再有点信心就完美了。”我叹气,“因为他是自人腹中诞生的咒灵,不能从凡苦中脱离,才总多生出些无谓的愁怨。”
天元挥挥手,桌椅茶盏甜点凭空出现,示意我在他对面坐下。
“对你来说被人挂念是好事。”
“或许吧。”
我接过他递来的茶碗尝了一口,温度刚好,还贴心的加上了甜甜的蜜糖。
“你留我不是为了喝茶。”
“其实你知道我为什么留你。”
虽然令人火大,可天元说的没错,我隐隐预感到他想说什么,他故意支开虎杖也是处于同样的目的。
“透过狱门疆观察了你一千年,说不上最了解你,也应当是理解你的人。”天元淡淡笑了,“你现在一定在想,‘好麻烦,有话直说不就好了’,而你选择留下,是因为你知道这就是最快获得结果的途径。”
“猜中了。”
我啪啪拍手,当做这场精彩的无奖竞猜的安慰奖,“所以直接告诉我吧,全知全能的天元大人。”
这次天元没有立刻回答。
我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能从气氛中判断出他其实不愿意将那个我们都知道结果的答案告诉我。就像是一旦形成语言,结局就盖棺定论了。可对我来说,方式怎样、从谁那里得到结论都无所谓,只是早或者晚的区别而已。
他沉默很久,摇头。
“你的方法是可行的,羂索当然也知道,所以千方百计下注在宿傩身上。”
“他算漏了我和宿傩不是他想的那样,宿傩不会阻扰我的选择。”
“那里梅呢?”
“.......”
“现在说出口比较好哦。”天元抬起手,指向我背后,“她在听。”
我猛的回头,白茫茫的薨星宫竟真的出现突兀的一抹红,意想不到的访客缓步接近,天元的结界被扭曲,看上去就像是她踏着涟漪向我们走来。
“嗯,根本没打算隐藏行踪啊。”
天元不合时宜点点头,似是赞赏她独自前来的勇气,又混了些说不清明的情绪。
“没关系吗?里梅在这里就等同于羂索也能进来哦。”
“在时机到来之前羂索不会轻易行动。”他说,“里梅与他不同。”
天元所言不错,里梅的双手从始至终隐藏在袖里,没打算攻击。她面相本就清冷,不带表情时,就多了几分肃杀气。
里梅大概等在薨星宫外有段时间了,故意错开虎杖他们,应当有不能与宿傩见面的苦衷。
宿傩定察觉到她在,却成全了她的作为。
可气的是他竟瞒着我,搞得现在的情形十分尴尬。
“嗨,里梅。”
下意识挠挠乱掉的发尾,我对里梅笑。
谁知里梅根本不理会招呼,她垂着头,盯着脚下保持沉默。天元从背后戳戳我,轻声说,“所以我说她在听。”
也就是说我不开口就会这么僵持下去的意思吧。无奈,我只能主动交代自己的计划,里梅听着,眉头锁的越来越紧。
“我只粗略设想过、远远算不上是计谋....解放五条悟能促成暂时的平衡,他多半会继续让悠仁吸收宿傩的手指,那时你带着最后一枚,与咒术师互相牵制....”
我说的混乱,不知她听进去多少,“让宿傩拿走狱门疆里的....用以重塑身体,只有一次机会,所以你要劝告他谨慎使用。不过你找到另外的方法就当我没说过...当然悠仁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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