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我们这不是已经在对话了吗!
日期:2021-04-11 23:08:05
与女性咒术师和不可爱的幼崽分开后,就是绝佳的“good luckの悠仁独处时间”、虽然这么说,其实一直没找到与他搭话的机会。自从提到跟在夏油身后的人形咒灵有可能在附近后,悠仁就心事重重,不是向他打听宿傩的事的好时机。
怎么办。
好在意。
宿傩的气息明明就在身侧,却如同隔着不可视的“帐”,难以接触。
说起来,这么久没和他见面,真的见到了第一句话要说些什么好呢?千年前与他分开时我们好像在讨论晚上吃什么,可恶,若早能知道那是生离死别,就该多说些帅气的话的。
比如“此心不渝,来生再会”之类的。
不不,太肉麻了。
少女漫画还是少吃点,里梅说的没错,果然对我的思维造成了奇怪的扭曲。
事已至此必须扳回一局,至少在重逢的时候营造出浪漫而深刻的气氛,就这么决定了——疼。
“龙子?”
“没关系。”
我扶住脑袋,撞到少年后背的额头很快鼓起肿块。
悠仁这孩子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身上还挺结实的。普通人会在走路的时候绷紧肌肉吗?以及什么时候开始虎杖悠仁放弃对我说敬语了?
“发生什么事情,为什么突然停下....”
悠仁没有回答我,伸出手臂阻止我继续前行。嗯,实际上也不必解释,答案正清清楚楚的摆在眼前呢。
“咕咕咕啊啊啊。”
浑浊的喉音从前方的阴影中传来,在看清那家伙的身形之前,泥污混合着腐肉腥气的味道率先到达。我捂住嘴,忍住反胃。
是咒灵?这是吃了什么东西,竟能臭成这样!这个时代的化物都这么没有格调的吗?
侧耳,能隐约听见咀嚼声,眼睛适应黑暗后,藏身其中的咒灵也显现出本来面目。虎杖悠仁显然也注意到了,就算面对闯进“领地”的“不速之客”,那家伙也没有放开手中的“猎物”,依旧张大口器,撕咬吞噬着。
啊哈,贪婪,不错嘛!我不讨厌纯粹的恶意。
“哦,你在看什么啊。”
直到他手中握着的和人脑袋全部落入腹中,迟钝的咒灵才终于咔咔转过头,朝向怒视他的悠仁,“你是咒术师吧,是咒术师对吧,还有后面的那个东西,看不出来呢,你是什么?”
“真失礼啊,怪异之子。”我说,“眼神不太好吗?”
分明只是个咒灵,竟敢如此与我讲话。看上去完全就是虫子,虽然口吐人言,思考的方式也只是个虫子。
“咳啊啊啊啊——眼神很好,我有很多眼睛,脑筋也很好,别小看我,你是咒术师,你也是咒术师,都是咒术师。”
在说什么啊,意义不明,我失去耐心,刚想让他闭上嘴,悠仁抢先一步对他询问道,“缝合脸的咒灵来了吧,他在哪里。”
“缝合脸?”虫形咒灵不解,歪着脑袋思考,“哦哦我知道!我很聪明,真人在下面,我听他的话,在保护这里的帐。”
呃,这不是完全暴露了吗。
看虎杖悠仁的表情,大概也察觉到此处铺设的帐与面前这个家伙没有关系。如虫形咒灵所言,他只是负责镇守,换句话说——
“打败你再破坏这个东西就能让帐消失了吧。”悠仁翻转右腕,稳步上前,就当我以为他会出拳的时候却飞起一脚,正中咒灵胸口。
虫形咒灵向后跌去,撞碎墙壁,扬起无数沙尘。没留下喘息的余韵,悠仁再次出击,这次是右拳。我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看见他包裹在自拳头到小臂的咒力。奇怪的是他的重击与咒力并不完全同步,威力有所减弱,却对咒灵产生了双份伤害。
是悠仁的坏习惯吗?
“击碎他的核心,悠仁,你能看见的吧,任何能够活动的东西都有一个供给能量的中心。”
无论是生灵、咒灵还是机械,甚至是这个时代的“神明(科学)”,无一例外。以人类来说,是源源不断涌出血液的心脏,换到咒灵身上,就是吾等称之为“灵核”的东西。
“哦!”
少年十分有精神的回答我,双眼不曾从他的对手身上移开,“龙子就请退到安全的地方。”
哈?这孩子在说什么呢。
宿傩也就罢了,对里梅也尚能忍受,可是我还没有不中用到需要人类幼崽保护的地步。
我摆摆手,“虫子交给你,快点解决掉。”
作为除虫工作的报酬,“‘锚’就由我来打碎吧。”
“锚?”
“就是用来固定帐的那个东西,”他没看到吗,我指了指相反方向被附着咒言的布包裹着的锚,“你们怎么称呼我不太清楚啦,总之是咒物,反正你肯定会用笨方法打碎它,不如让给我。”
我有种这次是持久战的预感,那里面残存的咒力是不错的食物,虽不足以饱腹,略微填充一些也好。
“哦!那就拜托你了,龙子!”
“在那之前不准让虫子过来哦。”
语毕,我与悠仁交换位置,随即展开范围极小的领域,将锚点圈在其中。
与宿傩、或者咒术师的领域不同,我的领域展开是粗糙的仿制品,是以“神力”为基础构造出的“心象空间”,硬要说的话,就是劣化版的生得领域。
用咒力打架,我不行,用领域进食,我很擅长。
脚下踩着的水面映照出本体的模样,低下头,隔着镜像看向“曾经的自己”。赤黑与苍蓝,象征不祥的红色咒力被“龙”吞噬,化作血肉。吸收完毕之前,本体就这么暴露在外,确实有风险。
但是交给虎杖悠仁的话,一定没有问题。
“你,知道吗?”
恍惚间,我听见虫形咒灵的声音。
“这个世界上,不聪明的家伙会先死。”
“你不知道我是什么的咒灵吧,所以你会被我——”
“你是蝗虫的咒灵吧。”虎杖无情打断对话,“一眼就看出来了。”
噗,我忍不住笑出声,转身面向战场。
虫形咒灵愣住了,片刻后开始疯狂甩动自己的脑袋,身后的薄翼快速振动,发出刺耳的声音。
“骗人骗人骗人!”
那家伙尖叫着,朝虎杖发动攻击,复数的手臂出拳速度加快,几乎看不清动作。
“我是蝗虫的咒灵,是人类对饥饿的恐惧,我有四条手臂,我吃了很多人。手臂下颌眼睛,我都比人类优秀,就算是两面宿傩,那个诅咒师也——”
“怎敢与宿傩相提并论,下三滥。”压抑怒火,我开口道,“强大的人从不会把实力挂在嘴边,你其实是在害怕吧,脑袋抬得太高,竟不知天高地厚。”
虫形咒灵没料到我会插话,再次失去反应,我顺势从领域中抽出太刀,甩开刀鞘,将刀刃朝那家伙的手臂掷出去。
白刃没入,切掉多余的手臂,切口散发出恶臭。
“你这家伙!”
咒灵暴怒朝我攻击,虎杖悠仁遵守约定,挡住他再生的手臂。
只是我算漏了一点。
“龙子小姐!”
悠仁猛地冲向我。
可惜太晚了,就算他及时折断,蝗虫咒灵腹下的尖刺也没能停下,继续刺来。
产卵器?没想到还藏着这么一招。本体与“锚”还链接着,无法移动,看来受到伤害无可避免了。
就当是“祸从口出”应付的代价。
我无奈叹气,准备迎接痛觉。
“哼,关键时刻掉链子的习惯还是没能改变啊。”
然而此时,有谁的声音从耳侧拂过。
“契阔,领域展开。”
我嗅到属于那只虫形咒灵的血的恶臭,随后是....他的味道。
脚下踩着的不再是蔚蓝的水面,而是没过脚腕无边无际血之海。
我还记得顺着这片血红,向前,是骨架堆成的山岭,然后就能——
我都记得。
抬起头,白色的身影撞进眼帘,明亮的头发,还有黑色的咒纹,我跌跌撞撞,朝骨之山跑去,只差一点就能触到他的衣角。
“阿龙。”
站在高处的那人伸出手,“到我身边来。”
赤瞳没错,只是这张脸,左看右看都与悠仁极为相像。
与记忆中无法重合。
身高也似乎,嗯....
我缩回本要交出去的手。
“谁?”
只是想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罢了。
虽然能明确的感知到对方存在,和宿傩正式在这个时代见面还是第一次。更何况是在被咒灵袭击的关键时刻,宿傩展开领域将我拉到这里,我根本没做好与他相认的准备嘛。
还被他看见了狼狈的一面。
宿傩板着脸,视线始终落在我的头发上,躲都躲不开。
为了留下有他的记忆,在狱门疆内我不曾进行苏生,身体与精神虚耗甚多,维持和千年前相近的容貌已属不易,白发实在没有办法解决。
我已经太老了。
独处时能听见灵魂碎片湮灭的声响,稍稍松懈,恐怕连自己是谁都会忘记吧。
而宿傩意气风发,虽然外表不同,失去两臂与面具,身姿也不如过去广阔,但他的灵魂依旧是全盛期的模样。
没见面时疯狂的想念,真正站在他面前时我却胆怯了。向里梅说过的大话都化作苦水,被迫灌入口腔,将胃袋烧灼地苦痛不已。
如果宿傩不再需要我的话,我该怎么办....之前考虑过这个问题,那时我的答案是什么?
“那时我说过,‘到了连你也无法继续前进的那天,就把我吃掉’的话,现在看来还是修改一下比较好,”我攀在骨山边缘,抬头对他笑,“到了你不需要我的那天、我无法追上你的如今,就把我吃掉吧。虽说是又干又柴的血肉,还是能够供你燃烧一段时日——噫!”
手臂被死死攥住,我没想到宿傩会蹲下来拉我,他的手指几乎扣进我的皮肉,脸色也难看极了。
“这就是你想说的话吗,龙姬。”宿傩
在生气,却同样以笑回应我,“我也说过‘留在我身边’的话,看来你都忘了干净。”
被他整个提起,没来得及挣扎,双手已经失去抵抗的力气,宿傩将我压在骨山顶端稍稍平整的地方,吐息沉重。
“既然是你的愿望,就满足你吧。”
宿傩边说边伏低身体,我闭上眼,等待即将到来的疼痛。
要从脖颈开始咬吗?反正都要吃掉,能不能先让我失去知觉啊。被喜欢的人生生吞噬这种事绝对会给我留下心理阴影...
哈,我在想什么,死都死了还能有什么阴影。自暴自弃睁开眼,我想再最后看看宿傩,至少见他最后一面,记住他如今的容貌。
然而我等了半天,意料中的疼痛却迟迟没有来临。
没有被咬。
嘴唇上传来湿润的触感,宿傩的呼吸侵入我的肺腑,扰乱我的思绪。与他重逢,再次拥抱的喜悦瞬间取代一切担忧,使我忘形。
究竟过了多久?
或许是在他的领域中时间变得模糊,或许是我等待了太长时间,一瞬都会被错认成永恒了。
“阿龙,解开这个麻烦的东西。”宿傩的手在我背后摸索,“多余。”
我回过神,双手摁住他胸口。
“不能在这做,这是悠仁的身体吧,你这张脸我实在是....”
“犯罪感?”宿傩大笑,“你变软弱了。”
“我是说虎杖悠仁会怎么样?你不是存在于他的体内吗?他会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吧。”
以及我们刚刚还在战斗中,被察觉到宿傩在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悠仁说不定会分心。万一那孩子因此死掉怎么办!
“虎杖这名字我已经听腻了。千年前那个白毛小鬼便是,如今还要与虎杖纠缠吗?”
我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反驳。被宿傩撕掉衣服前,他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那小鬼不会轻易死掉,此刻正和那只虫子战斗得酣畅。这里是我的领域,只有你被允许进来,阿龙,不要再拒绝我。”
啊,真狡猾。
哪怕过去千年,我还是一样,根本没有与他诀别的勇气嘛。
顺应宿傩的愿望,逐渐放弃思考。黏腻地、令人羞耻的声音在空旷的领域中回响,宿傩的低喘则被我吞入口中。
一直以来动荡不安的灵核终于安稳,虚空的胸口被情绪填充,继而满溢而出,自小腹一圈圈荡漾开的酸楚,被宿傩滴在上面的汗水融化,心脏的跳动趋于一致。
仿佛回到千年之前,与他并肩站在被咒术师血水染红的山之巅,宿傩握着我的手,亲吻我的脉搏。
这次他没有焦急呵止我,我也不必再离开他的身边。
这样就好,这样就很好。
我抬起手,擦掉宿傩额角的汗水。欠了他千年的回复,现在终于可以——
“我回来了,宿傩。”
“嗯,别再任性了,”宿傩紧紧将我扣在怀里,“欢迎回来,龙姬。”
日期:2021-04-19 13:22:13
在宿傩的生得领域中我可肆意行动——千年之后,这条“束缚”依然存在,也多亏那时许下的约定,才能在这种情况化作小蛇大小在他怀中翻滚。
宿傩放任我胡闹,只勾着手臂,防止我跌下去。
“腹上的那张嘴呢?”我问。
“小鬼的身体容不下。”
“哦,”将下巴搁在他胸口,我闷闷说,“虎杖悠仁挺有意思的。”
“他会死。”
“我不让他死。”
宿傩轻声笑道,“无论我能否占据他的躯壳,小鬼的末路都已经注定了。”
是说虎杖悠仁被咒术师判以处刑的事吧。
人类总是这样,忌惮着不同自己的别人,滥用虚无的权利。我讨厌支配他人生死的行为,更何况论起根源,那些人是在想方设法针对宿傩。
无论过去多么久,咒术师的想法不曾改变。
腐朽,自以为是,自欺欺人。
“那可不一定,我是为了这个才来的,只要我....”说着,我突然语塞。
我想到——自大地想要留下虎杖悠仁性命的我,何尝不是自以为是的支配他人的生呢。
说到底我也只是为了满足自己自私的愿望罢了。
对话戛然而止。
大概是察觉到我的迟疑,宿傩什么都没有问。不过就算他问,我也没什么能回答的。
化回人形自他怀抱中挣脱,宿傩没有坚持,很快放开了手,好整以暇的坐在原处,撑着下巴看我。
我不忍再回头,背过身整理衣带。
“我走了。”
“嗯。”
“虽然想说些像‘会回来吃饭’这样像普通夫妻的话,果然还是有点不适合现在的气氛。”
“你我不是寻常夫妇。”
我松了口气,摆摆手离开他的领域。
宿傩没有挽留,随着领域沉入阴影中去。
于是杀伐气息瞬间回到我面前,顺应本能低头,蝗虫咒灵的血勉强擦过发尾,溅到一边的墙面上。
“好险!”
我的声音引得少年猛的回头,虎杖悠仁瞪大双眼,惊呼道,“龙子小姐?”
“这幅表情,我还活着这件事就这么让人惊讶嘛。”
“但是刚刚……”
嗯,刚刚?
虽想到外面的时间流逝与领域内不同,但胡闹一番,外面只过去片刻实在我预料之外。准备好地糊弄悠仁的说辞统统作废,不得已,我尴尬挠挠下巴,对他说,“我的术式罢了....咒灵?”
“已经袚除了。”
悠仁垂下眼眸,表情复杂。
“总会习惯的。”我拍拍少年的肩膀从他身边经过,引着他来到“锚”的附近,抬起脚对准咒力被我吸收殆尽、已经变成“空壳”的锚踩下去。
随着咔的声响,钉状的锚点和阻碍咒术师的帐一并碎裂。
“这边没什么要处理的了,悠仁也早些和那对姐弟汇合——”
“鹿之原小姐。”
“....怎么突然这么叫我。”
悠仁打断我的话,低着头,面色阴沉严肃。
“其实您并不是人类吧。”
.....
啊,被揭穿了。
所以说我不擅长应对直球。
“什么时候发现的?”
“在街上初遇时就发现了。”
原来如此。
称我为辅助监督是故意为之,给予“身份”等同于施以“约束”,在视线范围内“保护”并“监视”,悠仁比我想象中要更加细腻聪慧。
本以为自己是年长的一方,反而受他照顾了。
“你是善人,我不会让你死。”
我想让他安心,可那孩子眉头始终锁着,不肯放松。只能对他做出微笑的表情,就像从前对参拜我的和人们做的那样。
“虽不是你,我与虎杖(kojyou)有些渊源,必须在这个时代了结。”我说,“所以我现在要去另一边。”
悠仁不解,试图阻止我的脚步,“你要去哪?你是人类的敌人吗!”
相似小说推荐
-
咸鱼继母日常(明栀) 本书为言情小说[穿越重生] 《咸鱼继母日常》全集 作者:明栀【完结】晋江VIP2023.06.28完结总书评数:29038当前...
-
春台记事/仰见春台/娇啼/娇靥(盛晚风) 本书为言情小说[古装迷情] 《春台记事/仰见春台/娇啼/娇靥》全集 作者:盛晚风【完结】晋江VIP2023.06.29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