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飞行却是不可能了。
好在伏黑的怪鸟飞来、顺利接走猪野,我松了口气,朝塔底吼道,“宿傩!落地就交给你啦!”
能做的都做了,我闭上眼。
即将坠地之前,耳边的风也变得柔和起来。
最终落入温暖的怀抱。
眯起眼睛偷看,双手双足纤细脆弱,大概是接触到“伏魔御厨子”的瞬间就恢复了人类形态,否则就算是宿傩,生生接下本体的我也会吃不消吧。
我尴尬笑道,“还以为你会放任我落到血水里。”
“若再胡闹就让你落进去。”
“没有下回了。”
搂住他的脖颈,用头顶蹭他的脸颊。如今他不如从前高大,表达亲昵反而为他带来不小困扰。宿傩忍住喷嚏,满眼无奈的看我。
挠挠下巴,我抬手指向天顶....虽然此时四周被宿傩的领域覆盖,暂时看不到我吃瘪的高塔就是了。
“我招惹了不得了的恶人。”叹了口气,我说。
“我们逃走吧,宿傩。”
作者有话要说:
落地就交给你啦←在玩声优梗
龙姬生存指南之三百七十一——打不过就跑。
日期:2021-04-28 11:03:30
宿傩没有回应我的提议,反而将问题抛还给我,“虎杖悠仁怎么办。”
“嗯?”
我不明白逃走这件事与悠仁有什么关系,遂答道。
“虎杖有可靠的同伴,人类坚毅,放着不管也能好好活下去。”
说到底本来就是我单方面的看重他,悠仁对我不会特别在意。之前也好,这次也好,我呆在宿傩领域的时候,他大概已经踏上拯救他人的行程了吧。
宿傩不说话。
我后知后觉——这好像不是他想得到的答案。联想到前段时间吃掉的少女漫画,脸颊灼热,我试探问他,“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
又是长久的沉默,不过这次四周的水面振动、波纹一圈圈荡漾开来。
真的假的啊....
我有些语塞,又不能不说清楚,毕竟错过此时,没说完的话就再无法解释了。
“事先说明,”我摊开手,“我对虎杖并无私情。”
过去对五条(虎杖)知是因为他与我相似产生了亲切感,对悠仁更多是爱屋及乌。
“无论过去多久,当初答应你的事情都不会发生改变,这是你与我的约定。”
急切的想要表达自己,不知觉竟凑的太近,我的鼻尖碰到宿傩的脸颊,有些痒痒的,他不为所动,令我更加焦躁。
胸口沉闷,无数情绪堵在喉咙,我揪住宿傩的领口,侧耳去听他心跳的声音。
他的身体是暖的,我稍稍平复,对他说。
“或许我会偏袒他人,但只会爱你,请不要怀疑我。”
若他放弃,我坚持走到今日就失去意义,那么把所有都还给他,我本就做好了最后的打算。
没关系。
我只是想亲耳听见他的答案而已。
宿傩的手放在我后脑,轻轻抚摸,“我知道。你累了,龙姬。”
是啊,我好累。千年兜兜转转,不停循环往复被困在他给我的回忆中。每一分每一秒都好疼。可是我放不开,没见到他之前,无论如何都不想就这么回到天地中去。
“这次还碰到了禅院的后代,他很奇怪,明明没有咒力,却强的跟怪物一样。”蹭蹭宿傩脖颈,我阖上眼,放松身体将重量全部交给他承担,“死而复生,夺取意识。虽然与诅咒师的降灵术有关,也太异常了。”
“那是天与咒缚,他的□□是特殊的。”
“嗯,他确实这么说过,所以被他发觉契阔就糟糕了。”
为了对付宿傩,禅院的咒术师曾在我身上留下的束缚迫使我“偏爱”禅院,纵使千年过去,保险起见还是不要与禅院有所交集。
我说,“他与伏黑的好像有什么关系...你知道伏黑吗?就是和悠仁在一起行动的少年。”
不知为何,宿傩的身体僵硬了片刻,我提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嗯,他们是父子。”宿傩轻描淡写答道。
原来是父子,这么一来就解释的通了...什么?!
“父子吗!”
我抬起头,比划着说,“可是伏黑少年的头发是向上的,很扎人的那种?”
“......”
“那个头发没有传承下来啊。”
“你对人类有误解。”宿傩叹息,“亲子并不完全相同,你没有看见他们如出一辙的脸吗。”
“天太黑,没看清楚。”我老实回答说,“原来父子有相同也会有差异呀。”
其实有个疑问埋在心里有段时间了,我忍不住问出口。
“所以悠仁是你的孩子吗?”
揪住宿傩的脸颊揉搓,“头发颜色一样,又能成为你的容器,他是你的后代吗?”
宿傩想要繁衍子嗣壮大力量,与别的女子拥有后代也是常情,虽然里梅说他没有妻子,但我知道不一定有确定的名分也可以诞下幼崽。
“不是。”
宿傩有些不快,否决我的猜测,“我没有后代。”
“你怎么知道自己没有后代,怀孕诞子是女子做的事,万一曾与你共度一夜的谁...”
我的话没能说完,宿傩纠缠着吻上来,不许我说下去。
我又没有吃醋。宿傩究竟在闹什么别扭。待他平复,我的下巴都要麻掉了。
“既然禅院与伏黑是父子关系,伏黑与悠仁在一起。只要伏黑还活着,他多半会追着过去,父子重逢的感人场面我们就不要去看了。”
推开宿傩,我重新提出建议,“我们逃走吧,宿傩。”
“......”
宿傩替我擦擦嘴角,“与之前说的有何不同。”
好问题!
我笑着说,“没有不同。我为你来到涉谷,无论他人如何,我的目标不会改变。”
“放心啦,我偶尔也挺靠谱的,”拍拍宿傩手臂要他安心,“我的办法,是不必牺牲悠仁也能成功的对策。”
“是吗。”
宿傩坐回他一向喜欢的位置,在骨堆中撑着下巴看我,“回答我三个问题,令我满意就听从你的建议。”
有必要搞得跟这个时代的人求职面试似的吗。
我走过去,挤着他坐下。
“别问太难的,我脑子很乱,不知道会怎么回答。”
“如实即可。”
宿傩问,“去哪里。”
“去你想去的地方。”
“怎么去。”
“用你的双脚走出去。”
“最后一问。”
宿傩盯着我的眼睛,我心中一怔,恍惚不安,慌忙移开视线。
“与谁一起。”
.....
我答不上来。
心存侥幸,没想到真的被他看穿我的窘迫。
“哈哈,你明知道我不会对你说谎。”我苦笑道,“还故意问我这个问题。”
“你不会说谎,却学会了隐瞒。”宿傩捏着我的下巴,要我看着他,“龙姬,你为什么来涩谷。”
“我来见你。”
“之后呢。”
咄咄逼人可不是好的习惯哦。
我掰开宿傩的手指。
“拥有之后的是你,我没有之后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承认,其实我并不了解真正的宿傩。
听里梅说,他生来强大,应当是更加狂气骄傲的人。宿傩与他人怎样相处我没什么机会见到,在我这里他步步退让,极尽耐心。
从未有人教给我怎么去爱,可我想宿傩是在意我的,哪怕只是爱一个从属于他的“物品”。
所以是怎样状态的我,大概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影响,我做好与他告别的准备。
“怎么这幅表情。”我说,“你不是料到会这样才忍让我的任性吗。放任我去找夏油杰...我是说羂索,你知道我会回到你身边吧。”
其实不只是问羂索□□或是灵魂哪个才是宿傩本人,我也想要确认自己。
可惜没能找到答案。
我的身体早已消耗殆尽,与狱门疆融在一起。出现在这里的——正如羂索所言——是“残秽”,是我的不甘附着在宿傩的手指之上、是残留的记忆与执念缠绕编织出的混沌产物。
因此能够随意穿越帐,必须不停吞噬“咒力或思念”才能维持存在,宿傩一定察觉到了,故意步步诱导我露出破绽吧。
但不是没有好处。
至少能够容纳宿傩的手指,说明这个身体也能成为宿傩的容器吧。
“不用担心,宿傩,”我挤出笑容,翻身仰躺在他腿面,抬手戳戳他嘴角,使宿傩勾起笑容,“只要找回全部的手指(力量),这具身体就会完全成为你的东西,恢复过去全盛时期的身姿也不在话下。”
虽说虎杖悠仁的身体也很结实健壮,我更喜欢宿傩本来的模样。四只手臂能拥抱得更紧,连时常咬我尾巴的腹部的大口,也不觉得讨厌了。
“于我只是一次苏生,与那个终于雨停的初春相同。或许会醒的慢些,那我便化成风,化成雨去爱你,你若想念就去寻鹿,就像见到我一样。”
习惯性藏起真心,把剩下的话吞回腹中。或许会醒的慢些,或许再不能醒。不知自己从何而来的我,确实没有把握能重新回到此世。那些离开这里的神明,是否也是像这样彻底消亡了呢?
语言会成为诅咒,我不想宿傩再背负更多。于是隐瞒了。
“这段时间多亏里梅照顾,没能实现她的愿望,替我说对不起哦。”
将之后要做的事嘱托完毕,双手攀上他的脖颈,露出喉下逆鳞。人类形态显现只是软软一片,在我允准下,缩小成宿傩一口能够吞下的程度。体贴如我,设计出如此简单就完成的迭代仪式,为宿傩省去不少麻烦。
我在心里为自己鼓掌,满足的合上眼睛。
“难怪一直诱导我吃掉你,”宿傩笑着说,“原来都盘算好了。”
身下一空,支撑我的力量撤去,宿傩从我双臂间消失,几乎同时,他借给我的衣服也化回咒力,紧紧捆住手腕与双足。
“......既然知道就快一些,这次我不会躲,直接撕掉逆鳞。我怕疼。”
“你在发抖。”
“还不是你收回了衣服!”羞耻加上恐惧,我哪敢睁眼,大声吼道,“小气鬼,毫无长进。给了我的东西还拿回去!”
肚皮凉飕飕,好不舒服,人果然不方便,龙体就不会冷。
可是现在也不能化回原型了。
宿傩没理会我,利用咒力做成的绳将我捆好,可我左等右等,也没感觉到他的气息接近,终于忍不住睁开眼。
宿傩竟然坐在三步之外,满脸笑意盯着我看。
“......”
呃,好像中计了。
“两面宿傩,你竟然捆我!”
挣扎站起,绳子却巧妙的绕过膝盖,拉扯着向后倒去。这么下去肯定后脑着地,果然宿傩的身影从面前消失,我落到他怀里。
愤怒压过羞耻心,我挺身去咬,宿傩没想躲开,被我咬到耳垂,小小的血珠在舌尖化开。我恨恨吞下他的血,十分生气,“你曾说不愿为我套上枷锁,这算什么。”
“你曾答应留在我身边,又算什么,”宿傩回击道,“那么我再说一次也无妨。”
他低下头,用自己的鼻尖蹭蹭我的,呼吸交缠,我乱了心神。
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耳边只剩下他的声音,他说。
“别为我死,要为我活。留在我身边吧,山嫁。”
日期:2021-05-02 13:23:54
明明就在身边,这句话却像越过千年在耳侧回响,我有些恍惚,宿傩的面容与那时的他重合,又很快分离。
“你在强调什么吗?”
“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宿傩说着,松开捆我的绳索,白衣复原,宿傩手上多了条束腰的绸带,“我替你系好,不要弄散了。”
我没有回答他。
宿傩自顾自为我打上蝶结,隐隐约约地,我察觉到一直以来违和感的来源。
“你记得多少。”
“......”
“是吗。”我苦笑道,“不必刻意模仿,我认定你是你。”
宿傩笑了笑,拉着我的手向前走,血海翻起波澜,骨架堆成的山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动。
“发生了什么?”我问。
宿傩答道,“小鬼快死了,此时名为胀相的咒灵正准备给他最后一击。”
诶,那还了得!
我起身欲走,宿傩阻止我说,“等他失去意识再过去,不要卷进战局。”
不知过了多久,宿傩默许我可以离开领域,我握了握他的手指,回头亲吻他的嘴角,“这次我不说去去就来,我不会离开了。”
“嗯。”
宿傩将手收回宽大袖口,轻声应允。
我挥挥手,离开生得领域,脚下血海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白色光滑的瓷砖。
这是什么地方?
狭□□仄的房间又被分割成数个小小隔间,空气中弥漫着熏香味道,管道炸裂,清凉的水从中溢出,将地面上的血迹冲淡,汇成溪流顺着孔洞流走。
失去意识的虎杖悠仁依靠墙壁坐着,胀相垂着手臂,正如宿傩所说,是要给悠仁致命一击的模样,但他迟迟没有动手,面色沉郁。
他陷入了绝望。
我踩着水接近,胀相发觉我在此处,转身离开,我追上他的脚步。
“你来了。”
“你要杀他,”我问,“为什么?”
“他杀了我的弟弟们。”
“为何又放弃了。”
胀相抱着头,痛苦的蹲在站台。
“我不知道,我能感受到虎杖悠仁的死!”
他的声音在颤抖,“是你做了什么,是你要阻止我吗!”
怎么突然转移到我身上…..说起来我确实打算试试利用与“加茂”的契阔暗示他主动放弃,人与人的仇怨相报,是我无法插手的局面,若胀相执意要动手,我也只能在旁看着,不会对他的行动产生任何阻碍。
更何况我还什么都没有做。
遂无奈道,
“阻止你的不是我,是你自己早有了答案。不然等到我来,虎杖早就破破烂烂了。”
“与其自暴自弃,不如仔细考虑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言尽于此。
放着不管胀相也不会轻易死去,剩下的就交给他自己吧。
“龙女。”
胀相叫停我的脚步,“你为何现身此处,你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用龙姬称呼我吧。”我叹了口气,不忍去看他那张与直人不差分毫的脸,便没有回头,“我为因果而来,不受任何束缚、自由行事。”
“何为因果?”
“你的问题太多了,”我说,“咒术师与诅咒师是因果,宿傩与我是因果,你我亦是因果。”
与加茂的约定,与五条的恩怨,与禅院的契阔,桩桩件件都是将我引到此处的缘由,必须为这些乱七八糟的线头打上结,才能与宿傩走下去。
“简而言之,我为与宿傩在一起所以才出现在这里,理解了吗?”
“你这么继续下去,只会——”
“胀相,不要试图参照他人获取自己的答案,这对你没有好处。”我打断他的话,“再见面时,一起吃饭吧。”
“为什么是吃饭?”
“所以说!你的问题太多了!”
通过他人寻找答案的人根本就是我自己嘛,说教胀相的话令我羞愧。与他交谈也只是更加确定他不是我知道的那个人而已,事情毫无进展。
逃似的离开胀相身边,我循着虎杖的味道回到刚刚的奇怪房间,地面湿滑,身体难以保持平衡,被胀相追问使我有些沮丧,不料更让我沮丧的事马上就发生在眼前。
陌生的女孩们正站在失去意识的悠仁面前,其中一人正捏着下巴往他口中塞什么东西,我愣了一下,认出那是宿傩的手指。
你们在做什么——话还未出口,在羂索那里见过的咒灵突然出现,抢在我之前对女孩们吼道,“你们喂他吃了几根手指!”
“不、不说!”
少女惊恐,却立刻做出反应,使用奇怪的术式脱离。名为漏瑚的咒灵无视我,径直走向虎杖悠仁,从怀里掏出小小的包裹抖开。
宿傩的气息暴涨,与藏于我胸口的那根手指产生共鸣。
“…….”
“你打算阻止我吗。”
咒灵毫无征兆地说,侧身向我展示手中的物事。
我得以看清包裹中的也是宿傩的手指,竟有十根。
一瞬间落于人后的不甘与宿傩被掌控在他人手中的愤怒冲上天灵,我压抑杀意,对漏瑚说。
“你要做什么。”
“显而易见,我要唤醒宿傩,将虎杖悠仁献给他。” 漏瑚笑道,“这也是你的愿望吧。”
“不要将你肮脏的愿望与我的相提并论。你要利用他做什么!”
“利用宿傩?”漏瑚语带不屑,“将宿傩据为己有的是你才对吧,你何曾理解诅咒之王的宏愿!”
我一时语塞。
他说的没错,自私的将宿傩困缚在身边的人是我,自以为是地想要他永远记住,甚至强迫他接受我作为容器,却根本不敢询问宿傩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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