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做出这个没良心炮,这段时间管他们的饭,把所有人吃穿住都安排得井井有条,还能看懂赵大人的式子,他们信她。
“点引信,走。”
“是!”
几个人按照之前定好的时间差分别点燃了几条引信,在确定火光亮起的那刻贺澄直接被几个人拽住胳膊,几乎和飞一样被带着往前。
等到所有人都跑到安全的地方等到裴明远匆忙派出来的接应,贺澄骑在马上头也不回,闷头往城里冲去。在某个瞬间所有人仿佛都有了种特别默契,回头的那刻听到了咆哮到撕裂天空的轰鸣。
那是在这个世界从未有过的火器,从未出现的炽热,也是让人惊惧的怒吼。
火浪翻涌,哀嚎遍野,却又让人忍不住想要仰天欢呼。往前笼罩绿意的阴影停滞下来,带着惊慌与无措,成为了这声吼叫的战利品。
息委的人潮,截断了。
作者有话说:
①:视距的简单测量方法,另外后面是根据速度距离公式,s=vt能够测算出路径
度平战马:你清高
阿静:诶嘿~感谢在2023-04-19 16:23:35~2023-04-20 15:51: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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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帝王宠爱真是如同烟云一般易散
潮水遇到了怒火, 开始哀嚎,开始游移不定;另外一边的刀光在太阳的照射下,如同烧热的利刃切开油脂一样, 与其说是突进,不如说是收割着曾经不可一世的骑兵。
贺澄不敢回头, 空气已经送来了火药的气息,以及蛋白质被炙烤后的香味。只是想到这个味道代表了什么,她只想捏着鼻子死命往度平的方向冲。
因为铁羽军直接掐准点对着息委冲锋的关系,城门倒是可以暂且半开把他们迎进去。刚准备停马贺澄就看到赵学思冲了过来,提前帮她扼住了马上缰绳:“没事么?”
“没事。”
总算敢再吸一口气,贺澄下马时候脚却是软的,歪在赵学思怀里好一会儿才重新站直。周围赶回来的铁羽军也是一样, 东倒西歪神情却又格外亢奋。
“还是近了点,被震得有点晕。”
“哪儿晕?”
看到贺澄的身体不自觉的偏向, 赵学思先按住了贺澄的太阳穴, 示意她看向自己后突然一边用力,把她的头往左扭去:“那现在有没有好点。”
“你这是在……咦。”
被扭了个猝不及防, 差点晕过去的贺澄晃了晃脑袋, 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眩晕感。赵学思轻笑一声, 走去旁边几个人面前,低声询问之后如法炮制。
“你怎么什么都会?”
站在旁边扭着脖子再松松腿部肌肉, 看赵学思这么熟练,贺澄是真的有点嘀咕:“这又是从哪里学的?”
“我不会的多着呢。”
他不会读书, 不怎么会写字, 也没法作诗写文章;不知道京中各类姻亲人脉, 也不懂得如何从枝枝蔓蔓里找出唯一一条真相;更不懂如何去安排一军中的衣食住行, 做不到如同贺澄这样, 把每个人都精准放在他们应该在的位置上。
“还是阿静更厉害。”
听着两个人的话,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几个铁羽军默默往旁边挪开了半步。他们都还没成亲呢,都是小孩子家家,可听不得这个。
“说起来,陈大人。”
“嗯?”
“您和赵大人,咳,还没成呢?”
回到城里人就会放松很多,也会开玩笑了。贺澄刚想盯人就看到那几个刚才与自己一道点炮的铁羽军嘻嘻哈哈地笑着行礼,说完就又跑去城墙上准备动用城炮。听到他们话语的赵学思涨红着脸,最后确定贺澄没问题后也同样小跑着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就这么害羞?”
有点无语地看着赵学思的背影,贺澄也没忍住勾起嘴角,扭了下头确定不再有眩晕感后朝着县衙走去。城外的战场能做的她都做了,更多的就算再怎么用心,她也不可能真的上战场杀敌。
“你也是我阿爹阿娘派来的?”
侧头看向身边可以说是亦步亦趋跟着自己的飞翼珠,贺澄并没有什么被监视的感觉,反而停下来对她行了一礼:“刚才多谢您了。”
“太……陈大人当不得如此。”
飞翼珠慌忙避开,确认贺澄没有生气才小小安心下来:“您不觉得我多此一举就好。”
“放心,我也不会去战场上,也不会突然给裴将军发金牌让他突然回来。”
留在城内的夏阳自从开战,原本紧绷的弦反而送了下来,趴在公案上睡得口水直流。贺澄瞧了几眼就去向隔壁,霍忻忻忙着烧开水,见到她立刻开始指点:“沈大人要我们烧纱布,那锅已经烧完了,麻烦陈大人把里面的纱布捞出。”
沈大人?沈息居然也上了战场?
想着沈息那最讨厌麻烦的个性,再想想她也是个大夫,贺澄撸了撸袖子就抓起旁边的铁夹,准备开工:“这就来,城里存的伤药怎么样?够不够?”
纱布他们已经清洗烧煮过一批,现在这些则是备用的第二批。
“都在,还有清洗伤口要用的烧酒,也都酿好了。”
前两年大庆连着大丰收,结果因此粮价暴跌,谷贱伤农。除了砍头以外,贺璞亲自定下了官方收购价,并且解开了一部分民间的自酿酒限制,并且着手开始制作医用酒精。
当然,最后一点是她提出来的。
烈酒能杀菌,也能保命——后者是大家一直都知道的事情,但是杀菌防止感染,却并没有太多的理论与实验数据支撑。
对此贺澄只能强行推动实验,有个聪明到几乎可以说是阅遍群书的娘,她造不了古书,没法用“某本书上看过”这种借口,只用“我曾经见过有人这么干”的借口有点微弱,但还是成功了。
“那就行,能保一个是一个。”
裴丰问也没有上战场,他这两日一直负责飞翼珠与天照卫的情报工作,黑眼圈浓得吓人:“你们忙,我现在不用传信,先去眯会儿。”
“嗯,现在也只有交给他们了。”
“陈大人啊,你这次出去用没良心炮,感觉怎么样?”
感觉怎么样?
贺澄品了品自己当时的感觉,最后还是如实开口:“震得我有点脚麻头晕。”
“……没别的?”
“哦,剩下的就是还好没炸膛,不然我就没了。”
两手一摊肩膀一耸,贺澄的小声嘀咕没引来什么唏嘘,反而听到了不少笑声。细碎微弱的笑声很快又消失下来,整个城内的呼喊依旧是繁忙有序。少女盯住夏阳带过来一个时辰一转的沙漏,感觉到自己旁边似乎来了个人,接手了她那些机械简单的工作。
“歇会吧,我来。”
“不用。”
“你歇会。”
手里的搅拌工具被赵学思拿了过去,沸水中翻滚着的纱布勾勒出一道又一道优雅的曲线,随着水流漩涡像是在起舞。贺澄最后还是没熬住,直接坐去旁边闭上眼睛。
一场战役并不会打多久,两个小时就已经是极限,因为这也是人体力的极限。而进攻都是一波一波的,一场战争也不会因为一次进攻就彻底结束。
“你要适当保留,要学会休息,他们会赢。”
“我知道。”
贺澄简单回了一句,良久才又打了个哈欠嘟哝:“你什么时候能造更好的炮?”
“……”
织布机才过了多久啊,帝王宠爱真是如同烟云一般易散,因为织机已经做完,所以算是人老色衰,现在改去关注尚未长成,但也有些姿色的重炮了,是吧?
他也真是明白,贺澄生来就是帝王,只要有他在,这些什么织机啊重炮,就别想超过他本人。
“我就知道,陈大人关注的从来都是与众不同,绝不单分一人,却也不长久。”
嘶,她记得煮纱布也不用放醋啊?
品了品自己的话,贺澄满面迷茫地四处看了一圈,却发现没人敢接自己的问题。就连向来喜欢吃瓜的裴丰问都一本正经地拿着什么和螃蟹一样横着越跑越远,摆明了就是不想掺和。
“长久?”
“算了。”
也就是一时有些感叹,赵学思将煮完的纱布勾出放去旁边干净的竹筐上,等待放凉以后再在太阳下暴晒。锅里又投入了又一批纱布,等待这一批煮好开水会用于之后浇洗兵器,防止浪费。
“鸣金了。”
听到飞翼珠的声音,贺澄立刻从小憩状态中回过神,下意识地抓起了旁边晾晒好的纱布就往外走。只是协愈卫的速度比她只会更快,一路绝尘扬起的风沙吹得所有人都没忍住咳嗽。
“这也太快了。”
“人家是专门做这个的,你去和他们比速度?”
护着手里的纱布,在鸣金收兵之后所有人要做的第一件事情绝对不是什么欢呼胜利,而是接纳伤员,清洗防具兵器,伤口检查与清扫,以及之后去打扫战场,把战友的尸体拖回来。
在度平的铁羽军每个人都熟悉流程,也都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随军的文书官员已经统计好了自己所见的战果,开始递交的同时伤员也开始进入伤兵营,还有不少人互帮互助,轮着帮彼此做最基础的清创工作。
“阿静你先别忙着做工作了,先管饭。”
被夏阳往旁边推了推,贺澄嘴角抽了抽,认命地撩起袖子绑住袖口,熟练地开始埋锅造饭。
战时特例,她现在没有别的身份,就是个火头军军头,或者说食堂打饭阿姨。
“这次若不是有陈大人的没良心炮,咱们也不会有这么大战果。”
只是让文书统计了大半情况,裴明远就喜笑颜开,声音都大了不少:“咱们先锋两千,平均下来一人三个,直接灭了对方大半。我看这哪是没良心炮?良心,良心得很!”
“对咱们是良心,对别人可就不是了。”
贺澄耸了耸肩,他们的没良心炮也就用这么一次,大部分钢桶已经到了极限,真的要能打,还是得继续升级原先那些重炮。
“还有刀也好,左大人,左大人!我敬你!”
“我就来看看情况,别想灌我的酒。”
左颜熟练地挡了回去,手里拿着清洗好的刀具若有所思,观察的时候还偶尔伸手弹一下,对着光线开始观察缺口:“咱们还得继续开工,这样不太行。陈大人,你那条水渠若是能用水车,借我一点儿。水车来鼓风比人力方便,也稳定。”
“行,我会考虑。”
给是肯定会给的,在边关武器是重中之重,任谁都会去好好考虑左颜提出的要求。贺澄在旁边应了一声,听完最后一个文书的汇报后抬起眼睛,刚想张嘴就看到裴明远抬起的手。
“所以。”
他沉默片刻,再看了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被安排在最后一个的人,声音里满是不可思议,几乎可以说是差点破音。
“你说咱们那两下炮,再冲了一回。”
中年将军身体微微往前,目瞪口呆看着这位满脸微笑明显是在装平静的文书,手里一个用力,直接把手里的杯子给捏碎了个彻底。
“就这么,把人阿汗给宰了???”
作者有话说:
赵学思:本宫不死,尔等终究是妃!
炮/织布机/高炉/未来的航空母舰(?):?
同样被炸的蒙哥与皇太极发来贺电,真逝一桩没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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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人生需要一点小小的刺激感
原本贺澄只是在旁边听着, 但在确认自己听到了什么的那刻,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表情好像有点裂开。
怎么说呢,其实被炮给轰死的首领真的不少, 比如说蒙哥啊,比如说皇太极啊, 都是被炮给轰死的对吧……
这世界线怎么都不在一个世界了,还能收束啊!
“你确定?”
“确定,确定得真真的。”
最后留下的文书满脸认真,表情上多了更多的笑意:“不说别的,最后咱们撵着他们跑,还听到有人喊‘阿汗怎么了,阿汗是不是受伤了’。”
阿汗即是息委首领, 贺澄想是想到这次来打度平息委会倾巢而出,但她是真没想到, 这几炮下去直接从阿汗变成了阿汗酱!
“还好是你的炮。”
分别确认了几次, 裴明远反而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对着贺澄表情严肃:“虽说都不知道这个, 但是你放的就是你放的, 功劳太大, 一个陈主簿是压不住的。”
“如果是真的‘陈主簿’,那会怎么样?”
“不管是不是你, 都必须要把这份功给分出去。”
裴明远也不介意与贺澄说些潜规则,这些也是她必须要了解的东西, 同样需要从那些日后送她的情报里分析出真正的内在含义:“我, 夏大人, 左大人, 赵大人, 都得一个个得排好队,分了这个果子。我得放第一个,因为裴家有点能力,可以保得住‘陈主簿’。其次得是夏大人,她是顶头上司,有夏大人才得有陈主簿。”
“就是说,得按照官职大小这么顺下来?”
“别人是这样的。”
贺澄又不是真的“陈静”,自然就没有这个必要:“你不需要。”
“但这样不太对。”
听着这个少女的不满,裴明远反而笑了笑,示意她看向远方:“你现在是陈静,你被夏大人允许改造了炮,用了左大人的钢水,我给你担了你之前实验的风险,你这请功书要怎么写?”
她当然知道这些,只是这种类似于需要防范“功高震主”的态度,让她很不满。
“太女,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一蹴而成,也不是让你将你自己隐于幕后。你的功劳是你的,但功劳本身,建立在很多支持上。”
听到这句话贺澄没忍住轻哼一声,裴明远果然也有些奸诈,故意让自己想法往不好的地方想,再一个顺手把自己扯回来。要放在以前,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CPU自己了。
“每个人都会有每个人应得的东西,这样才是对的。”
“您有这样的想法便是再好不过。”
裴明远笑了笑,扭着脖子又带上了洗干净的头盔:“好的事儿说完了,咱们得去听听坏事了。”
好事是指杀敌的数量,坏事,自然就是接下来的是自己这边的伤亡数。
“还好,也多亏了陈主簿那几次开炮,息委都和傻了一样,就在那儿看着我们杀过来,连马都使唤不动。”
挂彩了的姑娘手舞足蹈地在旁边诉说她的战场奇遇,让按住她的协愈卫青年很是无奈:“别动,沈大人刚给你包好的伤口又要裂了。”
“哎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和你说,你知道我这回砍了几个么?六个!整整六个!”
“是是是,你厉害。”
“还救了我师兄。师兄,我厉不厉害!”
“厉害,厉害。”
躺在地上生无可恋的男人抽了抽嘴角,随即又嗷得一声惨叫,听到了沈息的冷哼:“躺着,捡回一条命就挺好了。”
伤兵营里有着不少压抑住的痛呼与呻.吟,不少腰牌也已经被清洗干净,挂在旁边随着风起伏摇晃,暗示着腰牌的主人已经逝于黄沙之中。
“伤亡多少?”
贺澄不愿意听到这个数字,但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听。安静地听完每个小队逝去的人和受伤的人,贺澄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似乎被轻轻拍了下,下意识让开后发现跟上来的是赵学思。
“你这个也会?”
“还行,确实会一点。”
“还真是很贤惠哦?”
看赵学思端着各种东西冲进门的样子,裴明远笑眯眯地用手肘推了推贺澄:“挺好啊,眼光不错。”
“我也这么觉得。”
没得到自己满意的回应,反而被对方秀了一脸,裴明远哼哼甩着手,扭头就看到又一个贤惠人在给一县之主写报告。
就凭丹参那一手文书工作,整个县衙也半离不开他。
反了反了,这些小年轻一个个的,都欺负他老婆在京城是吧!
裴明远愤愤的背影引得旁边几人轻笑出声,在夏阳看到战损的时候也把名单交给了贺澄与霍忻忻:“抚恤我已经写好,交给你们下发了。”
“我明白。”
贺澄接过夏阳递过来的东西,听着霍忻忻低声应答时又看了她一眼:“霍大人,按照你对息委的了解,经此一役他们在短时间内,还会再反扑过来么?”
“阿汗已死,有些难说。”
霍忻忻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她所说的一切也不过是推测罢了:“哀兵必胜也不是没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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