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完成任务，但铜雀想的很开，“反正华光神君他们明日就走了，神君也没说明是何事，应该也没有什么要紧的。”
长赢殿。
这间闲置的大殿，被铜雀临时收拾成了舒适的寝殿。
沉漪正睡的香甜。
她没有熄灯，因为她想等华光过来。
可她今日提心吊胆了一整天，放松下来后，整个人都疲惫不堪，泡完浴过来，一躺下，就毫无挣扎的睡着了。
黑红色的霜花轻扬，华光悄无声息地现身，在床沿坐下。他轻轻抚了抚沉漪柔软的手心，和她的额头。
不冷不热，刚好。
华光犹豫了一会儿，终是倾身，一手撑在床沿，另一手撑在被子，将沉漪圈在怀里。
就看看，不碰。
沉漪今日在离海边哭了许多次，又经历了大起大落的心情，有多累他知道。
就是为了让她好好休息，才在这多留一晚。
但看着沉漪如婴儿那般恬静可爱的睡颜，华光还是忍不住俯下身，情不自禁地亲了亲她的眼睛。
抿了抿唇，他才起开身，就又俯身下去。
薄唇落在那娇艳红润的小巧唇瓣上，轻轻一触，便飞速后退，拉开了距离。
静静等了一会儿，沉漪没有醒。
喉头微动，华光又一次俯身下去。
薄唇将沉漪的双唇摁下，轻摩，浅尝……
如此许久。
感受到花朵还在酣睡，他又便吻住了一片娇唇，在他的唇间轻抿。
他此刻，像好不容易得到一小块糖的孩子，一点点的品尝着沉漪的这块糖，始终珍视地对待着，吻得极为小心，仿佛那真是糖，他若吃得用力，很快就会化一般。
如此反复，又是许久。
时间流逝，唇间含的糖却越发香甜，比陈香美酒还要撩人迷醉。
甚至几次三番，差点将他的克制与理智迷倒，令他想不管不顾地把身下的娇娇剥个干净，拆吃入腹，尽情地把她尝够。
这小游戏，不知不觉已搅动起他好不容易平息的心海，更勾起他的爱意。
华光只好别开他已经贪婪的目光，无处落脚的视线停在他自己手背。
他想克制住自己想要品尝更多的欲望。
偷尝的当事人现在十分后悔。
不过这样的后悔也不是第一次，所以他的十分后悔只持续了片刻，便坦然的承认自己本就是禽兽。
放弃抵抗后，华光升起了结界，肆无忌惮地吻了起来。
吻着，便不由自主的拿开了盖在沉漪肚子上的薄被。
修长手指将她裙带绕住，轻勾。
沉漪正专注地做梦，对梦外发生的事浑然不知。
梦里她蹲在芙蕖身旁，看芙蕖用她的尾巴尖在白色细软的沙滩上写字。
一横一竖，芙蕖写了两个“十”字。
十……她的十世情劫？
芙蕖在第二个十加了两横一竖。
与此同时，喉咙处猝不及防地被又软又韧的东西用力一顶，毫无准备的沉漪难受了一下。
她的意识惊醒了一半，梦外的感觉汹涌而来，梦境被打散。
那是个“五”字。
这样惦记着，沉漪醒转。
半合的眼帘下，原本澄澈的眸子雾蒙蒙的。
还没等厘清情况，身子深处就是一紧，酥得她轻轻唤出了声。
“华光……”沉漪梦呓般唤着。伸手抓住华光青筋略显的手臂，表情迷蒙而不清醒。
脸上的红云把她装点得像是最鲜美的果子，光泽与弧度都诱人至极。
“嗯。我在。”
华光轻声应着，俯身抱住她。
沉漪用脸蹭着他滚烫的皮肤，迷糊地问：
“你在离海，有没有，受伤？”
华光眼神微怔，旋即露出温柔的笑意，亲吻着她回答：“要是～有呢？”
沉漪半闭着眸子，仰起头，将脖颈展露无遗。
“给你，咬。”
第85章 今天这老虎……
龙鳍海皇鱼是华光的大补之物。沉漪想着，她现在是龙身，她的血对华光而言应该更加有用。
雪白脖颈纤细，幽深的黑色虎瞳里，鲜红的荆棘丛生。
呼吸般“嗯”了一声，华光埋首将沉漪脖颈的皮肤狠狠吻了个遍。
轻揉着华光的长发，沉漪被吻得身子微颤。
“华光，华光你不咬吗？”
神明的身与心被爱欲的热潮浸透，他的吻如温泉般淌过沉漪的下颌，逆流而上越过下巴，抵住那双被他吮吻得红肿的唇。
“要。我要你。”清冷的声音潮湿粘耳，昏庸而堕落地缠在她唇齿里。
“华光……”沉漪蹭着华光，轻抚他泛着红色光泽的黑发。
华光的一切都危险却迷人至忘乎所以。
让她一次次不顾一切，沦陷在他如荆棘般刺入血肉的爱里，无法自拔。
趁着理智在外头撒野，沉漪红着脸道：“华光……我想，要崽崽。”
唤海灵龙极难有孕，而华光作为四方正神，顺其自然不会有后代，除非他真心想要。
所以沉漪想要崽崽，就得向华光开口要。
沉漪这句话的意义，是真真切切的拿命在爱他。
“宝宝……”
华光缓下身子，极力压下欣喜的心情，强行让脑子清醒。
眸子里，代表着执念之气的荆棘，隐匿了大半。
“我还不想。不想你这么快就长大。更不想你这么早为人母。”
他还没有宠够他的宝宝。
而且，做母亲，有很多痛苦他不能替她承担。
华光疼惜地看着沉漪。
他不想让沉漪经历怀胎分娩的痛苦，也不想拂了她的心意。
于是他一边温柔地吻着她，一边耐心地哄她。
“我们会有孩子。龙也好，虎也好，都会有。但，不是现在。”
沉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华光。
华光吻了吻沉漪的额头。
“乖乖，我们时间还很长，等很久以后，时机成熟，再做这父母也不迟。好不好？”
“好～我听你的。”沉漪双手抚起华光肌肉明显的背脊，“华光，其实我本意，只是想让你……多一些牵挂……”
她从小在书本与旁人的耳濡目染下，产生了这样的认知，除此之外，对做母亲要承担的事并没多了解。
更别说，她自己都没体验过父母之爱，又如何能在现在做父母。
她爱华光。
但生崽崽似乎真如华光所说，并不着急。
“好嘛，我知道啦。”沉漪懒洋洋地抱住华光，双眸熠熠地看着他眼里的深邃爱意。
她情不自禁道：“你做什么我都喜欢”
除了，把她从梦里……
“宝宝。”华光弯了弯嘴角，在沉漪耳边轻声细语。“你就是我至死不忘的牵挂，不需要多个谁。我只想爱你，也只爱你。”
怀抱用力得沉漪快喘不了气，下手也失控，揉捏着，在她的娇嫩肌肤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淤青。
“我爱你。”
“好爱你。”
一声声倾诉中，隐匿在幽潭深处的鲜红荆棘浮出水面，枝条狰狞更甚。
听见沉漪哼哼，华光虎耳微动，松了手上力道。
大手从滑如凝脂的肌肤抚过，钳制住沉漪柔软的腰肢，倾山覆海的占有。
抓着软软的虎耳朵，沉漪不住地唤着华光，汗与水把被褥湿透。
不知是不是次数太多，华光随便一碰，沉漪都会失控，慌得她忙不迭地轻声唤他。
“缓，缓一下。夫君～”
夫君一出，华光恍惚了一下神。
沉漪趁机脱身后退，说什么也不给了。
华光也不急着抓她，垂着眸子看她折腾，用温柔的语气一本正经说着坏心眼的话。
“宝宝，乖一点，我会很快结束。要不乖，可不保证到什么时候。”
沉漪拖着不听使唤的身子，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她本就累。
现在腰以下，更是酸得像骨头灌了三大坛醋。
又沉又酸。
果不其然，折腾半天，她挪了三寸。
意料之中，华光嘴角轻扬，险些笑出声。
“宝宝，过来。”
到他嘴边来。
沉漪看了他一眼，差点羞得全身红。
细密汗水顺着他身躯的肌肉轮廓滚落。
紧窄有力的腰身束了衣时欲望内敛，宽衣解带后却有着十足的野性美感。
沉漪愣了一愣神，脸颊烫的要冒烟。
“不，不，我不来，来不了。”
三条浑圆粗长的茸茸虎尾，悄然缠住沉漪的两条小腿，将她拽回华光的领域，把她重新占有。
沉漪浑身一震，缓过劲来便马上撒娇嘤嘤。
“夫君～人家真的伺候不动了。”
“今日一直是我在伺候你。”
华光给软塌塌的沉漪翻了个面儿，欺身压下来，端过她的脸，眼神直接而露骨。
“承了欢，想不认账？”
“嘤。”偷梁换柱失败，沉漪别开眼，心虚地咬了咬唇。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夫妻本一体怎么能分你我……”
缱绻的潮热将两人紧密，华光吻着沉漪，声音又酥又蛊。
“宝宝说的很对，那就不分你我。”
“……”
沉漪要昏了。
救命，这老虎吸她精气！！
长赢殿结界撤下时，外面时辰已接近黎明。
沉漪现在无论怎么搬动，都醒不了。
华光精神极好，就是发丝有些凌乱，喉结附近有星点花瓣似的红痕，在他冷白的皮肤上十分显眼。
如今，四神之约的残章现已有两份，都被收在他的识海。
其中一份自然就是他自己的，但他自己这份是被封印的，要解开封印，还需回一趟悲鸣冻原。
他的悲鸣冻原……不知已凋敝成什么模样。
“是时候回家看一看了。”
想到悲鸣冻原，华光便记起沉漪回到三万年前找他这件事。
摊开手掌，华光心神一动，召出了不问心莲。
在离火之源，积累了七万年执念之气的不灭心莲，因敌不过他对沉漪的执念而落败。
不灭心莲模仿出的东西，在消失之前告诉他。
【十万年前，你曾对沉漪许诺。】
【若她有下一世，你会助她挣脱宿命桎梏，无忧无虑，自由自在。辽阔天地，任她肆意。】
【不过那时你与她并不熟，纯粹是出于怜悯。但她让你意识到何为神灵。哪怕你之后不记得，也还是在你心里留下了一道痕。】
“是她吗？”
“若真有过，我为何没有这份记忆？”
不灭心莲凋零又盛放，循环的莲华光影投在沉漪的脸上，像是岁月流逝过去的影子。
寂静无声，却似有声。
只有光阴知晓。
华光收起了不灭心莲。
他来长赢殿之前，还去寻过不灭心莲操控南离画下的执念回忆里的沉漪，想亲眼看一看是否真的一模一样。
可惜南离都焚尽了。
十万年前神仙极少，能与他这等天地之主有关联的只有同为四方正神的那三位，还有便是昼恒、云如野。
十万年前是上古时期，时无涯再玄，也回不去十万年前。
但，有没有前尘纠葛都不影响他对沉漪的感情。
反而因为知道了这件事，他更害怕失去沉漪，才会明知她很累，也没控制住他对她的爱与执念。
翌日，日上三竿，南离将沉漪与华光四人送回桃山。
沉漪坐在华光手臂上，一身困倦乏力。
她只想睡觉。
华光一副入魔的外貌，一踏进云天仙境，便被诸天群仙，如临大敌般列阵而围。
而重暝神君旁边，那个貌似堕神的男人怀里抱着的姑娘……看不见正脸啊。
天际的风，恰在此时吹落了沉漪头上用来遮光的云间纱。露出了她标志性的淡粉色长发。
“哎！那不是沉漪公主吗？”
不知是谁响亮地点明了一下。
在场的全天仙家顿时集体倒吸一口凉气。
沉漪公主在，那抱着沉漪公主的那位，就只可能是……
华光神君。
又是一阵倒抽冷气声。
他们呼呼喝喝赶来围剿的，不是堕神，更不是魔。
而是比堕神，比魔更可怕的华光神君？！
给每人按一身胆子都不敢！
更何况，华光神君如今已不是护他们周全的守护神，他是四方正神里凶名赫赫的疯神。
在场群仙，有大半都是三万年前，在转轮山与奉仙宴，领教过华光厉害的。
而现在，他们这鲁莽无礼的行为无异于在挑衅、找打。
脚底似有九幽的阴风吹来，一路吹上了天灵盖。
霎时间，千百仙家默契而整齐划一地后退百米。
秉持着“只要认错够快，惩罚就落不到身上。”
一众仙家集体恭声行礼：
“华光神君。”
行完礼，他们直接就是一个鸟兽散。身后的仙云披帛差点被扯出残影。
华光自始至终没有看他们一眼，更没有搭理的意思。
因为他的注意力都在怀里的沉漪身上。
在华光强大的气场屏蔽下，专注于与困意拉扯的沉漪对周围的一切毫无察觉。
她伏在华光肩头，点头如钓鱼。
白嫩小脸睡意泛滥，花苞似的娇唇还未完全消肿。
她的双眼已快闭上，冰蓝色的眸子在纤长卷翘的睫毛遮掩下，像一块没藏好而露出了一小半璀璨的宝石。
每当她快睡着的时候，眼帘会彻底将宝石盖住，一盖住她便惊醒，撑开一点帘子，晃着脑袋，然后又垂下去。
实在可爱的紧。
“睡吧。”华光作势要给沉漪横抱。
“不睡。”
沉漪倔强地睁开眼，迷糊不清的视野里满是圈圈圆圆圈圈。
“我要是睡了，就会睡很久。不想……”掩嘴打了个泪水涟涟的哈欠，“……耽误出发。一会儿在路上，我再……”
又是一个大哈欠。
“睡……”
华光蹭了蹭她的鼻尖，嘴角噙着压不住的笑。
“快睡吧小瞌睡，不管你睡多久，我都等你。”
濯流离死期，多说一千年，少说还有几百年。
他现在就去收四神之约的残章，是未雨绸缪，以防有其他事情节外生枝。
留给他的时间绰绰有余。
见沉漪对待事情这样认真上心，华光莫名心生不安，且越来越强烈。
心境不平，执念之气陡然升腾起，在他周身绽开层层黑红色的莲华。
重暝的反应比询问来的快。
在莲花尖刚一冒头时，他便设下术法，使旁人路过时，看不见这里有人。
“你怎么忽然起了执念？”
华光沉了沉眉眼：“无事。”
打盹的沉漪被莲华围绕，心口突然一闷，她被惊醒回神。
睡眼朦胧里，她看见华光身上晦暗莲华大放，像黑色的火焰。
“怎么着火啦？”
重暝与雪珂：“……”
“你们两个自便，我带她去休息。”
丢下这句话，华光带着沉漪消失不见。
沉华殿。
沉漪往软榻里一躺，小手便欢快地拍了拍身旁空位。
澄澈的眸子里满是期待，娇憨明艳的小脸笑容无邪。
勾了勾唇，华光顺了沉漪的心意，贴着她躺下。
华光一躺好，沉漪便手脚并用地抱住他的一只手臂与一条腿。
她朝他笑颜如花地道了句：“我睡啦～”
然后将脸往他结实的臂膀一怼，就呼呼大睡过去。
手臂被柔软饱满的团团包住，腿也被贴着她腿根缠着，华光朝天幽幽叹了口气。
“睡吧……”
她舒服就好，不必管他死活。
此番回云天仙境，华光没想过陪睡。
他本想哄沉漪睡了就走，去找昼恒问一问十万年前的事。
结果抵挡不住沉漪期待的可爱模样，作出了稍稍地，陪她躺一躺的草率决定。
这一躺，他能走，但不想。
本尊动不了身，那就使唤分身去跑腿。
御灵殿。
见到华光，正在苦闷的一人下两人棋的昼恒脸上一喜。
华光在昼恒对面坐下，顺手执棋在指间。
空气里有一些未散的潮湿雾气。
“重暝来过？”
“刚走。他来替你解释了一下。”
看到华光执棋，昼恒很开心。落子后，他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番华光的全新形象，不吝赞美地点评。
“果然底子好，什么毛色都极好看。”
华光神色微微一僵，漆黑的眼里红芒如火星般闪了起来。
昼恒似乎毫无察觉，依然侃侃而谈。
“不过你这副模样，可不似从前那般好忽悠人了。一看就是个狠角色，杀人如麻，心狠手辣……”
“过奖。”
华光捻着棋子，看着棋局的眸子沉静如幽涧，语气毫无温度。
“你不妨再多给我一些名号，以免一会儿我行凶时不够用。”
“幽默！不过，你……”
抬眼看见华光眼里的危险警告，昼恒立即将话头转了十八个弯。
“找我何事？”
华光神色缓和，开门见山地问：“十万年前，西幻大陆是否有一位叫沉漪的仙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