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需要的就小心地抽出来,林林总总带了得有十几件,原本藏在角落的大号行李箱被推出来,一道儿带去。
刚到楼下的时候,周寄的电话打过来了。
“还磨蹭着呢?”
许伽怡自然不承认,听电话里这人应该还没到家,今天风不小,灌的手机另一头都听着了。
“嗯,你家窗没关,要不再回去一趟?”周寄说。
许伽怡抬头看了一眼,五楼的窗明明就是合上的,走到玄关那自己都检查了不下三遍。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没关了?”
“没看见,就想让你再确认确认。”
许伽怡手里一松,手机险些脱了手,四处看了看,“你不会特意过来接我吧?”
语气里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周寄往这边走过来,边走边说:“嗯,顺路。”
顺路?车厂和小区,一个在那头,一个在这头,不过许伽怡并不打算揭穿,就这样好像更有意思。
“多亏你顺路,不然我都拎不回家了。”许伽怡挂了电话,冲快要走到面前的周寄说。
原本拉着行李箱的手,还作势甩了甩。
楼里有电梯,能让她受累的估计就是楼梯出来的那两阶矮梯。
周寄接过许伽怡推过来的行李箱说:“娇气。”
许伽怡认下了,笑了笑没说话。
“对了,早上……我给你拍的那几个地方不合格的,看过了吗?”许伽怡问。
车子在等红灯,周寄一只手还搭在方向盘上,“嗯,回去就改。”
“态度不错嘛。”
就这么过了几天,贺晴云少有的没再因为分手的事怨声载道。
这天许伽怡主动提议,跟周寄一起去车厂,顺便帮忙收纳仓库放松放松的时候,贺晴云打了通电话过来。
“干嘛呢,妞?”贺晴云开口这语气,许伽怡就知道一半儿了。
许伽怡问:“和好了?”
“嘿,不错啊,看出我春风满面了?”
“听出你小人得志了。”
“许伽怡,小学午饭光吃语文课本了吧?”
许伽怡手边各种零散的配件一大堆,车厂挺久没有人来专门收拾过了,大家都是老员工,自然知道什么东西在哪儿。
但最近新来的人,却是晕头转向。
“有什么正经事嘛,忙着呢。”许伽怡说。
贺晴云顿时好奇起来,“你不是没接别的单子了嘛,忙什么呢?又你那私单?”
许伽怡说:“不是,周寄他们这儿仓库我过来收纳收纳,放松一下。”
收纳对于许伽怡来说,更像是强迫症的一种缓解方式。
“他这是下了一个单,要你干几个单的活儿啊。”
许伽怡说:“那倒没有,我自己跟过来的。”
“真行。”贺晴云但一个字就透露了满满的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我给你打电话是有正事,我跟佑年这次和好,打算再去一次,你也陪我去吧。”
许伽怡语气凉凉道:“怎么,陪你吃饭,陪你睡觉?”
“嘿嘿,睡觉可以免了。”
“不去。”本来就跟方佑年一群人闹得有些不好看了,贺晴云估计也是不知道,自己这会儿再去,扫兴还差不多。
贺晴云自是不肯,又说道了半天,许伽怡只能先说自己考虑一下,时间合适再说。
挂了电话,又重新蹲下开始收拾。
等吃饭了,车厂里的兄弟顺路过来喊了许伽怡。
“哎呀,马上。”语气不好,倒是把本就有点认生的小兄弟尬的不敢再叫。
等人走了好一会儿,许伽怡才反应过来,心里顿时又多了些烦躁,不过跟多的是对自己。
得,亲属关系没搞好。
周寄把许伽怡的饭摆在了单人沙发那儿,刚放下就听见刚刚喊人的兄弟过来说:“周哥,许小姐估计还得一会儿。”
周寄见人这表情,稍微想一下就知道了,只说:“她工作的时候容易炸,别过心。”
“不会不会,就是有点没反应过来。”这人挠了挠头,便应下周寄的话,先去吃饭了。
周寄这才转身往后边仓库走。
周寄身上是件黑色短袖,不像平时那样宽松,但也不至于贴身,只能隐隐勾勒出紧致的周身线条。
估计是为了工作方便,原本的短袖又被这人卷上去了一点,同一色系的工装裤上有些绿色的漆。
走近的时候,身上的味道不似平时那般冷冽,被不重的机油味道遮盖了许多。
“过来先把饭吃了。”周寄冲人招了招手,两人之间还隔着不到两米的距离。
许伽怡挣扎了一下,想把这一格子先收拾好,但见周寄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好忍痛起身,跟了过去。
许伽怡两大步就走到了人跟前,周寄摆了摆手说:“站远点,味道冲。”
“不冲啊,我以前还老爱闻汽车尾气呢”,许伽怡说到一半,踮起脚勉强够到周寄耳边说,“这叫特殊癖好,懂吗?”
“爱闻人身上汽油味的癖好?确定不改改?”周寄没有后退,转头就跟许伽怡对视上了。
倒是许伽怡脚踮着累,先回来站好了,然后说:“本来想改的,现在突然觉得犯不着改了。”
“吃饭。”许伽怡小跑着离开仓库,末了还在仓库门口冲周寄喊了一声。
这顿饭,也不知道到底算是谁叫谁。
“今天这么丰盛?”相比上次的盒饭,这次的明显精致了不少。
祥子吃到一半,听见许伽怡说,便抬头回道:“李阳请的,这小子非得等你来了才请,说是见者有份。”
李阳原本打算哪天放假了请大伙儿出去搓一顿,但无奈最近的单子实在忙,周寄向来懒得接小单,所以到手的顾客大伙儿都耽搁不起。
索性就趁着许伽怡也在,点了外卖送过阿里。
“我这是看许小姐帮我们收纳辛苦,感情不是你管藏储的事儿,麻不麻烦的不知道啊。”李阳扬声说。
整个车厂,除了仓库和周寄的那间屋子,都是开放式的,所以声音一大就传得开。
“行行行,管藏储的最辛苦,你请客你都对。”祥子打趣道,拿着筷子的手举起,做了个“投降”的动作。
许伽怡说:“都叫我伽怡好了,车厂里一声声的许小姐整得我好像格格不入似的。”
大家都笑,他们本也不习惯这么叫人,但周寄带来的,还是得注意点儿。
不过听许伽怡这么说了,自然是满口答应。
许伽怡面前放了五盒菜,跟周寄是一块儿的,不过这人到最后也没吃多少。
“这些吃了。”许伽怡干脆拆了个新筷子,给人夹了不少到碗里,督促着吃下。
周寄瞧了她一眼,又重新拿筷子吃了。
许伽怡发现周寄还挺像个大型犬,有时候说话爱冲你对着叫几声,但有时候又很……听话?
“周寄,你喜欢的话得说。”
周寄手里的筷子突然有些不稳。
许伽怡又说:“这个菜你爱吃就多吃,爱吃就告诉我,这样下次我就能带给你吃了。”
周寄问:“说了就会有?”
“当然,肯定得说话算话啊。”许伽怡说。
笑得,格外好看。
吃完饭, 许伽怡把东西收拾好,大家就都开始忙起来了。
“弄完别急着去仓库,消化不良。”周寄临走的时候说。
“知道了。”
见刚刚顺路喊自己的那个兄弟也放下了碗筷,许伽怡便借着机会过去, “我来扔吧, 你们都得忙了吧。”
“没事没事, 我顺手的事。”
“我也挺顺手, 这个咖啡我晚上不喝,你们估计得挺晚,拿着个醒醒神,不够的话让他们再问我要。”
车厂离市区远,一般的咖啡店送不到这儿,大家都是没时间出门的, 许伽怡来的时候就带了几盒速溶的。
小兄弟笑着说,“行。”
许伽怡把东西拿出去丢了以后,就又往仓库去了。
专业的改装配件都是从卖家那里直邮过来的,仓库里的都是些日常零件,但在改装过程中也是不可或缺的。
月初的时候,方佑年的单子终于到了交付的时候,一群人过来看成品, 这次贺晴云也在。
“我就知道没找错人。”方佑年对车子的成果没有二话, 自然一个外行的除了颜色好不好看,也不知道挑什么了。
这点倒是和许伽怡一样。
车身是方佑年自己订的墨绿磨砂, 周寄在调整上色的时候, 加了亮黑色边框, 质感很不错。
周寄让人把合同跟报单拿过来,方佑年也是爽快签下。
签完又说:“这不上手, 我也不知道性能咋样,要不周队长带队越野试试?”
“我……”
周寄正想拒绝,梁齐森就跳出来说:“周队长不会是还在介意上次的事吧,又或者是对自己的专业不够自信?”
好赖话全让你给说了,许伽怡心想,眼神毫不遮掩地瞪向了梁齐森。
贺晴云出来打圆场说:“哎呀,大家合作愉快,就当是团建啦,正巧前几天我还约伽怡一起出去呢。”
周寄坐在沙发上没说话,原本在手里打转的手机被端正了拿在手里,看上去少了点漫不经心。
方佑年见人无动于衷的样子,有些恼火,冯青在一旁插嘴跟人唠了唠车子后期保养的事,这才没上嘴吵起来。
——你要去?
许伽怡手机震动,点开是自己斜前方,刚刚不理人自顾自玩手机的人发的,原来是在打字啊。
——你去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
——我回来得去趟乡下,那边有点事需要你帮忙。
许伽怡心想这是要去的意思?
——行。
就当白蹭恶人一趟旅行费了。
一群人在这个月中旬准时踏上了飞往贺兰山的班机。
方佑年架子大,车子先运了过去,自己坐了私人飞机,原本邀请了所有人,但显然,许伽怡和周寄他们根本没兴趣,只说已经定好了票,懒得退。
许伽怡看着窗外的雪白云层,想起第一次去的时候,自己和周寄还是互相不顺眼的关系。
他不知道,但自己现在是看得挺顺眼的了。
落地还是先去了之前住的那家民宿,老板依旧热情,给大家安排了暂时歇脚的地方。
飞机是中午到的,订好了下午就启程去越野,住宿的帐篷也已经准备了。
许伽怡等人都散了,借着收纳的由头去找了周寄,“这次不睡房车了?”
“怎么?想睡房车?”周寄反问道,侧身让人进来。
许伽怡进来问:“想睡就可以吗?”
也许是全新的环境让人也不自觉地换了心境,周寄合上门,将人留在了门前,一只手撑着门,俯身靠近身前的人问:
“没到手的,和到手的,哪个对你吸引更大?”
许伽怡有些不明所以,下意识回答说:“不都是得不到的更……”
话音未落,周寄就收了收,直起身子转身准备往里头走。
却被许伽怡从后面扯住了腰间的黑T,T恤面料很薄,许伽怡有些用力,扯得有些变了形。
“别走,我没得到过,所以不知道。”
周寄站住了,半响没动,最后才转回了身。
此时天色大亮,正午的阳光照得人刺眼,照得人发烫。
屋子里的遮光帘没拉,只一层薄薄的纱裹挟着从窗口进来的光束,但显然这并不起作用,光透过纱打在了地面上,烫了屋里的人。
许伽怡看着眼前靠近的人,陌生的紧张感从脚蔓延到了头顶。
“你……”
“现在亲了,算是得到还是没得到?”
“有什么区别?”
周寄越靠越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连鼻息都被搅得混乱,“算得到那就不亲,算没得到,那就……”
周寄最后一个字还哽在喉咙,唇齿间就染上了她的气息。
从许伽怡穿着裙子,毫不掩饰目的进来的那一刻,周寄就知道,自己之前的表面矜持可能要不复存在了。
明明已经习惯了看着就好,但还是贪心不足。
周寄收紧了搭上人腰间的手,将许伽怡锢在怀里,不再是唇齿的打闹,两人心有灵犀地放任自己的入侵,默许对方的攻城略地。
许伽怡的身子有些不稳,只能将自己完全依附于对方,仰着头承受。
没有短暂结束的交锋,让周寄只好将人慢慢地往沙发上带,半路却被身上的人压得有些重心不稳,猝不及防倒在了沙发前的地毯上。
手机从沙发上不小心滑落,砸到了许伽怡的后脑勺。
“啊。”淹没在唇间的一声低喊,打断了正午灼热的日头。
周寄按了遥控,遮光窗帘顺势缓缓拉上。
房间里光线暗了不少。
“砸到头了?”周寄问。
一向干燥有力的手,此时手心也少有地覆了少许薄汗。
周寄拉着人转身,背朝自己,检查了一下,说:“别揉,附近有卫生处,去看看?”
“不要,不想出门。”许伽怡拒绝,转身重新扎进了周寄双臂之间。
周寄嘴上说:“别得寸进尺啊。”手上却只有气无力地推搡了几下便作罢。
“你这人真快。”明明刚刚还跟自己打得火热,现在就能装出镇定自若的样子。
“别瞎说。”周寄严声说了一句,手上却无动作。
两人就着这个相嵌的姿势,坐在地毯上。
周寄伸手摸了摸许伽怡的后脑勺,直到被人忽略了许久,躺在地上的手机再次响起,才让怀里的人惊了一下。
手臂上的力松了松,许伽怡调整了一下位置,拿过手机却发现是周寄的在响。
“所以是你的手机砸了我的头,赔偿!”许伽怡把手机递到了周寄面前。
周寄说:“不是帮你揉了?还有,刚刚你没占便宜?”
“什么占便宜,再怎么说也是女生吃亏吧?”许伽怡强词夺理道。
“男女平等,吃亏还分男女?”
许伽怡倒头一下说:“也是。”
这种事说到底没谁吃亏不吃亏的,谁不都一样。
俩人都没打算管手机,许伽怡又问:“那我倒追你,感受如何?”
“追人就追人,哪来的倒追这说法?”周寄没好气地怼了一句。
许伽怡伸手揉了揉周寄的脸,又很快收回了手,没让人抓住。
“好好好,我追你。我感觉你是不是就偷着享受呢?”许伽怡问。
周寄说:“没见你有追人的样子。”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追人的比被追的还嚣张。”
撩人的话信手拈来,想进一步就进一步,患得患失总是别人的事。
“那算了。”许伽怡手刚刚撑在了地板上,有点毛絮粘在了手上。
周寄抽了几张纸,递到人眼前,嘴上却没停,见状说:“怎么,始乱终弃?”
许伽怡说:“你等着就行。”
继而又道:“我追你的意思就是,我觉得我在练习做你对象了,那你呢?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周寄低着头把刚刚弄乱的地方整了整,暗自笑了笑,轻轻地舒了口气,而后抬头语气一如往常,“看什么时候,不光是得不到的会骚动。”
“我是老实人,得不得到应该都会一直骚动。”许伽怡举起一只手,假作保证发誓的样子说。
“口说无凭,眼见为实。”周寄把人“发誓”的手掰了下来。
许伽怡立马现了原样说:“老实人能再亲一口吗?”
“想得美。”周寄话说的决绝,身子却没躲开。
可惜许伽怡人刚往前凑,手机就又响了,前一个没接,这下打得更猛了。
趁着周寄还没反应过来,许伽怡飞快地在周寄嘴上盖了个戳,“接电话。”
电话快响结束了,才终于被接起:“说事。”
冯青在那头语气有些急:“冯墨也到了,她那个黑心地陪,收了钱把人给带迷糊了,现在俩人都找不着路了。”
这块儿因为靠近越野地段,所以即便是本地人也很少来。
原定的冯墨是跟下周的单子一起走,结果那姑娘听到消息就直接自己飞过来了。
周寄说:“你把我车开去吧,叫上潘姨。”
潘姨就是这家民宿的老板,算是这片儿的半个人肉导航,车队的车都开出去了,只有周寄的停在那儿没人动。
“我这不找你拿钥匙嘛,打半天没人接。”
周寄说:“到你房间拿。”
挂了电话,周寄从外套口袋了摸到了钥匙,准备给冯青送去。
“回你房间?”周寄又说,“我回来直接去吃饭,吃完中饭下午就出发了。”
许伽怡这才起身,跟着周寄一起出了门,往自己那个方向走。
忽而又转身,扬声问:“我还跟你的车?”
“不然呢?”周寄没回头, 直接说。
许伽怡笑了笑,双手交握在身后,心情很不错,“知道啦。”
“我亲爱的周哥, 您终于来了。”冯青显然因为冯墨的事担心了挺久, 头发都被抓得没了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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