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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昭昭(安为乐)


他看到陈慕远眼神里的肯定,心尖震颤。
棠以信。
是他小时候见过的那个叔叔吗?
陈慕远的话斩钉截铁冲击着他的耳膜,“费总,我验证过了,确实是一鸣地产的棠以信。”
费闻昭保持着表面的平静。
内心有雪山在崩塌。
“知道了。”
“再去搜集证据核实一下。”
费闻昭打来电话时,棠鸢接通没有说话。来之前,他说他可以默默帮忙录音,所以只是听着。
棠鸢和苏苡的谈判并不顺利,文敏觉得买房子的钱起码要给她一半,她抱着手臂,坐在沙发上斜睨她们。
“棠鸢,攀了高枝还这么小气?”
“你说什么?”
“装什么,不是你找了什么费总来施压吗,小贱人,你知不知道自己差点害死小铮!”
文敏咬牙切齿,丑相尽露。
据棠铮说,他在黑赌场险些被抓,无处躲藏之际,被一个人带到一辆黑色商务车上。
外面警笛刺耳,他吓得腿软。
费闻昭在车里搭着腿睨他,衣着矜贵,一边解开烫金袖口,一边朝他问话。
“一天内,让文敏接收传票,主动联系棠鸢,顺利开庭,能办到吗?”
棠铮额头冒冷汗,还一身傲气问他是谁。
费闻昭轻笑,把不远处的警察叫来,摇起一侧车窗娓娓交谈,一字一句都让棠铮惶恐,他的手心要把真皮座椅都浸湿。
“我可以,我可以,我答应你,放过我吧。”
棠铮下车时腿软到差点跪在地上。
“妈,你见他们吧,不然我就要坐牢了,求求你了。”费闻昭早已拿了证据,他买黑彩,到处欠高利贷的种种罪行都能把他钉死在牢里。
文敏哭着同意了。
此刻,她心虚着斜瞅棠鸢,“养你这么多年,吃的穿的用的,你只给我五十万?打发要饭的呢?”
“呵,文阿姨,你们现在这个处境,还不如要饭呢,给你脸就要,不要就滚蛋!”
苏苡气到爆粗口。
“可以,一百万,但你要答应我,解除收养关系。”棠鸢出声。
文敏白了一眼,“简单。”
“我还没说完,”棠鸢抬头,她眼神坚定,“告诉我,我的亲生父母是谁?”
有人敲门,文敏欲言又止去开门,她的神色告诉棠鸢,她犹豫了,不知道怎么开口。
“棠鸢。”
是费闻昭,他进门便叫她,朝她点点头,他似乎跑的很急,极力克制着喘气。
“学长,我们还没谈完。”
费闻昭看了一眼文敏,眉间愠怒。
文敏转过身子,低声说:“我不知道。”
“不想谈了,法庭见吧。”
苏苡拍拍棠鸢,“走吧,可以了。这些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去知道。”
费闻昭和她们一起下楼,又说自己不小心把钥匙放在了玄关,要上去拿。
文敏开门。
“文女士。”
费闻昭站在门口,扫了一眼里面的凌乱,没有进去,他连鞋底都不想和这里沾边。
他从口袋里用指尖夹出一张黑卡,在文敏接过来时,他嫌恶的松手。
“捡起来。”
“什么东西?”
文敏瞪着眼睛,弯腰低头去看。
费闻昭用湿巾缓缓擦着修长的手指,仿佛这里的空气多待一秒都会变脏。
“你的封口费。”
庭审很快,双方达成共识,何亚辰搜集的证据确凿详细,文敏收到的所有房产所得资金,把全部归棠鸢所有。
当天下午,棠鸢和文敏、棠正军去了当地民政部门,解除收养登记。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收回收养登记证,表示还要审查,过几个工作日来领解除关系证明。
文敏和棠正军两手空空的出来,靠着大厅的休息椅,没有说话。
“约定好的,卡里是房子的一半,至此往后,互不相欠。”
棠鸢拿着卡站在两口子对面,她神情淡漠,俨然不再像当年绕在她们膝边的小女孩。
伸出的手,是最后的接触。
她想不到,这十几年的关系不过是轻飘飘的一张纸,一个证件就桎梏她一生。
棠鸢只是空洞地看向对面的人,等他们回应。
棠正军看着她的面孔,想到多年前的那个雨夜,他用雨衣抱住她小小的身子,把她带回来。
她终归不会是这个棠家的人。
她本该是娇宠在那地产大亨掌心的千金。
棠正军眼神复杂,他没本事,文敏的偏爱和咄咄逼人,他能看到小女怕她,躲她,接连也远离他。
“爸爸,我想要一盒颜色多一点的彩笔。”小棠鸢用着只有指节长短的秃头彩铅,抬头弱弱地问。
“问问妈妈可以买吗?”
“妈妈,可以吗?”
“哪有闲钱给你没用的东西!臭丫头!”
他翻着报纸,故意不去她大眼睛里的落寞。
小丫头打小就很漂亮,导致身边的人总问他从哪里抱回来这么一个小娇娇,棠鸢眨巴一汪清眸看他,甜甜地叫他爸爸。
她尚小的时候,文敏多次要把她送人,是棠正军坚持留她下来。
如果不是当时的老板临走前给了他一笔钱,怎么可能过安稳日子。
换句话说,棠鸢其实一直是他们家的福星。
只是他们家不配承受不起这份福气。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
在他拿过这两次钱后,他和同姓的棠家,本就是云泥之别的棠家,彻底告别。
“鸢儿,谢谢了。”
他恭敬地站起身,一如当年他无数次恭敬地对棠以信那样,颔首,双手接过。
文敏推了推他的胳膊,送来一记白眼。
走出民政局,棠鸢抬头看天,眸子里盛满了落日。
黄昏再一次降临,橘黄色要压下来,压在人头上。
她朝远处望,文敏和棠正军的身影淡出在视野。
这一刻,她没有了房子,没有了亲人,在车水马龙的人间,她孑然一身。
棠鸢很庆幸,全程自己没有落一滴泪。
哪怕,哪怕她对法官说出那句,“我要求解除收养关系。”
她都毅然而坚定。
许是长大了,许是被失望麻木了,这都不重要。
她想到《飘》里的句子,斯嘉丽说,“无论如何,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落日的余晖会偏爱她,将她镀上一层金色。晚风也偏爱她,漾起她的裙摆。
唯独不再奢求人的偏爱。
走下台阶,费闻昭倚在车身前等她,他穿的很正式,黑色衬衫与西裤,整个人挺拔高挑,引人侧目。
“结束了?”
“都结束了。”
“我把你房子里的东西已经搬到回家了。”
“好,那我们回去吧。”
“今天不回去了。”费闻昭眼里有心疼。
“诶?那去哪里?”
“巴黎。”

棠鸢看着费闻昭收拾好要托运的行李箱, 慨叹他是个时间规划管理大师。
“怎么突然要去巴黎嘞?”
“颂风受邀参加三月份的春夏时装周,对你来说是个不错的学习机会。而且,我还要去见一个重要的人,和你有关。”
“我???”棠鸢从左边问到右边, 就差摇费闻昭的胳膊。
“保密。”
费闻昭站在她身后, 把U型枕放到她的脖子上, 把压到的头发轻轻向外抽, 指尖轻触到她耳下,棠鸢躲着他的手。
“戴上,夜行要多休息。”
“知道啦。那我这算不算是公费出差+旅游?”棠鸢心里的算盘打得响,不用自费的快乐。
“什么公费, ”费闻昭故意道, “老公的公?”
“什么啦,公司的公。”
“公司也是我的。”
“……”
“你说的好有道理。”
费闻昭笑起, 慢下脚步来, 与棠鸢的步伐频率同步, 他的声音不大, 似乎在自言自语。
“陪你散散心。”
他上扬的眼尾和温润的笑, 让泠冽的五官又柔和了些。
陪她散心吗?
她自觉内心的那点失落遗憾,夹杂着被抛弃的孤独感, 已经隐藏得够好了。
哀莫大于心死, 她甚至都没有大哭和皱眉。
被他发现了?
棠鸢坐在飞机上靠窗的位置, 偷偷看他。
“看我要收费。”费闻昭扭头对上她的眼睛,窗外最后一点余晖也散了,给月亮腾出空位来。
“那费总可以从我工资里扣, 反正扣回去的还是你的钱~”棠鸢嘻嘻笑着没有逃避,她端详面前的人。
“到时候别哭着找我, ”他把保温杯拿出来晃了晃,“我去给你接点热水。”
“好。”
费闻昭如此自然照顾她的举动,让她陷入思考。
她幻想过以后的男朋友,两个人会黏在一起,会有流泪争吵打闹,会大笑着拥抱,蹲在一起吃外卖,一起幼稚,一起在雪中狂奔到白头。
她幻想那些热烈而疯狂的感情。
但费闻昭正好相反。
很多时刻,费闻昭做的并不多,他永远保持着绅士的距离,恰当的分寸,像橱窗里完美的展品。
昂贵,难以碰触,得到了要珍惜爱护。
这样的人适合当男朋友吗?
自己会适合这样的人吗?
相处的这段日子,他好像都没有暴露什么缺点,反而是她又敏感又胆小,不能自洽,可是会不会在一起之后幻影破灭?
她的思绪被打乱,盯着窗外明暗变幻的云层,将一双点漆目衬得愈发澈亮。
“想什么呢?”
“学长,我们出来的事不要告诉袁女士哈。”
“她知道啊。”
“想给你装几条漂亮的裙子,我挑不出来,叫她一起去买的。”费闻昭把小毯子盖上,靠椅放低,渐出棠鸢的视线,“听说女孩子出门必须多带几件衣服。你的化妆包,我不知道拿什么,也都顺到行李箱了。”
听到棠鸢没反应,又看不到她的表情,费闻昭抓着扶手坐起来,“嗯?怎么不说话,不喜欢可以再买的。”
“没有没有。”
“躺下吗?休息会儿,时间会很长。”
“坐着可以看会儿天空。”
“天都黑了,睡起来可以看到日出,我叫你。”
说着,费闻昭按了座椅调节。
棠鸢慢慢斜躺下,视线与费闻昭平齐。
四目相对,听到他突然说,“I see you.”
她闭着眼睛装睡,微红的耳尖被费闻昭发现,他轻笑着看棠鸢不自知轻动的眼皮和睫毛,细白下甚至可以看清青色血管。
“看过阿凡达?”
“当然了。”
她想找个话题,便起了八卦之心。
“学长,苏苏和祁学长是怎么破镜重圆的,你知道吗,我太好奇了!”
“苏苡没告诉你?”
“呃,是我没好意思听。”苏苡和祁牧,四年干柴和烈火。
“跟你想的一样,这样,那样,就重新在一起了。”
“展开说说呗。”
费闻昭侧过身子,眼睛直勾勾地看过来。
“我不是当事人。你想听的话,可以自己试试。”
棠鸢躲着他的眼神,双手在胸前交叉,“打住。”
“第一次和苏苡吃饭的时候,她给了我一张名片,我把名片给祁牧了。”费闻昭笑着说。
“原来助攻是你啊,我就说,这么一比我可太不称职了,明知道苏苏还喜欢他,那次见面后都没有主动撮合他俩。”棠鸢撇着嘴,自己似乎一直沉浸在那些破烂事里。
反而忽略了很多人和事,总是找苏苏吐槽自己的破事,却从没有主动为她开解过。
“情商方面有待提高,但你现在可以选择做一个称职的员工。”
“怎么做?”
“比如给我讲一个睡前故事?”
费闻昭侧着头,揉着眉间,有些困倦。
可是棠鸢却来劲了,她眨巴着眼,“你要听哪种?恐怖搞笑可爱?”
“都可以,可爱的吧。”
这可难不倒她这个网上冲浪高手。
她凑到费闻昭耳边,盯着他高挺的鼻梁,偷笑,“煎蛋爱上了荷包蛋,有一天它拿着吉他,走到荷包蛋家楼下唱,这是一首煎蛋的小情歌~”
费闻昭扑哧一笑,“谐音梗扣钱。”
棠鸢笑着吐槽他是黑心资本家,聊了很久才睡着。
飞机上很安静,他起身,撑着胳膊用湿巾擦了擦棠鸢那侧的玻璃,以便看日出的时候更清晰。
棠鸢睡得很熟,直到费闻昭轻轻叫她的名字,把她推醒。
“唔。”
睁眼就看到晨昏线的一抹橙光,毫无顾忌地透过窗洒到她身上,在渐亮的天空里那道光势如破竹,云层幻化成彩色。
想象了很多次的日出,都不及这一刻的浪漫。
“棠鸢。”
她迷蒙中闻声看向费闻昭,浓烈又温柔的暖橙色将他照得格外好看。
“是新的一天了。”
秀场很阔气。棠鸢边看走秀边在便签上做笔记。
费闻昭凑过来缓缓点头,“还挺认真。”
“这可是行走的教科书!”
今年的时装周主打舒适实用,棠鸢最喜欢那些繁复花卉元素,简约的背心上衣、连衣裙和露肤剪裁也是非常火,尤其是局部开衩、几何镂空,可以很好地运用在国风服饰里。
费闻昭看到她的注意力全在秀场,眼里的担忧淡了几分。
处理文敏事情的那些日子,她瘦了很多,表面风轻云淡,他知道她喜欢吃的芒果放到腐烂,明明最喜欢喝奶茶嗦粉,而家里已经很久没叫过外卖了。
她需要从暗无天日的日子里脱身,需要转移注意力。
他可以成为新的注意力。
“晚上可以出去走走,想去哪里?”
“我比较俗,第一次来,只想打卡经典景点诶。”
“好,那我来安排,先去见朋友吧。”
一路走走停停,棠鸢拍了不少照片,法兰西的餐厅很有风味,但看不懂法语的她只能求助费闻昭。
“接个电话。”
他在站在玻璃窗外,棠鸢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看他站在落日中。
身后的勃艮第红,让他的衬衫更加浓墨重彩。
进门后费闻昭从椅背拿起衣服,看了一眼手表,“我去附近找她,马上回来,你坐这儿等我。”
棠鸢乖巧点头,她环顾四周,猎奇和陌生感扑面而来,她觉得此时的餐厅应该放一首落日飞车的《Burgundy Red》。
在位置上实在无聊,她起身在门口散步。
旁边有一家古玩小店,棠鸢眼神亮起被吸引进去。摆放的是一些玉石、碎冰纹的花瓶、咖啡杯和盘子,有精致的首饰和木质八音盒,各类素色的卡通造型,满满的岁月沉淀感。
精挑细选了一个珐琅首饰盒,她打算用仅有的零钱付款,高鼻子白眉毛店主爷爷笑得慈祥,棠鸢回以微笑。没看到费闻昭的身影,她打算在门口站着等他,顺便欣赏一下铁塔和夕阳。
自拍了几张,给苏苡发了过去。
苏苡:【小汤圆,你像在度蜜月,笑那么甜。】
汤圆:【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旅游心情好?】
接着祁牧发来转账和图片:【顺便帮她在老佛爷买一下这款包谢了】
棠鸢低头笑着刚要打字回复,远处有金发少年玩滑板,直朝她冲过来,完全没有下地刹车的意思。
眼看越来越近,棠鸢慌忙向后退,少年们呼啸而过的时候,她被身后的台阶和门框绊倒,手里的帆布包摔在地上,手机也没能幸免,手臂为了撑着身体又磕到了门槛。
狼狈起身。
他们已经吹着口哨越来越远,消失在夕阳和铁塔的尽头。
她提起包拍着灰尘,拿着手机向苏苡吐槽自己倒霉,但对这种年轻意气又生不起气来。
背后腰部许是磕到了哪里,有些灼热。
费闻昭姗姗来迟,身边并没有任何人。棠鸢已经在门口踱步良久,他从路对面跑着过来。
“怎么没进去?”
“等你呀。”
“伸手。”
费闻昭把一束小雏菊放在她手心。
花蕊嫩黄,花瓣纯白,不大的花冠放在手心显得更娇嫩。
“这是,买的?”
“去接人,路过摘得。”
棠鸢托起那束花在掌心赏玩,眼里不自知地溢满笑。
“你的朋友呢?”
“快到了。”
进了餐厅,骆凡一起身,“闻昭。”
他看向身边的女孩,“原来是你女朋友啊,你也不看好她,刚刚差点……”
棠鸢也有些惊讶,救她的人竟然是要见的朋友,她捧着花摇头,示意他不要说刚刚的事。
“哈哈,快坐下吧。”骆凡一挑眉。
“颂风怎么样?听说你一骑绝尘开辟新路子了。”
费闻昭笑,“做点事儿。还传到你耳朵里了。”
“你说的巴黎汉服展,我可能只能争取到13区,还有老佛爷百货的展厅,这个要你带着作品去沟通。”
“胜算大吗?”
“自认为很大,法国人对中国传统服饰的热情蛮高的,很多次看到他们尝试汉服出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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