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采青看着沈流年，神色莫名。
“胡说什么？我们沈家怎么可以认一个丫鬟做女儿？”顾玉茹不满道，“不管老爷怎么说，这都只不过是桑采青的一面之词，又和足以采信？”
“可是，当初，我明明带着写着我生辰八字的布条进府的。”桑采青咬咬唇，莫不是被顾玉茹毁掉了吧，“管家可以作证。”
“老爷，当时下着雨，小的也没注意到。”福伯看了眼桑采青，又低下头，“或许可以问问其他下人。”
☆、第四十七章 血缘
桑采青诧异地看向福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福伯，你不是说......”
闻言，沈渊看向福伯，眼里带着怀疑。
顾玉茹也看着福伯，道：“怎么，管家在沈家呆了二十年，兢兢业业。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和老爷都清楚，还会冤枉你不成？”
“是啊。”沈流年道，“桑采青，既然你说了这样的话，就该拿出证据来。”
桑采青眼带恨意，既然你不仁，也别怪我不义：“证据我当然有。我找到了当年给我娘接生的产婆，她可以证明我是足月生的。”
“好，那就让产婆进来。”
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婆子走了进来。看到她，顾玉茹闪过一抹惊慌之色。
在沈渊的询问之下，老婆子将当年给秦月香接生的情形一一说了出来。
听着老婆子的话，沈流云眼里一片平静。
“另外，还有一件事，二少爷并不是沈老爷您的儿子。”
“什么！”沈渊目眦欲裂，眼里带着惊诧、不可置信和愤怒，“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老婆子也是心疼采青这闺女，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的。”老婆子脸色平静，她又没有瞎编乱造，自然不会心虚。
“好啊好啊！顾玉茹，这就是你......”沈渊气得不知该说什么，最后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流年竟不是我的儿子，好好，难怪还不如采青同我亲近。”
沈流年慌得有些站立不住，若不是谢晚晴在一边扶住他，他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慌忙看向沈流云，却见沈流云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突然就平静了下来。不是沈渊的儿子就不是，这样，他反而会轻松一些。
顾玉茹神色颓然，不敢相信自己隐瞒了那么多年的事情就这样摆在了众人眼前，神色凄惶，双目含泪，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气氛一下子沉寂了下来。
桑采青也没想到产婆会带给她这么大一个惊喜。她是沈家的小姐，沈流年却不是沈家的少爷。这些年对沈流年的讨好成了最大的讽刺。桑采青低眉垂目，无声笑着，看吧，等着吧，失去了一切的你，跌入尘埃。还有沈流云，方少陵，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老爷，少爷叫了你这么多年的爹，总是有感情的。就算没有血缘又有什么关系。”桑采青轻声道。
“叫什么老爷，你才是我的亲生女儿，自然该叫我爹的。跪着做什么，还不起来。”沈渊看着被沈流年欺负还为他说话的桑采青，一时间觉得她不愧是他们的女儿，总是那么善良。
闻言，桑采青怯怯地看了眼沈渊，又看向顾玉茹，然后受惊般猛地低下头，眼里的一丝害怕尽数落入沈渊的眼里。
看得沈渊怒气上涌：“看她做什么！那么恶毒，狠厉的人，早晚要休了她！”
顾玉茹回神，惨然一笑，道：“当年若不是你和秦月香苟且，我又怎么会早产，我儿又怎么会死去？是你害死了你的儿子，让你断子绝孙！流年是我侄儿，他多尊敬你，你不是不知道。可你就偏向秦月香的女儿，是你自己不要他们的！”
看到顾玉茹难得脆弱的表情，沈渊一愣，道：“是你嫉妒月香，否则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我和月香的爱情，你这个蛇蝎妒妇又怎么会明白！”
“爱情？”顾玉茹不屑道，“也许你是爱秦月香，可秦月香却不一定爱你。”这也是顾玉茹罪妒忌秦月香的一点。
“你这是妒忌！”沈渊不想相信顾玉茹的话，但有些场景却不由自主地涌上脑海。
福伯看着痛苦的沈渊，心里却带着一丝喜悦。看，果然报应来了吧。
“我说的是真是假，你怎么会不知道。何必自欺欺人？”顾玉茹虽然不知道秦月香心里的那个人是谁，但却知道那人定然不是沈渊。
沈渊脑海里千思万绪，强自镇定，缓缓道：“不管当年恩怨，现在既然证明了采青是我的女儿，那就让她入我沈家族谱。流年不是我沈家子，也......”
“老爷！你这是要毁了流年啊！他叫了你那么多年的爹都是白叫的吗？”顾玉茹不敢相信沈渊这般绝情。
“这都怪你！如果你没有急急忙忙地为沈流年定下婚事。现在让他和采青成亲该多好！”虽然他现在也想这样，但终究不愿委屈了桑采青。
“你！你！”顾玉茹指着沈渊，颤抖着，却又无可奈何。当初她为何会选这个薄情寡义的人啊！
看着这戏剧般的场景，沈流云嘴角一弯，道：“谁说桑采青足月生产便是爹你的女儿？谁说娘曾有过换孩子的行为，流年便不是爹你的儿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渊怒道。沈流云这话，明显是在诬陷他心里的白月光。
沈流云轻笑，垂目看着依旧跪坐在大堂的桑采青，道：“秦月香当年可不止和你一人有首尾。”
“胡说！”
“这事儿府里不少人都知道。”沈流云也不知道当初的沈渊和顾玉茹是怎么治家的，这种事都会发生在府里，“我也是听一个死去了的仆人说的。”
“......”沈渊颤抖着，气愤得说不出话来。
“这几年我一直在暗中查探一些事情，现在才总算知道些眉目了。”沈流云说得云淡风轻，可却犹如惊雷，让在场众人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你，你都知道了些什么？”沈渊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问道。
“林越为何一直待在沈家？为何一直与沈家若即若离？”
“为什么？”听到沈流云的话，顾玉茹隐约明白了。
“他就是桑采青真正地父亲。”当初查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沈流云也是十分惊讶的。在她眼里，林越一直对顾玉茹情根深种，又怎么会和秦月香有苟且？直到后来查到了一些事情，才知道其中的曲折。
“什么？”沈渊等人异口同声，都感到不可思议。林越怎么会和秦月香有关系？
“自然。林越清俊痴情，秦月香爱恋他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沈流云将当年的事情缓缓道来。
原来，林越一直痴心顾玉茹，就算顾玉茹已经和沈渊成亲，也甘愿只作为一名大夫，留在她身边。秦月香本想爬上沈渊的床，这样也不用再做一个丫鬟。后来不经意间，见到了林越，对他一见倾心。后来知道林越深爱顾玉茹，对顾玉茹起了嫉妒之心。
秦月香一直在林越身边打转，林越隐约猜到了她的心思，却又碍于秦月香什么也没说，也就只有尽量避着她。哪知秦月香因此误会是顾玉茹让林越疏远她的。爱而不得，秦月香便想出了生米煮成熟饭的主意。这时候沈渊正对秦月香上心，她也利用沈渊打击报复顾玉茹。
一天晚上，秦月香对林越下了药，却不知她一系列的行为都被人看在眼里。在她动手的时候，她手上的药早就被换做了一般的泻药。而秦月香准备的□□，却被下在了她自己的被茶杯中。秦月香浑然不知，被人引到了沈渊的书房，半推半就之下和沈渊成其好事。
清醒之后，秦月香知道自己遭了暗算。一开始，以为动手的是顾玉茹，后来觉得不对，却始终没发现是什么人。这样失身给沈渊，秦月香十分痛苦又自责。但她还是想要和林越在一起。于是又给林越下药。这一次，却没有人帮林越。
林越自己是一名大夫，上一次中了泻药，也只当是秦月香不忿他的逃避，想要整一整他，也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没有防备，哪知道后来又中了招。
林越自诩为正人君子，想要对秦月香负责，却又得知沈渊爱上了她。想到顾玉茹，林越觉得他的行为玷污了对她的爱，他想要弥补。在他想来，只要他娶了秦月香，沈渊就不会在惦记着她，就会和顾玉茹重归于好了。就在他要说这件事的时候，顾玉茹正好看到沈渊和秦月香苟合。林越想到了他自己，又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开口。于是，时机一旦错过，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这些事都是那么多年以前的了，你是怎么知道的？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你又怎么能肯定，我不是爹的女儿？”沈流云的一番话，让桑采青大惊失色，看看面色尴尬地众人，咬咬牙，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