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自然是因为爹被下了绝育药。”说到这里,沈流云还有几分同情沈渊。
“什么!”沈渊和顾玉茹惊呼?
“这怎么可能?”顾玉茹慌道,“你和流年......”
“是啊,爹要是不能生,那你和流年不也不是爹的孩子吗。”桑采青像是抓到了把柄一般,虽然心里还是慌慌地,嘴上却轻易不肯认输。
沈流云看了桑采青一眼,讽刺一笑。
沈渊一直看着沈流云,被她脸上的笑容刺地心肝直哆嗦。
“你说的......你到底是从哪里听说的这些?还是这都是你编造的?”说着,又看向不知何时出现的林越,“林大哥,这丫头说的都不是真的吧?”
☆、第四十八章 真相
林越扫视了众人,沈流云眼里的不屑、方少陵的嘲讽、沈流年的不可置信、顾玉茹的心痛,统统让他不知所措。看着老态毕现的沈渊,林越咽了咽口水,垂着眼,道:“秦......月香,我确实和她有过一段。”
“那我......”沈渊颤抖着声音。
林越点点头。早几年他还不知道是谁下的毒,后来知道了,晚了不说,他也不想说出来。那么多年前的事情,何必揪着不放?
桑采青瘫坐在地,不敢相信她真正地父亲是这个在沈家主不主仆不仆的林越。
看到林越低眉垂目的样子,想到刚才沈流云的话,桑采青心里憋着一股气,几乎失声道:“你早就知道了,却一直不认我?”
林越看向桑采青,她的模样和当年的秦月香很像,神态更像。想到秦月香,林越叹了口气:“何必认呢?徒增波澜。”认了,死去的秦月香名声更加难堪不谈,他们这些活着的人又该如何相处?
“呵呵呵......”桑采青惨笑着。
沈渊不忍心,就算桑采青不是他的女儿,却始终是他心爱的人的孩子。
见状,沈流云讽刺一笑,道:“怎么?现在还想她当沈家三小姐啊!”
“沈流云!”沈渊见不得一向乖巧听话的沈流云露出这般模样。
沈流云轻哼一声,只当做没听见。
见此,沈渊看向沈流年,道:“流年既然不是我沈家的孩子......”
话还没说完,沈流云便立刻打断:“谁说流年不是沈家的孩子?就凭这婆子的一句话?”
“你又要说什么!”沈渊真的不想再听什么真相了。
“当年我娘早产,流年生下来就闭气。她们都以为流年夭折了,所以想要换掉。”沈流云才不管沈渊是怎么想的,这些事情在她心里搁了好多少年了,不全都说出来,她怎么会放弃,“我娘确实也让人带了表弟过来,就在流年将要带出后院时,流年却醒了过来。那个婆子本来想一不做二不休将流年就这样带出去,哪知我那表弟却在大家都没注意的时候遭了毒手。产婆急忙跑出来,拦住那婆子,恰好听见了流年微弱的哭泣声。就这样,流年活了,死去的是表弟。”
“怎么可能?”顾玉茹惊呼?
“表弟根本就活不成,他们之所以同意交换,也就是想要沾沈家的光。不管当初发生了什么,娘你总会领这个人情。”
“不可能,不可能......”她这些年虽然心里想着把沈流年当初自己的亲生儿子,实际上却心有隔阂。不然,很多事情她都是有机会纠正的。只是在她看来,沈流年到底不是她的亲生儿子。
沈流年恍然,看着神态恍惚的顾玉茹,往常那些感觉不对劲的地方,终于找到了答案。这样的真相,让沈流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一时之间,沈流年百感交集。
“你说的都是真的?”沈渊自然是希望沈流年身上流着他的血。
“我何需骗你?”沈流云不屑在这样的事情上说假话。
“你自然是要骗老爷。”桑采青幽幽说道,“若不然,沈流年就要被赶出沈家了。”
“呵。”
“笑什么?”桑采青脸上添了几分怒色,“你的话漏洞百出!既然当时的事情由那产婆和婆子做出来,你怎么不叫她们来作证?那个时候的丫鬟不在少数,不可能只有她们两人知道真相,那这些丫鬟呢?就没一个知道的吗?”
“我娘做了这种事,该打发的人就要打发掉。”沈流云也只是觉得事有凑巧罢了。
“你又怎么知道的呢?”
“我?当然是我偷听到的呀!”沈流云不在意道,“爹和娘因为秦月香的事情,一个借口生意,总是往外走;一个守着旧物,睹物思人。没人管我,我就到处走啊,看啊,自然就知道了很多事情。”
“你......你!”桑采青语塞,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你说的前后矛盾,前面还说那表弟遭了毒手,后面又说什么他根本活不下去。”
沈渊看着沈流云和桑采青你来我往,一时间不知该相信谁的,此刻听了桑采青的话,陡然像明白了什么,道:“是啊,流云,这是怎么回事?”
“看来爹你还不算糊涂。”反正她都是嫁出去的女儿了,自然不会如从前一般事事顺着沈渊,“表弟就算活不了几天,可也不至于一到沈家就死去。这样一来,不就很明显了吗,有人想要沈家断子绝孙呢。”
“断子绝孙!”沈渊重复着这四个字。是啊,就是断子绝孙。他不能生育,儿子又死了。不是断子绝孙是什么。
“那流年确实是我的孩子?”沈渊带着希冀的眼神望着沈流云。
沈流云看着沈渊脸上闪过不自然的潮红,老态俱现的样子,心里闪过一丝不忍,却道:“流年当然是你的儿子。这件事是我娘以前的贴身侍女和管家说话时,我偷听到的。”
“这么说,福伯一直都知道这件事?”沈渊像是受了深重的打击一般,看向不见卑态的管家福伯。
早在沈流云说桑采青是林越的女儿时,福伯就知道很多东西都瞒不住了,所以感受到沈渊的目光,福伯抬起头,也看向他。沉默了一会儿,福伯才缓缓开口:“我一直都知道。”
“为什么?”沈渊不敢相信。几十年来,沈渊一直把福伯当做是兄弟,让沈流云姐妹亲近地称呼他为福伯。叫着叫着,就连他也这样称呼他。他就是这样对他的一片真心的?真是识人不清啊!沈渊既痛恨又痛心的想着。
“为什么?”福伯咧着嘴,笑了,“都是因为你贪花好色啊!”
看着福伯的笑容,沈渊张张嘴,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顾玉茹像是瞬间清醒了一般,叹了口气,道:“是暖冬吧。”
“夫人,你终于知道了。”福伯眼里闪过一丝欣慰一丝爱恋。
“这事,是我对不住你。”顾玉茹想到暖冬,不由得看向沈流云,又看向福伯,“若不是因为我,暖冬不会被赶出沈家,更不会遭遇盗匪。”
“暖冬是谁?”沈渊见两人打哑谜,突然问道。
顾玉茹一愣,不敢相信地看向沈渊,这就是她的枕边人?连陪伴了她那么多年的贴身丫鬟都不记得了?
福伯也愣了愣,却又讽刺道:“在老爷你眼里,除了秦月香,又还记得谁?”
“到底还是我错了啊!”顾玉茹深感沈渊凉薄心性,往日的执念,似乎那么可笑。顾玉茹明白,福伯对她也是恨的,想着,便道:“福伯,你可是恨我?”
福伯摇摇头:“夫人,我原本是恨的,可是暖冬不让,我只能怨你。”所以对沈流年,他时而带着恶意,时而却带着好心。可对沈流云,当初不知道为什么躲着她,如今才明白,他的心思恐怕早就被她看穿了。
“所以,你就想让我断子绝孙?”沈渊平静的语气中带着阴冷,“到底为什么,说个明白!”这么不清不楚,这么想,沈渊怎么不甘心。就因为一个丫鬟,就不顾他们多年的情谊了?
“原本我和暖冬就要成亲了,可因为秦月香被赶出沈家,老爷你拿夫人没办法,只能找下人出气。”回忆过去,对福伯来说既甜蜜又痛苦,“暖冬几个人被赶了出去。我本要接她到我那儿,可老爷你却让我去寻秦月香。就因为我顾念和你的情谊,这一耽搁,暖冬几人遭了横祸。等我找到她,她就剩了一口气。”
“哼,不过是一个丫鬟。”
“秦月香不也只是一个丫鬟。”顾玉茹不耐道,“暖冬碍着你什么了!当初的事,本就是我们做得不对。”暖冬被赶出去的时候,她正在坐月子,身子因为早产不大好,沈渊又正是盛怒的时候,她想保下她却又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沈渊想发怒,却觉得有心无力,“先不管这些,我只想知道沈流年到底是不是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