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都到了这个时候,福伯也不会在这上面撒谎。看到沈渊有气无力的样子,福伯眼里闪过一丝快意。
“是就好,是就好!”沈渊大笑道,“总算我沈家还有后。我沈渊挣来的家产怎么可以留给家族旁支。”
“呵呵,说来说去,老爷你在乎的始终只有你自己。”顾玉茹仿佛想明白了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明白。
“你......”沈渊还要说什么,却只觉肚子一阵绞痛,一口气上不来,顿时瘫倒在椅子上,丝毫不见先前的豪气。
在场几人看沈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隐约知道他大约是中了毒,却像是默契般看着,没有人上前。
“你,你们!”沈渊不可置信的看着众人的无动于衷,深恨自己看错了人,将这群狼心狗肺的人当做自己人!
“你不会死的。”林越大约知道沈渊是中了什么毒,却不想去解,也解不了。当年的恩怨早就该结束了。若不是沈渊非要认桑采青做女儿,顾玉茹又怎会知道他当初的不堪。沈渊破坏了他对她纯粹的爱情,他又何苦再帮他。
“你们这群凶手。”桑采青不敢相信,他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沈渊在那里受苦。
☆、第四十九章 混乱
“这个时候了还装什么,当大家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吗。”福伯道,“我第一眼见你,就知道你和你娘一样,对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惜一切手段夺取。可终究大小姐不是夫人,二少爷也不是老爷。若不是林越时不时帮你,你又怎么可能过上这种副小姐般的日子。”
桑采青看向默不作声的林越,从前想不明白的地方也终于想明白了。老爷对她的歉疚想必是在林越的推波助澜下越来越浓,可他为什么不认她呢?
“唉,当初你孤苦无依却又心善坚强,我想若是你入了玉茹的眼,入了流年的心。若你们能成亲,这样也算是圆了我对玉茹的爱恋之心。”林越看着桑采青,又看向顾玉茹,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可没想到我终究是看走了眼,你和你娘到底还是一样的人。”
闻言,沈流年恍然一笑:“原来不止我爹一个人为你谋划啊,可再多的谋划也挡不住人心难测。”
“确实人心难测。”没有理会沈流年,林越看向沈渊,“毒是我下的。只不过是让你从此不能动弹而已。”
沈渊眼里带着质问。
“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福伯道,“林越会手下留情,我却不会。”
“你也?”
“知道你是大夫,我怎么会不防着你。”福伯笑了,“我找来的□□无色无味,就算中了,也不会立刻毙命。他至少要在床上苟延残喘几日才会死去。”
看到福伯眼里的恨意,林越喃喃道:“难得糊涂,难得糊涂。”一直以来,他都不想把事事都弄得清楚明白。只想着糊弄过去,最终却什么都失去了。
“福伯,你走吧。”顾玉茹并不想怎么对付福伯,大家都是可怜人,“老爷只是中风了而已。”
福伯看了眼顾玉茹,对她拱了拱手,转身离开,带着几分萧瑟,几分洒脱。
“你们这是在草菅人命!”看福伯那么容易就离开了,桑采青知道她知道的东西太多了,担心沈流云等人下毒手,慌道。
沈流云正要说什么,忽然见一个阿诚急急忙忙走来。
“小姐,萧清羽求见。”
“萧清羽?”沈流云疑惑,他找她做什么?
“是的,他说有急事要找小姐你。”
“那让他,还是我去见见他吧。”沈流云挺好奇这个时候萧清羽找来的目的。他们不都已经说清楚了吗。
“我陪你。”一直旁观的方少陵这才开口。
看了眼方少陵,沈流云眼里带着笑意:“好啊。”
阿诚一直将两人带到了后门,沈流云眼里的疑惑越来越多,这么隐秘,想来真的是有什么要事。想到萧家,莫不是萧汝章又有了什么阴谋诡计?
“你......你们来了。”看到方少陵,萧清羽脸上的笑容微敛,“我有事要告诉你。”
“何事?”
犹豫了一下,萧清羽道:“我爹和桑采青好像要对沈家出手,我听我爹提到什么合约契书之类的,似乎是要对沈家产业下手。”
“你把这些告诉云妹,将生你养你的萧汝章置于何地?”方少陵讽刺道,“沈家的事,不需要你这个外人多操心。”
“我......”萧清羽语塞,看向沈流云,生怕在她眼里看到一丝厌恶不满。
“少陵。”沈流云瞪了方少陵一眼,随即看向萧清羽,道:“多谢告知。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我和流年的婚事已定,我爹仿佛卸下重担,现如今身体不适,恐怕签不了什么契约了。”
“什么?那,那你多保重,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吧。”对沈渊的情况,萧清羽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同情。
“我会的。”
“那再见了。”
沈流云点点头,不再说话。
萧清羽看了看沈流云,又看向方少陵,虽然决定放下,可到底还是有几分嫉妒。见方少陵的注意力都在沈流云身上,即使没有什么表情,也可以感觉出他对她的在乎。萧清羽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最后看了眼沈流云,转身离开。
看着萧清羽远去的背影,沈流云道:“萧清羽生在萧家倒是可惜了。”
“你同情他?”
“不,只是一时感叹。”没有与桑采青过多接触,到底还是那个风花雪月,吹箫作画的洒脱三公子。这样也好。
“还看,快进屋吧。”方少陵可不乐意沈流云一直看着别的男人。
沈流云微微一笑,挽住方少陵的手臂:“一切都结束了。还有几天回省城?”
方少陵想了想,道:“三五天吧。”
沈流云点点头,想到福伯说的话,道:“等我爹......我们就回去吧。”
“好。”
不过两天的时间,红绸换白幡。
沈渊缠绵病榻不过一日余,就受不了病痛的折磨,在痛苦中死去。顾玉茹整天坐在床前,看着面目扭曲的沈渊,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整天想着从前,想着当初新婚的喜悦,想着得知背叛的痛苦,想着这些年的执着。不由得苦涩笑着,也不明白她怎么就走不出沈渊这个阴影呢。就算如今看明白了,却还是心里难受。
“娘,我明日就要走了。”办完了丧事,沈流云松了口气,总算没出什么乱子。
“桑采青呢,你们将会怎么处置她?”桑采青是林越的女儿这一事实深深打击了她,比当初揣测她是沈渊的女儿,更让她痛苦。原来,她身边早就没有一个可以信赖依靠的人了。
“这我不知道,都是少陵在处理。”沈流云隐约知道桑采青没有死,至于怎么处置的,她倒是真的不知道。
“你林越叔叔......”
“娘,林越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沈流云看不起林越,软弱又无主见,“你的想法比较重要。”
“那好。”顾玉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看沈流云不想理会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疼。那么多秘密埋藏在心里,也不知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次日。
“流年,现在你是家里的顶梁柱,要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家里。”沈流云原本想和方少陵一道骑马回去,可方少陵非要准备马车。现在他们刚从方家过来,看到沈流年站在沈宅门口。沈流云心里也有些酸涩,毕竟还是生活了好几年的地方。
“姐,我知道。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沈流年眼带不舍,“凡事不要委屈了自己。”
沈流云笑道:“你何时见过我委屈自己。你若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只管来省城找少陵。”
“是啊,流年。”方少陵虽然也想立刻就走,但还是按耐住,“有我在,我会照顾好云妹的。”
“姐夫,我姐就交给你了。”沈流年还是不放心的嘱咐着,好似这一离开就再也见不到了似的。
“好了,再说天都要黑了。”沈流云无奈道,“我们走了。”说完,也不管沈流年,自己就上了马车。
“一路顺风。”沈流年也知道沈流云是不想面对这种场景,只无奈笑着,“姐夫,我姐就这点儿脾气,你可要多多包容。”
方少陵气笑了,道:“就你那点儿小心思,瞒得过谁。走了。”说完,也跟着上了马车。
待马车消失在眼前,沈流年脸上才露出失落的表情。大家都离开了,这个家变得越来越冷清。想到这十来天的起起落落,沈流年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