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诚无辜的摇头,他也将近4个小时没喝水。他从来没想过一场手术要这么长时间。
薛东抱歉的的笑:“小大夫,辛苦你了。”
许晓宇若无其事的偷偷扫了一眼自己发育的形状完美的胸,偷偷的想:自己已经成年,已经不小了。或许薛东以为自己是姓肖?她加重了语气:“我不姓肖”
明楼按住了她的手,打断了她的话:“萧,萧玉。”
严立本拍了一下薛东,打断了他继续套近乎的热情:“不该知道的不要问,记得保密条例。”
明诚看看外面渐渐变浅一些的夜色,黎明即将到来。不确定的问:“大哥,你在这里呆这么久不会被怀疑吧!”汪曼春从来不是个蠢人,一旦觉得异常一定会杀一个回马枪。
明楼笑:“我的车已经开回了租界,现在的我应当在家里睡觉呢!”他看了一眼明诚:“你夜不归宿怎么说?”
明诚胸有成竹的挑眉:“我的车在两条街外面,跟这里一点关系也没有。”
兄弟两个相视一笑,站起身同严立本起身告辞。
明楼低声嘱咐:“这里不安全,老师和小薛尽快转移。我在四行仓库边上有一套房子,一旦松明同志伤势稳定立即转移过去。晚上我会再来劝老师同新*政*府合作。老师用什么,我帮你带过来。”
严立本点头:“好,晚上见。一定要保护好你自己。”
明楼说完话,把目光转向了许晓宇,外面不安全,他必须安全的把她带回明家。
许晓宇正在认真的嘱咐薛东照顾何松明的注意事项。输液结束就取下输液瓶,六个小时之后再给患者喝水,注意患者的发热状况,我今天白天有工作,下班后我会再来的。有紧急情况让严老师通知阿诚。
薛东耳朵绯红的,期期艾艾了半天,憋得脖子都红了,才鼓足勇气问:“那个管子,就队长下面的那个管子,怎么办?”
许晓宇想了一下:“看情况最早要明天才能取下来。你要随时注意一旦尿袋满了……”
一直竖着耳朵听许晓宇动静的明诚上前一步挡住了明楼的视线“大哥你看我们是不是去看一下,外面还有没有汪曼春的人?”
明楼皱眉,阿诚怎么分配起自己来了。看了看表,凌晨四点,正是街上最安静的时间,他向窗外看了一眼。小心无大碍,没有人知道汪曼春布下了什么棋子。
严立本拦住了明楼:“我去。不能让人看到你在这里。”
明楼看了一眼明诚:“阿诚,你去看后面”这个明诚到底在担心什么?
许晓宇叮嘱薛东:“记得去倒尿袋,然后再原样连接好。”
明诚见许晓宇交代完毕,长出了一口气。心想:还好。大哥没听到。听话的走了出去。
薛东找不到自己想说的话,挠了挠头,认真的保证:“我会照顾好队长的,你也要注意啊!”
许晓宇想了想,从药箱里拿出了一支消炎针剂:“如果发烧,就把这个给他打了。不能多,四个小时打半只。”
薛东紧张的拿起针剂,连连点头:“你放心吧,放心。”指导员会打针,请教指导员就好了
许晓宇微笑着鼓励看着薛东:“别怕,会好的。这时臀部注射的。”
薛东:“臀部?”
许晓宇:“屁股!是打屁股的针。”
薛东脱口而出:“那那个尿,尿管儿怎么办?”
许晓宇翻了一下手:“把人微微侧过来一点,没问题。”
明楼……:“这孩子问的真多,尿管有什么大碍。”
明诚开门走了进来:“大哥,后面还好一条街都没人。”
严立本的脸色有些紧张:“门口没人,但是街口多了个岗哨。看来汪曼春还是动了疑心。”
明诚嗤之以鼻:“对于大哥的事,汪曼春比别人都多了几分小心。”
明楼低头仔细思量一下:“暂时还安全,老师保持正常的生活。小薛和何松明一定不能出现。情况许可立刻转移。他们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会轻举妄动。”
明诚提醒明楼:“天快亮了,不走就更容易被发现。”
许晓宇只觉得心脏都紧张到忘了跳。敌人不傻,自己就得更聪明。她只得把最不得已的安排告诉严立本:“老师,必要时刻,带着针剂。只要保证不发炎。六个小时不喝水,不脱水就好。安全第一。”
“走后门,从后面的街道去阿城的车上。”明楼不再迟疑的扣紧了风衣的扣子。率先走了出去。
许晓宇和明诚紧随其后。
许晓宇和明楼、明诚三个人走的很快,迅速的穿过了严立本家后门的小巷,还有一条街就可以到达明诚停车的位置。
路变得宽阔,也开始有一盏昏黄的街灯,走在最前面的明诚一摆手停了下来,明楼拉住了许晓宇。三个人紧紧地将自己伏在了建筑的黑影里。
一小队巡逻的伪军从街口走了过去。明诚仔细观察了一阵,确定安全拎起皮箱率先飞奔进了对面的街道。
明楼半蹲下来身体前倾。低声命令许晓宇:“上来,我背你过去。”
许晓宇脚下是一双半高跟的皮鞋。跑起来既影响速度,又有哒哒的声音。
许晓宇也不啰嗦,乖顺的趴在了明楼的后背上。明楼握好了手中抢,起身加速,迅速的跟上明诚的脚步。
明楼和明诚走的飞快,借着街头建筑的阴影转折起伏,很快的来到了明诚的车前。
明诚拉开车门,明楼放下许晓宇,许晓宇却依旧软软的靠在明楼的身上。
明楼回过身,紧张的叫了一声:“晓宇!”
许晓宇迷迷糊糊的回答:“嗯。”
明楼有些反应不过来,看着明诚。
明诚失笑:“睡着了。”
明楼轻轻地将许晓宇抱起来放在后座上,紧接着自己坐了进去将许晓宇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他抬手轻轻地理顺了许晓宇额前的碎发,低低的笑道:“心真大。”因为相信,所以不论多危险的地方都可以安然入睡。
明诚的车开的很快,车到家的时候,许晓宇还迷迷糊糊的没有醒过来。明楼轻轻地拍了拍许晓宇的脸:“到家了。”
许晓宇扭了个身,赖在明楼的膝盖上不肯起来,低声嘟囔:“困!”
明诚已经先下了车,打开了客厅的门。
明楼轻轻地的打开车门,像抱个宝贝一样的把许晓宇抱在怀里。
“明楼。”许晓宇的声音有些黯哑,软糯声线里带着沙沙的痒,听在耳边有着异样的诱惑。
明楼一呆:“醒了?”
“明楼。”许晓宇把头埋在他的怀里。赖赖的不肯起身。
明楼无奈的把许晓宇抱在怀里,爬上二楼,走进明诚打开的客房门。将许晓宇放在床上。
许晓宇偷偷地张开眼睛,正对上明楼满眼的宠溺。一瞬间笑如春花开放。
“明楼”许晓宇轻声说,眼中闪着星子一样晶亮的光。
“嗯!”明楼含笑看着娇憨的爱人,眉间的冷厉瞬间虚无。
“你太高了”许晓宇低声抱怨
“是吗?”明楼弯下腰,平视许晓宇的眼睛。“这样够高吗?”他含着笑问
许晓宇靠近了一些,抱住明楼,送上自己的香吻。
细吻绵长,相濡以沫,鲜甜的如同昆仑山的玉液琼浆,似乎人间最美的酒酿。明楼有些微醺,想起了从前在报上看过的一首诗,当时嫌着,太过绵软。不知怎的竟然于此时,浮在了心间。
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笑响点亮了四面风;轻灵
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
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烟,
黄昏吹着风的软,星子在
无意中闪,细雨点洒在花前。
那轻,那娉婷,你是,鲜妍。
百花的冠冕,你戴着,你是
天真,庄严,你是夜夜的月圆。
雪化后那片鹅黄,你像;新鲜
初放芽的绿,你是;柔嫩喜悦
水光浮动着你梦期待中白莲。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
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
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慈心医院的手术安排在当天的下午,早起去检查手术前准备工作的许晓宇拒绝了明楼派明诚保护她的建议,坐上了由明镜安排的车到达了医院。
许晓宇挨个检查了病人的情况。五个先天性心脏病的孩子里有三个是教会里的弃婴一个10岁,一个十二岁,一个四岁。另外两个是教徒的孩子一个已经五岁,因为家境贫寒一直没能得到治疗,最小的那个不到一岁的女孩儿,情况十分的危重,已经出现心源性紫绀。许晓宇同李非凡和爱莲商议一下,决定最先进行教徒孩子的手术,最小的孩子的手术放在最后。手术还没开始。日本驻扎上海的陆军总医院的外科大夫已经坐着车来到了慈心医院强烈要求进行手术参观。
许晓宇看着带头的陆军总医院的外科主任春山之助,无奈的问:“我不懂日语,你们会说英文吗?”
春山之助曾经留学英国,自然英语没有任何障碍。他说:“我们希望能够派人参观许医生的手术过程。”
许晓宇眨眨眼睛,觉得自己没听懂她问:“这是儿科,你们也培养儿科医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