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见到许晓宇所在的慈心医院,不由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许晓宇低头细算:“这次为了手术,我在慈心医院特批了五只磺胺,我留一只,其余的给你。另外我带着几只自己配伍的消炎药,效果不比磺胺差。你都拿走。”
明楼看着许晓宇:“你不问我这药给谁?”
许晓宇笑:“谁都好,只要你认为值得。”
明楼看着许晓宇,眼中满满的感动,世间原来真的有那样一个人,不问一声,不顾一切,只因为相信你。
明楼正要抬手去抱许晓宇,就听见门外明诚急急忙忙的劝告声:“汪处长,汪小姐,这里是医院,你不能这样的硬闯。这样影响不好”
踏踏踏的高跟鞋打在地面上的声音,就像冰雹打在屋檐的瓦上,冰冷而急切。
“滚开”汪曼春愤怒的推开明诚。这个明楼来找许晓宇一定有玄机。每天晚上家里见还不够,还追到办公室来了。
明楼一把手把桌上病历塞到许晓宇怀里。自己迅速的坐到了许晓宇对面的椅子上。
面目冷凝,一双漆黑的眼眸平静的如同看不见底的深潭,既无怒也无喜。
许晓宇看了一眼把自己封在冰墙里的男人,不知该畏惧他的深不可测,还是该心痛他的身不由己。
一张桌子,隔绝的不止是两个人的距离,还有两个不相同的世界。
许晓宇低下头,仔细的查看手中的病例。也巧,是那个刚刚惹来风波的囡囡的。
办公室的门,“哐”的一声被推开。
明诚拦住了汪曼春愤怒的步伐。
抬头对上了明楼冷的如同冰雪的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耶!!!
这里的一支磺胺不是只有一次一个人的剂量,而是那种需要用生理盐水冲淡的制剂。许晓宇来的时候箱子里是带了在实验室里配比出来的消炎药的。大家要相信这个比磺胺好用。
我其实也很乱,很想知道这时候许晓宇该怎么办?不闹好像容许了明楼脚踏两条船。闹,明楼的身份会曝光吗?要不就分开好了。反正许晓宇面对明楼总是犯二。
☆、天寒地冻(5)改错字
汪曼春见明楼和许晓宇规规矩矩的坐着,既无交谈也无目光交汇,心中好受许多。但她还是不能相信两个人的关系是这样的简单。许晓宇是明楼的前女友,岂能这么简单的放过明楼。明楼,放眼整个新政府论人品、才华、气度、出身也没几个人能超过明楼的条件了。许晓宇年轻漂亮、有学养,家世清白又到了明家当家大姐明净的喜欢。汪曼春不相信明楼没起过一点点别样心思。而明楼起的任何一点心思,都让汪曼春有毁天灭地的欲望。鲜血,也只有鲜血能够平息她心中如同火山爆发的愤怒。
汪曼春掏出枪对准许晓宇:“你说你一条命值十万大洋,我今天再给你十万,买你一条命。”
许晓宇看看明楼,放下手中的病例。再看一眼满脸杀机的汪曼春。“明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明楼抬手拦住汪曼春:“汪处长,注意你的行为。许博士是周佛海周公的的客人。”
汪曼春用力一拍桌子单手打开了枪击保险。
许晓宇翘起嘴角,语带双关:“原来这就是明先生的诚意?”
明楼满脸歉意的站起身:“下边人不懂事,还请许博士海涵。”一边顺手下了汪曼春的枪。
许晓宇轻轻点了一下手中的病例。:“我知道周公一直不放心。他知道自己附逆为奸做的不大地道。怕我做些什么手脚。”
明楼不大自在的咳嗽一声:“许博士。”一个汉奸二字骂尽新*政*府官员。屋中这两位更是新政府里粉墨登场的翘楚。
汪曼春气急,在桌上一拍:“你说什么?你敢诋毁新政府。信不信我把你抓到76号,好好的开导开导你的思想。”
许晓宇上下打量汪曼春一番:“附逆为奸的好歹还是人。总比专心做狗,到处咬人的好。”
汪曼春气急,跳过去要抓许晓宇。
许晓宇向后一退,顺脚勾动椅子挡在她和汪曼春之间。
她抱住手中病例:“急了就咬人,还真是狗脾气。”
汪曼春去抢明楼手中的枪,疯狂大叫:“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明楼退后两步,将枪中子弹退去。
明诚上前一步牢牢地抱住状若疯狂的汪曼春。许晓宇凑到汪曼春身前:“你身上,这么重的血腥味儿,午夜梦回,你还睡的着觉吗?你说我们人类哪有这么无缘无故的杀人的同类。你大概也想让人害怕你把你当成魔鬼,其实你高看了自己,你不过是一条狗罢了。”
汪曼春疯了似的要掐死许晓宇、许晓宇冷笑:“打狗看主人,现在是你的主人有求于我。你敢咬我,就不怕主人从此讨厌了你,不要你,让你成为一条丧家之犬”
这些话明楼也曾经想劝过汪曼春,无奈汪曼春一心一意跟着日本人,丝毫不肯停止杀戮。就像一条患了狂犬病的恶犬,只知道咬,撕咬。
许晓宇接下来的话更是杀人于无形:“汪处长不要总和我说我啊你啊的,作为人我还不想和狗并列在一起,这有损我的尊严和品格。你虽然肯高攀我,我这个高枝,也还不想让你攀。”
汪曼春看着许晓宇白莲花一样慈悲祥和的脸上流露的悲悯和傲然,只觉得一股气压在心肝之间不得吐出。憋得她头昏目眩。她用力挣扎了几下还是无法挣脱明诚的控制。
明诚一边惶急得劝她:“汪处长,汪处长,千万不要当真啊。许小姐不会说话。你从来都不咬人的。”话音未落,明诚“啊呦”一声,抱着手臂跳脚:“汪处长,你怎么咬人啊!”
汪曼春挣脱开明诚的怀抱直扑许晓宇。许晓宇一脚将凳子踢过去,直接砸在汪曼春的腿上。汪曼春摔倒在地,爬了一下没爬起来。指着许晓宇:“你是不可能为我们新政府卖命的,你是个破坏分子。我要揭穿你的真面目。”
许晓宇不屑冷笑:“靠鼻子闻出我是哪一派的人吗?”
汪曼春指着许晓宇,只觉得胸口气闷欲裂,口中甜腥一口血喷在地板上,晕了过去。
明楼目瞪口呆的看着许晓宇,这是第三次,许晓宇第三次将汪曼春气得吐血。这是真正的血海深仇。
看着明楼目瞪口呆的眼光,
许晓宇微微一笑,双手合十,虔诚祈祷:“无论置于何方,遇男或女,贵人及奴婢,我之唯一目的,为病家谋幸福,并检点吾身,不做各种害人及恶劣行为。请明先生将此话传给周先生。在我眼里只有病人和医生。”
她的笑容含在嘴角,下颚却高高的扬起,姿态僵硬,看不出是真心的高兴。
明楼心中微暗,都是因为自己晓宇才绞尽脑子来做她不喜欢的口舌之争:“晓宇,你生气了?”
许晓宇抱起病例,拉好凳子,站到窗边低声哼:“我吃醋了,快走,快走,免得让我看见她,就不想见到你。”
明楼示意明诚将汪曼春抱回车里,自己随后关上门。将许晓宇像窗帘后一拉,自身后抱住了许晓宇,轻轻的吻在他的耳边,低声说:“谢谢。”他没有说出口原因,只在心中默默的念:谢谢你如此难过还处处为我着想。谢谢你始终不离不弃的信任,也谢谢你在这寒冷冬日带来的温暖。许晓宇拉开明楼的手,回身轻轻吻在明楼的嘴角,明楼回身欲吻,被许晓宇轻盈躲开,退到窗帘之外,她低头拉出柜子下的箱子,拿出一个空的玻璃瓶打开了四个磺胺的药瓶将药粉都倒在玻璃瓶里。密封好,递给明楼。“拿好,磺胺。”明楼将玻璃瓶放在西服的口袋里。明楼无声的微笑致谢。想靠近,又被躲开。
少女漆黑如夜空的双眸中光芒闪动,细细声音低低的说:“再见,变色龙。”被咬住的后半个音含糊不清却诱惑如同情人呢喃。明楼紧紧的盯着含着醋意娇嗔的情人,却见她一翻脸,又变成了一本正经,满口专业的外科博士许医生。
也是个两面派,正好和变色龙一对,心里笑了一下,明楼开门出去。只听许晓宇在身后幽幽的说:“帮我问一下周公,汪曼春是不是以为打死了我,那十万大洋就不用出了。”
明楼脚下一顿,微微点头,慢慢的扶墙走了出去。他有点肚子疼。这个小气记仇的女人,怎么可爱到让他忍不住当众大笑。
许晓宇心情不好,决定提前开一台手术,手术对象是那个四岁的小男孩儿,孩子生下来没多久,父亲就去世了,寡母带着孩儿,母亲在护校负责做饭洗衣,着教会的帮衬过活。孩子查出是,主要是隔离左右心室的间隔出现了缺损。这样的孩子不能剧烈运动,喜欢蹲踞,随着长大幸运的心室间隔自然会育完好好,不幸的间隔不能发育完整,孩子会因为血流压力过大而有生命危险。手术进行的的很顺利,效果很好,完美的控制了输血量和手术进程可以预见后期恢复会达到满意的效果。3个半小时结束手术,有专业的护士和麻醉医生手术助手帮忙,许晓宇轻松顺利的完成了手术的全过程,只是在配药过程里不小心弄打坏了两只磺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