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埃勒皱起眉头看着瑟瓦娜的腰间,然后缓缓抬起头,冰冷的目光转到瑟瓦娜脸上。赛莱维调整了一下披巾,手上的手镯响起一连串撞击声,然后她露出严厉冰冷的微笑。这两个人不可能为她握住这根短杖,智者们可能也不会,但她还有盖琳娜·卡斯班,总有一天她会被驯服的。
眼睛如同乌鸦羽毛一般黑的麦西亚站在离凯达不远的后方,她的微笑几乎像赛莱维一样冰冷。瑟瓦娜知道她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身为湿地人,她的目光相当敏锐。
“来吧!”瑟瓦娜对凯达说,“去我的帐篷喝些茶。”她肯定不会与他分享清水。瑟瓦娜提起裙子,向山坡下走去,让她惊讶的是,凯达似乎也明白她的心思。“你要做的就是让你的两仪师……”他迈开长腿,轻松地走在瑟瓦娜身边,却突然对瑞埃勒和赛莱维露齿一笑,“……或者任何能导引的女人握住这根手杖,说出你希望她们立下的誓言,同时让另一个人向那个数字里导引一点魂之力——或者换种说法,就是杖端上的符号。”他又以一种足以冒犯她的方式挑起眼眉,“你也能用它释放发誓的人,但就我的理解,这么做更加痛苦。”
瑟瓦娜的手指轻轻碰了一下那根手杖。比起象牙,它更像玻璃,而且非常冷。“它只对女人有用?”她在那个男人之前钻进帐篷。智者和战士团的代表们都走了,只有二十几名毁树者奉义徒跪在一旁,静候命令。以前一个人拥有的奉义徒顶多不过十来名,她当然要拥有更多,但应该给这些人取一个新名字,因为他们永远也不会脱下白袍。
“能够导引的女人,瑟瓦娜。”凯达说着,跟随她走进了帐篷。这个男人傲慢得令她难以置信,他丝毫也不掩饰眼神中消遣她的意味。“直到你得到兰德的时候,我才会把能够控制他的东西给你。”
他放下肩头的麻袋,坐在软垫上——并非靠近瑟瓦娜的软垫。不过麦西亚似乎并不害怕自己的肋骨间突然被刺进一把刀子,她几乎就躺在瑟瓦娜身边,慵懒地用一只手臂撑着身子。瑟瓦娜瞥了她一眼,然后有意无意地解开了外衫上的另一个钮扣,她不记得这个女人的胸部是如此浑圆挺拔,而且,她的面孔似乎也更漂亮了。瑟瓦娜只能竭力不咬紧牙齿。
“当然,”凯达继续说道,“如果你是说其他一些男人——有一种东西叫约缚椅,约缚不能导引的人通常比约缚能导引的人更难。也许大崩毁没有毁掉所有约缚椅,但你要等我把它找出来。”
瑟瓦娜又碰了碰那根短杖,然后不耐烦地命令一名奉义徒端茶上来。她能等待,凯达是个傻瓜,他迟早会把她想要的一切都拿出来。而现在,这根短杖能够把麦西亚从他手中夺过来,那时这个女人就不会保护他了,因为他的傲慢无礼,最终等待他的只有黑袍。瑟瓦娜从奉义徒捧上的托盘中拿起一只绿色的小瓷杯,双手递给那名两仪师。“这里面加了薄荷,麦西亚,它将让您觉得清新宜人。”
那个女人微笑着,但那双黑眼睛……嗯,能对一位两仪师做的事情,也同样能用在两个或更多的两仪师身上。
“穿行匣怎么样了?”瑟瓦娜又问道。
凯达挥退奉义徒,拍了拍身边的口袋。“我带来了能找到的一切耐巴哈——这是它的名字,如果你动作快一点,它们足以在黄昏之前将你们全部送走。如果我是你,我就会这样做。看起来,兰德要彻底干掉你们,已经有两个部族从南方向这里前进了,而另外两个部族正从北方过来。他们的智者已经全部做好了导引的准备,他们的命令是杀死或者俘虏你们所有人。”
赛莱维哼了一声:“当然,我们需要移动,但不是逃跑。即使是四个部族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内扫荡弑亲者之匕山脉。”
“我刚才是怎么跟你说的?”凯达的微笑中没有任何愉悦,“兰德似乎已经拥有了一些两仪师,而且她们教会了智者们如何不需借助耐巴哈的穿行,至少是短距离穿行,比如二十到三十里。看起来这是最近重新被发现的异能。今天她们能利用这个手段来到这里,四个部族全部。”
也许他在说谎,但这其中的风险……瑟瓦娜完全能够想象自己落在索瑞林手中会是什么样子。压抑住颤抖的冲动,她派瑞埃勒去召集所有智者。她的声音仍然镇定如常!
凯达将手探进口袋,拿出一只灰色的石匣,它比那只瑟瓦娜用来召唤他的召唤匣更小,也朴素得多,上面没有花纹,只是在其中一面上有个亮红色的圆盘。“这就是耐巴哈,它要利用阳极力,所以你们看不到它的运作,而且它是有限制的。如果被女人碰到,它在随后几天里都无法产生作用,所以我只能亲手把它拿出来。它还有其他限制,一旦被打开,通道将持续一段固定的时间,这段时间可以允许千余人通过,如果他们不浪费时间的话。随后耐巴哈需要三天时间来恢复力量。我带来的数量足够将我们送往我们今天要去的地方,但——”
赛莱维专注地向前倾过身子,几乎就要趴倒地上了,但瑟瓦娜却几乎没在听。她不是在怀疑凯达,凯达不敢背叛他们,他还在渴望从沙度那里得到黄金。但瑟瓦娜注意到了一些小事。麦西亚似乎正越过茶杯审视着凯达,为什么?而且如果他们要迅速行动,为什么凯达的声音中又不见任何急迫感?凯达不会背叛,但瑟瓦娜还是会保持警觉。
马里克紧皱眉头盯着湿地人交给他的这只石匣,然后又盯着那个……洞口……那是他在按下匣子上的红点时突然冒出来的。马里克不喜欢与至上力有关的东西,特别是与男性至上力有关的。瑟瓦娜则已经跟那两个湿地人一起走进另一个更小一些的洞口,在她之前有几位被瑟瓦娜和瑞埃勒挑选出来的智者已经走过去了,现在只有屈指可数的几名智者仍然和莫山沙度留在这边。通过另一个洞口,马里克能看见瑟瓦娜和本督因在交谈,马里克相信,绿盐氏族那里的智者应该也不会太多。
黛瑞勒碰了碰她的手臂,轻声说道:“丈夫,瑟瓦娜说过,它只会敞开很短一段时间。”
马里克点点头,黛瑞勒总是很清楚眼前应该做什么。戴上面纱,他向前跑去,越过他刚刚弄出来的洞口。无论瑟瓦娜和湿地人怎么说,他在确定这是安全的之前不会让他的莫山氏族通过。
他重重地落在一片覆盖着枯草的山坡上,而且被绊得差点头下脚上地摔跌出去,不过他立刻就恢复了平衡。他回过头去看那个洞口,在这边,这个洞口悬挂在距离地面一尺高的空中。
“妻子!”他喊道,“这边是高出地面的!”
黑眼众纷纷跳了过来,每个人都戴着面纱,准备好了短矛,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枪姬众,想让枪姬众离开前锋比喝下沙子还要难。其余的莫山氏族纷纷跑步跟随在后面。雅加德斯威、女人和孩子、工匠、商人和奉义徒,大多数人都牵着驮载物品的驮马和骡子。他们一共有将近六千人,他的氏族,他的部众。当他前往鲁迪恩时,他们仍然会追随他。瑟瓦娜不可能再继续阻挠他成为部族首领了。
斥候们立刻开始分散行动,氏族成员还在源源不绝地从这个洞口涌出。马里克放下面纱,派出一队雅加德斯威分别登上周围山丘的顶端。谁也不知道这一圈山丘外面是什么。湿地人总是夸耀他们的土地是丰饶的,但这里在马里克眼里可不算什么丰饶。
洞口中如同洪水般涌出一群雅加德斯威,马里克不信任这些人——他们因为不相信兰德·亚瑟是真正的卡亚肯而逃离了自己的部族。马里克不确定自己到底相信什么,但男人不该丢弃自己的氏族和部族。这些人称自己为幂拉丁——无兄无弟之人,马里克认为这个名字很合适,而他有两百——
那个洞口突然闭合成一道垂直的银光,十名正在通过的幂拉丁被切成了碎片,腿、手和躯干的残片落在地上,一个男人的上半身几乎碰到了马里克的脚。
马里克盯着那个洞口曾经存在的地方,拇指紧紧地按着匣子上的红点。没有用的,他知道,但……他的长子戴英是岩狗众,他和他的同伴还等在后卫上。他的长女苏蕾勒也和岩狗众在一起,在她想要为之放弃枪矛的人身边。
马里克的目光和黛瑞勒的交会在一起,那双眼睛一如她将花冠放在自己脚边时那样翠绿、美丽,那时如果他没有拿起花冠,也许她会割开他的喉咙。“我们可以等待。”他轻声说。湿地人说过,三天之后匣子会恢复作用,但也许他是错的。他的拇指又按下了那个红点。黛瑞勒平静地点点头,马里克希望当他们躲开众人的时候,不必倒在对方的怀里痛哭。
一名枪姬众从上方掠过山坡飞奔而下,娜伊丝一把扯下面纱,带着沉重的喘息声说道:“马里克,东边出现枪矛,距离只有一两里,正跑步朝我们前进。我想他们是雷恩部族,至少有七到八千人。”
马里克也看到其他雅加德斯威向他跑来,名叫卡尔丁的年轻鹰血众跑到他面前,没有停稳脚步便说道:“你还活着,马里克。北方不到五里处有枪矛,还有骑马的湿地人,也许两支部队各有一万人。我不认为我们有人暴露出行踪了,但有一些枪矛已经转向我们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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