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无情话音刚落,左顾便接着对方的话吧唧吧唧的说起来。
“左顾怎得你都这般年岁了,看待事物依旧还是如此的不稳妥,你试想一下,就如同你刚才说的,白先生将那几个先天之境的搅局者赶走了,这也就说明现如今整座燕湖岛,能踏入先天之境的也就剩我,你和安芃三人,你二人这才刚进入先天之境,自身的境界也并非十分的稳定,可以说此时的燕湖岛上,真正坐实先天之境的只我一人,而你我皆知这分界协议中,若是有先天之境的人强行的干预到人间事物,那么天谴将至,眼下整个燕湖岛除了我之外,已怕是再无任何一位先天之境的人前来争夺云泽,这也变相的说,在云泽的争夺上,你我三人皆是不可能在对其出手了,白先生这一手,也变相的是禁锢住了你我的双手,这下你明白了吗?若是妄儿抵不过合花宗的那群娃娃,怕是这云泽也在咱灵剑宗留不住啊。”
只见尉迟无情轻轻的拍了拍左顾的肩膀,然后意味深长的替其解释到。
“啊,如果真就哥哥这么说来,那么我等待会可是皆要看戏了?这不好生的无趣了,要是……”
听着尉迟无情的解释,安芃不满的嘟囔着。
“怎得难不成你还想着跟这群晚辈去动手?你也不瞧一瞧自己,你都多大个人了,黄土都快埋到你脖子了,你还这般的冲动,叫我说你就别急,先看看大哥怎么看这件事。”
看着安芃依旧是那般的急性子,作为慢性子的柳芸便急忙打断了他的思路。
“柳芸你说的不错,安芃你且看看你自己,先天之境这才刚刚迈进,根基丝毫不稳定,若是在此时你强行出手,你再遇到个跟你实力相近的,搞不好就会经脉逆转,到时候你怎么死的都没人会知道,眼下我们还不能太过着急,既然白先生说过要让云泽定要留在灵剑宗,那么我等自然断不可能会让这把剑被外人夺了去,眼下如果妄儿实在不低,那么柳芸和夏倾便出手制止,你二人虽说距离先天之境仅一步之遥,可却还为算得上是真正的高手,所以分界协议也并不会限制你们二人,所以待会你们等我口令,若是局势一旦失控,你二人即可出手去强加干预,势必要让整件事的局势牢牢的被我灵剑宗掌控。”
说到此处,尉迟无情便将自己的目光重新锁定到了墓穴之外的出入口处。
“眼下咱们只能将灵剑宗的希望放在妄儿身上了。”
尉迟无情这一声小声的呢喃,却被柳芸听得确切,而她的心中,更是对尉迟妄的安全所担心着。
“出土啦,出土啦……”
就在大家相互戒备相互算计的时候,也不知是谁忽然间极为兴奋的大声喊到。
语音刚落,在场的众人闻之皆纷纷瞪大了双眼。
只见尉迟绝更是第一个反应过来,随着自己猛的转过身去,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这么硬生生的一步跨出,转眼之间便只身站在了这座镇龙棺椁的跟前一动不动。
而待尉迟绝前脚刚离开原地,场内的其余众人这才猛地惊醒过来,然后纷纷紧随着尉迟绝的后尘,一个个极为快速的站在了镇龙棺椁的面前,将这座小小的棺椁给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起来。
蓉湘和慧明依旧是没有前去凑这个热闹,即使直到现在两人都还未发现对方的踪迹。
“小路子这幻神散当真甚是邪门,我现在是一点内力都不敢动用,一动用内力我全身经脉就如同万虫噬心一般。”
此时的刘云军是一脑袋的虚汗,然后喘着粗气不满的抱怨到。
“是啊此毒药效霸道,能直接破坏内力,让人不可动气,咱们这下可要怎么帮姑爷?”
刘云军刚抱怨完,王娜便紧跟着刘云军的话诉苦到。
其实就算是他们二人不说,路之尧心中也十分清楚,他们三人所身中的毒,是何等的霸道,只不过自己的一身修为要远高于其余二人,所以才没有他们显现的那般明显,可即便如此,路之尧此刻也并非毫无知觉,他能明显的感知到,自己的血气精力,正在一波波的冲击着自己的全身经脉,如若此刻他不再动用内力,倒也还能继续活着,可是若他还是执意要替秦罡守护云泽,那么他距离自己的人生谢幕,怕也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无论如何,我是一定要将二姑爷带回铸剑山庄,这是我答应过二小姐的,是我赌上了整座铸剑山庄的名誉和荣耀,所以我必须坚持下去,哪怕明知是死,我也不惧不怕,师兄师姐,你们这次便随我疯上一次吧。”
望着身边两位老战友,路之尧也只能紧锁着眉头的叹了口气,然后细声说到,只不过当他刚刚说完,他体内那股肆意流窜的内力猛地开始冲击他的任督二脉,而这突如其来的一波冲击,直接让他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不对,更为确切的说,是一口夹杂着血沫子的黑血。
随着这口积压在胸口的这股压力被喷吐而出后,路之尧明显的感觉瞬间虚弱了很多,只见他目光坚定的望向刘云军二人,以求他所想要得到的那份承诺。
第五十五章 慧明
路之尧吐血了,而在场的其余人马也好不到哪去,这群人也皆是一个个面色如同被金箔纸烫过一般,在这满是充盈着生命之光的色泽下,给人一种油尽灯枯的感觉。
随着挖掘队缓慢的将镇龙棺椁从土坑中艰难的抬出来后,在这期间逍遥散人魏迅与情道人萍姑也相继开始吐血,绝情剑宁秀才虽说还没有到吐血的程度,但是看他的喉部此刻正时不时的做着吞咽的动作,显然也是极为的不舒服。
而当现场那群围靠在镇龙棺椁周边的人马一个个皆开始出现内力反噬的情况的时候,慧明这才洋洋洒洒的从阴影之中慢慢朝着众人走来。
“哼,没想到你竟然还在这,那我对这幻神散便不奇怪了,只是我不清楚,怎得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依旧还是那么爱用这些卑鄙无耻的手段啊慧明。”
待好不容易压住了自己胸口的那股不停往喉咙返的血气,尉迟绝才惨白着脸怒瞪着后脚赶来的慧明,然后不屑的讥讽到。
但从这只言片语之间便能看出,尉迟绝与慧明二人绝对是相互认识的,甚至都能从尉迟绝的口气中感觉出,他对于慧明而言是有着很深的成见的。
“尔等皆是当世之高手了,我自认在功夫造诣上是远不及各位前辈的,所以呢我就只能用上一些看似拙劣的小手段而已,前辈们都是些江湖名望之人,断不会因为这小小的迷药而对我群而攻之吧,这要是传了出去,可不就给个人蒙羞了吗?我自认自己就是一名鼠辈,奈何这鼠辈也是要生存的呀,各位前辈你们都说说,我说的对还是不对呢?”
慧明对于尉迟绝说他使用幻神散一事并未反驳,而是当众承认。
“呸,用毒都能叫你说出道貌岸然的感觉来,你可真是君子之风啊,慧明我且告诉你,哪怕是这幻神散,有我在你今天也别想或者离开。”
说话的乃是妖刀渡乌,但是看他此刻的神情来讲,怕也只能是在此说说狠话了,毕竟他需要不停的抵抗他人所给他带来的压力,而这般的抵抗乃是气势上的对抗,是需要自身不停的提气运气,所以这幻神散的药效也是在快速的侵蚀着他的五脏六腑,从他眼下的这般面色来看,即便是他能有幸或者离开灵剑宗,其性命怕也是极为危险的。
不仅仅是渡乌,在场的所有人都要抵抗着他人的气势,所以这也就是为何在场的人基本都在吐血的原因,只要提起运气,那么幻神散的药效便会加速侵蚀人的五脏六腑,加速蚕食人的生机。
“渡乌是吧,我听说过你,大名鼎鼎的天刀派妖刀,曾以一柄妖刀震惊世界,于三天三夜里杀光整整一座山的马匪,整整四千余人啊,要说这心狠手辣,我却远不及你啊,不过你此时也莫要太过嚣张,且等你能打到我再说吧,妖刀,哼我看就是一柄钝刀而已。”
慧明一边嘲讽着渡乌,一边看刻意的去观察着场内的其余人马。
“你……”
一时间渡乌竟然会被气的半天说不上话来,只见他的脸色在一阵蜡黄一阵潮红之中快速反转,最终便是对着镇龙棺椁的位置狂喷一口血沫子。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慧明看到此处不仅极为狂妄的仰天长笑。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令天下人都为之敬畏之人,却在此时竟然连一句玩笑话都经受不住,着实的是令人意想不到啊。”
慧明说完,便朝着渡乌蔑视的一笑,然后伸出自己的大拇指,朝着对方的面前,缓缓的将自己的竖起的大拇指,让自己的指尖以半圆的轨迹微微的转向地面。
听着慧明此番的讥讽,在场的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了,毕竟毒是他下的,那么他肯定会事先服用解药,以确保自己不会被幻神散伤及经脉,所以此时他的战力,或多或少是要强上这群人不少的,所以在场的人群里哪怕有对他恨之入骨的,也怕在此时也只能选择沉默,以寻求更好的机会教育教育他了。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过去了,随着挖掘队完整的将镇龙棺椁抬出土坑之后,这群始终围绕着它身边的大佬们则好像是商量好的一般,一个个纷纷怒瞪着慧明,然后久久不能平息自身的气息。
即便是身为人臣的秦罡,即便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尉迟妄,即便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单丹青,此刻的他们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因为他们这群人此刻皆不敢再吱半声,生怕是泄了自己这边的气道,毕竟在场的所有人都十分清楚,云泽即将出土,此刻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自己泄了劲,哪怕明知道自己已经身中剧毒,哪怕明知自己此时不能动用任何的内力,但是为了云泽,为了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来到这燕湖岛的初衷和目的,他们都会选择放手一搏,不让云泽从自己的手里错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