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会这么想?”
“女士,因为你陷入瓶颈了。”
“您是这么看我的吗?”
“若无法解决案子,只剩捏造犯人这条路。我说错了吗?”
“那是您吧?您似乎曾放话,要是二十四小时内抓不到犯人,就会视比尔为犯人。”
“这不算捏造。把比尔当成犯人,一切都说得通。”
“比尔缺乏成为真凶的合理动机。”
“我是法官,要是我判断合理,这件事就是合理。”
“心急的果然是您吧?我和您约定,不会把您当成犯人。不管您怎么回答,我都不会因此认定您是犯人。我的这些话,在场的四位人士都能作证。”
“是三个人。虫子算不上证人。”多塞麦耶说。
“斯居戴里女士,该不会虫子的证人是叫‘证虫’吧?”比尔问。
“好吧,那就撇除比尔。”斯居戴里说。“那么,我重复先前的问题。井森拜托您的事,只有分析坑洞里的血液吗?”
“应该吧。或许还有一些小事,但比较大的请求只有这项。”
斯居戴里点点头。“多塞麦耶,您一直维持得很好,直到最近我都仍未察觉。但有一天,我突然心生疑虑。为了确认,我拜托比尔,并在您方才的话中得到证实。比尔,告诉在场的人,我请你向井森转达的话。”
“斯居戴里女士这样跟我说:‘我在霍夫曼宇宙拜托多塞麦耶,将地球克拉拉坐轮椅去过的地方全列出来,完成一览表。找个四下无人的时间,向多塞麦耶确认这张表是否完成。’”
“这只晰蜴在说什么?”多塞麦耶问。
“我认为他说得十分浅显,您听不懂吗?”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这只虫子满嘴谎言。”
“怎样的谎言?”
“就是‘斯居戴里拜托过多塞麦耶,将地球克拉拉坐轮椅去过的地方全列出来,完成一览表’,我才没听过这种请求。”
“没错,这是骗人的。”斯居戴里微笑。“但骗人的不是比尔,而是我。比尔只是相信我的谎言。不过,井森似乎看穿我撒谎的真意。”
“女士,没想到你这样有头有脸的人会撒谎!”
“我当然会撒谎。如果撒谎是正义必需的话。”
“这算是正义?不过是你耍人玩得很开心吧。”
“女士,到底是怎么回事?”奥利威问.·“你骗了比尔吗?”
“是的,没错?比尔,对不起。”
“没关系,井森马上就发现你撒谎。”
“为什么你要说马上会拆穿的谎言?”玛朵容问。
“为了让井森做出正确的行动,这个谎言必须能立刻被拆穿。”
“这么一来,你一开始跟比尔说真话不就好了?”
“我不能跟比尔说真话。因为比尔基本上不撒谎。我必须拿捏得恰到好处,说出比尔不会看穿,但井森会懂的谎话。”
“好一场闹剧。”加迪亚克感慨。“一把年纪的人居然在玩这种无聊的撒证游戏,愚蠢也要有个限度。”
“这次我倒是同意这个嚣张的工匠,我不觉得欺骗蜥蜴有多大意义。”
“欺骗比尔只是手段,不是我的目的。”
“那我问你,你的目的达成了吗?”
“当然。比尔,井森问起‘克拉拉轮椅行经地点一览表’的事时,地球上的多塞麦耶是怎么回答的?”
“多塞麦耶这么说:‘我还没做完,今天内应该能拿给她。’”
所有人都望向多塞麦耶。
“法官,请教一件事。”斯居戴里平静地开口:“您说没听过我这个请托?”
多塞麦耶尴尬地点头。
“然而,您对井森的回应,像是答应过我的mg托。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多塞麦耶罕见地眼神游移,“为何你这么认真看待比尔那种蠢蜥蜴的话?”
“比尔没聪明到会撒谎。”
“他或许没撒谎,但你不觉得他可能搞错了吗?”
“只要一调查就知道。”
多塞麦耶迅速挨近斯居戴里。然而,奥利威和加迪亚克早一步包围他。去路遭到阻挡,光是要碰到比尔的头,多塞麦耶便用尽全力。
比尔的头像橘子皮一样漂亮地摊开。
“证据可以湮灭。”
“您消除比尔的记忆也没用。比尔的证言,仅仅是引发对您的疑心的契机。起先,我只有非常薄弱的怀疑。为了确认我的疑虑,我透过比尔转告井森。没想到,我的怀疑真的逐渐变得具体。这样的怀疑也渗入在场众人的心里,恐怕到了明天,就会在霍夫曼宇宙广为流传吧。这么一来,您的秘密便会人尽皆知。”
“就算是你,也不可能同时窜改这么多人的记忆。”加迪亚克拿出短剑。
“这样啊,我还是听话点吧。反正不是得豁出生命守住的秘密。”
“来,将比尔恢复原状吧。”
“在此之前,先叫这个男的收起短剑。有人以剑尖抵着我的喉咙,我没办法专心作业。”
“加迪亚克,请收起剑。”斯居戴里吩咐。
加迪亚克没动静。
“说这家伙意图杀害女士就没问题了。”加迪亚克提议。“这下就算正当防卫。”
“你是认真的吗?”多塞麦耶焦虑地蠕动,“你有什么不希望法官活命的理由
吗?”
“加迪亚克,我要你收剑。”
奥利威转向加迪亚克,摆出应战架式。
“没什么,只是开个玩笑。”加迪亚克俐落收起短剑。
“别讲这种有害心脏的玩笑。”多塞麦耶灵活地动着手指,修复比尔的头。
“哇,刚才发生什么事?我死了吗?”
“你死了怎么还能说话?”加迪亚克一脸嫌恶,“该死的虫子!”
“毕竟死虫子不会说话。”
“比尔,你用不着觉得自己是虫子。”玛朵容温柔地向比尔搭话。
“为什么?”
“要是比尔这么想,我会很伤心。”
“但如果玛朵容觉得自己是人,我不会伤心。”
“我本来就是人啊。”
“我也是了不起的爬虫类。”比尔十分骄傲。
“那么,回归正题吧。”斯居戴里开口。“为什么地球的多塞麦耶,会说接下我根本不曾拜托他的任务?答案很简单。他不晓得霍夫曼宇宙的多塞麦耶,是否接下这个任务C这表示霍夫曼宇宙的多塞麦耶,和地球的多塞麦耶,并未共享记忆。换句话说,地球的多塞麦耶,不是霍夫曼宇宙多塞麦耶的阿梵达。真是周到的策略。”
“原本是一场快乐的游戏,现在都穿帮了。”
“你说这是游戏?”
“这是游戏。归根究柢,原因出在比尔认错人。所以,我捉弄了他,没别的意思。”
“您真的要主张这只是游戏啊。”
“事实如此,我也没办法。”
“好吧。”斯居戴里说。“既然只是游戏,就不需要继续隐瞒了吧。地球的多塞麦耶,到底是谁的阿梵达?”
8
“新藤小姐,我有话想告诉你。”井森喊住正要走向研究室的礼都。
“哎呀,你居然在等我?”礼都回道。“但我不喜欢比我小的男人。”
“我不是要说这个。”
“该不会是看到我的反应,你才临时改口吧?”
“不,我真的不是要说这个。”
“不管你要说什么,我都不打算跟你建立私人交情。”
“我不是要跟你谈私事。”
“那么,就是案件相关的事?”
“没错。”井森点头。
“在多塞麦耶面前说吧。”礼都准备继续前进。
“请等一下?坦白讲,我不希望多塞麦耶教授听到这些话。”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是受到多塞麦耶的雇用才插手管这件事。我怎么可能不确认雇主的心意,做出任何行动?”
“新藤小姐,多塞麦耶教授搞不好只是利用你。”
“我当然是被利用了。哪有人会特地出钱,请人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
“好吧,坦白跟你说。多塞麦耶教授可能涉及克拉拉的谋杀。”
“你的意思是,多塞麦耶是凶手?”
“不,可能不是。”
“我就知道。凶手特地找人来拆穿自己的犯行,未免太奇怪。那么,也放了什么?”
“你愿意听我说吗?”
“这是例外中的例外。要是我听了你的话,觉得还是该向多塞麦耶报告,我就会报告,可以吗?”
井森犹豫不决,摸不透礼都的真意。
如果她向多塞麦耶报告这项推测,事态会变得多糟糕?说起来,多塞麦耶可能早就知道我方的意图,冒这点风险或许无所谓。
“我知道了,那就交由礼都小姐判断。”
“你说吧。”
“我问多塞麦耶教授:‘斯居戴里女士拜托您,列出地球克拉拉坐轮椅去过的地方,您完成了吗?’”
“她到底为什么会需要这种情报?”
“她不需要。这是为了观察多塞麦耶教授的反应才问的。其实,女士根本没拜托他这种事。”
“换句话说,你们撒谎要挖坑给多塞麦耶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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